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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伤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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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苏琴没有想到的是严成他真的学会了做菜。
他从APP上下单的新鲜食材很快就送到家里,在苏琴的“监视”下寄上围裙,带着食材进到厨房里开始忙活起来。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像模像样地从厨房里端出了卖相堪比酒店大厨的菜品——菠萝炒饭、宫保鸡丁、烤羊排、鱼皮海参汤。
虽然没有完全按照苏琴的要求,但还是让苏琴彻底傻眼了。
再次确认了一遍别墅里目前只有她和严成两个人后,她将信将疑地在餐桌一边坐了下来。
严成坐在她对面,给她递了双筷子。
“如果你怕我在饭菜里下毒,我可以先试吃。”严成拿起筷子,将筷子地方放在桌上立起来对齐,随后便去夹了宫保鸡丁吃。
饭菜的香气早就开始在整个空间里蔓延了,饶是苏琴中午吃了很多,差点撑住,此时闻见这饭菜香,肚子也忍不住开始咕咕作声。
严成忽略了苏琴的注视,抬起手臂,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拿着碗,帮苏琴盛汤。
空旷的大别墅里,只有餐厅和厨房亮了灯,顶头灯正好打在严成的手臂上,光亮得有些晃眼。
向外翻的动作不经意让他的手臂内侧面朝着苏琴。
苏琴很难不注意到原本应该细腻光滑的表皮上有一条蜿蜒丑陋的伤疤。
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会让自己伤成这样?
苏琴轻咬下唇,克制住想要问出口的好奇心。
以她现在和严成的关系,没必要知道,问了可能会显得她很蠢。
良好的教养让严成吃饭的模样显得很优雅,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响声。
这是苏琴和严成重遇后难得的和平共处时刻,一时间只听得见碗碟轻微碰撞出的声响。
不得不说,严成现在烧菜很有两把刷子,这些菜不仅看起来有大厨水准,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好。
苏琴本来以为坐在他对面是件倒胃口的事,没想到她竟然不知不觉地把他帮她盛的小半碗米饭都吃完了。
“还需要饭吗?”严成问得很及时,眼神却像是不经意飘过来。
苏琴摇了摇头,放下了碗筷,梗着脖子,僵硬地说道:“我只是有点饿了。”
并不是因为你做菜好吃我才吃完的。
严成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眼角微微弯了弯,双眼定定地看着她道:“很抱歉,今天时间不够多,没有按照你的点单做,佛跳墙做起来比较费时。”
“怎么,你是刚从蓝翔的厨师班毕业了?”苏琴看不惯他装深情的模样,故意刺他。
“我让龙榆楼的主厨教我的。”严成的声线偏低,平时讲话会让人有种压迫感,而此时听在苏琴却更多的是落寞。
龙榆楼,这名字,苏琴自是熟悉。
以前是她最爱去的餐厅,每次去都要感慨那里的主厨有多会做菜,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他基本都会烧,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创新菜式。
“那你和他还差得远呢。”苏琴拍桌站了起来,掩饰着慌慌张张的情绪,放下这句话就“哒哒哒”跑上楼休息了。
*
春分过后,白天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苏琴还沉睡在梦中,未经打磨的天光就已经从躲过窗帘,从窗户的边角透进来。
意识不知道被扔在记忆的哪一片区域里,隐隐觉得房间内的温度在升高。
属于男性的手臂悄无声息地穿过她的腋下,箍在她的身前。
异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
谁知那人用了力,强硬的架势不依不饶。
苏琴先是用手去掰他的手掌,后又挪到他的手腕。
那人的皮肤触感于她来说十分熟悉,那么多年来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会那么用力抱她,特别是在两人情|欲交融的那些时间里。
几番纠缠之下,苏琴意外触碰到了他的手臂内侧——不同寻常的凸起,粗糙的,连着血脉的,仿佛连缝了多少针都能摸出来。
一条细长的伤疤,从手掌地下一直延伸到手肘中间。
这个疤痕,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刚刚看过。
下一秒,苏琴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她双腿打着颤,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窗帘。
被解锁的阳光一下子跃入眼前。
原来,天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亮了。
完全已经被吓醒的苏琴一点睡意都荡然无存,但是离“看病”的时间还早。
