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116、case12-哈德逊黑客集结（S）

　　——活着的人，太多了一点……

　　自那以后，marcus一直在想，Terence是什么意思？

　　即便已是银羽，他的手法从来不算联盟里最狠绝的那一个——如果灭了所有高手，守着无能之辈们称帝还有什么意思？
　　暴政和垄断孕育出来的文化和技术同样让人无聊的生厌。——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特别赞同莫尔斯的行径。

　　他风头正键，虽然从来不会太过张扬，但也从不刻意低调，大会是他正式扬名的绝佳时机。
　　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Terence并没有像其他嫉贤妒能的领袖一样对他的『功高震主』表现出任何戒备。——此人若不是全无大脑就是心机深沉的可怕。

　　大概几分钟之前，突然blue sphere的外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neil满头大汗的在做troubleshooting，明知道有可能是外部攻击的缘故，却找不到原因。

　　半路出家的marcus软件及应用能力出色，但是硬件所知就没那么深厚。因此暂不开口。
　　Terence突然开口，“我记得CCC那个白帽家伙手下有一个硬件黑客。”
　　neil摇头，“想要对blue sphere从固件植入病毒很困难，最初我都是一一检测过了。”
　　什么念头一闪而过，marcus问，“那么刚刚运进来修葺资源呢？”
　　neil一愣，他没想到原来从南部运进来的补充资源里竟然已经被CCC动过手脚了。
　　Terence不紧不慢的发话，“failover再替换掉，快！”

　　这时，marcus的入侵检测报警，他立刻知道CCC部署这么大的一个计划不可能不利用现在blue sphere的漏洞，二话没说，“我出去一下。”
　　“查下那个硬件黑客。”Terence对着他的背影嘱咐，接着转过头来，把手放在neil肩上。

　　neil一惊，回头对着Terence阴沉的笑，心里一凛，大约猜到他在转什么念头了。

　　*

　　异度天堂里的落日之美出人意料的震慑。饱满圆润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张力，漫天密布由浅至深的红作出某种血腥的残酷预示。

　　holland侧过脸，不语的轮廓透露出丝丝的肃穆。
　　再拖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不利于他们。
　　相识多年，他知道Terence绝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不堪。再加上那个marcus和系统架构师neil。这三人已足够让很多人有去无回了。

　　“kev，”他突然与kevin私聊，“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代表CCC坚持到最后。”
　　kevin豁然起身，“holland你……，我不要。”
　　“别像个孩子一样，我们必须坚持到最后，牺牲在所难免。”
　　被称为联盟第一的白帽黑客，但holland心知，他的时代已经不再，联盟现在多的是比他技术更出色的年轻人，而他唯一在乎的就是CCC，绝不能让CCC前辈们的心血毁在他的手里。
　　“踩过同伴的尸体赢有什么意义？”kevin不屑。
　　holland知道眼前过分漂亮的男孩有多么倔强，“我只在乎能把CCC延续下去。否则联盟的黑暗时期就不远了。”

　　kevin看着holland熟悉的脸庞沉默不语。
　　他清楚记得当年只是和一帮朋友参加职业玩家大赛，却被holland一眼相中招募。holland说他极有天赋，心性尚不定，最后kevin并没有加盟CCC，但也曾与CCC成员密切接触，也读过他们俱乐部章程，他钦佩和欣赏他们每一个人，更和holland保持极好的私人关系，现在他更没料到会赢得holland的全心信赖。

　　“我想，如果有人能代表CCC站到最后，那也不应该是我。”kevin直视holland的双眼，“我心目中最适合担任联盟主席的人——非你莫属！”

　　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个个都这么任性呢？holland凝视kevin倔强的嘴唇抿起，暗自叹息。

　　这时，blue sphere开放高级端口。
　　“开始奏效了！”kevin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linus，缓冲溢出攻击。”holland的喜色一闪即逝，果断下令。

　　众人在夕阳中居然看到了黎明曙光，个个都开始情绪高涨。
　　唯有昊，浅笑依旧。
　　CCC的linus自见过昊以后一直留神这个文弱少年。娴静时风神绝世，行动处潘若惊鸿。唯一不变的是那浅淡笑容。众人都在战备，唯有他，自在一旁溜达。

　　正在此时，有人惊呼，“marcus！！”
　　此人拽到傲视群雄，连网上的昵称代号也只用他自己的名字。

　　果然，marcus堪堪出现在blue sphere外，虽然他一脸轻松仿佛看见老朋友，但外面的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三步。
　　哥拉祖洛夫跃众而出。跟着CCC的linus，三剑客的loewe等人也都纷纷跟上去，平时就看marcus不顺眼的这些人倒是找到一个很好的动手时机。

　　kevin心知哥拉祖洛夫等人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越发紧张。
　　marcus浅蓝的眸光一扫，就大约猜到那个holland身边金发小王子般的少年大概是CCC那个神秘的硬件黑客。大约是极有天赋的，可惜太过年轻很容易折损。
　　他看过很多有天赋的年轻人，无法正确对待挫折，一次严酷失败之后，再也无法做技术，从此放弃了黑客生涯。
　　那么注定要被末日军团和Terence对付的这个孩子最好不要在这次大会被打击的从此再也抬不起头，那就太可惜了。

