《作为太宰的幼驯染每天都在头痛》山蓼

310、番外三：首领21

　　即便要主动出击，也得维持人物设定。
　　被奇怪布刃吓了一大跳的两名少女，当然不可能靠近搭话。
　　太宰治和太宰遥非常普通的、紧张的看了几眼隔壁桌的两个人。
　　芥川龙之介冷着脸、皱着眉回看过来。
　　织田作之助也面无表情的，不过相较之下神态很放松，朝少女们点了点头。
　　面瘫师徒一起投射过来的目光，实在有点吓人。
　　两名少女僵硬的回了一个尴尬的微笑，尴尬的继续扭头吃冰。
　　头也不敢抬，紧张的埋头苦吃。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当然，可能只是少女们觉得尴尬。
　　织田作之助和芥川龙之介面不改色的对坐着、沉默的看菜单。
　　接着点了一份辣度最高的担担面，以及一碗完全不辣的饭类食物。
　　太宰遥偷偷小声的和太宰治道，“辣度最高……”
　　太宰治也点点头，“好厉害啊。”
　　旁边两个耳聪目明的男人当然听见了。
　　织田作之助没什么反应，芥川龙之介倒是认同的微微颔首。
　　没错，织田先生确实非常厉害。
　　虽然芥川龙之介想和织田作之助吃一样的食物，可是他完全吃不了辣，所以点的是其他的料理。
　　他看了眼织田作之助。
　　红发的男人轻描淡写把红通通的面吃进肚子里，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芥川龙之介摇摇头，垂下目光继续吃饭。
　　……太厉害了，织田先生真的太厉害了。
　　少女们没有再继续说话，迅速把桌上最后一点食物吃完，迅速离开。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他们的背影，“果然吓到游客了。”
　　“在下是为了抓住犯人。”芥川龙之介不想认错，“在下不会伤害到她们。”
　　“嗯，你这次行动表现很好。”织田作之助喝了一口汤，“不过外地游客不知道异能力的存在，接受程度比较低，下次在观光区使用异能力，还是多注意点更好。”
　　这两名少女还算镇定，当时港口成员也迅速清了场，影响不大。
　　之前织田作之助遇过一言不合直接在观光景点用异能力犯罪的人，那时候的情况混乱的很，光是安抚从各地来的游客、处理后续事宜，就花了很多功夫。
　　芥川龙之介沉默片刻，还是答应下来，“是，在下知道了。”
　　他们师徒俩的饭桌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交谈的声音。
　　另一边。
　　太宰治和太宰遥手牵着手走出店门，对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奔跑起来。
　　跑着跑着，又忽然同时笑出声来。
　　幸好还记得用伪声，不然他们才真的会吓到人。少女们边笑边跑，活力十足的模样让不少游客看的莞尔。
　　跑出好长一段距离，他们才停了下来。
　　“好好玩。”太宰治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搭在太宰遥肩上，开怀的笑起来，“好有趣，真的好有趣啊——”
　　太宰遥也在笑，“是啊。”
　　可是，竟然从织田作之助和芥川龙之介的反应中找到了点乐趣，好像有点过分的样子。
　　“真的很好玩嘛！”太宰治笑够了，直起身来，“反正只是无伤大雅的小小谎言而已。”
　　太宰遥想了想，本来就很薄弱的良心就这么被太宰治三言两语泯灭。
　　太宰治心情莫名的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
　　有种甩脱了什么担子一样的感觉，松快的不可思议。
　　——束缚。
　　是挣脱了某种束缚的感觉吧？
　　比从港口事务所顶楼跳下来时的感觉还要松快，让人不知怎么就雀跃起来。
　　太宰治牵起太宰遥的手，兴致高昂的说，“我们去山下公园逛逛！”
　　圣诞节活动期间，几乎整个市中心都游客遍布。
　　虽然山下公园附近就是港口Mafia在港口的据点之一，但是这里从森鸥外就任首领之前就是开放的公园，当然也有不少过去散步的居民和游人。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阳光明媚、天空很蓝，飘着棉絮般的白色云朵。
　　“五月和十月过来，会非常美丽哦。”
　　他们从喷水池边走到玫瑰园旁，站在高台上看。
　　太宰治道，“那时会开满五颜六色的蔷薇，非常浪漫。”
　　这是从很久以前就留下来的花园，是先代首领——森鸥外杀掉的那个首领，在尚还精明有为的年纪时开始举办的活动。
　　因为每年都能吸引到不少观光客，因此无论是森鸥外还是太宰治，都将之沿袭下来，也逐步扩大举办。
　　比如说，和比较大众化、全年龄向的动画作品合作，让不少外国人都会慕名而来。
　　虽然这都只是港口Mafia赚钱的手段之一，不过对横滨的发展当然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如果让港口历任的首领们来解释，就会听见“港口Mafia作为合法社会性企业，自然得替所在的地方尽一份心力。”之类的冠冕堂皇言论。
