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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共绪横店(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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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就追了个剧,就要去赴约吧?”赵乐陵拿出箱子里的衣服,苦口婆心劝着旁边的宋佳音。
“我这么多年母胎单身,难得主动一回,你作为我的闺蜜,是不是该支持我?”一心整理外出衣服的宋佳音,偏过头抿嘴笑道,悄咪咪探手去拿赵乐陵放在床上的衣服。
这年头与影视剧的人物同名同姓多了去了,这不自己也在其中,赵乐陵觉得宋佳音此举还是过于冲动,按住她的手:“佳音,你可清醒点,但凡你这主动对象视频可见,我也就放你去了,可你这,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就敢一人一行囊去横店。”
宋佳音之前也有此疑虑,可这剧本还不是活生生的人写的,当时还一起讨论这神秘编剧,瞧赵乐陵完全失去了当时八卦的神态,想着还是说几句让她安心的话:“现在是法治社会,跨个市,不会出什么事的?”
知道宋佳音一旦下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了,赵乐陵移开手:“算了,你爱去便去吧。”说完便走出了寝室。
还是见不得离别,走开了也好,这样就不用帮她擦眼泪了,宋佳音取出柜子里雕花的盒子放入,便锁上了箱子,义无反顾奔向目的地。
躲在暗处的赵乐陵还是不放心,只能将初级经济师的备考书带上,便搭乘下午的大巴车跟了过去。
冬天已依约而至,初雪将赴,只要相信,兴许等的人也在等你。
本想一下车就去寻宋佳音,听到旁边刷抖音的手机里传出了这样一句话,也是哦,说不定她还真是,还是不那么早当电灯泡,赵乐陵删掉了那句“佳音,你在哪家酒店?”
走出横店客运服务中心,提前约的去横店颐和酒店的出租车已在等候,刚走了几步,听到一个忍不住要回头的声音,也顾不得那是不是叫自己。
“稍等一下。”
来人带着口罩,一身米色羊毛呢子衣完美衬托出他的身形,
“这是你的书吧。”听到这句话赵乐陵才回过神来,拉开白色双肩包,才接过书,道了声谢谢。
正准备继续上车,车门却被一只手按住:“既然我帮你找回了书,不如你捎我一程?”
看这星子般的眼眸,赵乐陵觉得这人并无坏意,不免提醒道:“你去哪儿,我担心我们不顺路?”
本就是见大晚上一个女孩搭乘出租车不安全,才心生一计,哪知她还追根剖底,这时也只能赌上一赌:“就想找个酒店,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那就巧了,我正好去酒店,你若是不讲究,可以与我同去?”赵乐陵一向古道热肠。
这就正好与送佛送到西的想法不谋而合:“可以呀。”
上车之后,落座两边,赵乐陵不擅长找话题,只是瞧着窗外的影子,可就在那么刹那,在这么多影子中,对上了一双透亮的眼睛,就瞧了那么一眼,便觉得心里份外踏实,不觉猜想他的容貌如何?
“到了,请注意带好随身物品。”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开车的师傅说道。
赵乐陵打开左车门,朝着车位走去,他已经将其中一个箱子往前推了下:“拿好。”
见他没有要去酒店留宿的打算,赵乐陵只是又说了声谢谢,便见他坐上那辆车就走了。
车上师傅问他:“既然有好感,怎么不留个微信?”
车窗外是巍峨的城墙,他也不知怎得就起了怜悯之心,并非是好感,所以回了一句:“没有必要。”
到达目的地时,推开门迎面就是卓文远与众不同的问候:“我们阎大公子,这是去哪行侠仗义去了?”
兴许是没想到卓文远会等他,一丝丝感动之余,也道出了他这侠士的无奈:“你见过我这种没有美女环绕的侠士吗?”
顾不上卓文远的嫌弃,阎琰继续凑近一步:“你说是不是金庸前辈领略到现状,所以才在武侠中创造了移步一美女的江湖。”
“你见过跟女生说话没有情感色彩的吗?不是我损你哈,就算把这样的江湖给你闯,估计也没有姑娘敢靠近你。”卓文远瞧着阎琰那幻想的模样,忍不住泼下冷水。
阎琰的圈子,若是要细数一下要好的女性,估计一根手指都掰不下来,论起这,估计比卓文远那执著的意念都要逊色,至少他心里有这么一个人,而自己真是经济界的另类。
也许是觉察到阎琰细微的变化,言语中多了宽慰:“我可以在剧中为你配一个官配,但这现实中,碰到了喜欢的人还是得自己去争取,你这般优质,怕啥?”
