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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茶道人生 ...

  •   “柳逸凡,你在干嘛?”渌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柳逸凡以为是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渌淇啊,往后的日子没了你我还怎么过啊!说好一起等到山枯石死,一起走遍山南海北,你为什么中道离我而去啊,哇哇哇...”

      “啪!”却是脑门被人拍了一巴掌,“我要弄死你!”他以为拍他的是野人,愤怒转身,准备和野人同归于尽,身上光盾更加洁白,洁白中隐隐藏着一丝丝黑气。

      “柳逸凡,你疯了?”还是渌淇的声音。

      柳逸凡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渌淇,还是一脸懵逼的渌淇,“你是人吗?”

      渌淇掐着腰,睨视着他,“我不是人,难道是鬼吗?柳逸凡你是不是欠揍?”

      “那?”他回眼瞧躺在地上变成了尸体的渌淇,那个“渌淇”竟然是一节树干,树干旁边那只刚刚破土而出的土拨鼠,正在蘸着积水洗脸,模样十分可爱。

      “呃...”他想起方才抱着一根树干痛苦,模样肯定非常滑稽,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转悲痛为巨大的喜悦,转身紧抱死而复生的人儿,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

      渌淇挣脱不过,干脆放弃,任他抱着,许久...

      “柳逸凡你再不松开,我就要被你捂死了。”声音非常温柔,“究竟怎么了?”

      柳逸凡把对方从身体里扯出来,擦了擦脸上泪水,哽咽道:“我以为你被野人把心吃了呢!”

      “野人?哪里来的野人?”渌淇问道。

      “就是那里...咦?”方才在大快朵颐的野人不见了,两人打斗破坏的场景,都恢复如初,哪还能看出一丝打斗的痕迹,柳逸凡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渌淇见由悲痛伤心的转为懵逼茫然的模样不像在演,便尝试着问道:“你是不是陷入幻境了?”

      “幻境?”柳逸凡摸了摸脑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渌淇,好像能从她脸上看出花儿来。

      “是啊,其实我来到这片茅草屋附近,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异样,身上黄芒一闪,就没事了,而你却在那抱着一根木头痛苦。”她想到自己出了意外时,对方紧张悲痛举止,心中又是一暖。

      “哈哈哈!想不到两位小友居然这么快从在下布下的幻阵脱困,修为真是不低啊!”

      第三间茅屋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穿一件雪白宽袖衣衫,右臂弯曲抱在胸前,袖口自然下垂,体型稍圆润,相貌堂堂又文质彬彬,从衣着和气质上怎么分析,都难与山栖谷饮的生活沾上边儿。

      柳逸凡弱弱问:“你是金守义?”

      白衣中年人揖手道:“正是在下。”

      柳逸凡神色一凛,问道:“你可是在屋内吃人?”

      金守义一怔,疑惑道:“鄙人喜欢此处山水相连的景致,只身隐居于此,何来吃人一说?”

      柳逸凡瞥了一眼茅屋,一脸狐疑,问道:“既然不吃人,为毛在此地布下幻阵?”

      金守义笑了笑,解释道:“本想隐居静处,不晓三天两头有人打搅,让人好生心烦,便布下此阵吓唬那些山野村夫,少侠怎可以此断定金某在屋内吃人呢?”

      柳逸凡恍然,说道:“那是因为我方才看到你吃人了。”

      “哈哈哈,此阵名为山公倒载迷幻阵,如若落入阵中,眼中所见尽是心中最怕之事。或许小友心中害怕在下吃人,故看到了吃人恶行。”

      柳逸凡摸着下巴,寻思半晌,呢喃道:“难怪一路上人人谈你色变!”

      “哈哈哈!”金守义爽朗一笑,“两位小友既然寻到此地便是有缘,进门一叙吧?”

      “里面不会有什么机关吧?”柳逸凡真的是怕了他了,曾失了一回渌淇,这件事对他影响极大,“去特么的查案,劳资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娶了渌淇,整日守着她过日子!”他如是想的。

      金守义此刻显然非常开心,并不计较柳逸凡不得体的言论,哈哈哈笑了起来,“屋内虽然没有山肴海错,但山中、溪中特有的风味,还是有的,哪来什么机关?另外此山泉水甚佳,茶树涨势又好,两位赶巧,刚采了新茶,不妨进来品茗一番。”

      柳逸凡想拒绝,渌淇却欣然应之,三人走进屋内。

      屋内虽简,却不陋,单单就那套黄木雕龙茶具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家什,何况还有四下厚厚的挡风绛紫帷幔和数幅高雅名画字帖,“金先生这生活过得还不错嘛?”柳逸凡笑道。

      “呵呵,大隐隐于市,在下做不到大隐,只好在此山做个半隐之人,既然是半隐,那少不了俗物做些点缀。”

      柳逸凡点头,忽想起一事问道:“渭城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学而优则仕,先生之才别的先不说,就凭借山公倒载迷幻阵足以笑傲紫泥了吧?先生为何不入仕?”

