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122、case12-哈德逊黑客集结（Y）

　　静默片刻，她问，“你有什么目的？”
　　Marcus答，“我本来的目的，是想找到当年缔造异度天堂的人，他……或许有那个本事来写出《二世》。”
　　她摇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异度天堂的缔造者，只有特别通行许可，可以修改规则和代码罢了。”他一扬眉。
　　她眉头微蹙，“只凭我持有武器的方式便想到了这么多，我收回前言，你不只是聪明，作为对手，你相当可怕。”
　　Marcus却不语。其他人都是异度天堂规则的遵守者，但是精通基础物理并能用于异度空间的规则创造，她才可怕。略沉吟突然开口，“我想再见到你，但，不是在这里。”
　　她眼睛微微一眯，但双方都认定对方是个可怕的对手，如果当真见面，恐怕就不会那么和平了，“最好不见吧。”
　　Marcus却笑了下，“我会让你来见我的。”

　　“话说的太多，到此为止吧。”她手腕轻轻一抖，他只觉得耳畔生疼，回头一看，樱树上多了一道刀痕。
　　她只一挥一斩，Marcus只觉得迎面寒气逼人，不敢相信十米开外的距离，这一斩他都感觉得到。
　　他微微皱眉，接着又是五六道闪光过后，那挥刀之间的刀气便在地上树上都留下痕迹。

　　——这是帝国十大名器的樱霜？

　　自负剑气无双，假以时日定会超越黄金剑的沄一看到那刀气也不由得呆住。

　　他们，他们都已经到了如此境界了，他还能做什么？

　　沄只觉一阵寒气，她人已消失，再看，Marcus突然一退，人已经出现他面前，转瞬之间倒泄霜天的刀气漫天洒下。

　　下村坐在终端前发怔，刚开始多少有些不服，但是现在却深深感到自己手中的樱霜从没如此威力，顶多发挥了十之一二。他见识过叔父手中被誉为『帝国妖刀』的樱霜，锋锐异常，刀气霸道，当它第一次现身异度天堂试刀时，因能一次完整切开人体厚度而被分为最强切割力——最上大业物。但下村努本人觉得此刀太过霸气而不详，虽从不离身，但绝少使用。

　　然而这把刀到了她的手中，感觉却完全不同。
　　她的刀光清凉冷冽，刀法精妙，如一泓秋水斩开柔和静美的夜色，划开蒙蒙林中的雾气。骤然间凄厉迅猛，带动了山瀑飞流直下，连绵不绝的刀气，让林中飞舞的樱花花瓣都在刀气鼓动之下变得仿佛一片片薄薄的刀片，唰唰的尖锐风声之后，marcus的手上脸上还有衣服都被划出一道道细痕。

　　不仅下村健看到樱霜居然能发出如此离合神光，其他联盟高手也都看到目瞪口呆。
　　——那名联盟的银羽、曾经轻而易举让多少高手有着切肤之痛的marcus，现在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你是联盟的银羽，现在的最高级别，如果你杀不了她，……没人能。”

　　不由想起Terence之前的那句话，末日军团的人心中渐生惧意，这个来自东方的、昊的使者，她到底是谁？

　　Marcus退开了几步，调匀呼吸，虽然脚步有些狼狈，却还是笑了下，“也好，对男人而言，没点杀伤力的女人他记不住。”
　　月光沿着刀身上的横手自那绝美的花纹一路闪烁至她握着刀柄白玉般的手背上，她吐气清冷，“退出吧，我不会让你得到那个位置的。”

　　众人都以为marcus毫无胜算，但是夜色下，他的眸光变成了碧蓝色，带着轻松的戏谑，“不战而退不是我的作风。你胜在拥有帝国名器。那……试试这个如何？”

