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佳音[卓文远x宋佳音]》心楹

17、科考临训

　　“阿音，我在庆丰楼定了位置，等会一起吃饭后，给你补习课业。”卓文远收拾东西，偏向宋佳音建议。
　　幸好早有准备，宋佳音眨了下眼睛，才鼓起勇气：“文远，从今儿起，阿陵也住在宋府，有何不懂之处，可以问她，你就用心准备科考，不用为我操心了。”
　　“这，好吧。”宋佳音听到卓文远略显失落的话，拉起赵乐陵便走了，生怕卓文远后悔。
　　眼看宋佳音拂了卓文远的面子，宋落天试图挽救一番：“卓兄，要不我随你去？”
　　“不好。”卓文远说完，提起书箱抬腿就走。
　　好心帮你缓解尴尬，还不识好人心，宋落天颇有些委屈。
　　阎琰搭着他的肩膀：“我退一步，咱两作伴也不错，谁让你姐抢了乐陵。”
　　“咱两作伴？我可不想落榜。”宋落天恹恹一笑，说完也归家，说不定还能蹭一蹭宋佳音的补习。
　　马车上，宋佳音觉得这样掏空心思躲着他也不是长久之计：“阿陵，你说，我要不要挑件礼物补偿一下文远。”
　　“这会子想起来了，刚才不是拒绝得挺干脆，况且我觉得你没必要呀，别人都上赶着要跟喜欢的人一起临训，你怎么还躲起来了？”赵乐陵也是一股脑将心里话全倒了出来。
　　几次实训卓文远的表现是不错，可科考哪是你说中便中，还是存了不少人为因素，宋佳音将顾虑道明：“只是不想因为我，占用他太多的时间。”
　　“我觉得你这样躲躲藏藏，反而惹他胡思乱想，还得猜测何处惹你不开心了。”赵乐陵觉得宋佳音就是瞎想。
　　那我岂不是适得其反了。”宋佳音立刻清醒起来。
　　“可不是。”赵乐陵也不遮遮掩掩，继续道：“人啊，就是这样，还未问过对方的意见，就以为自己的选择就是对方最好的选择。”
　　“何况，你自小有宋太傅亲自教导，学识又没比他差多少，怎么就不能比肩同行？”赵乐陵说的是有理有据，生怕她又觉得比卓文远差了分毫。
　　宋佳音做过去挽着赵乐陵的手臂：“阿陵，幸好有你，不然都不知何时迷途知返。”
　　赵乐陵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去卓府找他吧，我自个儿回就行。”
　　卓府位于汴京城西南角，府门前留着一颗偌大的紫藤树，枝条自然垂落，恰似天然的花帘。卓文远坐在台阶上，望着这漫天的紫色倩影，心里却空落落的。
　　紫藤树下翩翩公子愁绪满怀，偏偏落了宋佳音眼中，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沿绕到卓文远身后，捂眼睛不成，差点被他过肩一摔，好在“是我”两字让他及时收回了手。
　　“不是陪赵乐陵去了，怎么来这了？”卓文远将宋佳音轻轻放下，脸上还留存被拒绝的不悦。
　　宋佳音蹲在同一级台阶上，两手相打放在卓文远的腿，笑意吟吟：“怎么？我们卓大公子连公主的醋都敢吃呀？”
　　卓文远捏了一下宋佳音的鼻子：“嗅觉这般敏锐，这话怎么就不能多说几句我爱听的。”
　　宋佳音转向侧方：“想听好听的，找浅酒姑娘去呗。”
　　身旁姑娘不经意的醋意，倒让卓文远莫名的满足，两手环着腰，下颚放在宋佳音的肩上：“那不行，我就想听你说。”
　　卓文远的细语呢喃，像一根羽毛，拂过心间，宋佳音试着拉开距离缓解脸颊绯红：“你家有什么好吃的，姑娘我高兴了，说不定就让你听两句。”
　　“想吃什么？”卓文远由着她的性子问道。
　　“阳春面。”
　　“好嘞，我们家阿音还未过门就勤俭持家了。”
　　“公子，你的长寿面已经做好了？”宋佳音正不知回什么时，景木的声音传来。
　　“今日是你生辰？”
　　“是啊，本来......”景木直接要说，却被卓文远打断。
　　“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年也不怎么过。”
　　是哦，她怎么忘了这事，相依为伴的姐姐身处宫中，哪能随时照顾得到，宋佳音信誓旦旦：“怎么不是大事，往后我陪你一起过。”
　　卓文远此刻的心情感动地无以言表，宋佳音牵着他的手问：“景木，我陪你家公子一块吃，可还有我的份。”
　　“自然有的，我这就去准备。”景木高兴地往里跑出，全然没了刚回府时的担忧。
　　卓文远一只手撑着下巴，瞧着宋佳音：“阿音，这会就使唤起我的人了。”
　　宋佳音从怀中拿出听音佩，在他眼前晃了晃：“连你都要听我的，何况是你的人哩。”
　　这话竟然天衣无缝，宋佳音乍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早想问你了，它为何叫听音佩呀？”
　　“同你的纪岁珠一样。”当时也确有此意，只是没想到同了阿音的名字，也算是天赐良缘：“阿音，早先还想送什么定情信物为好，不如就定了听音佩和纪岁珠吧？”
　　“我也正有此意，似乎没有什么比它们更合适了。”
　　夕阳入西峰，紫藤上叠了层天边一点霞，一记桃夭数点花，恰好是月老姻缘树上才子佳人相会时。