      金守义用茶勺取了半勺绿茶,封了盛茶器皿的盖子,将茶放入紫砂壶中,神色淡然,“少侠身负三转反璞归真功和五口神秘的箱子,也算得上‘学而优’怎不见为仕呢?”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只听见汩汩倒水声。

      半晌,柳逸凡问:“先生如何得知柳某这两门功法的?”

      金守义把洗茶的水倒掉,开水满上紫砂壶,并未抬头,“每个人都会基于一些原因不会去做某些事,人生是道选择题,并不是个因果题。这位姑娘是柳公子的夫人吧?”

      显然金守义不想就柳逸凡的功法发表太多言论,故意岔开话题。

      渌淇匆匆起身,别扭的福了福身,“奴家琅岐渌淇,正是柳公子妻室。”

      金守义赞许点点头,“还算有礼,想必方才是你体内宝塔将你拉出幻境的吧?”

      渌淇吃惊,却不动声色道:“正是。”

      “前辈,竟是世外高人!恕在下眼拙了!”柳逸凡忙起身作揖。

      金守义用茶夹捏着一只黑釉杯子,放在柳逸凡的位置,又捏起另一只放在渌淇那边,说道:“一个岛主不器之人,何谈高人,两位请坐吧,在下也是很久没有与人闲聊了,你们坐下来陪着说会儿话,便是对我最大的尊敬。”

      话都说到这份上,两人再客气,就显得作了,双双入座。

      柳逸凡取起茶杯,轻轻吹气,清香扑鼻,呷了一口,入口微涩,滑润,生津,“好茶!”说完慢慢放下茶盏,回味嘴里微甜感觉。

      “从茶道观看人生,有的人喝茶讲求精致,从取水到泡茶,力求每道工序完美无瑕;而有人只要是好茶就喜欢喝,坏茶就不喜欢;还有人听闻别人称道好茶就喜欢喝,别人言之不好的茶就不喜欢。不知少侠属于哪类呢?”

      柳逸凡想了一下,说道:“以上三类,晚辈都不属于,晚辈只喜欢喝解渴的茶,既然是解渴,那大部分时候,自然是抱着茶壶大口喝凉茶!所以,我很喜欢康师傅这个人!”

      “哈哈哈!好一个只喝解渴的茶!”金守义好像更开心,脸上笑出了鱼尾纹。

      柳逸凡随之问道:“敢问前辈是哪一类呢?”

      “我啊,我是别人说不好喝就不被喜欢的那类茶!”

      房中一时陷入静默。

      “不知前辈为何在此隐居呢?”渌淇打破尴尬的沉默问道。

      金守义续了杯,淡淡道:“山中无好汉猢狲称霸王。”

      两人会心一笑,又默默喝了一会儿茶。

      “对了前辈,听说您山阴乘兴,遇到一名黑衣人,和童男女失踪案有关,不知道可否告知一二。”柳逸凡起身问道。

      孙守义淡淡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揶揄之色,“两个外地人,竟然如此关心本岛的孩童,呵呵,可笑,可悲啊!”

      柳逸凡和渌淇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前辈何意?”

      孙守义放下茶杯,长舒一口气,说道:“在下那日访友,确实见到一些不该看的事情,但是在告诉二位这些事前,我想先与你们商讨一个问题。”

      “前辈客气了!”

      “假如杀死你可以救两个人的性命,你会让人杀吗?”

      柳逸凡摇摇头道:“不会。”

      “如果让你杀一人,可就救两千人性命,你会去杀了那个人吗?”

      “那要看看那人该不该杀?”

      “难道凭救两千人这个理由,这人不该杀?”

      “不该杀!”

      “那么可以救两亿人呢?”金守义追问道。

      渌淇眉间一蹙,沉声道:“就是能拯救全宇宙,谁又有什么权利剥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金守义再次笑了起来。

      渌淇接着说:“如果两人处于山穷水尽的绝境,只能活一个,一人杀死另一人,那是私欲使然。而杀一人可活千万人,一人之死也是为了满足千万私欲而已。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为了千万人去杀一人,也不能怀着此人该杀的念头,至少刽子手们应该意识到,这么做是不对的。”

      “哈哈哈,说得好!二位在对这个问题的理解上与金某人不谋而合!既然这样那你们想知道的事,我便告之二位!”金守义抬手指了指离着白头山不远处沿海方位,道,“三日后子时,两位在那片海域会找到想要的答案!”

      柳逸凡还要详细问问,却听对方说:“今日我甚是欢喜,一是因为见到新一辈中能有如此出众之人而感到高兴,二是二位确实是容易使人高兴起来的人呢!”

      “前辈过奖了!”

