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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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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你看这份是不是?”千岛凛也一手捂着嘴,一手将找到的卷宗递给诸伏景光。
他家长官神通广大,也不知和目暮十三交涉了些什么,居然真的要到了7年前那起爆炸案的档案查看权。
不过查看归查看,调出档案室是不用想了,毕竟虽然公安行事作风颇为“自由”,但也不能太不要脸。
而且目暮警官显然是对兄弟部门的“美名”有过了解,还专门派了个小警员杵在档案室门边,就防他们这一手。
“不是。”神通广大的诸伏景光瞥过一眼,皱了皱眉:“你还行吗?”
跑惯了公安档案室的诸伏景光也没想到,东京警局的档案室,空气居然能有这么差。
以至于俩人刚刚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糊了一脸,越往里走,千岛凛也的咳嗽几乎就没停过。
尤其是存放时间超过5年的这片,明面上的积灰虽然不多,暗地里的浮尘却是热情的很,一见面就亲亲热热的往人鼻子里钻。
“没事,咳。”千岛凛也的手指从书架上拂过,锁定到一个编号上:“找到了。”
他将卷宗抽出,仔细查看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个。”
日期、编号等等都对的上。
千岛凛也拎起卷宗,跟诸伏景光一起退到了门边空气稍微流通的地方,将卷宗里的文件铺到桌子上。
零零碎碎几十张照片,还有当时的情况说明报告,以及一些后续的调查和目击者的证词,都在这里了。
千岛凛也的目光环视过一圈,先把那几张血次呼啦的车祸现场照片推远,嫌弃的扒拉到一边,然后着重的挑出了后续调查相关的几份档案,摞在自己身前。
——他向来对死人没有兴趣,只喜欢和“活人”打交道。
“活人”有情绪,有思想,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出的话,每一次不经意的举动,都生动可爱的很。
千岛凛也满意地对着档案露出一个微笑,档案里,照片那一栏上带着圆框眼镜的腼腆青年也冲他勾起嘴角,像是隔着7年的一个问好。
池田诚,7年前爆炸案的两名歹徒之一,与另一人联手策划了公寓楼炸弹案,后在逃避警方追击过程中意外车祸身亡。
那时的警方也曾调查过池田诚的身份背景,并试图通过他的社会关系网,找出隐藏其中的另一名罪犯。
但遗憾的是,根据多方走访得到的证词,池田诚家里只生活着池田诚本人和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又在前一段时间重病住进了医院,周围邻居都并没有看到他和什么可疑人员来往过……
千岛凛也将这些杂七杂八都大致顺了一遍,沉吟片刻,挑出了其中的三份。
藤田孝一郎,年长池田诚几岁的邻居大哥,平头方脸,长相略显粗犷,脸上的笑容却是爽朗,据说与周围邻居关系都不错,风评很好,又因为池田家最近家里老人生病,而对池田诚颇为照顾。
而最重要的,此人有一定的相关背景,能够有能力制造出那种相对复杂的炸弹,且以邻居的身份,和池田诚最近走得近一些,也不会有人怀疑。
千岛凛也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是伸出手将藤田孝一郎的资料推到离自己稍远的位置,转头去看下一份。
内田纪子,池田诚的高中同学,长发圆脸,长相甜美,且有一种独特的忧郁气质,宣称是已经与池田诚断了联系很久,直到最近的一次巧遇,才重新熟悉起来。
这点也在邻居的证词里得到了体现,池田诚在有一段时间很高兴的逢人就说,自己重新见到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而据池田诚的高中同学所讲,内田纪子与池田诚,在高中时期曾有过一段心照不宣的时期,但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走到一起。
千岛凛也的眉头皱了皱,手指在内田纪子的资料上摩挲的一下,接着将它平移到左边,打开了右手处的最后一份资料。
福田润,池田诚的同父同母的亲兄长,却与池田诚本人的面相并不相似,又因为颧骨突出,碎发遮眼,而显得有些阴翳。
两人在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一个跟了父亲,一个跟了母亲,成年后也没什么来往,周围邻居都说没见过这个人。
福田润本身则是一个普通的下岗工人,甚至被警方关注到,还是因为池田诚的母亲病重去世,池田诚本身又无其他亲属,所以才辗转找到他来认领尸体。
“……”千岛凛也放下资料,叹了口气。
诸伏景光抬头瞅了瞅,还以为他要发表出什么高见,正打算洗耳恭听,就见千岛凛也惆怅地摸了摸肚子。
“饿了。”千岛凛也眼巴巴地望着诸伏景光:“你说警局管饭吗?”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瞬,起身道:“警局不管饭,但是我能管饭。”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薅公家羊毛的快乐,向没正经当过两天公安的下属含蓄科普道:“公安出任务可以申请公费报销。”
千岛凛也顿时眼前一亮:“好耶!”