　　晚间吃过之后，两人便进入书房临训，卓文远从书架后拿了一本时策简要，递给宋佳音。
　　宋佳音有些不敢置信，话本里可不是这样写的，如此发呆倒是引来卓文远一顿催促：“愣着干嘛？是不是感激涕零，要以身相许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这般自信？这样一本就能料定我必能上榜。”宋佳音接过后，拍了下左手。
　　“时论无非是围绕国之大治，出题自然逃不过吏、户、礼、兵、刑、工的职能，只要掌握其中一个方面，凭你的聪慧，举一反三不成问题。”卓文远靠着桌沿，分析着这些年他悟出的精华。
　　“可我若是经史不通，又如何引经据典来文以载道。”
　　“你又不是出身寒门，素日随着宋太傅耳濡目染，总有些之乎者也藏在这里。”瞧着宋佳音一副求学心切有疑惑层出的模样，拿起桌上的书，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宋佳音摸了下自己的发髻，心想我又不在乎上不上榜，费这劲干嘛，走到卓文远跟前：“那我可不可以这个也不背呀？”
　　“可以呀，那你就背这个。”卓文远点了点桌上堆起来的经史子集。
　　“当我没说。”宋佳音麻溜地跑到旁边的位置坐下翻看。
　　烛火摇曳，卓文远继续瞧桌上摊开的书籍。
　　宋府中，阎琰趴在墙头，使劲往里瞧，正疑惑着不应该呀，凭着自己对宋府的熟悉程度，怎会瞧不见人。
　　后来传来赵乐陵的声音：“阎公子挺轻车熟路呀，这墙上得很过瘾呀。”
　　“你什么时候翻过来的，我怎么没瞧见？”阎琰踩着梯子下来，很自然地问。
　　赵乐陵斜睨他一眼：“我堂堂公主，需要翻墙费劲吗？直接从你家大门口进来，那都是蓬荜生辉的事情。”
　　阎琰凑近了一点点：“那公主大人深夜找我，所为何时？莫不是想我了。”
　　赵乐陵伸手就拽了下阎琰的耳朵：“你这不学文远哥哥那治国之才，尽学了他那轻浮模样。”
　　“哦，原来公主不是找我的呀，那我失陪了。”阎琰说完转身就走。
　　果不其然被赵乐陵叫住：“阎琰，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就打算把我晾这儿。”
　　“我哪敢呀，说不定明日就被晾城头了，还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阎琰细致入微的观察着赵乐陵的情绪。
　　刚才还委屈的赵乐陵，一时欣喜起来：“我才懒得跟你计较。”
　　“那赵师傅，书房有请。”阎琰一只手指向书房的位置，顺着赵乐陵的心意。
　　赵乐陵却握住阎琰垂下的那只手：“你家院子有点黑，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阎琰握紧了赵乐陵的手，知道她是碍于面子要守着皇家礼仪，便也就什么也不说牵着她走向松影层叠的另一处院落。
　　卓府中，卓文远翻完了最后一页，用手撑着脑袋看向旁边的宋佳音：“阿音，你记得如何了？”
　　宋佳音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他要检查，坏了坏了，向来就不擅长背这些，刚才虽然在看，也是云游九霄，缓缓抬起书，试图让卓文远看不到自己。
　　可这黑暗转瞬即逝，原来遮在自己头上的书已被卓文远抽走，宋佳音慢慢抬头：“文远，你拿我书干嘛？”
　　“瞧你奋笔疾书，倒是很认真，原来是把我的模样记得很清晰。”卓文远在看她看到哪时，竟然发现空白处画着自己方才看书的模样。
　　“文远，你真聪明，这都猜到了。”宋佳音说着这话试图去抢书，却一把抢空，只得再嬉皮笑脸：“你说，若是这时策写在你脸上，我是不是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敢写吗？”卓文远撑着桌沿，抬头瞧着她。
　　宋佳音瞧了瞧桌上的笔，又瞧了瞧卓文远的脸，笑出声来：“哈哈哈哈，那个阿陵还在府中等我，我先回去了，这个问题明日再答复你。”
　　“明日若是第一篇未背完，我就先拿你的脸试试，你就知道答案了。”卓文远仔细琢磨了下宋佳音的脸，颇有些司业的架势。
　　宋佳音却是不以为意，凑到他呼吸可闻的地方：“文远，你舍得吗？”
　　香甜的气味阵阵吸入卓文远的心底，有些心神摇曳，手已探上她的脸颊，却被突然闯入的景木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
　　“公子，宋公子来接宋小姐了。”景木说完才知不妥，立马背转身。
　　宋佳音在卓文远耳旁留下一句“你不舍得”，便随着景木离开了这情思缭绕的琼芳阁。
　　此时不是坠琼芳的季节，可看着那一抹灵动的倩影，是席卷而来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