      “好了,我乏了,离别之际我想送小友一句话。”他看着柳逸凡,说道,“你的九转魔功第二层欲练成金刚不坏之体和你那五口箱子有关。”

      柳逸凡一脸问号,金守义却不想再解释,自顾自到第二间茅屋睡觉去了。
      两人沿着山路往回走,渌淇忽然开口道:“你猜那个人什么修为?”

      柳逸凡思忖片刻,说道:“我觉得他的修为应该已经迈进了大修者之列。”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觉得此人眉宇间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般。”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空山新雨后,一派秀丽景色,自然吸引了少人登山赏景,其中最多的是一对一对的青年璧人,牵着手拾阶而上,或者踏阶而下,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不过就算其中最美的人儿,也不如柳逸凡和渌淇,两位出现在哪里,众人目光就跟到了哪里。

      用现在的话说,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真是对移动的网红。

      柳逸凡因为方才失去过渌淇,所以此时倍加珍惜,拿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路上弄得渌淇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渌淇,你累不累?咱们歇一歇吧?”

      “刚才不是刚歇过嘛?”

      “再歇一会嘛!”

      渌淇拗不过他,只好选了一块青石板坐了下来,柳逸凡慢慢蹲下身,帮她揉着腿肚子,她眼中尽是感动。

      渌淇沉浸在你侬我侬的幸福中,感受着周围羡慕的目光,心中倍爽儿,围着的人群终于有人憋不住,对她的男人埋怨道,“你看人家,正在帮爱人揉腿呢!他多认真!多用心!”

      渌淇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柳逸凡眉宇间泛起自豪的神气。

      却听见说话女子身边的男人狠狠道:“咱们快走,别可怜他!”

      柳逸凡和渌淇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了,天空飘过两三只乌鸦,“嘎嘎”鸣叫两声,吹来一阵凉风,头顶两片树叶飘落而下...

      日暮时分,禄来客栈柳逸凡房中算上王老爹一共七个人。

      柳逸凡问道:“有什么发现?”

      王韵予说:“走了几十户丢了孩子的家庭,我总结了三点,第一,孩子失踪时间一般都是亥时以后家人熟睡;第二,失踪时没有丝毫响动,以此推断应该是高手所为,而且多地同时失踪应该不止一名高手;第三,另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孩子失踪的夜晚,海上波浪都会很大,次日居民一般都能在海上捡到很多鱼虾贝类。”

      陆雪说道:“我们调查的情况和王妹妹的相似,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白头山西有一座海上防御军事建筑曾经有人山公倒载,在那栋建筑下昏睡一夜,据他说好像听见小孩哭声,因为军事大权是岛主一手控制,而且此人是喝醉了后听见的哭声,所以那边县衙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渌淇道:“这栋建筑绝对有问题!”

      “师兄,你们有收获吗?”白笑笑问道。

      柳逸凡说道:“我们遇到一个高人,那人说三日后子时去白头山西的海上,真相自明。”

      众人一副期待神色。

      “咦,赵子茹姑娘呢?”渌淇忽然问道。

      “是啊,一天没有见到她了!”柳逸凡忽然感到事情蹊跷。

      “不知道啊!”众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投奔亲戚去了?”陆雪问道。

      渌淇说:“不能吧,她土生土长在琅岐,哪来的紫泥的亲戚,就算走亲戚一也不至于不吭一声就不见了。”

      王韵予建议道:“咱们下去问问老板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楼下,老板正双肘撑着宽大的铜黄色柜台,两手托脸发呆。

      柳逸凡说明来意,老板想了一会儿,“哦,我想起来,今天一早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喊走了。”

      “陌生男人,长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女老板是个记事不不记模样的女人,苦苦思索后道:“模样真的记不清,不过和前几日来店里找王韵予姑娘那位公子穿着差不多。”

      “金大钟!”王韵予惊叫道。

      老板淡淡瞥她一眼,说道:“金大钟那个流氓我是认识的,是他之前那位!”随后她又想到算上金大钟和身旁那位,这位娇小的王韵予姑娘居然先后与三位男士有瓜葛,心中更是愤愤不平,“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她无奈想着。

      “那是金大钟的人,这件事还是与金大钟有瓜葛啊!”王韵予说道。

      “赵子茹说过那姓金的家伙,好像对她有意思,不会是被他手下抓去配冥婚去了吧!”渌淇惊道。

      “是不是咱们去一趟金府一看便知,笑笑,陆师妹,咱们去钟府一趟,王韵予,郑杼机你俩在客栈等着,一旦赵姑娘回来,赶紧去金府找我们。”

      ...

      时间稍微往回倒退几个时辰,就在柳逸凡抱着一段树干痛苦的时候,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同样发着一件事。

      一个穿着蓝衣的姑娘在前放足狂奔,身后一个穿黑衣的男子紧追不舍,“嘿嘿,你不要跑啊,跑到那里去也逃不开我的手掌心!”面虽遮黑布,仍藏不住□□笑容。

      蓝衣女子正是赵子茹,她边跑边回头,发丝凌乱,一脸惊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追着我不放!”