这套他懂,都是老职场人了,他之前在组织里就经常这么干。
千岛凛也欢快地向前跳了几步,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一丝熟悉的职场的感觉。
他心情很好地拍了拍门口小警员的右肩膀,然后又悄咪咪的往左边一站。
一回头发现没人的小警员差点又吓了个四分之三死。
“我们看完啦。”
“好、好的。”
惊魂未定的小警员拒绝同他对视,看样子已然是产生了心理阴影。
千岛凛也也没管,只是礼貌性的问候一声,就继续拽着他的人型饭票前辈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见那边远远的嘈杂声传来,还有路过的警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抢邮局的抓回来了啊……呦,人这么多……”
“那可不……一蹲一个准……”
“赶紧……审讯室腾地方……”
走进一看,为首的白鸟任三郎跟赶羊似的从门口牵进来一串五颜六色,在这不大不小的前厅交相辉映,瞬间为严肃的警局增添出一种十分后现代的艺术气息。
可怜见的一帮劫匪们,抢钱不成反被蹲,花天酒地没梦到,大银镯子倒是一人享受了一对。
为首的那位大哥还被单独提溜了出来,享受贴身贴心的服务体验,连口气都没捞着喘,就被送进来单人审讯室。
这波劫匪必须马上审,越快越好。
一帮经验意识都很差的匪徒,几乎没有给警方的抓捕造成任何麻烦。
可是他们越菜,整个事情就越奇怪。
前厅的警察们,闹哄哄的,动作却都利落的很。
平谷警官的姐姐受伤的事像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上。
还有意义不明的传真倒数……
千岛凛也向喧闹处瞥了两眼,没有理会。
警察抓到的人,第一次审讯不一定会同意让他们公安参与。
他不着急,人放那又跑不了,而且最重要的,吃饭要紧,公款吃饭更要紧……
……
就如千岛凛也所预计的,两人搓完一顿回来,正赶上警方审讯的尾声。
观察室里,目暮警官正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周围的一圈警官们,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这倒并不是警方审讯能力有问题,又或者罪犯太强大到撬不出信息。
犯人很配合,警方也很努力,可关键就是——这个犯人,他知道的太少了。
负责审讯的女警甚至想要真诚提问:你是自愿来抢劫的吗?
她真是好久没遇到这么坦诚的犯人了,也好久没遇到过这么迷茫的犯人了。
没错,就是迷茫。
这帮子人看着一点也不差什么物质享受,精神上倒像是都有那个大病。
据领头的所说,他们几十人最近手头缺钱,又自以为在小偷小摸中已经攒够了犯罪经验,就合计了一下,想干票大的,思考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但是偏偏缺少炸弹。好在领头的大哥门路颇广,经人介绍,还真从黑市买来了炸弹……
审讯的女警听到这,精神一振,暗搓搓地把问题往炸弹上引导,可审了半天——
炸弹哪来的?
-黑市买的。
谁卖给你们的?
-不知道。
你们交易的时候没看到人吗?
-呃,没看清脸。
仔细回想一下?
-他做了伪装,几乎把全脸都盖住了,声音也是电子音。
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
-想不起来了。
……
到后来,小姐姐就差揪着他衣领问他到底知道点啥了。
整场审讯,最后只审出来一个半的有效信息。
一,萩原警官车下面的炸弹的确是他们放的,这是卖给他们炸弹的人的要求,否则不会给他们提供后续的炸药。
行吧,这至少证明了确实是有人在针对警察。
而至于后续提供炸药的接头呢?
好家伙,人家把他们这帮大傻子鸽了。
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呢。
其次,那个0.5。当被问到为什么要冒充的3个月前的炸弹犯时,劫匪大哥一口咬定3个月前的炸弹犯一定就是那个鸽了他们的卖家。
看的观察室内的千岛凛也嘴角直抽搐。
大哥,我们不约,真的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