　　他说着，右手的仪器消失，多出了一张银光胎弓，弓身刚现，十步之内都亮如白昼，弓身如夜明珠般散发着柔和夺目的光泽，映衬他的俊美侧颜也变成珠光色。

　　一直波澜不惊的她脸色却一变，“你从哪里……”
　　marcus却取箭引弓，弓的形状像一痕新月一般，拉弦张开弧度却仿佛满月光彩，“你不是觉得，话说的太多么？”一句话还未完，一箭射出。

　　呼啸的破空之声盖过了夜里冷冽的风声。
　　没了埃吉斯盾阻挡，不敢怠慢，她运刀从上至下划出一道如瀑布奔流直下的刀光，斩落来剑。
　　铛的一声，握刀的手一麻，险些松开。第二箭来势汹汹，已经到了面前，她脸一侧，箭矢堪堪划过，让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痛楚。
　　第三箭急速而至，她的身子已经失去平衡，但是右手一抬，在面前一划一卷，同时翻身稳定重心。林中的花瓣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力一样，形成了一股股漩涡，第三箭就好象射入水中，威力减缓，软绵绵落了地。
　　第四箭又接踵而至，竟然穿透了樱花瓣漩涡，嗖的落至她面前，险些穿胸而过，她往后弹开半步，箭几乎是末根入地，箭尾尤自微微颤动。

　　看到这弓威力，一片寂静。终于，不知道谁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光明神的银弓！”

　　*

　　《旧约》记载，埃及王不断反悔，让以色列人无法祭奠他们的神。他们的首领摩西像耶和华祷告，向埃及国内连降下十种灾祸。

　　“十·祸！”比拉雅低低的声音自夜空中传来。

　　颇的一声！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昊诧异转头一望，中庭喷泉那月色下流泻的晶莹透亮的水居然变成一股股浓稠鲜红的血液。昊神色微变，这是让河里的水全部变成无法饮用的血灾。
　　沄突然叫了一声。那喷泉流出的血水慢慢的溢出，流到了刚刚地上十诫划出槽痕之中，惨淡月光一映，像是某种异教徒画下的诡异咒符一般，竟然变得血腥异常。
　　接着蛙声一片，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无数青蛙叫着爬上了草地有些还爬到了树上，幸而沄现在不是实体，但也看得一阵恶心，毛孔收缩，跟着胃也忍不住痉挛起来。

　　周围暗淡下来，一片黑云遮住了月光，昊仰头凝神一望。

　　——不，不是黑云，竟然是一大群蝗虫，还有蝇，虱子铺天盖地而来。

　　越来越不象话了，昊秀眉微蹙，唤道，“饕餮。”正巧它饿了。

　　中华传说中轩辕黄帝持剑大战蚩尤，蚩尤被斩，头落地化为饕餮。身形如羊，叫声如婴儿，好食性贪。饕餮借黄金剑一挥之力跃至半空，大嘴一张，用力一吸，不管是蛙，蝗，蝇还是虱子，统统被他吞下去。
　　月球又露出本来皎洁面目，饕餮心满意足的落地，还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比拉雅脸色难看，“还没完！”
　　手杖望天上一指，天上打雷，还有闪电直击地上，形成烈焰，干燥的草一点即燃，冰雹大如拳头，若砸了头必然不省人事。

　　然而黄金剑集合五岳雷霆之力，以灵凤头、翼、尾的羽毛加四大凶兽，五种材料对应五行力量。
　　昊将剑尖深入喷泉之中，驭水而上，形成一条水龙跃入空中散落而下，浇熄了火苗。遍地股股白气冒起。
　　剑身扫过地上火苗，画圆，生出巨大火球升至半空中，就仿佛半空出现一个太阳，顿时就烤的人口干舌燥，冰雹变成水气蒸发。

　　比拉雅万万没料到就一个黄金剑还有如此多的变招，好像昊可以随时改写代码以适应对方的攻击手段。

　　少年依然云淡风轻立在那里，唇边的笑不变，“还有多少招，都用上来吧。”

　　至此，看着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攻防战，屏幕前的众人纷纷都在脑中闪现各种念头，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很多亲身参战的人都知道，比起现在，之前那些战斗简直就如小孩子的把戏了。