优质一词出自卓文远之口,可是千年一遇,在一定程度上是认可,阎琰自然不会错过这次被捧高的机会:“你说你早点说出心里话,我就陪你去干那没劲的事了。”
“就等你这句话,到时可别后悔。”卓文远狡黠一笑。
阎琰似乎有些明白了,对着楼梯空隙,试着让卓文远听见:“敢情你就为了引我去那没趣的地方,我怎么总是掉你坑里。”
淡季的清明上河图内空空荡荡,寥寥几人在亭台楼阁间拍风景,唯独卓文远成了众人心中的风景。
过膝的毛呢米色外套,手握一支画笔,颇有些超然物外的感觉,时不时有游客瞧一眼画板上的画,丝毫没有影响他作画的心情。
水波凌凌处有一抹红色的倩影随着光影舞动,似是让他找到了画的灵魂,等到了那个终究要来的人。
宋佳音录了一段亮银般的视频,转头拍桥上的风景,总觉得这画画的人影响了美感,挥着手,想让他离开,桥上那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沿着台阶走到桥上,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朝向他:“这位先生,可否请您挪一下位置,不然您一直在我的照片中。”
落入卓文远眼中的早已不是风景照,而是此前的周边礼品听音佩,兴许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拿到了那个有刻宋佳音名字的那个。
“我不介意,刚刚恰好在画中画了你。”好不容易等到,卓文远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得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不愿?”宋佳音随手拿起画板,好像只要下一秒他是肯定的回答,这画板就会被扔进湖里。
“怎敢不愿?只是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卓文远稍加停顿,接过画板指着那片还未填色的地方:“你瞧,我这画都未画完,若是现在挪地方,怕是画不好?”
“可是,等你画好后,我这光线就背光了,总不能让我明日再来。”宋佳音瞧了下偏移的日头,发现自己的事情也着急。
“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其实就算我现在挪地方了,你也不一定找到原来的角度,而光的强弱度也不一样了,兴许你的照片中有我就是天意,何必重拍哩?”说到最后时,卓文远心里也暗戳戳美起来。
心里知道面前这人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执着,可这样一提醒,确实发现自己的初衷本就不是为了这张照片,何必跟他在此浪费时间:“好吧,这地让给你了,反正你也见不到当时要画的色彩了。”
学人说话还挺快,卓文远叫住那个觉得反手一击已成功的宋佳音:“得你提醒,我这画大半是达不到我理想的效果了,既然凑巧画了你,不妨就赠给你吧。”
你赠给我,我就要收呀,那多没面子,而且你都说是半成品了,你不要的,也算不上赠品。
宋佳音随手一推,完全没想到就掉入湖里,先是惊诧,后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为好:“我.....”
卓文远也没打算怪她,还未听她说完后半段,她已跳入湖中取画板,这下该轮到他自责了,本就是不值钱的东西。
待他走到湖边时,宋佳音已抱着画板上岸,卓文远来不及思索,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我只是个外人,这样以身犯险,值得吗?”
“为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日等夜等,值得吗?”当看到画纸经年累月,人像与背景的润色已差了好几年时,宋佳音就起了疑虑,只是当时还是陌生人,若是这般问起,还是有些唐突,而此刻情绪渲染得刚刚好。
“值不值得不重要,你若是再不随我去换套衣服,明日免不了要感冒。”卓文远知道若是正面回答,不知要解释多久,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总是不忍心。
斟酌再三才问的话,在他看来原来不重要,宋佳音心里莫名有些委屈,取下外衣还给他:“不用了,我回酒店换就好,咱两现在扯平了,你也不用自责。”
卓文远也不知她为何又疏远起来,生怕她耽误时间,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能等来你,我觉得很值得。”
一直挣扎着要下来的宋佳音,听到这句话时,像是打了镇定剂,只是乖乖地任由他抱到目的地,而且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曾经他也是这般不经意间就霸道起来。
现在确实不是逛园子的最佳时节,除了闻到几缕梅香,就只有前头像长颈鹿一样伸着脖子翘望的人,吸引了赵乐陵的注意,总觉得此人身影熟悉,打量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走近:“是你呀?你是在等人吗?”
“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阎琰想起卓文远的教导,学着去逢迎女孩子的讲话。
一看就口不对心,赵乐陵一语点破:“你若等我,直接去酒店不更方便?”
