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城奇谭》古典政治经济学

23、陈鹤臣（中）

　　两根红色的细线在两人的胸膛间流动，同样是红色的细线，但是一根细线的光芒十分微弱，断断续续，并且很快就从陈鹤臣的胸膛流入了沈之言的胸膛，而另一根像是有无穷无尽的能量，一直发出稳定的红光，从沈之言身上传输到陈鹤臣胸口。

　　陈婆婆此时已经汗流浃背，她努力地用“银针”固定住两人死线周边其他紊乱的线，为死线的传输留下通道，同时，她将已经进入沈之言身体的陈鹤臣的死线固定住，封住退路，不让它回到陈鹤臣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不只是陈婆婆出了一身的力气，就连陈鹤臣和沈之言身上也出现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接下来，只要等到沈之言的死线彻底传给陈鹤臣就能结束了，陈婆婆擦了擦汗，缓了口气。

　　但在这时，已经熟睡的陈鹤臣突然颤动着身体，双手握拳，像是要努力醒来的样子，口中不断发出“不”的音节。

　　陈婆婆愣了一会儿，陈鹤臣睡之前已经喝了寻梦草的茶水，应该会平静地昏睡一天才能醒过来，不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十年前的那次。

　　当时，这个孩子脖子染血，情绪激动，拒绝换线来挽救他的生命，被沈之言强制催眠后才安静了下来。

　　但是，当陈婆婆给他换线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冲破了沈之言的催眠，从催眠中醒来想要打断换线的过程。

　　那一次，如果不是沈之言动作快了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这个孩子今天也许不会躺在这里，而那个人，也不会死。

　　“怎么样，还有多久才能成功？”沈之言眉头紧锁，他抚了抚陈鹤臣咬紧牙关的脸，又掰开那紧握的拳头，试图安抚对方。

　　沈之言知道，这次换线的过程会有些痛苦，但是寻梦草还有麻痹神经的作用，不会让陈鹤臣产生一点□□上的痛苦，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想起什么了吗？

　　“看情况还有半个小时样子，不过，他情绪波动太大了，身体也在阻止你的死线进入，我担心……”

　　“闭嘴！我这次不会失败的。”等了这么多年，不会在这一步就前功尽弃的。沈之言咬开了自己的手指，用滴血的食指撬开了陈鹤臣的牙关，将血液喂给他。

　　等到陈鹤臣被迫的咽下了嘴里的血，沈之言凑近了对方的耳朵，一字一句给他下令：“陈鹤臣，什么都别想，放松身体，平静下来，再睡一会儿吧，做个好梦。”

　　像是听从了他的命令，不一会儿，陈鹤臣的身体不再抵抗了，整个人也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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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鲸街，温永镌家。

　　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的小丁终于看到温永镌从里面出来，正想要上前问问情况。

　　“啊啊啊啊，小柔你太坏了，你怎么能把我最喜欢的彩云糕拿出来给这小子吃了，今天我才吃了两块！”温永镌一出来指着小丁手上吃了半块的彩云糕生气，“你这个后辈太没礼貌了，居然和我这个前辈抢东西吃。”

　　小丁看了看手中的半块彩云糕，因为等的时间有点长了，他有些饿了，就从温柔拿出来的众多糕点里面随手选了一块，怎么会知道这东西是温永镌最喜欢吃的，他想着要赶紧从温永镌那里拿到消息，便把半块糕点塞给了温永镌：“给你，还剩下一点，你吃完告诉我她的记忆里有什么。”

　　“我，沈之言是怎么教你的，求人办事你就这个态度，你知道你，唔唔……”温永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柔用半块糕点堵了嘴。

　　“不就吃你半块糕，这么矫情，人家是有正事找你的，你再哔哔，以后每天的糕点你都别想吃了。”温柔霸气地直接威胁起了温永镌。

　　一看温柔生气，温永镌立刻转变了态度，把温柔安置在了座椅上，又招呼小丁一起坐下，“不就是看看那小姑娘的记忆里有什么吗？这活简单，不过你确定沈之言能让你知道这些？”

　　“什么意思？”小丁皱了皱眉头，“老板让我把情况直接汇报给他，难道你觉得苗翊记忆里的东西有我不能知道的？”