　　“反正官方不做嘛。”太宰治轻快地说，“他们不做，就轮到港口Mafia赚钱了。”
　　太宰遥想了想，“可是官方也不能越过港口，在港口的势力范围办活动吧。”
　　“交涉一下总可以啊。”太宰治摊摊手，“如果他们来交涉，赚来的钱和名声九一分也没关系。”
　　太宰遥忍不住吐槽，“真的好黑心哦。”
　　虽然太宰治当首领的那段时间一直觉得很无趣，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不过确实很尽心尽力。
　　即便对港口Mafia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是自己努力运转了这么久的组织，多多少少也会有所偏向。
　　太宰治嘿嘿一笑，欣然收下太宰遥的评价，“极道势力不黑心还叫极道势力吗？不可能是慈善组织啦，港口所有看似善意的举动，底下一定藏着最原始的利益关系。”
　　“听起来好辛苦。”太宰遥忍不住道，“感觉就连组织成员之间的交流都得抱持着警戒心。”
　　太宰治轻轻笑起来，“得看是什么样的地位、与不同组织的成员是什么关系了。”
　　要是知道港口Mafia无数秘密的五大干部或准干部和异能特务科的上层人员有密切交流，那就不可能放任下去。
　　“说的也是。”太宰遥理解的点点头。
　　“要统领一个没有用家族制度来维持的极道组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太宰治有点无奈的说。
　　基本上如果干部阶级的人犯错，诚心领罚之后若是还活着，倒也可以原谅；但若是拒不改正，就只有死一条路。
　　至于主世界的自己……
　　坂口安吾是森鸥外特地放进来的卧底，本身就经手港口各种最重要的情报，和他成为友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那个自己作为干部，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不听话，会被本身便弑主篡位的森鸥外警惕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森鸥外没有杀掉那个太宰治，除了他握着足以使港口Mafia动荡衰退的情报和手段之外，也有部分是因为森鸥外对他抱持着类似师徒或父子的情感所致吧。
　　不然刚离开港口Mafia时的那个太宰治，要论手段还不一定玩的过森鸥外，身边也没有强而有力的帮手，只要森鸥外愿意花点心思，除掉那个太宰治并非不可能。
　　但他还活着。
　　正是因为如此，太宰治才留了森鸥外一命。
　　如果那个自己被森先生杀掉的话，那自己还会留他性命吗？
　　太宰治思绪飘了飘。
　　谁知道呢。
　　这就得留给处在这种可能性的世界里的自己去考虑了。
　　太宰治很快抛开这个想法，带着太宰遥往回走，到大栈桥上逛了逛。
　　“晚上来会很漂亮吧？”太宰遥看着地上设置的彩灯，“草地会变成彩色的灯海吗？”
　　“会呀。”太宰治眯着眼想了想，“不过我没有在圣诞活动期间的夜晚来过这里呢。”
　　只有在普通的日子里、游客都休息了的深夜来过。
　　敌人的鲜血染红了草地和木板，海潮的味道与血腥味、硝烟味融合在一起，是无论闻过多少次，都觉得很难闻的味道。
　　——顺带一提，为了隔天能继续提供正常观光，太宰治等人离开之后，就换基层人员过来辛劳的彻夜打扫。
　　太宰遥感叹道，“真是四处都有战斗的痕迹呢。”
　　“当然啦。”太宰治道，“这就是港口城市的宿命。”
　　太宰遥歪歪头，“其实只是横滨的宿命？”
　　毕竟港口城市很多，青森就是一个例子，虽然也有不少极道势力，可是和横滨比起来简直和平的过分。
　　太宰治轻笑一声，“确实如此。”
　　虽然夜晚的大栈桥可能有着各种各样不能见光的小秘密，可是白天的大栈桥是个游憩的好地方。
　　桥头前端的木板上，有很多席地而坐的居民，还有不少拍照游览的游客。
　　从身上带的东西以及神情和动作，就能很清晰地分辨出居民和游客之间的区别。
　　太宰治和太宰遥很明显就是观光客，拿着相机四处拍照。
　　只是一个在拍第一次看见的景色，一个在拍温柔漂亮的恋人。
　　太宰遥压着翻飞的头发站在栏杆前，裙摆飘荡着、围巾也扬起细微的弧度，眼前是连成一片的海洋与天空，高远又辽阔。
　　太宰治站在他身后，有些入迷的注视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展翅翱翔、或者跃入海中的海妖。
　　太宰遥察觉到他的视线，微笑着回过头。
　　太宰治便也跟着微笑起来。
　　啊啊、他的宝物。
　　他此生唯一的光。
　　他的挚爱。
　　太宰治上前几步，站到太宰遥身边，握住他的手。
　　…
　　从大栈桥离开之后，就准备到漩涡咖啡厅喝下午茶。
　　——真的不一样了。
　　太宰治有点新奇的想。
