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 走夜路要放声歌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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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詹姆狂放地冲进寝室宣布，下周六前他绝对会让莉莉·伊万斯同意和他一起去霍格莫德。
他的室友们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漫不经心地问：
“用夺魂咒？”
“迷情剂？”
只有彼得期待地看着他，等他描述他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在詹姆长篇大论的时候，小天狼星移到了莱姆斯边上：
“月亮脸，赌一把？我赌他周六还是只能和我们去霍格莫德。”
莱姆斯凉凉地剜了他一眼：“谁会蠢到和你打这种赌，你不要瞧不起别人的智商，不过……”
小天狼星看到他不怀好意地冲他笑了笑：“我赌他不会是我们中第一个找到别人一起去霍格莫德的。”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詹姆怪叫一声朝他们扑过来：“月亮脸？你有情况？！”两个人一左一右敏捷地翻下床，莱姆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叉子，我赌你周六还是只能和我们去霍格莫德！”
拉文克劳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学院。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在霍格沃茨西侧螺旋楼梯的顶部。雄鹰伫立在青铜门环上，要想进入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必须答出门环的逻辑谜语。理论上来说，学术是无界的，只要答出谜语，不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也能进入智慧的休息室，但今天，夏洛特不用进去。
在休息室旁边，拉文克劳的院花支了个恋爱占卜的小摊。
“夏洛特~！”情感解惑大师伊丽莎白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然后示意她的助手，不，是小男朋友德克·克莱斯韦去带她穿过排队的女生们：“真没想到，我居然等到你来我这的那一天！快快快，老板给你开绿色通道！”
夏洛特在伊丽莎白跟前坐下，小摊周围施了防护咒，外面排队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开始娴熟地洗一大叠五颜六色的卡片。这是伊丽莎白今年的研究课题，她对数字占卜的可视化改进很有兴趣。夏洛特猜这是克莱斯韦给她出的主意，他是维克多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她按照伊丽莎白说的把这些卡片分成两堆，再分成四堆，摆成一个牌阵，然后依次翻开她魔杖所指示的卡片。
第一张卡片跳了起来，投影出一片星空。
“第一张指的是现在，之后分别代表障碍、对策和未来。”敬业的助手克莱斯韦解释说，“唔……这是猎户座？”
“不，是大犬座。” 伊丽莎白示意他往西南方向，顺着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星看去。显然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按捺住自己维持住占卜师的形象，没有直接跳起来。
夏洛特无比尴尬地定在位子上。
草，这也太明显了吧！
哪怕不抬头，她也能感觉到伊丽莎白正无比八卦地盯着她。
“洛蒂！我就知道！你和布莱克关禁闭的那回我就知道！你有故事！”
克莱斯韦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伊丽莎白在耳边说：“大犬座的天狼星啊，德克！”
伊丽莎白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让自己变得尖利的语调平静下来，示意夏洛特翻开第二张卡片。
这回卡片上出现了一个繁杂的方程式。克莱斯韦马上递给她一卷复杂的数字表，她开始快速地在羊皮纸上演算起来。夏洛特看到答案似乎是一个以2打头的数。
这个数似乎让伊丽莎白有些为难，但她还是示意她继续，从一堆卡片里抽出第三张卡片。第三张卡片在显示算式的同时还在高歌：
唱——吧——走夜路请放声歌唱！
胸腔里刮最大的风，嗓子眼开最美的花——唱吧！夜行人！
“哦！”克莱斯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这是我给伊丽莎白表白的时候写的歌。嘿，是黑湖的巨乌贼给了我灵感，那时候我踩到了它的触须——为了从它手里逃开——你知道，莉兹那时候就像天使！”
