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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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杉很快被男伴“救”走了，珍子也被其他朋友们安抚下来，一场闹剧就这样在宴会主办方的调解下消弭于无形。
千岛凛也没了热闹可看，只好继续去立他的“落魄研究员”人设。
拖并不完善的信息资料的福，他很快便无中生有了供他读书如今病重在床的舅舅和为救小孩而被车撞出五百米导致双目失明的表姐，很是赚了一波投资人的眼泪，又非常好意思的骗了一波钱。
不多时，离去的小杉独自回到了宴会，神情忧郁的在角落端坐一会，直到成功吸引了珍子那批狐朋狗友的奚落，才像不忍受辱似的奔离了会场。
之后，千岛凛也也收到了山田的暗号，和周围的金主爹妈们一一告别，找了个借口，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酒店门外，一辆与来时不同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千岛凛也拉开车门，正对上他心心念念的绸缎般的黑色长发——被人连根掀起，毫不在意的撇在后座上。
贝尔摩德无辜地眨眨眼，把宛若雷劈一般表情的珀诺拉进车里。
“任务结束了。”
千岛凛也眼神呆滞不变。
“怎么啦，看到我这么惊讶吗？”
千岛凛也僵硬微笑，欲言又止，与后视镜里的山田对上视线。
山田被他看得一激灵，忙不迭转头，装作聋瞎已久，战战兢兢开车上路。
“……”千岛凛也试图转移话题：“今天的任务就这么简单吗？”
“你以为每天都像行动组那样打打杀杀吗？”贝尔摩德一撩长发：“情报组的行动，隐蔽是最高需求，那个带小杉去后台的男伴，除了是富田部长的儿子，也是宴会主人的外甥，关系极好，所以才能随便进入私人区域。”
千岛凛也沉痛闭眼，他现在根本见不得贝尔摩德撩头发。
贝尔摩德嘴角勾了勾，继续解释道：“利用这样一层遮掩，光明正大的达成目的，比暗闯私人区域掩人耳目的多，就算事件真的败露，也能减少可疑程度。”
这点是没错，可绝对不仅仅是这点。
若按她所说，宫本杉这个身份，在宴会上闹出了这样一件事，除非原主真的毫无存在感，不然借用身份的事迟早要暴露。
——除非宫本杉这个人本身就不存在，和研究员一样属于组织提供的情报组马甲。
这样说来，其他疑点也解释得通了。
这个拉投资的研究员的身份如果能够拉到投资，最后的投资方必然是组织明面上的公司，将假身份回收到组织掌控之下。
珀诺这次跟来，重点还是在于对假身份的维持，毕竟任务没有那么难，也没有那么重要，可假身份要想取信于人，须得时不时出来转一圈，露露脸。
果不其然，那天之后，贝尔摩德又领着珀诺做了几个情报组的任务，大多是在坐实研究员身份的基础上，顺手完成小任务。
两人的相互了解程度也在公款吃喝、公款逛街、公款旅游中迅速提升。
贝尔摩德本来以为珀诺受到打击，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一见钟情”，万万没想到，当代年轻人的灵活手段，总是体现在她意想不到的方方面面。
珀诺吃一堑长一智，在一次与行动组的联合行动中，深情地握住狙击手小姐姐的手，旁敲侧击。
“你是贝尔摩德吗？”
——“……不是？”
“太棒了，我对你一见钟……”
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淹没在贝尔摩德核善的注视中。
同时，在此期间，东京区的几个联络点负责人也全部与珀诺见过一遍，像是某种宣告，并多少有些大张旗鼓的意思。
Boss却不再给出其他指令，只交待让他这段时间都跟着贝尔摩德。
就在千岛凛也心里不安，正在思考是否要主动向Boss发送询问的邮件时，他终于收到了等待已久的公安的暗号。
无论是在新人的训练期，还是在国外游荡的大多数日子，和公安的面对面联络都是一件极难的事。
不过等到回国，钻空子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游戏里，从欧式长裙转变成日本和服的皮肤便是他给出的暗示之一，越日常化、个性化的东西，越不容易受怀疑。
清晨，刚刚开业的咖啡厅包厢里，诸伏景光已经等候多时，从上周接到暗号开始，每天他都会定点到接头地点等待2小时。
直到今天，店门口的风铃终于响起，打扮低调，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像一阵风掠进了包厢，很是不客气地坐到对面，摘下帽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脸颊贴到冰凉的桌面上。
“都在这里了。”千岛凛也把什么东西塞了过去：“具体的你们自己看吧。”
诸伏景光接过，没有着急查看，而是先呼叫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推到千岛凛也面前：“昨天熬夜了？”
“出任务……”千岛凛也哼唧两声，脸贴到咖啡杯壁上。
千岛凛也与诸伏景光这对联络搭档的相处模式，与其他联络搭档格外不同。
例如同样潜入组织的降谷零，递交给他的搭档的情报，多半都经过筛选，剔除一部分干扰信息和不确定的情报。
而千岛凛也则会选择将所有情报一股脑的交给搭档，由诸伏景光自己再进行提取，删除其中夹带私货的一些小事，比如某天晚饭吃的不好又贵，琴酒真是太没品味了之类吐槽。
说起来，诸伏景光能成为千岛凛也的搭档，大概也是机缘巧合。
公安部原本把人要过来，本来是想培养成一线搜查官的。但当时不巧，千岛凛也已经预定一个席位。几个高层再三商谈，在综合素质更高的降谷零和兄长任长野县刑警的诸伏景光中，选择派出了样貌混血更不易暴露的降谷零，又不舍得把诸伏景光下派到其他二级犯罪组织，最终还是在一位高层长官的拍板下，将人调任至非一线统筹岗位。
