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一府

3、何处寻踪

　　何处寻踪
　　巳笙躺在树下，闭着眼睛，听着故事陷入沉眠。
　　小夭讲完故事也是甚累，在巳笙怀里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巳笙醒来便看到自己怀里躺了一个曼妙女子，却是小夭，正讶于小夭时机未到就化了形，转头一看，竟是带着狐脸面具的师傅。
　　巳笙左右犯难，愣了一瞬，方才轻轻摇醒小夭，向师尊行礼。
　　小夭迷迷糊糊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完成了自己梦想了近三千年的动作，小夭猛然跳起，高兴地大喊：“我化形了！”她摇晃着巳笙的身体，说，“笙哥哥，你看我有身体了！”
　　“休要着急，”坐在一旁的巳笙师尊说道，“你身上缠了因果，尚有劫难，我提前将你点化成形，送往人间轮回一遭，斩断因果。”
　　“啊？”小夭一愣，顿时泄了气。
　　“巳笙，此时由你来办。”
　　“师尊，小夭怕是不愿去历劫的。”
　　“唯有此时这因果是容易斩断的，若是他回来了，届时因果难了，我也不知会是如何了。”
　　“这······”
　　“巳笙！”巳笙欲问缘由却被师尊打断。
　　“师尊莫要为难巳笙，小夭愿意，数十年劫难换三百年修行，小夭以为不亏。”小夭扯扯巳笙衣服，急忙说道。
　　“好。”师尊转身离开了。
　　巳笙突然对着师尊背影问道：“师尊，何时可以告知徒儿名姓？”
　　师尊未回，只是边走边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怕是这是我能最后为你们做的事了。”
　　巳笙依师尊所言带小夭往地府投胎去。
　　送去之后便急忙忙去了西极魔窟。
　　西极之地到处黑气缭绕，巳笙找寻数日方寻得魔窟所在。
　　入了魔窟，循着魔气最深处魔影重重，巳笙执剑一路杀去，身上落得诸多伤痕，满身鲜血淋漓，杀到魔影胆寒，不敢靠近，终于入了魔窟深处，却没见到所谓魔主。
　　巳笙再强撑不住，拄剑半跪，吐出一口血来。
　　“昆仑山九墟宫的仙法，万年未见了。”巳笙听得身后传出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来，猛地起身挥剑斩了过去。
　　那人侧身躲过剑气，笑着道：“你不是昆仑山九墟宫有名的神尊长寂，也不是他那个妖里妖气的小徒弟，一身修为甚是深厚，却没有天界所谓阶品，可谓古怪。”
　　“魔主池魅所在何处?”
　　“哦？看你术法当是九墟宫弟子，竟是不知道长寂为了救他那个小徒弟，拼得满身伤，将池魅立劈了吗？”
　　巳笙凝眸问他：“你是谁？”
　　“我？”那不男不女的妖魔不禁捧腹大笑，“我就是将池魅半个身躯养了万余年的痴心人呐。”他突然疯了一般冲向巳笙，丝毫不顾巳笙的剑穿过他的身体，他抓着巳笙的脸问道:“长寂呢？长寂呢！当初池魅半个身躯与元神毁在长寂剑下，一半躯体为我所得，一半元神被长寂带走。”
　　魔气扑面，巳笙艰难吐息道：“长寂神尊大概已经死了。”
　　那人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又须臾出现在洞窟北角，喃喃自语：“池魅，陆行自上古始就守着你，为你守着魔窟大门，后来你被长寂所伤，”陆行又作黑雾出现在巳笙身后，抚摸着自己半边脸又低语起来，“池魅，我生生毁去自己半个身躯，将你与我相和，可是你的元神······”他又出现在洞内王座上，声音哀伤至极，“长寂！你如何就死了，如何就，死了？”陆行手中结了一个魔印，刹那间，魔窟中的魔影尽数被吸入魔印之中，陆行原本看起来孱弱的身躯周身被魔气缭绕，越发虚无。
　　巳笙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便乘陆行还在炼化魔气，御风而去。
　　可是还未抵达昆仑山，便支撑不住，昏落凡间。
　　巳笙醒来看到一个小姑娘守在身边，巳笙十分艰难地吐字：“小夭？”
　　女子好奇地问：“你如何知道我叫小幺？父母说因的我是家里最小，取名为幺。你可真是怪人，凭空地从天上掉下来，将我家墙都砸坏了，你居然没死，还一开口就知道我叫小幺。”
　　巳笙坐起身，大咳了几声，又勉强说出话来：“你过得可好？”
　　“挺好啊。”小幺不解，“倒是你看起来极不好。”
　　“我无碍，不过法力尽失而已，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法力？你果然是仙人么？”小幺好奇地问。
