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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胭脂危机 ...

  •   自仓库一事起,徐楚越未再找北村麻烦,为了不让他察觉端倪,卓文远便住在了北村,宋佳音偶尔回留园跟晏云之汇报下进展。
      出来途径留湖时,见云霞曳天,澄波倒影,湖心亭传出的琴声,与此景极不协调。
      凑近一看果不其然是苏解语,那这悲感之声的源头就很清晰了。
      苏解语感受到有人接近,停止了这呜咽之声,就只听到宋佳音道:“苏姐姐,打搅你了。”
      这偌大的留园,可算找到一个可诉心意的人:“阿音,过来坐吧,陪我说说话?”
      以前,宋佳音想象过和苏解语相处的画面,却没有一个会如同今日这般,像老朋友叙旧一样:“苏姐姐想说什么?”
      听宋佳音这样一问,苏解语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想起宋佳音的事情,才有些许头绪:“阿音,自遇见云之开始,我便执著于他,如今你说,我该如何放下他?”
      “我觉得,执著于放下还不如敞开心扉,试着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想起自己的经历,宋佳音自成一派,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向。
      苏解语瞧了下手中的帕子,说道:“阿音,谢谢你,我明白了。”
      宋佳音突然想起今日还要回北村,与苏解语寒暄几句便往门口跑去。
      门口靠着柱子的卓文远深情地望了一眼走近的宋佳音,又偏过头:“你若是再不出来,我便要冲到司业房间抢人了。”
      看来某人是等着急了,可就是喜欢这样的他,宋佳音也靠着柱子看着卓文远璀璨的星眸:“哦,早知道我就再多请教司业一些问题,这样正好可以看到这出好戏。”
      听着这幸灾乐祸的口吻,看来这丫头最近被自己宠得越发上天了,得重振一下夫纲,卓文远一个转身,双手撑在宋佳音头的上方:“我怎么不知道佳音还有这喜好,你若有没问的,我也可以帮你解答。”
      “大庭广众之下,你靠我这么近不合适吧?”宋佳音故意转移话题。
      “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卓文远越发撩人的语气,竟然让宋佳音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此一点头正中卓文远下怀:“此时只有清光一钩,疏星万点,那我可要再靠近了?”
      宋佳音对这再靠近竟然有点小期待,缓缓地闭上眼睛。
      卓文远瞧了月下美人一眼,满意一笑,只留下颀长的身影与她重叠,画面绮丽。
      待宋佳音睁开眼睛,看着隔了一米之外的卓文远正打量着,才醒悟过来,是被他调戏了。
      “你往后再戏弄我,我便不理你了。”宋佳音剜了卓文远一眼,说完便下了台阶。
      知道这小丫头是赌气,盯着她的眼睛,试探道:“你舍得不理我?”
      宋佳音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瞧了他一眼又偏过头:“我有什么舍不舍得,理不理我还不是你卓公子兴起的事。”
      这些天,不明不白地随着他往返于留园与北村之间,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这些天我们朝夕相处,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我们知道你的心意。”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阎琰和赵乐陵,想了会决定还是帮他说了。
      “你们还有心思管心意,南村那边出事了?”宋落天听北村的人说他们回留园了,回来却听到他们在谈风花雪月。
      大家齐刷刷看向他,阎琰率先发言:“南村出事,不该去找徐楚越,找我们有何用?”
      “你别理他,慢慢说,怎么回事?”宋佳音觉得不该坐视不理。
      宋落天犹豫了会,可想到事到如今,再吞吞吐吐只要耽误事情,便如实道来:“在汴京售卖的胭脂出了问题,用过的人脸上起了红疹,今日已经闹到京兆府,明日审理。”
      “那我们现在连夜赶回汴京。”毕竟人命关天,况且弟弟又牵涉其中,宋佳音毫不犹豫地说完。
      在走的过程中,宋佳音想若是有卓文远帮忙势必事半功倍,可刚跟他闹别扭,这会求他多没有面子,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回头瞧了眼卓文远:“你不跟我们回汴京?”
      小样,就知道你会回头,既然美人相求,自然不推脱,卓文远如愿一笑:“你开口了,自然要回。”顺带唤了一下阎琰:“阎琰,走,回汴京看热闹去。”
      虽然心中不情愿,可卓兄的面子还是要给:“好。”
      卓文远刚解开缰绳,瞧着宋佳音将上宋落天的马,一把将马鞭扔给阎琰。
      快步走过去,制止了宋佳音上马,明明是连小舅子的醋都吃,还找光冕堂皇的理由:“宋落天向来马虎,你在他的马上,我不放心。”
      “你又不是我的姐夫,我姐上你的马,我怕毁了她的名声。”宋落天向来重视礼法,自然觉得男女共骑一马罔顾礼法。
      看他俩争执不下,宋佳音从中调和:“卓公子,毕竟男女有别,我还是跟落天一起?”
