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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希望生 ...

  •   兴阳城是西北地区规模较大也较为繁华的城池之一,这里有络绎不绝的商队,胡人汉人融与一城,繁荣兴盛。

      傅沛白风餐露宿大半个月,日夜不眠的追着白衣女子车队的马蹄印来到了兴阳城,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离家如此远的地方,以往走得最远也不过是百里开外的县城。

      而此时兴阳城内繁华的景象让她有些目不暇接,站在大道中间不知该往哪里去。

      一名富绅撞了她一把,斥道:“小乞丐一边去,站在路中当什么拦路桩”,说完,丢了一枚铜钱过去,铜钱打在傅沛白胳膊然后掉到了地上。

      是了,眼下她与乞丐何异,身上的粗布麻衣早在日月奔袭下脏污不堪,布鞋也已经磨破了鞋底,露出黑黢黢的脚趾来,更明显的是那张脸,从前充满活气笑意的脸现在已经死气沉沉,头发乱蓬蓬缠做一堆,脸上虽然洗去了血污,但是乌漆嘛黑的看不清五官。

      傅沛白盯着那枚躺在地上的铜板,良久之后才佝偻了腰,将它捡了起来,后背的脊骨透过单薄的衣物清晰可见。

      她捡起铜板后,掸了掸灰,放进衣袖里,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黑了,不过兴阳城倒是越发热闹了起来,街上张灯结彩,她看着远处吆喝着的糖葫芦小贩,脚下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

      小贩盯着眼前的小乞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糖葫芦串,生怕对方抢似的,赶紧将其拿到了身后,警惕道:“做什么,小乞丐?”

      傅沛白盯着那红润光泽的糖葫芦,眼睛都直了,开口是暗哑的声音,“我买一串。”

      小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乞丐买糖葫芦,闻所未闻,说道:“这糖葫芦十文一串,你有钱吗?”

      傅沛白眼睛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她摇摇头走到了一旁去,多日赶路,她的身子早已疲惫不堪,坐在街边倚着墙壁想休息会,刚闭上眼,却听到耳边恶狠狠的嗓音。

      “嘿,你这小乞丐怎的坐这乞讨来了,这里不许乞讨,上别地去,赶紧走,赶紧走。”

      傅沛白睁眼看着眼前肩宽腰圆的男人,仍旧坐着没动,那男人面对着这半大的孩子也不好动手撵人,只得从怀里摸了几个铜板扔了过去,其中一枚不巧砸到了傅沛白的眼眶,好在她及时闭眼,虽没伤到眼睛,但此刻眼皮上方却是火辣辣的。

      “晦气,拿了钱赶紧走,别脏了大爷我的门槛。”

      这下傅沛白动了,她趴在地上捡起一枚枚的铜钱,揣进怀里,拖着迟缓的步子向一侧的小巷子走去。

      这个巷子狭窄阴森,黑漆漆的,瞧不见一个人影,傅沛白靠墙坐下,想着这下应该不会被人撵了吧,于是便放松的闭了眼,结果身侧猝不及防响起不太客气的一声“喂”。

      她眼皮一跳,睁开眼看去,原来是巷子太黑暗,她没看到这里已经躺了一个乞丐了。

      她不想起什么无谓的纷争,起了身正准备离去,却被人叫住。

      “喂,站住。”

      傅沛白站定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那乞丐抖掉身上的破布席子,站了起来,他的身量比傅沛白高上一个头,绕着对方仔细打量了几圈后,摸着下巴疑道:“你打哪来的?从前可没见过你。”

      傅沛白不想说话,抬了腿想走,那乞丐却拦了上来,傅沛白借着些许光亮瞧清了这乞丐的脸,是个青年面孔,浓眉大眼,长相算是英俊,但右侧脸上偌大一块暗色斑记生生毁了整张脸。

      “你初来乍到,怕是没得睡处,这兴阳城的地盘早就被那些老乞丐瓜分完了,你与我讲讲话,我就让你睡我这。”

      傅沛白望着乞丐明亮的瞳孔,最终还是放下了戒备,重新靠着墙坐下休息。

      “快说说,你这是打哪来的?”

      “怀柳村”,傅沛白嗫嚅了一下,吐出这么三个字。

      那乞丐也顺着墙壁坐下,习惯性的摸起了下巴,“没听过,是西边的吗?”