　　*

　　——光明神的银弓！

　　沄自树梢上深吸一口气。光明神也位列帝国金羽，也是最出名的一个。有这个外号正是因为他本人从不说谎，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黑暗气息。他也被誉为帝国最有天赋的黑客，战功赫赫，异度天堂也在他手下愈发完美，被看作帝王『那个人』的最佳接班，但是，他在『诸神的黄昏』之后淡出联盟，五年前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刚刚四箭一出，银弓威力依然非同小可，连她都后退了半步。

　　伊利亚特传说曾记载远射神在达那奥斯人的战船营地接连射了十天，导致人畜死亡，沿着海岸大面积瘟疫蔓延，焚烧尸体的浓烟遮天蔽日。
　　这把银弓连续攻击十个小时以上的系统，无论是什么样的系统，先是硬盘文件被摧毁，然后是系统文件被破坏，还能传播导致病毒泛滥蔓延。
　　直到光明神收手，几乎没什么系统能抵挡。但他的成名兵器怎么会突然在这里现身，到了marcus的手上？

　　但是谁也比不上她吃惊，缓步而来，墨镜下的眸子含着一股股隐忍不住的杀气，“说出你从哪儿得到它的，就留你不死。”

　　这番话让marcus眼中的迷雾突然更重，似晨间弥漫的雾气，似早春飘舞的轻烟，冷淡而迷离。
　　他的身体在月光下突然光芒大显，箭头在肩上琅琅作响，月色投注在弓弦上，流淌着冷月银辉的色彩，放弦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看不清他的手上动作，只觉得箭羽破空之声呼啸四起，盖过了樱花花瓣卷起浓浓的风声。

　　四下里皆是箭影，根本无处可逃。
　　眉心微紧，她比目前身处异度天堂里任何一人包括在终端前观战的全球黑客们都知道这银弓的威力。
　　手中舞动的樱霜就仿佛大雪初晴后那一道道灿烂的樱色云雾，扫落漫天盖地的流星箭矢。

　　突然，她眸光一变，伸手在腰带上一扣一转，她回身便跑，在一阵阵羽翼忽闪中，marcus那支支光芒耀眼如太阳的箭追着她遁逃的路线飞射过去。
　　她的身形变换繁复，穿花绕树，突然拔地而起，如鸟儿一般轻盈的飞起，骤然融入星空夜色中。

　　沄啊了一声，非常意外。在异度天堂，纵然可以轻盈奔跑，可以跳纵如飞，但如Marcus所说毕竟不能违背物理定律，即便是她，之前也是借由穷奇才能飞。
　　已经看过她空间压缩的能力，marcus并不意外，但她的本事都不会凭空臆想似乎都是有科学依据，所以他猜测她的腰带上有某种反重力装置。

　　她双臂张开，真的像是无视地心引力，身体一个倒悬，自空中划过，天幕上是那颗硕大的圆月。
　　沄真的很想让所有人看到他现在看到的景象，就在那皎洁的月影之前，一个持刀的黑影倒立划过，再翻身落下，飞回至林中。他只觉得快要窒息，胸口为这个从未见过的却又漂亮到绝世无双的月返而疼痛。

　　她双臂张开急速落下，仿佛自天外返回人间，手中一圈，流泻的银光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Marcus如在特洛伊城头守护的光明与银弓大神，飞射而出一支支箭矢拉成一道道极细的光线。

　　她落地，右臂一挥，站定。
　　marcus放下持弓的手。
　　众人一时竟看不出谁胜谁负。

　　突然间，一滴鲜红的血珠从指尖冒出，跟着一股鲜血沿着樱霜的横手缓缓滑落，缠绕着流过切先的花纹直至鋩子的尖端，啪的钻入泥土中。

　　『ken，sorry……』

　　下村突然收到了这么一句。正在纳闷，『喀』的一声，樱霜的刀身突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随着她的身体向前一倾，啪的一声，整个刀身都碎裂，化作一团樱雾消失不见。