      瞧着宋落天的如有天助的表情,卓文远又问了一句:“你不后悔你的选择?”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谁不知道你在汴京城有一堆莺莺燕燕,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宋佳音本想与他好好说的,可出口都是酸溜溜的。
      “你这话,我可不会相信,当初晏云之的追求者可比我多上一倍,你不也游刃有余。”卓文远一把将宋佳音抱上自己的马。
      出口便堵住宋落天:“宋公子,若想护着你姐的名声,便当此事未从发生。”
      宋落天便不再言语。
      本应该生气的事情,宋佳音却笑出声来,让刚上马的卓文远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就不告诉你。”听着耳后的声音,宋佳音自然知道说出来,他也不会承认。
      “那我就不走了。”卓文远见机也耍起赖皮,反正阎琰和宋落天已先行一步。
      宋佳音回头认真地看着他:“你想知道?”
      卓文远同样也认真盯着,点了点头。
      宋佳音知道这事女孩子主动不好,可还是想知道答案:“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此时气氛什么都到了,可还是不想委屈她:“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成天叫我卓公子的人?”
      听到这话,宋佳音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问了,也不会有如今的尴尬。
      宋佳音的失落,全部没入卓文远的眼睛,语气也变得轻柔:“你若是叫一下我的名字,说不定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我才不相信你,走了,不然都追不上他们了。”万一又是玩笑,她可不想再一次出丑。
      可下一句话,就是让她觉得这就是一句真话:“佳音,我若是追上他们,往后你就唤我的名字,好不好?”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动听,宋佳音自认自己不是那么能抵制诱惑的人。
      卓文远感觉怀中的人点头的时候,才策马扬鞭。
      从留园往汴京,到时,正好开放了门禁,有一群商贩早早便入了城。
      卓文远勒住马,往后望了眼后面的宋落天和阎琰,志得意满地下马望着宋佳音,等着此前的承诺兑现。
      宋佳音瞧着已经走近的阎琰和宋落天,实在开不了口,略微有些焦急:“卓文远。”
      卓文远摇了摇头:“不是这一句。”
      “文远”阎琰用极其暧昧的声音唤了一句,顿时摇晃了下身体:“卓兄,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宋佳音趁机从另一边下马,跑到赵乐陵身边,以求庇护。
      “你又不是没叫过,害羞啥?”却听到赵乐陵说。
      卓文远瞧了眼逃脱的人,略微觉得有些可惜:“你知道什么,这叫人生之乐。”
      “还人生之乐,都让你跟仇人低头了,还人生之乐,这世间,我怕是找不到第二个如此大义凌然的人。”阎琰还是不满意要帮徐楚越的事情。
      “谁说我帮徐楚越,是为了帮我们自己。”听到卓文远这句话,阎琰有些不明所以。
      “等这事解决了,你自然就明白。”卓文远也不想过早透露,不然这场考验就没意思了。
      四人赶到京兆府时,门口已围了一群人,努力往里挤才走到最前面,卓文远小心翼翼将宋佳音护着,才审视着里边的情形。
      当堂审理的是晏云之的旧友严大人,右边站着的是受害的女子,左边是徐楚越。
      受害的女子带着纱巾,言语哽咽地求道:“大人,您可要为民女做主,今日这容颜毁了,往后要如何定亲。”
      一番声泪俱下,就算是铁面无私的严三郎,也不免动容:“徐楚越,对于此事,你如何解释?”
      对这胭脂,徐楚越向来是不懂其中门道,只是凉渠道明其中利益,才一时答应,这会只能也耗着时间,等爹爹来相救:“请大人明察秋毫,购买胭脂者数不胜数,为何只有这位姑娘有反应,只能说明这位姑娘本身也有问题。”
      就知道徐楚越不好对付,特意找了城中名医比大夫查验胭脂成分:“比大夫,还请你查看下胭脂,看胭脂本身是否有问题?”
      京兆府官兵端了胭脂上来,比大夫向严大人行礼后,沾了一点胭脂闻了一下,心中已有定论:“禀报大人,此胭脂色泽红艳,由于过度放入西昭胭脂虫,容易导致过敏。”
      本只是伤人小事,如今还牵连上使用违禁品,严三郎觉得这徐楚越太不将法度放在眼里:“徐楚越,这西昭胭脂虫从何而来?”