莉兹打断了他，示意夏洛特抽出最后一张卡片，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张卡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张巧克力蛙卡片，画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咦？”伊丽莎白疑惑地瞧着这张卡片，朝克莱斯韦投去探询的目光，“这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我把巧克力蛙卡片也放进去了吗？”
克莱斯韦同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夏洛特，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牌型。”伊丽莎白苦恼地说，“我试着说一说我看到的，嗯……所以你们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失望。
“你可能正在为了隐瞒某些事而苦恼，时间，唔，或者说你感觉到了现在、过去与未来交叉相织，这让你感到迷茫。第三张卡片的建议是……”她念着书上的文字，“有所行动，然后认识你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的未来将……”她又卡壳了一会，然后语速很快地说，“充满乐趣，像一个格兰芬多一样。”
夏洛特在黑湖边绕着圈散步。
在她再三向伊丽莎白保证，一旦有任何进展绝对第一时间通知她——就差立牢不可破咒了——她才勉强答应会暂时有职业道德地替她保守秘密。
夏洛特朝着黑湖长叹了一口气。
寄希望于占卜果然还是太虚无缥缈了。占卜除了卖了她的秘密，什么都没告诉她！
她还是拿不准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的小天狼星。她拿不准在预定未来的阴影下她究竟有几成胜算。她拿不准在混乱的思绪里她应不应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拿不准的事太多了。
今天天气不错，黑湖的巨乌贼懒洋洋地趴在浅滩上晒太阳。
夏洛特朝着黑湖又长叹了一口气。
“砰！”
一个气球在她耳边炸开，一大把桃心亮片哗啦啦撒下来，吓得夏洛特一激灵，一脚踩上了巨乌贼的触须。
“啊！——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小！天！狼！星！”
半驯化的巨乌贼一般情况下对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相当温顺，但再温顺的巨乌贼也不能忍受又被一个愚蠢的学生踩触须。
但在它缩回水下再重新浮起，愤怒地张开它的触手之前，小天狼星已经昂着头拉着夏洛特飞快地跑了，一边快乐地回头对一人一兽高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人跑回城堡才停下来。夏洛特喘着气瞪着小天狼星。后者讪讪地放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
“哎，我不是想问你考虑好了没有，就是看你老在叹气嘛，就想送你一点气……球。”
夏洛特佯怒地瞪着他。但其实她一点都不生气，不如说，她很高兴小天狼星把她从叹气里拉出来。
这个炸开的气球是临济义玄的一声大喝，她现在觉得她悟了。
她喜欢小天狼星吗？
当然！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快乐和放松吗？
当然！
那还纠结什么？
如果周围很黑，如果看不清脚下的路，那就抬头看吧，看南天明亮的天狼星！
占卜说了，走夜路就放声歌唱。
让胸腔里刮最大的风，让嗓子眼开最美的花，走夜路就放声歌唱————
“布莱克。”她直起身子来看着他，“我考虑好了。我的男友，你有空吗？陪我去一个地方！”
“哦，当然，我是说，”小天狼星偏过头去，微妙地避开她亮亮的眼睛，不自然地说，“你喊我小天狼星也没事。我这个姓吧，你懂得，嗯，那我也可以喊你……哎！等下！”
他跟着夏洛特一口气爬了八楼，眼看着一面白墙在他们面前变出一扇门。
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同学间口口相传的有求必应屋，在心里非常不甘心地承认这是掠夺者到现在为止还没能打开的房间。
他们站在一间大教堂那么大的屋子里，由历代霍格沃茨人藏进来的物品几乎堆到天花板。高窗投下的光柱照出房间里，活像是照着一座高墙林立的城市。夏洛特在宝藏堆中左拐右拐，停在一个柜子前面开始脱外套。她转身看到他还没动，上手就要解他的扣子。
小天狼星瞳孔地震，慌忙往后退了两步。
“你干嘛？”虽然不是不可以，但这太突然了！
夏洛特啼笑非凡地踮脚敲了敲他的头，把外套放进伸缩口袋，拿出了两个隐形斗篷。
“你想什么呢！我们穿过这个就是对角巷，我想带你去一个麻瓜世界的地方。要是穿着校服外套，就只能解释我们是修女牧师了。”
这倒是相当有吸引力的点子。
他顺从地脱下外套，接过了隐形斗篷。