　　她单腿跪地，一抹嫣红自嘴角晕开。

　　沄吓了一大跳，“芙婼姐！”
　　下村这才知道她是为了刀而道歉，却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在沄的印象之中，除了自家老大，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他从没想过能有什么人能伤得了她。
　　视线投向marcus，不，让刚刚无法招架的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厉害是他手里的那把帝国名器——光明神之银弓。

　　“芙婼。”昊一看见她重伤，立刻撤剑掉头过去。
　　比拉雅那肯放过如此良机。

　　“分·海！”

　　被埃及人追至红海的以色列人走投无路，向上帝祈祷，霎时间海上，狂风大作，手杖一指，便分海形成道路。

　　比拉雅的手杖一挥，海啸排山倒海，朝昊席卷而来，骤然间分成两半，昊在中间，眼看就要被夹击淹没在海里。

　　属土的饕餮安然无恙。昊略思索应对策略，左手二指再度划过剑身，山川花草那一面的咒符二度发光，一挥。

　　海中突然拔起五座大山，那是造就黄金剑的五岳。
　　以土克水，以山镇海，造山填海，海水褪去，沧海变成桑田。

　　比拉雅面色灰败。

　　*

　　Marcus并未乘胜追击，只是笑问，“你又想说，我不配用这把弓么？”
　　她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美的惊心动魄，“不，这弓在你手上的威力不亚于光明神本人了，只不过……，”她顿了一下，站起身，“算了，回答我你从哪里得到的？”
　　Marcus笑了，蓝眸骤寒，“如果我说，……我杀了他才得到它呢？”
　　她的双瞳渐渐燃起火焰，“是么，那你来杀我试试。”

　　他不语，手中出现一支带着巨箭，带着恒星般的光芒，箭在弦上，弓如满月，箭尖直指她，他整个人就好象在无明浮岛上诞生，光芒四射。
　　恍惚中，她好象看见一个金色长发的人，同样英俊，同样持弓的姿势，与她心底的影像渐渐重合，她冲口而出就像呼唤他的名字。

　　“lau……”

　　她话未说完，看清了站在那儿的那个人。
　　同样英俊，同样持弓的姿势，但是他毕竟不是那个人，谁也不可能是他。

　　弓弦轻轻一放，满月霎时萎顿，劲力凝聚箭尖，挟万钧之势，带破空之威，就好象如超新星爆发一般光芒耀眼的朝她射去。

　　卸下埃吉斯盾，失去了樱霜，眼看她就要如水中泡沫一般在万丈光芒的太阳光辉中消失不见。

　　昊握紧黄金剑，又看了看笼罩Terence与holland那一团暗雾，迟疑是否要去助她一臂之力。
　　比拉雅重新运气，举剑。
　　昊毫不犹豫挥剑，比拉雅看着这明明十分平常的一剑，他竟怎么也躲闪不开。

　　“这一招为了翔。”
　　比拉雅只觉得左腿剧痛，手杖一撑才勉强站住。

　　“这一下，为了沄！”昊再道。
　　比拉雅右腿剧痛，双膝一软，跪倒。

　　“这一剑，是为你手下那个青羽。”
　　比拉雅左手一麻完全丧失了感觉。
　　亚希拉愣在屏幕前，“连我的份也有哦。”

　　“至于这一剑，”昊一剑挥落，“为了芙婼。”
　　右手手杖脱手飞出去。
　　昊淡淡的开口，“如此凶器，放在你手里总是不太妥。”

　　比拉雅已无反抗余力，昊心里到底惦念她的伤势，忍不住翘首而望。

　　“sweetheart，还不相信我杀的了他么？”marcus低语。

　　这时，她突然从一团光芒中走出，秀发飞扬，墨镜拿掉了，她发色闪耀着光晕，仿佛住在『精灵之乡』的光明妖精。整张脸带着一股从未见过的凄厉美艳，尤其是一双眼睛，泛着举世无匹的碧绿光芒。
　　Marcus这才知道她的眼睛原来是这样的颜色，心里又觉得，也只有这样的色彩才能配得上那双轮廓极美的双眸。