      “嗯。”

      乞丐想了想,不用再问他就大概知道傅沛白遭了什么灾祸,于是便拍了拍对方肩膀道:“放心吧,这兴阳城那魔教是万万不敢闯来的,近日这里聚集了许多名门正派人士,都是为了讨伐魔教来的,所以你就放心在城里呆着吧。”

      傅沛白眼珠转了转,扭头问道:“你说最近来了很多江湖人士,他们在哪儿?”

      “城东吧,那一片是富人区,有好些个繁华的大客栈,他们应该都住那。”

      傅沛白眼睛一亮,她猛地抓住了乞丐的胳膊,力气大得有些吓人,“你,你带我去。”

      乞丐胳膊吃痛,抽了几下硬是抽不回来,他愣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身板的人竟有这种气力,疼得他直喊,“哎哟,疼,疼,你放手,你先放手。”

      傅沛白松开手,眼神灼灼,“带我去。”

      乞丐揉了揉胳膊上没多少的皮肉,嘟囔道:“那边可去不得,那是富人区,好些个富贵人家呢,官府明文告示了乞丐不得入城东,被发现可是要打板子的。”

      傅沛白不想强人所难,于是又说道:“那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

      乞丐犯了难,“你这样子根本就进不去,刚靠近就得被人给撵走。”

      “有其它方法可以进去吗?”

      见傅沛白这么执着于去城东,这勾起了乞丐的好奇心,“有倒是有,不过你干嘛非得去里边啊?那里边不能乞讨,守卫又多,顺不了东西,这么冒险进去干嘛呢?”

      傅沛白不想说,于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乞丐啧了一声,也不知是被傅沛白刚才灼热又真切的眼神打动了还是怎么的,心一软就说道:“算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带你一程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进去后就自求多福了,如果被官府发现抓了去一定不准供出我来,就说你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捡了个洞进去的,听见没?”

      傅沛白重重的点头。

      于是等夜色朦胧后,城东片区的一侧牌坊外出现了鬼鬼祟祟的两个人影,正是傅沛白和那乞丐,牌坊处的衙卫此时正靠着墙墩昏昏欲睡。

      “这是进去城东片区的主路,听说一路进去,金玉璀璨,那地砖都是上好石料铺的”,乞丐的语气满是厌羡,说完,他带着傅沛白绕到了另一侧,这一边铸了矮墙篱笆,比两人高不了多少,一个垫着另一个勉强能够翻进去。

      “喏,就是这里了,翻进去后你可别在大街上晃悠,自己躲着点巡逻的官兵,完事了就赶紧出来,官府抓去打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屁股都给你打得皮开肉绽,几天挨不了地”,说到这里,乞丐缩了缩脖子,仿佛对打板子深有体会。

      “谢谢”,傅沛白郑重其事的道了一声谢,说完她也没叫乞丐搭把手,双手搭上墙沿,脚蹬着墙就翻了过去,转瞬间,就不见人影了。

      乞丐被这声突如其来的谢谢搞得有些发懵,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子一看傅沛白早已翻了过去,他本欲离开,随后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急急的问道:“喂,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篱笆那边很快传出微弱的人声,“傅沛白。”

      “我叫丁一,你可记住了。”

      墙那边没了回应,大概是已经走远了,丁一笑了笑,吹着口哨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

      兴阳城东,傅沛白进来之后基本是借着夜色贴墙走,就怕被人发现,好在此刻快要子时,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偶尔远处巡逻士兵的踏步声传来。

      她壮着胆子,深吸了一口气后猛的冲向街的另一侧,跑过去之后就躲在暗处,打量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后她才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在一家客栈的外围,客栈此刻早已打了烊。

      她清楚的记得那批人的马,通身黑色,毛色黝亮,是上品良驹。她利落的翻进客栈的马厩,一匹匹马挨个看过去,可惜都不是,于是她又翻出来,去找下一家客栈,还好城东片区并不算大,这些个客栈也大多挨在一起,傅沛白在找到第五家客栈的时候发现了那一匹匹高大的黑马。

      马儿的毛发柔顺黑得锃亮,她没忍住将手放了上去,谁知这马竟是个认主的,被陌生人这么一摸,气性立马就上来了,鼻子发出浓重的出气声,焦躁不安的在马厩踏步,扯动着套在马栏上的缰绳。

      傅沛白惊慌失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这马,而其它本来老实站着的马似乎也被带动了,齐齐闹腾了起来,这下好了,本来安静的马厩瞬间马蹄阵阵,漆黑的客栈瞬间亮起灯来,有人说话间已经走向马厩。

      “这些马怎么回事?”