      “嘿嘿,咱俩无怨,但是有缘啊!”

      “什么无怨有冤的,劝你早些退走,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哥一定会给我报仇!”

      “你哥?嘿嘿,那个混蛋,我早晚也要弄死他!”

      “你要弄死我哥!为什么?”赵子茹一阵失神,脚下慢了一拍,黑衣人趁机追了上去,一巴掌将她敲晕,撤下遮羞布,露出金大钟那张脸。

      金大钟冷冷道:“为什么,如不是那日我临时有事派了个替身过去,他么现在身首异处的人就是我了!”他轻轻摩挲怀中那因惊吓而微微发白的脸,嘴角弯弯,现出邪魅的笑意,“还有,我金大钟看上的人,至今还没有得不到的呢!”

      ...

      “嘭!”金府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柳逸凡将悬着二十来条白幡的竹竿踹飞,在几十个家丁惊呆的目光中大步走进金府,渌淇、白笑笑和陆雪跟在身后。

      柳逸凡快步绕着灵堂转了一圈,冲着内院大吼:“金大钟,你给我滚出来!”

      过了一会从内院出来一个人,不过不是金大钟,而是他老子,金大光。

      老家伙颤颤巍巍走上前来,老脸上挂着泪,“这位公子,犬子已经作古,就算生平与尔有仇,也一笔勾销吧!”

      “呵呵!老头你少装蒜,今日人我要是带不回去,定将你这金府拆了!”

      金大光摇着头,叹道:“山木自寇,祸从天来,而今金府已经处于山穷水断的境地,为什么你还要苦苦相逼?”

      渌淇冷哼一声,“山木自寇?我呸,我看你是山鸡舞镜吧!”她四下看了一眼,“你这要叫做山穷水绝,城东那群一年四季住在帐篷里的人,我们该称作什么?人间地狱?”

      “金大钟,你给我滚出来!”柳逸凡扯着嗓子大喊,双目瞪得大大的,眼球布满血丝,气愤到极点。

      金大光上前拽着柳逸凡袖子,老泪纵横,“柳公子,犬子真的已经死透了,两截尸身尚在灵堂挺着,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您就别再大呼小叫了,我金家上下定会记住您这份山高水长的恩情。”

      柳逸凡迅捷将袖口抽回,像是害怕被浊气沾染,朝着身后三人说道:“嗖!那个混蛋一定在府上!”

      四人闯入一阵乱折腾,府中锅碗瓢盆哗啦乱响,搜完灵堂嗖厢房,厢房结束又去了主卧,找完前排翻后排,都是已晋级中级修行者,搜寻起来也快,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搜了金府一小半。

      金老爷子的第七房小妾正在蒙头大睡,见柳逸凡闯入吓得叫出猪叫。

      小金的第三房夫人正在更衣,白笑笑进门乱搜,吓得她穿到一半的衣服遽然滑落在地。

      金老爷的大侄子正在沐浴,渌淇进门就踹翻了浴桶,转身出门,气得大侄子像条翻了鱼缸搁浅的鱼般,在水洼里直蹦跶。

      小金的大舅正在床上嘿嘿嘿,陆雪忽然闯进去淡淡看了一眼,“吆喝,这么丁点啊!”转身离开...

      当四人搜到一半的时候,金府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关闭了,金老爷形容亦不再楚楚可怜,腰背转而挺得倍儿直,就像川剧换了脸谱,脸上瞬间变成霸气外漏,不怒自威的模样,“够了!”

      四人闻声住手,从四面八方回到大院中,见院中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人由懦弱和悲痛的模样转换成一脸坚毅和狠厉,身上散着杀伐之气,这种杀气只有在杀掉了很多人才能真正形成。

      两队人马披甲执兵从厢房后绕到大门口位置,用人墙将院门封死,院落四面墙上和房顶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全副武装,手上不仅有刀剑,腰间还挂着长弓利箭。

      金大钟站在大门口内侧,笑吟吟注视着园中央四人,刚才那声“够了”便是他喊的。

      四人刚进门他未露面,应该是在布置陷阱,拖延时间。

      “金大钟,你果然还活着!”柳逸凡怒目瞪着他。

      金大钟依旧一身黄衣,不过手中多了一柄折扇,魅笑说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诈死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好歹也是坊市一风流人物,死了连个吊孝的都不来,这是其一;给你守灵的竟然是两个小厮,没一房夫人,这是其二;灵位上着新香,却少了一个苹果,不是你回家顺手拿着吃了谁拿的?这是其三!”

      金大钟尚残留苹果味的嘴唇,笑着说:“果然聪明啊!只可惜要死了!”

      面对成百上千全副武装的敌人,柳逸凡淡然处之,“哎呦呦,你们金家人给我带来的惊喜真是多啊,有点山阴道上应接不暇之感!”