　　天昏地暗，乌云遮蔽了那银弓的光芒，一道仿佛来自奥林匹斯的雷霆劈下，银弓立刻被雷电击中，立刻化作一团火焰，marcus浑身灼热，外衣燃烧，又手指发烫，再也无法握住，手一松，发现整个手掌都变成焦黑色，那张银弓砰的一声灰飞烟灭了。他扯下外套，右臂剧痛袭来，marcus知道不仅银弓无法使用，他之前的仪器他也用不了了。

　　她轻轻摇头，“你不可能杀的了他。”
　　marcus蓝眸的色泽转深，“我刚刚发现，我现在杀不了你。”
　　说这话的同时，并没有输者的丧气和不甘，他仿佛在讨论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她右手放出静电般的蓝光，带着雷霆之势，这只碧眼精灵的黑发飞扬，就好象被古代的战神附体，整个人都散发出凄厉之势。

　　“我再问最后一次，这弓你从哪里得到的？”

　　他衣衫破烂却丝毫不掩天生气度和俊美容颜，只微微一笑，霎时满地流光都失了色——

　　“我喜欢你的眼睛。”

　　她手一抬，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正中他的左胸。
　　他痉挛了下，轻轻一笑，倒下。
　　本来如有生命般飞舞的花瓣突然落了一地。

　　月朗，星稀，风止，花落。

　　林中一片死寂。

　　*

　　意大利西南部，科涅郡。

　　这是山巅的一片绿色草地，守着一个小小的护林人红砖瓦房遥望阿尔卑斯的雪峰，天是雪后晴空般一望无际的碧蓝。

　　这曾让《sound of music》的作者引吭高歌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人写出『With songs they have sung for a thousand years. The hills fill my heart with the sound of music 』这样流传百年的经典歌曲。

　　对被称为莫尔斯集团天空之子的klaus·lockheed来说，这里空气稀薄，光害极少，适合他观测天象，他绝少把目光放在人文景观上。但是前有罗马帝国的辉煌时代，后有文艺复兴的震古烁今，再加上闻名于世的美食美酒，他也不得不承认，每次来意大利都会为这个国家的美颠倒不已。

　　6月8日，巴勒莫军事航空博览会。

　　北约高层极其重视，因为洛克希德的最新F系战机将在此向各盟国头脑进行展示，传言首批订单已有20架，更有最新传言订单已追加至50架。
　　klaus亲自参与设计，耗费无数心血，曾在洛矶山脉已经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飞，对它极有信心。

　　躺在草地上，klaus享受阳光。管家一路小跑捧着一个盘子，他知道若不是紧急情况，随从不敢打扰他，于是他起身，从盘子上拿起一张小笺，略看了一下，脸色一变，起身披上外套，朝小屋走去，随口吩咐，“备机，我马上飞一趟巴勒莫。”
　　从来没看见洛克希德少爷如此表情，管家不敢怠慢。

　　虽然阳光灿烂，klaus心里一片阴霾。
　　准备时间超过二十年，自己花了六年，美国军方每架斥资数千亿美金，全球最先进的超音速隐形战斗机，刚刚得到消息在博览会飞行展示上，……竟坠毁在第勒尼安海。

　　*

　　她是上古的妖兽，她是遗世的精灵，她是绝望的死神……

　　昊赶了过来，只看见她站在林子里，双眼低垂，像个无辜的孩子迷了途。心中一痛，朝她伸手，“是我。”
　　她恍若未闻。
　　他笑容也敛了几分，“芙婼，听着……”他试图换回她的注意力，“stay! stay with me。”
　　她终于听到了，他刻意用英文说出这句话，这是八年前那个盛夏她曾希望但他没有说出的话。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对不起，我食言了。”答应他不杀联盟的人，可是刚刚她也失控了。
　　昊却摇摇头。