于是当头在伦敦的街头，人们看到两个好像从伊顿公学里逃课出来的学生在国王大道上买衣服。
这是小天狼星头一回坐双层的公交巴士横穿泰晤士河，第一次坐轰隆隆的地下铁，第一次看到到处是人，到处是尖叫的游乐园。
巨大的喇叭欢腾地播放着震耳欲聋的劲曲，嘈杂的人群来来往往，手里拿着冰激凌和棒棒糖。
夏洛特在巨大的“FUN AND GAMES”下面向他招手。
“这是我舅舅的游乐园！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喊你来玩游乐园了！”
她指着最高的云霄飞车大声说：“我们去玩那个！我相信你会喜欢的！”
过山车缓慢地攀上高空，然后俯冲下来掠过水池，水像银龙一样翻卷起来，全部泼在他们身上。穿红背心的工作人员看下一轮并没坐满，朝他们眨眨眼睛：“想不想再来一次？”
两个人应声答道：“YEAH！”
然后他们躺在阳光下晒自己的衣服，在碰碰车场里横冲直撞，在抽奖机前捶胸顿足，在鬼屋里匍匐前进，再一起去坐下一个过山车。夏洛特去射气球，射落两只热狗。小天狼星挑战了两分钟引体向上，把奖励的冰可乐偷偷贴在她脸上。一支摇滚乐队在激情演奏，他们也在人群里跟着欢呼摇摆。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坐在小餐厅里，夏洛特小口吃完一块提拉米苏。窗口看出去是亮着霓虹灯的旋转木马。
他们安静了片刻，夏洛特说：
“有些事我必须向你坦白。你猜的对，我能看到未来。”
烛光映在她脸上，晦暗不明地摇晃着。
“这不是因为我能预言，而是因为……”她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一般说，“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是……我确实来自未来的另一个世界。”
小天狼星打开房门，看到詹姆颓废地摊在他床上。
他和彼得同时开口：
“他怎么了？”
“你去哪了？”
莱姆斯从书本里抬起头，不咸不谈地说：“哦，莉莉说她就算选巨乌贼都不会和詹姆约会。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大脚板。”
小天狼星挑了挑眉。
彼得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他们如何和斯内普对峙，斯内普如何用恶咒攻击詹姆，他们如何把斯内普倒挂金钟，以及莱姆斯如何从头到尾不抬眼皮。
“没事，伙计。”他听到自己避重就轻地对詹姆说，“有人告诉我你和伊万斯会生一个儿子。”
他想起夏洛特说这句话时的情景。
“比如，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你……劝波特最近少找斯内普麻烦，特别是别在O.W.L考试之后……他会用他新发明的咒语攻击他……哦，他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莉莉会告诉他，她就算选巨乌贼都不会和他约会。哦，虽然他可能很受打击，但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啊，但是，我得告诉你……”当时他说，“今天就是O.W.L笔试。”
夏洛特用在看一只巨怪的眼神瞪着他：“那你怎么没去？！”她和莉莉今天没有考试，但小天狼星显然应该和詹姆选了同一门课。
打破优等生认知的人无所谓地耸耸肩，往后一靠，吊儿郎当地把椅子腿翘起来：“补考呗，大不了少考一门也没什么，反正我都懂了。”夏洛特的神色阴晴不定，他坐回来改口道，“好吧，你让我去我就去。”
夏洛特叹了口气，扯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让他看了特别想立刻坐过去抱抱她。
“我犹豫了很久，我怕把真相泄露出去会影响世界……看来世界到底比我想的顽强得多了……小天狼星，如果你准备好听的话，我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你……只不过……”
“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幸福的未来。”
被预言自己的死，是一种什么感觉？
预言你的朋友会死，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等一下。”他很庆幸他多说了一句。
“我坐过去。不管多不幸，我都坐在旁边。”
夏季的夜幕里，蓝白色的天狼星在大犬座的嘴巴上闪闪发光。
——
很多年以后，还是看到了斯内普记忆的哈利·波特皱着眉问他的教父：“为什么你没和爸爸一起考O.W.L？”
小天狼星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这种愚蠢的考试有什么意思，这样，下回你翘了考试，教父带你去游乐……”
“小天狼星！”一声大喝打断了教父子的愉快交流，“不准带坏哈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七 走夜路要放声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