      “哈哈哈!这只是九牛一毛!”金大钟忽敛了笑容,面目狰狞,“等我抓住了你,给你看看整只牛!”

      柳逸凡粗略算了下人数,示意其余三人朝着他靠近,说道:“抓住我?只用嘴可是抓不住我喔!”

      金大钟不屑道:“都到了山穷水绝的地步,还欲逞口舌之快!”

      柳逸凡闻言,朝着他勾了勾手指,正色道:“你过来呀,你过来抓我呀!”

      金大钟愤然向前,身后金大光却劝道:“乱箭射死算了,跟这样蛮不讲理之人讲什么道义!”

      “父亲莫要担心,儿子先陪他们玩玩,玩够了再杀!”

      柳逸凡不乐意了,说道:“我不讲道义?我要乖乖的任你们捉了我的亲人一声不吭,才算讲道义?还是任你们宰杀一点也不反抗,才是道义?就算是猪也知道反抗吧?你口中的道义,只不过是你们做尽坏事的支柱、助力和润滑剂而已,道义在本质上就是一块遮羞布!”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乖乖过来领死!”金大钟上前搦战,柳逸凡刚想上前,却听白笑笑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师兄暂歇,我来会会这厮!”

      “尼玛,你骂谁是鸡!”金大钟怒目而视。

      “是鸡就是鸡,不是鸡就不是鸡,我又没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看着对方脸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白笑笑笑笑补充道,“说你是鸡,那是对鸡极大的侮辱!”

      身后传来柳逸凡他们的大笑声,金大钟脸色红的如个鸡屁股,“小子我要宰了你!”

      “来呀!”白笑笑,笑笑,笑着祭出仙剑,此剑名“无尘”正好用来取你狗命!

      话音未落,金大钟已经持着折扇冲杀过来,到最后关头,他终于撕下了道义的遮羞布,手中扇子刺出两根金刚刃,长约三尺,犹如两根靠得极近的象牙,“唰唰唰”一言不合两人已过了数招,一只霜白无尘剑,一对金刚象牙刀,刀剑相交,剑光刀影,“铿铿锵锵”斗得旗鼓相当!

      “小白脸,没想到你的刀法还不错,爷爷我打的很开心!”

      金大钟脸上怒容一僵,随即释然,“兔崽子,你的剑法也还行,陪你祖宗玩玩倒也可以!”

      风吹过,卷起一地沙尘。

      白笑笑横剑身前,无尘迎着日光,剑光闪闪,气势袭人,天地元气尽情传递着剑上弥漫的凄凉肃杀之意。

      金大钟垂手持刀立在风中,刀光乌黑冷冽,遥遥锁定对手,人未动微风已被刀气斩碎。

      剑蓦然挽了个花儿,一道三尺剑芒离剑而去,流星雨般直取舞刀者项上人头。

      大钟脚下一滑,身体向后疾驰,最后退无可退,因为脊梁已经贴上了院墙。

      剑芒尾随而至,吓得墙边站立的武士纷纷向两侧逃窜。

      金大钟处在剑芒笼罩下,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都是闪避不开的,既然避不开,那干脆就不躲了,手中象牙双刀浮现逼人黑芒,是那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刀芒扶摇直上,竟摧得院外梧桐叶子簌簌落下,梧桐叶宽大,遮住日光,地面一片斑驳。

      大钟从脚下斜向天上挑了一刀,“铮”近身剑芒竟被双刀朝上带去,飞过头顶劈向梧桐,可怜了一根好端端的梧桐,静立在院外遭到腰斩之祸。

      “咔嚓!”从树头最顶端往下三分之一的位置粗壮的树干被一刀两断,巨大的树顶像是要报复似的,恰巧朝着院子落下,似乎想拼了最后一口气,与不爱护花花草草的人同归于尽。

      它倔强的告诉世人,乱扔东西砸到花花草草是不好的!

      白笑笑剑花再挽,再生一道剑芒飞向墙角,剑花一挽再挽,剑芒如激射出枪膛的子弹,一发连着一发。

      大钟一声长啸,象牙双刀山黑芒暴涨,竟形成滚滚浓烟,浓烟自下而上蔓向天空。

      “轰隆隆”刀剑相交,气势惊天,气贯长虹。

      这一切发生都在一瞬间,那颗可怜的梧桐还没来得及落下,树顶就在刀光剑影中变为齑粉,漫天飞舞,一片荒芜,萧萧而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大钟凝视着笑笑,笑笑也在凝视着大钟!

      庭院死一般的寂静。

      “人刀合一!”金大钟一声怒吼打破僵局,单手挥舞黑色匹练,如渌淇甩动红蟒鞭般,甩向那个单薄的身影,他醉于刀,融于刀,此时此刻他就是刀,刀就是他!刀人所过之处,一切都成灰烬,一刀之威,撼人魂魄!