      傅沛白躲无可躲,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了点灯而来的小厮面前。

      小厮怒目圆睁,一看眼前这人的打扮就立刻大喊,“来人啊来人,进贼了,进贼了!”

      傅沛白举手解释,“我不是......”,声音很快便被掩盖在小厮的大喊中。

      少顷后客栈走出来两个壮实的男子,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傅沛白被人擒住一边的胳膊跪了下去,还被重重按着脑袋,抬不起头来。

      小厮一脸谄媚的围在中年男人身旁,说道:“大当家,定是这小贼闯进来,不小心惊了马匹,扰人清梦,你看看,如何处置是好?”

      客栈老板一脸睡意惺忪的样子,瞧着这小乞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着傅沛白的头发将她的头拽了起来,“我倒要看看哪家不长眼的小贼敢偷到我这来。”

      傅沛白黝黑的眸子盯着男人,没有一丝被抓之后的慌乱,这一看,男人火气更大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傅沛白扇得侧了脸去,而他的玉石扳指一下就刮伤了对方眼角的皮肉。

      傅沛白眼角渗了微末血珠,整个右眼浮肿起来,睁不开,她仍旧一声不吭,不求饶,不辩解,也不出声。

      客栈老板觉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身上似的,一点也不解气,于是便挽起袖子准备好好收拾这不长眼的小乞丐,这时他身后却传来了不咸不淡的女声,“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回头看去,发现来人是三楼贵宾中的一位黑衣女子,于是赶快腆着笑解释:“刚刚马匹无端躁动,小厮来看,发现原是进了贼,我正在审讯这贼人呢,可是打扰到姑娘了?”

      黑衣女子点头,她正是被峰主遣下来看看发生何事的,峰主浅眠,早在有动静的第一时刻便醒了。

      “扭送官府便是,别再闹出动静了”,女子说完便准备返回楼上。

      傅沛白咬紧了牙,她知道如果此刻再不出声,她就错过机会了,于是高声大喊道:“姑娘留步!”

      黑衣女子听到喊声停下了步子,扭头疑惑的盯着傅沛白,夜色中瞧着对方隐约的脸,觉出一丝熟悉来,便走了过去,走至跟前这才认出此人就是当初怀柳村那名幸存的少年。

      “怎么是你?”

      傅沛白松了一口气,微微喘息着,“对,是,是我,我是一路追着你们马蹄印来的。”

      黑衣女子微惊,她们的车队的行进速度虽算不得快,但好歹是几百公里的路,这人就凭着一双腿生生走过来的吗?她一边有些感叹对方的意志一边又有些无奈道:“那日我那位同袍说的话虽然不甚中听,但也是事实,你别再执着于此了,我知道你想学武是为了报仇,放心,天极宗一定会踏平落影教,为无辜丧命的百姓们报仇的。”

      傅沛白眼眶倏的红了起来,她摇摇头,执拗又倔强的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学武,亲手为家人报仇,再辛苦我也不怕,再难我也会坚持下去的,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了。”

      黑衣女子的眸子闪了闪,不可否认的被眼前这少年人的执着有所打动,但她是没有资格应允此事的,只有峰主,峰主可以破例,可是上月在村里的时候,峰主的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而峰主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傅沛白看清了黑衣女子面色的犹豫,心知有望,不管不顾用力挣出被擒住的胳膊,关节处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然后那胳膊就软趴趴的垂了下来,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痛觉一般,用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开始磕头,嘴里重复的喊着,“求你了,给我个机会,求你了,求你了!”

      一声又一声,不知疲倦,额头每一下都真切的撞击着青石板,在这安静的夜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在场的人被这一幕弄得都有些发懵,黑衣女子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还在纠结要不要越矩的去替此人给峰主说说好话,身后就传来了清冷的一道声音,“阿芙?”

      闻声,黑衣女子立刻转身作礼,“峰主。”

      白衣女子走向马厩,最后停在门槛这边,她俯视着那不知疲倦磕头呢喃的少年。

      “停下。”

      此声一出,傅沛白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到了白衣女子,她眼神有些迷茫,但还是嗫嚅着开口,“求你们,给我个机会。”

      白衣女子面淡如水,声音冷漠,“凭什么?”