      他所用原料皆出自南村,何时来的胭脂虫,肯定是栽赃陷害:“大人,众所周知,西昭在数年前已被卓将军所灭,如今知晓胭脂虫的更是寥寥,比大夫又怎知道我泱泱大国就找不到相应的替代品。”
      听到卓将军一词,宋佳音回头看了卓文远一眼,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卓文远摇了摇头,便将宋佳音转回去。
      “徐公子所说的是苏木吧,纵所周知,苏木所做胭脂遇酸容易变色。”比大夫望向严大人:“请大人端一碗醋来。”
      “来人,去厨房拿一些来。”严三郎随及答应。
      瞧着卓文远淡定的模样,阎琰一时来了兴趣:“卓兄,事到如今,你打算如何帮他。”
      “不是我帮,帮的人在后头。”阎琰往后一看,苏解语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样一来,阎琰更加疑惑:“她一音律助教,能帮啥?难不成弹琴乱人心智。”
      一旁的宋佳音一阵奚落:“阎琰,亏你是太师独子,连苏解语自小师从名医都不知。”
      “我怎会不知,只是一时忘了。”阎琰向来不愿在宋落天面前落下风,况且赵乐陵还在旁边,还是得再挣回面子的。
      苏解语朝着卓文远招手的位置,走了过来:“卓公子,正如你所言,胭脂里无胭脂虫。”
      “那为何胭脂在醋里没有褪色。”阎琰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是醋里放了胭脂虫。”不知何时失踪的宋落天抓着一人出现在面前。
      “苏姑娘,宋落天,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卓文远运筹帷幄的瞧着两人。
      宋落天,一把将下药的人推到堂前的地面上。
      “宋落天,未经通传,你可知私闯公堂是何罪。”面对这无礼之举,严三郎语气颇为严厉。
      “严大人,事出紧急,还请宽宥我们无礼之举。”严三郎的眼神飘到旁边的姑娘身上,这不就是前天在留园见到的人。
      一下语气和缓:“这位姑娘,你若说得有理,我便饶了你们邈视公堂之罪。”
      “多谢大人。”苏解语拿出袖中的瓶子,继续说道:“今日,我恰好在街上买了一瓶醋,也想试试。”
      说完视线瞥了旁边的女子,果然有一丝惊慌,但因为训练有素,转瞬即逝。
      收到一句准字,苏解语,舀了一勺胭脂,打开瓶子,倒了一些进去,勺中的胭脂褪色。
      比大夫一时紧张起来:“定是,,,定是你在醋里动了手脚。”
      “比大夫,我可没有你的习惯,如今你的家人已救出来,你还要帮西昭余孽掩饰?”今日的苏解语步步紧逼,定要求个公道。
      比大夫一时瘫软在地上,宋落天及时打飞了旁边女子的飞镖,才护他一命。
      “我说,我都说。”比大夫缓慢站起来,还有着命悬一线的战战兢兢。
      “是我告诉西昭人可在醋里动手脚,全然是为了救我妻儿,还请大人宽恕。”听到这句话,严大人转头盯着被官兵架起来的柔弱女子。
      “这位姑娘,你私自造假,诬告他人,你可认罪?”面对这般质问,女子一言不发,只是怒目而视,全然没了刚才的可怜样。
      “严大人,多问无用,她们是西昭残留的一批训练有素的人,往后慢慢审吧,徐丞相还在等着结果。”晏云之押着一批女子上来。
      “快给徐公子松绑。”严三郎这才想起旁边被打了几板的徐楚越。
      “姓严的,别以为我徐楚越是好欺负的。”愤愤不平的徐楚越忍着疼痛,嘴上却不饶人。
      晏云之迎头便是一番严厉的说教:“徐楚越,别以为此事你没错,若不是你急功近利,会让小人谋得机会,这次算是小惩大戒。”
      徐楚越这才噤声。
      “严大人,那您慢慢审,我先将这不懂事的监生带回去。”晏云之又看向严三郎说道。
      严三郎目送晏云之离开,才将人犯收押,待禀报官家后再审,外头围住看热闹的也逐渐散了去。
      国子监一群人送了一会,晏云之让他们回家休息,明日国子监再说。
      阎琰送赵乐陵回宫,苏解语向卓文远寒暄几句后便也离开。
      宋落天瞧着宋佳音:“姐,我们也回去吧?”
      宋佳音偏头看了看卓文远,希望他能开口留自己,停顿了片刻也未见反应,兴许是想起的往事,只能告辞:“文远,我先走了。”
      听到这声温柔的呼唤,卓文远才回过神:“好,明日国子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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