　　温永镌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在三人中间画了个圈，“确实是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想，如果这个消息在异能者的圈子里暴露了，一场动乱在所难免。”

　　小丁没有说话，他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打电话问一问沈之言，毕竟，他也没料到温永镌探查到的苗翊记忆居然藏着这么重大的机密，而这个机密他也许无权探知。

　　温永镌喝了口水，他按了按眉心，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温柔，他没想到这次居然有机会掌握沈之言这么大一个把柄，既然沈之言都能不顾规则，做出那么离经叛道的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完成他多年夙愿，如果那个女孩记忆里的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就算沈之言再厉害，也要掂量一下这件事暴露的后果。

　　“好了，别纠结了，就由我向沈之言转达消息吧，对了，他现在有空吗？我需要和他来一次面对面的谈话。”温永镌敲了敲桌面，难掩嘴角翘起的弧度。

　　“老板他在外省还有要事，过两天才能回来。”

　　“是陈鹤臣的事情吧。”

　　小丁看着温永镌没有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了，那就等他回到鲸城，我亲自登门拜访吧，小后辈，你可以走了。”温永镌大笑着挥手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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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的山道上，两大一小并排走着。

　　右边的青年身形瘦长，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有些文弱，他微微低头，说：“今天是小光生日，除了蛋糕和长寿面，其他都不想要吗？不需要鹤臣叔叔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吗？”

　　“鹤臣叔叔，对我来说，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冬天快点过去。我不想要再穿这么多衣服了，像一颗卷心菜，一层又一层的，今天沈之言又让我穿了六件上衣，五条裤子，我都走不动路了。”中间的小孩撅着嘴，扯了扯勒紧脖子的衣领，想要松开一点透透气，却被左边的男人握住了手。

　　“你体质差，要出门就必须要穿这么多衣服，不然又会生病，走不动的话，我抱你走。”男人说罢要将孩子抱起。

　　“不要，我自己走。”孩子身子一扭，躲到了青年身后。

　　左边的男人也没计较，只是继续拉着孩子的手，“那就好好走路，看着脚下。”

　　“沈之言，小光他既然身体不好，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吧，锦城这边冬天确实比较冷，而且村里设备不完善，回鲸城的话，小光就可以天天在暖气房里不用穿这么多衣服了。”青年其实也不喜欢这里，只是沈之言说小光每过一段时间都要来这里看病，为了能和这两个人更亲近一点，他这次也一起来到了这个村落。

　　“不行，这次的事情还没完成，我们必须完成了才能回去。”沈之言面色严峻地看着青年，透露的一点忧郁的神色给他覆盖了一层不常见的脆弱感。

　　“是小光的病，”青年低头看了眼边走边踢石子，玩得正欢的孩子，压低了声音，“出现问题了吗？”

　　沈之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青年的心瞬时冷了一半，他知道这个孩子对沈之言意味着什么，当初他看着沈之言一个人带着孩子，还以为两人是父子关系，但是小光却告诉他，自己只是被沈之言捡来收养的。但是，在和这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他明确能感受到沈之言对这个孩子超乎寻常的关心，要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了，却还只是待在家里接受一对一辅导，明明他一次次提过要让这个孩子像正常人一样去学校，但是沈之言常常以时机不到，孩子身体不好的理由拒绝。

　　沈之言就像是用了一个罩子，把这个孩子锁在了一个温室里，极尽所有的心血，养育着他。

　　如果有一天，这个孩子没了，沈之言会遭受多大的痛苦啊，如果真的有一天，那他们……

　　青年抿了抿嘴，他看了眼身侧的男人，暗下决心：绝不会有那一天的，绝对。

　　山里起了雾，把所有的人和景色笼罩起来，四周变得模糊。

　　突然，一阵白光把四面都照得亮堂堂的。

　　陈鹤臣的眼睛睁开了，梦醒了，霎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明起来。

　　他盯着熟悉的木制房梁，看了许久，一颗透明的泪珠从左边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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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鹤臣的记忆回来了，沈之言已经骗不了他了。
然后温永镌那个疯子也有了沈之言的把柄，企图要威胁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