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 同病相怜的兄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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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在镜子里。
她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后面，桌上铺着滚金纹的绿色桌布。墨绿的烛台托着摇曳的烛火飘在半空。
她噙着笑朝他一望。那是她惯有的有点神秘的笑。那时候他觉得这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游离在世界之外。
雷古勒斯后来也不承认他对凯瑟琳一笑钟情。他自我分析这种感觉来自回忆的自动美化。
凯瑟琳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后面，一手托着腮望着他。她的口型在说：“我也是斯莱特林。”
雷古勒斯在入校前见过凯瑟琳。
毫不意外的，是在博伊兰家的沙龙上。博伊兰夫人是麦克米兰夫人的闺中姐妹。
雷古勒斯对此类宴会向来没有兴趣，他很早就感到自己同“他们”不是一类人。在那些少爷们离了长辈，开始挤眉弄眼谈论德国姑娘遭遇武夫、绘声绘色描述异国远方奇异洞房的时候，就更是兴味索然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回布莱克家的书房，那里才有无穷无尽的宝藏。
可是小天狼星永远能在所有人意识到之前率先消失无踪。为了让父母撑得住场面，布莱克家不能没有一个得体的男性晚辈作陪。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在宽敞的客厅里陪坐，参与这场虚与委蛇的游戏，并不动声色地在“不经意间”拿到优胜。
一般来说，也不用多久，小天狼星就会制造出一点麻烦，他母亲就会恰到好处地露出半分尴尬，向诸位夫人抱歉一笑，差优秀的幼子去管教兄长。其实小天狼星根本不用他管教，他的麻烦左不过让哪位公子露了丑，右不过和贝拉打了起来。
但这样一来他至少可以顺理成章地从酒气和脂粉气中逃走，因祸得福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几回下来，这几乎成了一种默契。
所以这一回他也没管小天狼星的事，径直往廊下走去。
他就是在那里差一点撞到了凯瑟琳。
两个人都及时地各退了一步，互相致意。
“我知道你，你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弟弟，是不是？”
他感到额角青筋一跳。
对方噙着笑向他伸出一只手，“凯瑟琳·麦克米兰。”
雷古勒斯用余光感受麦克米兰小姐饶有兴致的目光。
她看起来可并不像传闻中那样体弱多病。
“听说你哥哥今年去了格兰芬多，是么？”
雷古勒斯抬头望了她一眼，感到额角青筋又一跳。
她嘴角挂着的笑藏着成竹在胸的张扬，显得居高临下，仿佛她已洞悉一切，令人不爽。
他在那宽敞客厅里训练的敏感让他感到她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她在试探他。
小天狼星去了格兰芬多，母亲在家里大发雷霆，花瓶、盆栽摔了一地。他进门的时候，母亲的魔杖滚到他脚边。母亲坐在一地狼藉的碎片里。她在哭。
她扬言要烧掉小天狼星在族谱上的名字。却把魔杖甩到了门边。
安多米达被从族谱除名是小天狼星和家里撕破脸的导火索。雷古勒斯不知道怎么才能弥合家人之间愈裂愈大的鸿沟。他只能跪到伤心的母亲身边，抱住她，安慰她，她至少还有一个儿子。
可有时候他也会想那小天狼星怎么办。他只有一个人。他想起幼时兄弟之间无话不谈的过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彼此也缄口不言？他有时担心他将孤身一人面对悠悠众口刀山火海，怨他做决定莽撞不计后果，有时也暗地里希望他在外面受了挫会重新念起他的家，念起父母和他。
“别这么看着我。”麦克米兰说，“我可不想进格兰芬多。不过呢，我也不想进斯莱特林。”
他们正拾级而上，穿过博伊兰家宽广的博物陈列室。麦克米兰停在一顶金冕前面。
“虽然是赝品，可是你看，这里面也凝聚着匠人的才智。”
“你想进拉文克劳？”雷古勒斯说。
麦克米兰看起来很高兴地点点头。
“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那些睿智博学的人，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她朝他眨眨眼，“而不是一些绣花枕头。”
“拉文克劳很好。祝你梦想成真。”他真诚地说。他们这样的家族，若是出了异类，进拉文克劳无论如何比进剩下两个学院要好接受得多。
冠冕上切割得恰到好处的蓝宝石映出他怀着留恋的目光。他也觉得拉文克劳很好。
但他已经没有选择。
“虽然布莱克确实出斯莱特林，但是，小鬼，你真的考虑好了？拉文克劳其实……”
“斯莱特林。”他对分院帽凶巴巴地说，“快点。”
“好吧，好吧。”分院帽嘟嘟囔囔地说。
“斯莱特林！”
雷古勒斯沉默地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去，忽略了周围的叫好声，议论声和八卦声。他不是没想过进了斯莱特林他或许要进入一个更宽敞的客厅，他或许要扮演、要内化一个更优秀的布莱克。这一回，他也孤身一人。但是，他做好了准备。他不是没有想过进了斯莱特林可能会失去缓和与兄长的关系的最好一次机会。但是，他选择了家族。
“嘿！”
他回过神来，看到麦克米兰在斜对面冲他打招呼。
她面前铺着斯莱特林滚金纹的绿色桌布。墨绿的烛台托着摇曳的烛火飘在半空。她一手托腮，噙着笑望着他。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哪个学院迎来了他们众望所归的同学，声振屋瓦地欢呼着。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看到她的口型在说：
“我也是斯莱特林。”
她的笑映在他眼里。
恍惚间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凯瑟琳坐在镜子里。
雷古勒斯有时会来这里，站一会，再离开。
她只需要坐在那里，仿佛就能给予他力量。
……
……?
但这不是他在这里看到一个醉鬼的理由?。
“喂！！小天狼星！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 同病相怜的兄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