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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茶几茶几,一桌杯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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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咱真不去寺里拜拜?”
我继续埋头挖坑:“该来的吧,总是会来,求佛不如求己。”
“姐,你挖坑是不是要埋银子?”
我囧:“忠贵,你念了十几天书都会读心术了?”
忠贵指指我身边:“姐,你自己把钱袋放旁边,谁都知道你要干什么。”
……
“姐,那我能不能把两头小猪崽也埋这?”
“果然,就念十几天书是没用的。”
“姐!求求你了!”他抓着我的手臂撒娇,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把那十斤咸肉包好拿来吧。”
忠贵一蹦一跳去厨房了,我却听到村口有陌生男人凶狠的吆喝声。
我小心肝突突地跳起来,急急忙忙把土掩好,跑了过去。
“阿弥陀佛,别是我家,阿弥陀佛,别是我家。”
我一路跑一路念着,跑到家门口,发现忠贵被一个土匪大叔攻拎在手里,小脚乱踢着,脸都被领口勒红了。
“放下孩子吧,求你们放下,在那边,我带你们去,千万别伤人啊!”
娘跪在一边哭喊着。
“不是吧!真轮到我家了?”
忠贵一只手在使劲拉松领口,一只手还紧紧拎着一大块咸肉。
小忠贵!姐我再怎么也不能让你被这土攻(土匪大叔攻的简称)害成受!怎么也得给你找个忠犬肌肉攻那!
我顿时泪奔。
“你们都给我安静!”我挂着眼泪飙吼一声,连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村民都不敢指指点点了。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卢秋兰是好惹的,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物!”习惯性开头语……
“寻仇,抢钱,还是杀人?先给我说清楚。”
“啊呸,”拎着忠贵的土攻吐了口痰,扔下了忠贵,“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江老爷说了,你们种的那些个金子花统统没收了,以后不给私自种,再发现一朵,一个活口也不留!”
“江老爷是个P!我家种什么关他鸟事!”
娘眼见我要暴走,赶紧扑上来抱住我的腿:“秋兰,江老爷是方圆十里最大的地主,京城里都有靠山的,咱惹不起啊!”
“我家又不租他的地,他凭什么管我们!凭什么!”
“谁家的疯娃子,没人管,老子可来管教了啊!”
娘又转身抱住土攻的腿:“大爷,别伤人啊,你要花,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娘!”我拉住娘的手臂,“我不图人便宜,别人也休想从我这占到便宜,杀人没王法吗?我偏不给他又怎么样!”
我倔劲上来了,自己都觉得像驴。
“秋兰,杀人哪里有王法啊!咱的命又不值钱!这次听娘的,乖啊,乖!”
娘揪着我的驴蹄子,用手抚摸着。
哦!原来我的命不值钱了!
我顿时成了泄气的皮球,没气了……
我跟着那一大群人走到我的玫瑰花园,看着他们想挖玫瑰却被扎得满手是血,我也毫无快感。
我看着李二婶递给他们两把夹柴火的大铁夹,然后玫瑰,一棵棵飞走了。
娘突然扑进地里,死命护起一棵玫瑰,抱在怀里,怎么踢打都不放手。
后来领头的土攻一巴掌把娘搧晕了,从她血肉模糊的怀里拔出了那最后一株玫瑰。
所有人都散了,忠贵还跌坐在一边抱着咸肉哭喊着,我依旧站在田边,一动不动。
你问我在干什么?
我在找玫瑰的影子呢!每天都能看到,今天怎么就找不到在哪了呢?
天黑透了,忠贵也哭累了,他爬过来拉拉我的裤脚。
“姐,我饿了,我们把娘喊醒回家做饭吧。”
一阵寒风吹过,哦,冬季快来了。
我走到娘的身边,碰碰娘不再完好的手臂:“娘,起来,回家了。”
咦?不理我?
“娘!”
还不理我?
“哎,算了,娘,我背你回去吧。”
娘的胸口都是干涸的血块,搁在背上还真不舒服。
“娘,你看,我孝顺吧!放心,我怎么也把你背回家。”
娘比我高很多,把她背得高高还是让她的腿拖在了地上。
“娘,你也不瘦嘛,挺沉的,不错,有肉就有力气,有力气就有希望。”
忠贵抱着咸肉跟在我旁边,娘的腿在我身后拖出“嘶嘶”的声音,即使被淹没在黑暗里,但我想我不孤单。
家里的烛火也该省着点用了,我没有点灯,走到厨房,却听到门厅又来了客人。
“李二婶。”
“秋兰,我替你去找了徐大夫,家里有灯却没人应门。”
“哦。”
“秋兰!”
“谢谢,不送。”
“秋兰,你别怪我!我家租着江老爷家的地,我家就我跟土牛两个人,我……”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打断了她:“出门左转,不送。”
这世上不幸的人有很多,比如我,比如娘,但我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害人。
“忠贵,娘还喊不醒吗?”
“姐,娘好像流了一衣服的血。”
“恩,我知道,可是大夫不愿意来。”
“姐,娘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心里一动,摸过去探了探娘的鼻息:“忠贵,你要相信,我们是有天神保佑的。”
“哦,所以娘不会死了?”
“对,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那我以后还能不能再吃到肉啊?”说着说着,忠贵又哭了。
我把忠贵从小板凳上拉起来:“记住了,天神只保佑坚强勇敢心中有希望的人。”
忠贵被我乱七八糟的话糊弄懵了。
我起身锁上家门,挖出后门边埋好的银子,仔仔细细算起来,看看这些钱还够不够让忠贵念书,够不够让我们熬到来春。
“MD,大不了我把自己做个人肉炸弹,想逼死我们嘛!”我把银子装回钱袋。
“姐,什么是人肉炸弹?”
“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意思。”
“不!不要!”娘这时候醒了。
我跟忠贵赶紧过去扶她。
“秋兰,不要。”
“娘,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秋兰,咱的命不值钱,但是咱的命也宝贝。你去跟他们同归于尽,咱们依旧一无所有,还要叫娘丢了你这个宝贝女儿,值吗?”
就着清冷的月光,娘靠着我的一只耳朵中有一条黑线,一直画入发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