她颇有耐心地将自己从头到脚,包括洗一个舒心的热水澡,换上一件红底白花的碎花长裙,在本就白无暇皙的脸上轻抹淡描。
当然,属于“乔曼莎”的标志性红唇不可或缺。
据她的观察,她的房间是全别墅里最大的,她所能想到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连卷发棒这种工具都贴心地准备了28MM、32MM、40MM等三个型号。
苏琴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理发店,头发长得及腰,非常适合40MM的渣女卷,她一卷完就看到镜子里成熟慵懒的自己。
很好,这一点都不像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她现在一心只想做乔曼莎,和以前的那些记忆彻底断绝关系。
可偏偏,墨菲定律不想如她所愿。
君雅来的时候又和她聊起了从前。
君雅抱歉地告诉她如果她不能和从前的自己和解,将永远无法走出严成的给她造成的阴影。
*
故事还是得从那个名叫《最佳情侣装》的综艺继续说起。
第一场服装设计的主题范围很广,半命题式给了参赛者自由选择的权利,而第二场竞演主题则是主办方指定的。
节目的录制有分室外和室内两个部分,四组搭档需要通过室外游戏才能获知竞演主题。
室外的场地选在了南方某知名度假村酒店的大草坪上。
早上8点便开始录制,草坪刚刚被浇灌过,细看上面都还有水珠,阳光均匀地铺在上面,折射出点点闪光。
照例依旧是主持人先开场,请出四组搭档登台入座。
一入场,苏琴就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偌大的草坪上很突兀地摆了个长条的白色台子,上面整齐地摆着8张椅子,每两张椅子上面都吊着水桶。
但凡有看过点综艺的人都能想到这是要做什么。
主持人将参赛者们脸上所流露出的惊讶、无语、害怕等神情都尽收眼底,淡然地宣读游戏规则:“参赛者坐在水桶之下,嘉宾坐在旁边,回答问题,若回答一致则积分,回答不一致则水桶降落。”
“那我们谁算参赛者,谁算嘉宾啊?”大卫用他上学时候都不曾有过的热情,积极举手提问。
他今天为了出境,特地早起了一个小时做造型,头发烫成了卷毛狗,卷度都是一根根调整好的,一点都不想被打湿。
“你们当然都是参赛者。”主持人故作神秘,拿着手卡朝他们每个人指了下。
等到所有人都在台上坐下了,主持人才宣布:“现在有请我们四位嘉宾入场。”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粉色小香风套装的女士,她戴了顶帽沿很宽的遮阳帽,身材瘦削,踩着细高跟却步伐稳健,走路走起来有一种超模气场。
这位嘉宾,对于参演者来说并不陌生,她是国际时尚买手哈莉女士,也是第一期节目的投资人之一。
“靠,幸好我今天做造型了,真是天助我也,我的汤姆克鲁斯肯定也来了。”大卫兴奋地开始整理着装。
苏琴忍不住泼他冷水:“那可不一定。”
在她说完之后,第二位出场的男士西装革履,身形微胖,虎背熊腰,据主持人介绍是伊曼服饰总裁。
第三位出场的则是奥利公司时尚总监付奇,他虽然是名男性,但身上穿着的颜色比现场任何一个人都多,简直可以用花里胡哨来形容。
“看吧,我就说严成可能就来一期节目。”苏琴冲大卫挑了挑眉。
还在摇首期盼的大卫不幸邪,还是伸着脖子死命往草坪边上的路看。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身影穿过周边的棕榈树,走向了草坪中间。
“你看吧,我就说他肯定会来的!”大卫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根本没空看苏琴,直接一脸花痴地盯着来人了。
还真的是他——芙雅集团总裁严成。
等他走近之后,苏琴才发现他今天的白衬衫不同于那些正儿八经的正式衬衫,而是随性慵懒的,外边还罩了件浅灰色长款呢大衣。
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摆收到西裤里,西裤也是偏宽松的,但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宽肩窄腰,长身玉立,比平时穿着板正的他更多了几分鲜有的少年气。
这人还真是天生的衣架子,老天给赏饭吃的那种。
但他倒是一点不需要靠皮相吃饭,毕竟他从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公子。
四位嘉宾全部到齐之后,被安排坐在了右边的白色天目之下。
嘉宾和参赛者的配对是按照上一期节目的投资出价决定的。
那严成自然是和“爱琴卫士”绑定了。
“苏琴,我们打个商量呗。”大卫将双手搭在自己的额前,一边朝着严成的方向看,一边用肩膀撞了下苏琴。
苏琴皱了下眉,觉得他这脑袋里指不定想出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她还没答应大卫,就听见他自顾自地说下去:“等下水桶掉落的时候,你保护下我哦,今天的我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大卫。”苏琴被气笑了,忍不住翻白眼提醒他:“你要是头破了流血了,只会更丑,而且说不定严成看到血直接会昏倒。”
苏琴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并不知道在后面的游戏里,想昏倒的人竟然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