　　面色红润，失了摩西手杖的比拉雅突然一声大吼，身体涨成一颗圆球。
　　昊回身迎敌。

　　就在昊分神无暇的时候，她左手握住胸前的吊饰轻轻一扯，便将它拉断，朝前一踏面对昊。
　　黄金剑一刺既出，已经到了她面前。昊连忙收剑。
　　她不给他机会右手握住昊的右手，“不！！”昊觉察出她的意图，但她的动作更快一步，握住那握着黄金剑的右手向自己胸前一送。

　　“芙婼姐姐！”沄忍不住惊呼。

　　那柄裂天的黄金剑瞬间洞穿了她的身体，她修长的身躯一弓，胸口开出一朵妖冶绮丽的血花。

　　血透过剑，流向剑柄灼烫了他的手指。剑撕裂骨肉的感觉深刻在他的手上。左胸一痛，那感觉的太剧烈太突然也太快，随即他胸中空空荡荡，仿佛被生生挖走了一块。

　　时间静止了，周围一片模糊，他看不清楚，仿佛整个世界都聚焦在她的脸上。颊边的发丝飘荡，她什么也没说却又似道尽千言万语。相识十多年仿佛她从未离开，一颦一笑都熟悉的似融入了他的呼吸，直达心底，但她的那双眼眸里此刻竟像是冰封凝固了，什么也看不出，凝绝的静止的，虚无，空寂，无恨无怨，不喜不悲。

　　不是，她不是这样的……

　　在那个盛夏她会调皮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她会学着他的口气咬文嚼字地说中文，在M塔外车流彼岸的风中注视他的眸光，在公园里的草坪阳光透过云彩亲吻她的笑颜。

　　她会眨眼会浅笑会凝望……

　　『……昊，我不想与你为敌！』

　　……

　　霎时间，淡雅的昊眸光千变，是怒，是怨，是悔……

　　比拉雅觉得时机到了，趁那一刻去抢夺她手里的吊饰。
　　昊只觉得所有的自制与理智全在她倒下消失的一刻溃决。
　　手起剑落，毫不留情的一挥斩杀比拉雅。

　　holland从Terence的暗雾中挣扎出来，四下一看，樱花林，喷泉和雕塑都一片狼藉像被暴风肆虐洪水淹没一般，只有昊一人站着。骤然间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可是在那刹那间，所有的杀气连同他眼中的一切都消失了，他持剑的手垂下，寒风四掠，拂起长袍与黑发，漫天的风尘翻飞。
　　这浩瀚无垠的世界本是喧嚣狂妄的，这一刻又是万籁俱寂的，只有风……与他。

　　他从未想过把自己推到风头浪尖上去争那个联盟主席之位，如果不是她的话，如果不是她倒在面前的话……

　　时间距离主席选举结束只有3分钟了。

　　沄紧张的在林中观望。
　　外面关注的众人更是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holland和Terence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此时的昊似恶魔似修罗似鬼煞，根本就不是那个温和的爱笑青年。

　　这时，乱纪元的黑夜结束了，一大团火焰从地平线上喷了出来，那是恒星的光芒，但是远比之前热烈夺目的多。
　　原来那是三个恒星聚集在一起的光亮。

　　昊并起双指，在黄金剑日月星辰那一面划过，咒符发出了红光。他举起剑。

　　当第一束光射出时，远古混沌突然变得一片透彻，从此分了天地。
　　星云诞生，银河飞潋，星斗漫天，万事万物才有了意义。

　　昊的衣袖一展，如水上惊鸿般掠过林间，像浩淼烟波上的白鹤翩然起舞。他的面容却是冷漠的，那抹夺目的红色搅动着深幽古朴的苍穹之顶，气势凛冽更胜九五之尊，让芸芸众生无不臣服于脚下。

　　就在昊说了句什么，异度天堂在三颗恒星的照耀之下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一丝阳光也透不过去。

　　所有的黑客们都呆怔在屏幕前，看着一团漆黑的显示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