“有句话说得好,在遇见几率更小的地方遇见,才能证明缘分。”刚才说得匆忙,确实是漏洞百出,阎琰只好借用一下卓文远的话。
对于一个有好感的人说这话,心里终究是雀跃的,赵乐陵也不想过于探究缘由,只是开门见山道:“那你记住了,我叫赵乐陵。”
这个名字,阎琰再熟悉不过了,就是卓文远给他的官配:“如果我说我叫阎琰,你相不相信。”
“我们这个年代,随着小说、电视剧取名的多了去了,只要你说是,我便相信。”见多了宋佳音的奇奇怪怪,再遇见这般巧妙的事情,赵乐陵早已习以为常。
“我愿意做你的男朋友,你相信吗?”缘分到了,是应该抓住,阎琰也不想支支吾吾了。
“只要你愿意,我便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在那个星辰闪耀的夜晚,赵乐陵曾后悔为何没多问一句。
“别傻站着,这一刻,你不应该抱她一下。”卓文远回到住所,才想起钥匙留给阎琰,跑过来却正好碰见这一幕,没想到这小子下手还挺快。
也不知道他听去多少,两人很自然地拉开距离,阎琰抽出钥匙扔给他:“你今日怎么结束这么早?”
“你今日晚点回来,别打扰我跟你嫂子。”卓文远接过钥匙,嘱咐完就往回跑。
“你跟你哥嫂住?”这刚一确定关系,就被抓包,赵乐陵想缓解一下此时的境况。
“不算。”阎琰还是想继续被打断的话题:“你刚才说的话当真吗?”
“帮我过了初级经济师再说。”加上这一次才不过见了两面,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随意,想起这,赵乐陵还是迟疑了下,找了个缓和的借口。
“没问题。”阎琰也是胸有成竹,拍着胸脯答应,毕竟这就是他最擅长的方面。
赵乐陵低头一笑,原来也是个傻大憨:“要不我们再逛逛?”
阎琰心中一阵窃喜,表面却是风平浪静,看了一下手机:“去那边吧,这个时间恰好有表演。”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赵乐陵牵起阎琰的手:“我有些怕冷,还有些路痴。”
一直等待观望,可没有姑娘投怀送抱,阎琰握紧了手心的手指,一直悬着的心,突然有了着落。
今日气温已接近零摄氏度,风带着飞雪,飘在抱作一团的宋佳音身上,望着扑面而来的琼芳,才看清了他的院落,古朴小巧,有典型的苏州小园林的风韵,在这样风雅的地方一直待着,怕是不会倦怠的。
转念一想,有些好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随他回了这金屋藏娇的地方。
“这可不是金屋藏娇。”宋佳音沿着声音望去,待他走近,才问道:“那是什么?”
卓文远将钥匙放在她的手心:“这是我们的家,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骗人,你跟多少女孩说过这话?”此行横店是带着莽撞,可到关键节点的决定,宋佳音还是很理智的。
“你进去看看听音阁就清楚了。”卓文远没有急于解释,只是想让她去发现、去相信这个事情。
宋佳音没有过多追问,打开房门便进了听音阁,打开衣柜,全是吊牌未拆的衣服,真有给未来女朋友准备的做派。
“佳音,我也不知你喜欢何种风格的衣服?”看到了宋佳音眼中的不可置信,卓文远唤了她的名字,并取下了纪岁珠。
宋佳音接过纪岁珠,上面刻着卓文远的名字,明白了这才是命中注定的那一对。
“你先换衣服吧,我在外等你。”卓文远没等宋佳音答应,便带上了房门,手心已紧张的冒汗。
宋佳音拂过文字的凹痕,原来他就是卓文远,是他说会在演戏的地方等,也是他布了这么一场局,换完衣服推开门那刻,看着他的背影,更多的是歉意。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他竟然真等了那么久、策划了那么久,可就是唤不出他的名字:“那个,你怎么确信这个听音佩能到我手上。”
卓文远将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我也不确定,可心有所信,便能行远。”
“可万一,我压根不记得这个约定,也不在乎这个约定。”宋佳音也坐在沙发上。
“既然说了生生世世,自然要来赴约,你记得是我的幸运,你不记得我也不怪你。”卓文远靠近了一些宋佳音,终于把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宋佳音忍不住敲了下卓文远的额头:“没有天河繁星,这约定可不算数。”
卓文远抓住宋佳音还未来得及撤走的手,凑到气息可闻的地方:“我若有的话,佳音要以身相许吗?”
糟糕,这年头花期算什么,这勾人的脸庞,若是再瞧下去,宋佳音觉得要忍不住,提起手放在空隙处遮挡一下:“那我要先验收一下。”
谁知卓文远再一次凑近,在耳畔低语:“放心,我只为你破戒。”
说完又调整回正常的语速:“走吧,带你见识一下你未来老公的才华。”
绕过几间屋子,才到阳台,因是温室养护,飘入的雪,与这倾心的艳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唇瓣的温软就在此刻被身旁的人偷了去,才让这满天繁星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