      白笑笑不慌不忙,拖剑在地,身形踉跄,脚踏七个方位,而后落在最中间,“无尘之域!”

      一面白色方圆一丈的护盾仿佛是无尘剑自地底引出来一般,迎着人刀合一的贱人而去。

      黑白相交,邪正相抗,大钟持刀,冲击护盾;白笑笑持剑,遥指大钟。

      最后的木屑已经烧完,庭院空气变得干净,但一点也不清新,有股刚烧完炕的柴火味。

      大钟修为很高,比一般修行者都高,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恶从来不能胜过正义,白盾逐渐碾压了黑色烟雾,冲向那象牙刀,金大钟喷出一口鲜血,如惊弓之雁吐血落地。

      “钟儿,钟儿!”老头金大光箭步冲了过去。

      “中二?”渌淇感慨万千,“这个傻孩子,乳名够二的啊!”

      老者抱着落地的金大钟,苦痛不已,嚎了两声,骤然转头看向白笑笑,“混蛋,你害我孩子,我要杀了你!”

      大光发火,瞬间化作一道光,冲向白笑笑,“小心!”陆雪担心喊道。

      “哐!”两件硬物相撞声徒然响起,柳逸凡一脸笑意挡在白笑笑身前,金大光手持一把寒光匕首,一刀捅在柳逸凡的护盾之上,脸上有怨恨更有不解,怨恨前面这四个人伤他孩子,不解为何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竟然穿不透这薄薄一层护盾。

      柳逸凡见他吃惊,抬手拍了拍金大光肩膀,笑容可掬,说道:“老伯,大钟已经因为自己的恶行,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虽然受了点伤,但是还没死不是,不如你快些把我朋友放了,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他脸色一沉,“莫惹得我将金府上下屠的鸡犬不留好不好?”

      “鸡犬不留,你还真敢说大话!”

      柳逸凡笑笑,“不信?”

      金大光自然不信。

      “五行合一!”柳逸凡瞬间化作棒槌,在墙之间来回弹动几十次,墙上站立的弓箭手弹指间被他撞得失去作战能力。

      最后他慢慢走回金大光面前,陆雪眼中一亮,白笑笑眼疾手快快速挡住她放光的眼睛。

      众目睽睽,柳逸凡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现在呢,信了吗?”

      金大光脸部肌肉因为惊骇和其它的一些情绪无法同时处理,而外在表现为抽搐的动作。

      “阁下功法之奇妙真真是山止川行,老夫打心底服了!”他的眼睛不自觉朝柳逸凡身下瞥了一眼,接着道,“来人,放人!”

      “过奖过奖!足下也是少有的高手呢!”柳逸凡客气道。

      赵子茹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刚刚从昏迷中转醒,见到柳逸凡落泪大喊,“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说完朝着柳逸凡奔了过去。

      柳逸凡温柔大方的张开双臂,眯着眼等待对方扑进怀里。

      他等了许久没有动静,转头见渌淇怀中,一人正抹泪哭诉不止。

      柳逸凡怏怏然,硬生生将张开的手臂改为环抱胸前,“那我们走吧!”

      五人雄赳赳气昂昂从金府出来,当然这一次没有踢门,因为门被人主动打来了。

      开门之人心里明白,大门从外往里踢开,顶多坏了一根门闩,而从里往外踢,那么损失就大太多。

      渌淇问道:“就这么走了?”

      柳逸凡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嚷道:“以后休要作恶,如果被我知道定杀的你片甲不留!”

      转身说道:“现在走吧!”

      “你觉得刚才那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渌淇脸上俱是轻蔑神色。

      “媳妇,我知道这样算了太便宜那对父子,可是一来想杀王韵予的人确实已经被绳之以法,二来你忘记了琅岐可是有人想置你我于死地,倘若闹得风声太大,被暗中之人知晓,咱们就危险了啊,即使不被知晓,咱们搞定了婴孩失踪事件,也要趁早离开。”

      渌淇不以为然,抬头凝望前方,说道:“依我看哪,就算知道我在这里,应该也不敢动手,我若真死在紫泥,紫泥全岛的性命都要给我陪葬!”

      赵子茹紧紧握着渌淇的右手,心想:“有哥哥疼,说话就是硬气,柳逸凡哥哥刚刚为了我,可要屠了金家满门呢!”她幸福的偷看一眼柳逸凡。

      柳逸凡眼角余光瞥到那个怯怯的眼神,说道:“妹妹要抓紧修炼啊,提升修为才是正事。”

      “哦!”赵子茹羞羞应之。

      五人在禄来客栈门口邂逅焦灼的王郑和王老爹三人,柳逸凡说明几人不日就要离去的话,两人思考片刻,王韵予说道:“在此地我俩再无亲故,倘若留下说不定哪一日又要遭那奸人戕害。不若就跟你们一道离去吧?”