      这一声凭什么问懵了傅沛白,她眼神怔怔,而女子也不等她回答,替她答道:“凭你家破人亡,血海深仇?还是凭你大难不死,命格过硬?或是凭你赤足追来,诚心一片?”

      女子跨过门槛,洁白的裙摆落在马厩中泥泞肮脏的地上,她一步步走过来,最后驻于傅沛白身前,自上而下,高高在上的睨着对方,开口仍然是不留情面的冷言冷语。

      “世人皆有所求,拜我门者,获是追名逐利,获是追求武学造诣,再者,如你一般为报家仇者,数不胜数,你告诉我,为何我要格外优待于你,给你个机会,你若能给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我便破例将你收入宗门。”

      傅沛白仰着头,看着这仙人之姿的女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她沉默的时候,女子又道:“纵使我今日破例给了你机会,你又能确保你就能抓住这个机会了吗?”

      傅沛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塞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求来的往往不是机会,或许是命运的又一次戏弄也未可知,上天抛在你面前的,是机会,还是陷阱,最终取决于你如何做。”

      傅沛白脑子一道白光闪过,是了,心之所愿,不问外求,她匍匐下身子,头贴着坚硬的地砖,铿锵有力道:“我想凭借自己加入天极宗,求姑娘指路!”

      “叮铃”一声,一个物什掉落在地上,她抬头看去,视线内出现一块晶莹剔透,上好质地的椭形玉佩。

      她不知这是何意,自然不敢伸手去拿。

      阿芙急道:“峰主,这......”

      白衣女子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随后转身离开了马厩,她的身影驻足了片刻,开口的声调仍然是淡漠的,“六月十五,江南缙云山可凭此物报名天极宗入宗初试”,说罢,便和黑衣女子上了楼。

      楼梯间,阿芙还有些不解,“峰主,那玉佩如此珍贵,怎能轻易赠人,还让他去参加入宗初试,他根本没有武学功底,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就够他练个表面拳脚的,连第一轮都过不了。”

      白衣女子听着这细语唠叨,避而不答,只是轻声道:“我乏了。”

      阿芙只能闭了嘴。

      而马厩这边,傅沛白拿起了玉佩,仔细擦去上面沾染的泥渍,又用比较干净的衣摆内里反复蹭了蹭,见到玉佩重新通透白瑕,这才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老板一看刚刚这场面,自然也知道不好再收拾这小子了,沉着脸吩咐小厮将这人扔出客栈外。

      不一会傅沛白便被人高高抬起,然后结结实实扔到了客栈外的石板上,她摔得眼冒金星,脸上却是带着这一月以来难得的放松神情。

      她看着明朗的夜空,就这么躺了一会,最后用一只胳膊勉强的爬了起来。

      彼时胳膊的才传来强烈的痛感,她龇牙咧嘴了一下,跛着脚回到了进来之时的篱笆下。一只胳膊到底是不好翻墙,她只得寻了远处杂物堆处的一坛空坛搬过来垫脚翻了过去。

      刚落地,便听见人声。

      “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话的人是丁一。

      傅沛白站定,疑惑地盯着他,“你没走吗?”

      “走了呀,半路又折回来了,担心你不是,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跟你格外投缘,不然以后我两结伴乞讨,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怎样?”

      傅沛白摇摇头,说道:“我志不在此,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志不在此,好家伙,口气忒大,丁一摸着下巴问:“那你想干嘛?”

      傅沛白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一板一眼的说道:“我要上天极宗学武。”

      话音刚落,丁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傅沛白不甚在意,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前方走去。

      她离开了墙边的阴影处,丁一这才看到她垂着无力的胳膊,止住了笑,问道:“哎哟,你这胳膊怎么断了?莫不是被官人捉到了打折的?”

      “不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脱臼而已,没断。”

      丁一瞧着就疼,摸摸自己的胳膊,一抬眼又看到傅沛白一脸的伤,立马哀声叹道:“还说不是被官兵捉了,小脸都给打成这样了,真是,下多狠的手啊。”

      傅沛白累得很,没有精力回应丁一,只能佝偻着腰准备回小巷好好睡一觉,她这一月日追夜赶,生怕多睡了会就跟丢了去,没有一刻的好眠,这会所愿达成,总算可以放心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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