　　现在想到要去漩涡咖啡厅，心情和今天早上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早上是紧张又畏怯，现在就是恶作剧前的雀跃与兴奋。
　　太宰治半趴在太宰遥背上，亦步亦趋的推着他走，“左边左边！”
　　太宰遥便转了个方向，走向左边的路。
　　虽然目的地是漩涡咖啡厅，不过那里并不是横滨有名的景点，即使地图上查的到、客人也不少，却多是当地居民光顾。
　　他们现在的角色是初次来到横滨的少女，当然不能太目标明确的走过去。
　　所以，他们正在胡乱绕路。
　　太宰遥跟着太宰治的指挥绕过这条街，看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街景，有些苦恼的说，“姐姐，我们又绕回原点了哦！”
　　旁边路过的老太太好心的问，“你们要去哪里？”
　　“您好。”太宰治笑着道，“我们打算随便逛逛，第一次来横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风景。”
　　老太太顿了顿，用慈祥的眼神看着两个不知道恐惧的少女，委婉的提醒道，“很有冒险精神啊。要注意安全哦，大楼之间的小巷子不要进去，看见立入禁止的牌子，也别轻易越过去，两个女孩子，小心点啊。”
　　“会的，我们只会在大马路上走。”太宰治乖乖巧巧的说，“请问横滨有什么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的美食店吗？网络上没有介绍的那种。”
　　“网络……”老太太笑着摇摇头，“那种新鲜东西，我可玩不来。不过游客比较少、东西又好吃的店家，附近就有一间。”
　　太宰治眼睛一亮，“诶！真的吗！请务必告诉我们！”
　　老太太指了一个方向，“一直朝那边走，会看见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有家‘漩涡咖啡厅’，他们的食物非常好，咖啡泡的尤其好。”
　　“咦、是刚才我们经过的店。”太宰治笑着道谢，“谢谢您，差点就错过了。”
　　老太太摆摆手，“欢迎来横滨，玩的愉快。”
　　她是漩涡咖啡厅的常客，也是难得会主动给观光客指路的居民。
　　太宰治在这附近绕圈子“迷路”，就是为了钓出她来，好名正言顺的前往漩涡咖啡厅。
　　虽然主世界的自己天天都要来，可是这是太宰治第一次真正的走进这栋老旧的办公大楼。
　　太宰治和太宰遥一起露出惊叹的表情。
　　“布置的很漂亮啊。”
　　太宰治拿着手机把外面的景色和店内布置简单的拍下来。
　　太宰遥正在看菜单，“姐姐要吃蛋糕吗？”
　　“蛋糕啊……”太宰治撑着脸道，“今天已经吃好多东西了，如果能吃不胖就好了。”
　　“那、我点蛋糕来吃，姐姐吃一小口就好。”太宰遥笑咪咪的说，“姐姐就喝咖啡吧。”
　　“什么呀，为什么遥吃不胖嘛！”太宰治哼哼着，“太犯规了。”
　　他们前面卡座里，戴着蝴蝶发卡的短发女子听见他们的对话，吃着蛋糕的手一僵，犹豫着看了看叉子上的蛋糕。
　　“怎么了，晶子小姐？”谷崎润一郎问。
　　谷崎直美掩着唇笑起来，“因为卡路里啦，哥哥真是的。”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没参与进他们的对话，低头瞥了眼手表，“织田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啊、说是带芥川先生去中华街吃中餐了。”谷崎润一郎举起半个手道。
　　“中餐？”国木田独步很迷惑，“现在都几点了，吃中餐？”
　　他们都已经在吃下午茶了！
　　“是这样的。”谷崎润一郎又道，“芥川先生尝试了一口织田先生的面，就捂着胃倒了下去，织田先生带他去医院了，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与谢野晶子瞪大眼睛，“哈？受伤了怎么不回来找我？！”
　　解剖的大好机会，竟然不留给她吗？！
　　侦探社众人额角挂上一滴汗，默默无视了她的话。
　　“情况还好吗？”国木田独步无奈的问，“芥川君实在是……”
　　谷崎润一郎点点头，“因为没什么事，就没告诉大家了。”
　　侦探社员的对话告一段落。
　　他们后面的卡座里，两名明显是游客的少女还在笑嘻嘻的说着话。
　　“姐姐只能吃一口哦。”
　　“啊呜！”
　　“……这哪是一口，已经是一半了啦！卡路里没关系吗？”
　　“为了美食，没关系！”
　　“那就自己点一份嘛。”
　　“遥的比较好吃。”
　　“我也觉得姐姐的份比较好吃。”
　　“那就再点一份吧！”
　　“……”
　　虽然没有刻意去听，但侦探社员们已经习惯了注意周遭的环境，两名少女的话语时不时传入耳中。
　　真好啊。
　　正是游客和居民们毫无阴霾的笑脸，让他们有豁出性命战斗的动力。
　　真好。
　　侦探社员们不由自主地，也露出了小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