      柳逸凡说道:“既然这样,那请二位提前把事情都安排妥当,指不一定哪日,咱们便会启程。”

      王老爹喟叹道:“你们走吧,我就不跟去凑热闹了!”

      “为何?”柳逸凡惊奇问道。

      王老爹凝视着周围一草一木,淡淡开口道:“老朽半步作古,不愿再轻易迁徙。既然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待了大半生,死自然要死在这里。”他柔眼看着郑王二人,溺爱之色溢于言表,“然而孩子们还年轻,应该从这里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不过记着,在外面过的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爹爹一直在家等你们回来!”

      “爹爹!”王韵予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第三日子时,渌淇柳逸凡白笑笑陆雪四人摸到海边待了一宿,一无所获。

      渌淇瞪着乌黑的眼睛叱道:“我就知道那家伙一定是个骗子,玛德!”

      柳逸凡悻悻道:“竟然是这么一个混人,想想那副假惺惺的模样,我就恶心呕吐四肢无力羞明流泪。”

      陆雪微微一怔,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感冒了?”

      “阿嚏!”白头山上金守义茅草屋响起喷嚏声,“谁在想我啊?”

      白笑笑蹙眉,悠悠道:“师兄,那人怎么说的?”

      柳逸凡没好气道:“他说,‘三日后子时,两位在那片海域会找到想要的答案’,这是原话!”

      白笑笑弱弱问道:“这话是前天说的,他说的三日后子时会不会指的是过了今天的子时,也就是明天凌晨?”

      柳逸凡渌淇浑身一颤,头顶两只乌鸦嘎嘎飞过。

      渌淇红着脸讪讪道:“师弟说得不无道理...”

      四人回客栈疯狂补了一白天的觉,月明星稀,整座海岛安宁下来,四人蹑手蹑脚来到海边,海中风平浪静,耳边响起细微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

      身后白头山迎着月光,山复整妆,美不胜收。

      四人找了一块巨石,渌淇在最前面,柳逸凡伏在渌淇身后,陆雪脸色红润伏在柳逸凡身后,白笑笑,笑笑,笑着蹲在最后。

      渌淇朝右看,除了白头山之外,还孤立着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那是紫泥建设的海事防御工程,城墙四个角落都有哨兵站岗,角落与角落的连线亦设一岗亭,她悄声说:“今晚要是一无所获,咱们就潜进这座城堡一探究竟,然后回去睡觉,睡醒了赶紧回琅岐!”

      柳逸凡认为不对,问道:“我觉得还是不睡觉,连夜回琅岐比较好!”

      白笑笑和陆雪点头表示同意。

      渌淇却说:“夜间太黑,没睡觉就没精神,实在难以认路,不怕奔偏了吗?”

      柳逸凡在心里高声吼道:“什么奔偏了明明是你想睡懒觉的借口好不好!”嘴上却说,“恩,从紫泥到琅岐山长水阔,在茫茫海上乱飞确实容易陷入危险之中,我和渌淇从蓬莱一路山行海宿到了琅岐,这点在下深有体会。”

      白笑笑和陆雪因为不知道琅岐在哪里,对柳逸凡的话深信不疑,渌淇脸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不过她蹲在最前方也没人注意。

      她接下来目不转睛盯着左边平静又波光粼粼的大海,时间很快到了子时。

      四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海面,哪怕海上突然蹦出一只虾米,都会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哗哗!”“哗哗!”

      笼罩夜色的海面忽响起不一样的水声,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淌水而来。

      循声看去,见是五只奇怪的海兽。

      一只翅膀有突刺的金色飞兽。

      一尾蛇头鼠目的紫色飞鱼。

      一只条形如蛇昂首挺胸的蓝色海蛟。

      一头拥有巨大兽鳍的大红鲨。

      一只发着金刚石光泽的小电鳗。

      五只妖兽中的四只除了渌淇,其余三人都认识,不正是在蓬莱东面荒岛对他们进行围攻的妖兽领袖嘛。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柳逸凡脑海中忽然亮起了光,先前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好似串成串,除了个别细节想不明白,马上就会理出一个很大的瓜来。

      白笑笑和陆雪对视一眼,心中同样惊疑不定。

      因为这里不是讨论的地方,众人缄默耐着性子继续观摩。

      却听见一声吱吱声音发自海上,朝着陆地慢慢荡去,黑暗里静静伫立的城堡,岗哨上已经没了人,却由内飞出六个黑衣蒙面人,其中五人手中一手拎着一物,仔细看去,见是一对孩子,那些孩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五人将孩子轻轻放在地上,领头那人朝着五只海兽比划了两下。