两年来，被迫接触部分政治，每天经手大量的情报，让诸伏景光本身温和的气质凝成了一种更加滴水不漏的态度。
而对于千岛凛也来说，他却不觉得自己这位搭档在本质上有任何变化，就比如说现在——
“凛也。”诸伏景光神情温和地从包里掏出一本书：“这是你妹妹让我带给你的。”
朴素的封面，朴素的大字，不朴素的标题。
推荐语一栏的“人生必看100本书之一”更是几乎闪瞎了千岛凛也的狗眼。
他看到这本熟悉的万恶之源，带着痛苦面具，默默转过头，安静自闭。
千岛里奈，一个自带百分百被营销标题欺骗技能的神奇女子，多年以来，出于不要让自家哥哥被人打死的朴实愿望，一直致力于板正千岛凛也的某些毛病。
《如何与人交往》这本书，便是她精挑细选，送给高中没毕业就离家务工的哥哥的入职礼物。
“这本书……很不对劲。”千岛凛也苦恼地抱怨：“而且根本就没用。”
“是吗？”诸伏景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这几天总拿着它，有点好奇，就自己也去买了一本，感觉里面的某些建议还是挺有用的。”
“不是……”千岛凛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它就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
和琴酒结束搭档关系后，千岛凛也又搭档过两个普通成员。
第二任搭档是个人渣，暂且略过不提。
第三任搭档，千岛凛也当时是真的抱着与人好好相处的心态去接触的，甚至因为与琴酒的交流屡屡碰壁，还怀着试探的心理翻开了妹妹送他的这本书，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的结果却相当出人意料，以至于到现在威名远扬的地步。
他当时独自在欧洲，人生地不熟，本身在语言方面的天赋又极差，生活了好几个月，英语交流上还是会有磕绊，也不怪他当时逮到会说日语的琴酒和伏特加就一顿输出，属实是憋疯了。
第三任搭档里卡多又是个纯不会说日语的意大利人，千岛凛也废了好大的劲才和他打好关系，甚至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给予了极致的体贴。
两人关系一直还不错，直到某天晚上，千岛凛也半夜摸到天台思考人生。
这两天，他一直试图按照书上的方式去和搭档交流，但不知怎么，搭档给他的反馈一直有些古怪。
可能是他英文里的语法错误太多了吧，千岛凛也这样想着，第一千零一次下决心好好练习口语。
就在这时，天台上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正是里卡多在与不知道什么人交谈。
千岛凛也原本想仔细听听，却不由自主走了神，被隔壁天台一只正在瞎蹦跶的野猫吸引，等到野猫跑走，里卡多和那人的商谈也接近尾声。
出于对搭档隐私的尊重，千岛凛也直到与里卡多交易的小黑离开，才显出身形。
他谨记书上重点标记的要点，面带微笑向搭档打招呼：“嗨，里卡多，今天晚上天气真好，你也来天台赏月啊。”
里卡多猝不及防，被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头顶，露出虚弱的微笑：“嗨，千，你怎么在这？”
他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到底看见了多少，里卡多抱着这些疑问，将装钱的手提箱向阴影处踢了踢。
千岛凛也非常满意这个良好的对话开端，有意接着唠些什么，目光在周围巡游一圈，书上写的“帮助他人”这几个字，便闪着特效跳到他的脑海里。
“嗯……”千岛凛也的目光捕捉到阴影的一角：“你的手提箱，需不需要我帮你提回房间？”
他看到了！他在威胁我！
里卡多的神经在尖叫，额头渗出冷汗，这些都是小钱，他对自己说，只要千不告发自己出卖组织的情报的事，这笔钱给就给了。
“……”里卡多忍着肉痛说：“好啊。”
千岛凛也得到许可，一把提起沉重的手提箱，盯着脑海里闪闪发光的第二条“学会夸奖”，试探着发出敬佩的声音。
“里卡多，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里卡多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什么？”
难道这本身就是个圈套，这一切都是对他的考验，千今天跟到天台就是为了抓个人赃并获，也对，之前就听说他这位搭档与Boss关系紧密，又怎么会容忍有人偷卖组织情报的行为呢，而且他前两天就在有意识的观察我，并且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里卡多越想越惊恐，越想越觉得不对，身体也下意识的后退，想要远离身边索命的恶鬼。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里卡多的手腕上，一声嗤笑从他的耳边响起。
千岛凛也心不在焉，下意识想着“适当的肢体接触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伸手抓住了里卡多的手腕：“别走啊……”让我回想一下与人交往的下一步是什么。
里卡多猛地打了个哆嗦：“你放开——”
千岛凛也一脸茫然的放手。
“……然后他就在挣脱时不小心掉下楼摔死了。”
千岛凛也语气中还带着些委屈的意味，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沉默着、沉默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混着复杂的心绪咽进肚子里。
“你说的对……这本书确实有点不对劲。”诸伏景光恍惚半晌，又憋出几个字：“它的内容……过于复杂，不能全信。”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