　　巳笙想了想，点了点头。
　　“听说成倍不远处的千寻山就是一座仙山，山上有仙人，你是那里的仙人吗？”
　　“千寻山？”巳笙琢磨了好久，确认自己没听过这么一座仙山，便如实回答，“没听说过，咳咳。”
　　小幺看到巳笙吐了一口黑血，心急道：“你没事吧，不要说话了，都是我一直和你说话，害你咳血。”
　　巳笙却摆摆手道：“无碍，是我在魔窟魔气入体，如今这魔气随血一并咳出，便是无碍了。”
　　“竟是这么个道理，这是不是也就是说你是越咳血身体越好啊？”巳笙看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却想到此时的小幺并不是昆仑山上的小夭，便躺下身不再说话。
　　巳笙在梦中听到有一个女子声音:“为何今日你不醒呢？你不会是更难受了吧！”然后他便感受到了推搡，“要不你再咳点血出来？你要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想帮你的，是我悄悄将你拖回来的，你要是死在这里，被父母发现我会被责骂的。”
　　巳笙知道自己无法再休息调养了，便睁开眼盯着小幺。
　　“啊，你没事啊。”
　　巳笙坐了起来，下地走了几步，才慢慢说道：“我没事了，不必担心。”
　　小幺赞叹道：“不愧是仙人啊，昨日满身是伤，爹娘都说你活不了了，今天就一点伤都没了。”
　　巳笙想了想，突然红了脸，跳回被窝，一时间结巴了：“那，那个，小幺，我，我现今法力全失，变不出衣物来，你，你可否帮我寻一件衣服来？”
　　小幺突然意识到巳笙昨日被拖回来时满身血污，没怎么注意到他衣衫破烂，方才走时，巳笙身上的衣物零零落落，不太好看。
　　小幺低声道：“我去哥哥那里偷一件，啊，不，去要一件，你且等会儿。”小幺默默退了出去。
　　巳笙开始细细打量起房间，屋内物件摆设具是女子所用，巳笙怎能意识不到这是小幺的房间，自己正团在小幺被窝里，鼻子里似乎嗅到了桃子的甜蜜气味，巳笙立刻就下了床，吱呀一声，门开了，巳笙四处看看正愁不知躲在何处，就看到一只手将衣服放在地上，又将门关上了。
　　他们都害羞了呀。
　　巳笙换了衣服，推门出去。
　　小幺坐在台阶上，仰头看他，阳光打在巳笙身上，小幺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英俊的男子了。
　　“我听你说你是偷偷救了我的，故此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我得回昆仑山了。”
　　“啊？”小幺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初发的桃花被人掐了一样，好生难受。
　　“我得走了，你，”巳笙本想施法让她忘了自己，却懊恼自己没了法力，便说道，“你忘了我吧。这一生是你的劫，我不该多做停留。”
　　“可是······”
　　“从哪里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不会带给你苦恼。”
　　小幺很想说你的离开就是我最大的苦恼，可是他是仙啊。
　　“有一个后门，我引你去。”小幺低下头，小声地、极不情愿地说。
　　“好。”
　　在小幺眼里，巳笙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月后，小幺依旧闷闷不乐，可是不等她难受完，更大的悲伤就笼罩了整个小城。
　　一只九尾白狐就那样毫无征兆地闯入小城，肆意践踏着人们的生命，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沦为它的血食。
　　小幺的父母兄长拉着她仓皇逃跑，刚打开们，就看到染满鲜血的狐首在面前渐渐放大。
　　一个人仗剑落在小幺面前，一剑横扫便将白狐击出数丈远，他将剑直插入地，掐了一个诀，一道光幕便将小幺四人隔了起来。
　　“九尾白狐？作假的东西!”巳笙嗤道。
　　巳笙转身安抚小幺道：“那时你救我一次，今日救你一次，因果可了。这剑会护着你们，不要乱跑，我的法力恢复不多，护不了你们多时，不过不必忧心，这么个造出来的玩意儿，不多时就会有凡间修道者来收。”说罢便走了。
　　巳笙寻了一处僻静处恢复了些法力，便回了昆仑山。
　　待修养好了，从崆峒镜中寻得了那个轮回转世的他要杀的人。
　　这人竟是转生成了一个修道者，名叫长寂，在一个名叫飞衡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