      五只海□□头一阵接耳。

      随后金刚小鳗鱼先一步上前,挑了一对最小的男女,放在身前沙滩上。

      渌淇准备动手救人,柳逸凡示意她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说。

      大红鲨又上前,用巨大的獠牙,挂起一对第二小的孩子。

      接着是海蛟、飞鱼、飞兽。

      就像人们认为细嫩的海鱼才称得上是山珍海味一样,海兽们同样觉得细皮嫩肉的人才是最肥美的山肤水豢,所以五兽中地位最高的反而选了最小的人儿。

      五只海兽挑完,竟然没有急着下口,而是翻身回海,在海中快乐得又蹦又跳,搅得海浪山积波委,又扯着嗓门叽叽喳喳乱叫,声音甚是难听,不过它们可能觉得自己的歌声可以媲美人类的山吟泽唱。

      载歌载舞的妖兽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差不多力竭了,扑哧喘着粗气从海中慢慢游到岸边,朝着各自的山珍海错而去。

      渌淇回头目光询问柳逸凡,“能一击必杀吗?”

      柳逸凡眼中露出跃跃欲试之色。

      渌淇郑重点点头,意思是想去就去吧。

      然后正在准备入口美食的妖兽,看见右边沙滩光芒一闪,它们抬头细看,并没有看明白何事,身体心脏的位置顿时觉得凉飕飕,柳逸凡从棒槌的状态里恢复出来,落在妖兽的左边海滩。

      妖兽们瞪着好奇的眼睛看了看柳逸凡,发现此人有些眼熟,接着胸口的冰凉感越发明显,五兽低头一看,原来胸口位置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啊,竟然就这样死了啊!”钻石鳗首当其冲,也是第一个倒下,闭上了不甘的眼睛。

      连二连三,五只妖兽就这样陨落在紫泥海岸的浅水区,血水染红了整个海面。

      兽首死去的那一刻,深海中传来一阵撼动山岳的咆哮,其中有不甘、愤怒、憎恨、埋怨之意。

      就像渌淇在柳逸凡幻境中死了,柳逸凡伤心的死去活来一样,五只吃人的海兽被柳逸凡秒杀了,也有人心痛的肝肠寸断,因为太过悲痛,他甚至僵在那里,久久未作出反应。

      “啊!”黑衣人领袖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哭了,哭得比死了亲爹亲娘还痛楚。“山亏一篑啊,山亏一篑!”他边哭便喊。

      “救人!”柳逸凡一声令下,石头后面渌淇、白笑笑、陆雪三人瞬间蹿出,“嗖嗖”将五对孩子从魔爪中拯救出来,一摸还有呼吸,心中大定。

      柳逸凡赤身裸体,在皎皎月光下,更显圣洁,他手持名刀,森然而立,声音冷冽,“老匹夫,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事到如今,在你手上死去的成百上千的孩子,便足以让你下十八次地狱!今日我就要替上天收了你!”

      那人心很痛,但是不代表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声令下六名黑衣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他们飞进了城堡里!”陆雪眼尖喊道。

      “追!”几人随后落入堡中。

      城堡白日里从外面看去岗哨林立,模样泰然,实际就是一个花架子。

      堡正中间是一座钟楼,一口铜黄大钟安静挂在顶端。

      通向钟楼的台阶已经长出杂草,可见已经很久没人上去过。

      最南盖了一排房屋,屋前稀稀拉拉晾着几套未收的衣服,想必是站岗哨兵休息睡觉的地方。

      东面两间木质屋子,屋子旁边还有一排鸽笼,笼子三三两两栖息着几只信鸽。

      四人朝着木屋轻声走去。

      柳逸凡一连比划了数个手势,白笑笑三人认真的点点头,尽管他们一个也没看懂。

      “嘭!”柳逸凡一脚将黑屋的门踹开,三人早已放下孩子,持兵器在手,闯了进去,这一间屋子有十副被褥,看来应该是供被绑票的孩子休息之用。

      三人出来,又一脚踹烂了另一间黑屋的门,这是一间昏暗的房间,一只蜡烛在里面惨淡燃烧,烛影幢幢,照着柳逸凡。

      声送玉萧来引凤,《影摇银烛照乘龙》!

      这是柳逸凡看到燃烧的蜡烛,心中第一个反应,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那是这本书的作者让他这般想的,他并没有任何办法!

      这昏暗的房间里,任何人进去都会变成昏暗的人。

      四人在踏入的那一瞬间成为了四个昏暗的人。

      蜡烛放在右手边的一套褐色桌椅上,左手边是一个有四排格子的书架,书架之上密密麻麻摆着巴掌大的小盒子,随意打开一个,里面装的是卷成卷的小纸团,纸团摆的整整齐齐,个别的还有被暴力揉搓过的痕迹。

      几人随即挑了几卷展开看,原来是一卷卷飞鸽传书,内容大部分来自渭城,确切的说是关于碧水寒潭中那口即将破水而出的石棺的消息。

      还有部分是关于渭城、琅岐和横琴的形势调查。

      “啊!”白笑笑失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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