　　这时，昊看到下村扶着沄过来，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笑容淡了几分，“沄，你不记得我的话？”
　　沄不服气的顶嘴，“为什么非要让我回来，我可以干掉他们……”
　　“住口。”昊打断他，“你想送死不要紧，但白白把我们的资源送给了网神。你知道后果么？”
　　那么，以后恐怕要以一人之力对战相当于四五个人的攻击，负荷太重。
　　沄不出声了，刚刚一时的意气，他不可能考虑的如昊一样深远。
　　下村喘息着，对昊说，“她……还在那边。”让女人救多少有点伤面子，但昊似乎很信任她。
　　昊听了，却什么也没说。

　　汗不住的顺着光洁的脸颊滴下，顾不上其他的kevin听到同盟的伙伴们正在为了给他争取时间而正在与marcus激斗，稍有差池，他们都会送命。尽管知道那是虚拟的，但是他现在却有种真正性命相搏的感觉。

　　在进信安部之前，技术对他来说只是让人愉快的东西，从没有在这样争分夺秒的压力下工作，不由自主的想起flora在那个议员案里逼他在2分钟内破解密码的类似情形。事后曾怪她对他太过严苛，现在他终于体会到那样的训练下的深意，无论身为黑客还是猎手，在每分每秒的延迟中都有生命可能受到威胁。他必须领会这一点，否则无可能攀升到超级黑客或高级猎手的境界。

　　这时，拼尽全力不留后路的哥拉祖洛夫在几名高手夹击下重创了marcus的右手。顿时有几个人叫好。如果能让末日军团折损这员大将，不善进攻的neil也不足为惧，那么攻破末日军团自是可期。

　　就见marcus退了一步，湛蓝的双瞳四下一扫，抓起一旁毫无防备天使般脸孔的少女judy，在她的惊呼声中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下变故谁也没料到，哥拉祖洛夫眉头紧锁，拔腿要追，却被昊拦住，摇了摇头。哥拉祖洛夫判断了一下局势，停步。

　　在一旁专注寻找blue sphere脆弱防御地带的宇对kevin点了下头，“还有30秒。”kevin宣布，声音难掩兴奋。

　　之前宇给holland献策，kevin在送去修葺的固件里植入恶意代码这样blue sphere的防火墙和防毒软件都将失效，现在他利用这个后门，将号称绝不可能攻破的blue sphere打开一个缺口。连末日军团第一战力的marcus都已经被他们逼退，那么可以想见胜利女神已经露出了微笑。现在计策奏效，众人也是一脸情绪激昂的各自战备。

　　——会有这么容易么？
　　昊忍不住想。他的脸上丝毫不见欣慰，而是隐隐担忧，blue sphere那个巨大无比的半透天蓝色外壳看起来极美又坚不可摧，伴随着众人的兴奋是他不详的预感——何况，她还没回来，他们的赢面又少了几分。

　　“不能孤注一掷，提防有诈。”昊在holland身边说。
　　holland冲他点点头，两大组织的领袖立刻达成一致。

　　“五秒。”kevin的声音微微颤抖。

　　此时，反而一片安静。
　　然后，在众人心里默数的尽头，就见kevin对holland竖了下拇指。
　　holland沉声说，“GO！”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观望的三剑客的Nicholas突然拦在众人面前，“你们这么多人联手对付末日军团，有点不太公平吧。”

　　“Nicholas！！”loewe惊呼，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倒戈。
　　kevin看向holland，急切地说，“我们时间不多，必须马上进入系统。”
　　holland转向三剑客的另外两人loewe和justin，“拜托了。”
　　justin懂他的意思，“交给我们了。”loewe没好气的说，“让我们内部解决吧。”

　　holland又转向昊，他点头会意，“我守在这里。”
　　holland这才放下心来，如果全部人都冲进去，那就是不留一点后路了，有昊留守后门，他才能放心前进。

　　*

　　marcus这次出来，只是想替neil争取时间，顺带探一下CCC的硬件黑客，既然目的达成，倒也不必久留。

　　躲入西侧的密林，这里虽然不像内球防守严密，但也属于blue sphere的外围，而且相对隐蔽。
　　CCC的holland果然在等待最佳进攻时机，现场的留下的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他们联手，情况对末日军团渐渐不利了——网神的人究竟在做什么？

　　他这样带伤回到球心殿必然会遭到Terence的白眼——末日军团不需要无能之辈。
　　罢，在这里休息好了。

　　这时，左手揽着的人挣扎了一下，他放开手，只因知道她逃不了多远。

　　“我不会伤害你。”他说着，走到旁边的大石坐下，接着道，“目前。”
　　娃娃般的厚唇抿了一下，镇定的并没有发出尖叫，婴儿蓝的双瞳毫不畏惧的回视，“因为你需要我帮你修复。”

　　marcus不由得微笑赞美，“真正有脸蛋又有脑子的女人并不多。”
　　“不，只是大多数男人选择忽略有脑子的女人。”judy走到他身边，“伸手。”
　　marcus听话的抬起右手，“well，我不是大多数男人。”这句近乎调情的话说完，他用一双必杀的浅蓝双瞳看着她。
　　只有不够自信的男人才担心女人动用大脑。

　　看到这么一双罕有的美眸并不是不会心动，但judy心知她没有看着帅哥花痴的意愿也没有陪在他们身边的本钱。18岁抽条牙套摘掉之前都被人唤作丑八怪，小女生时对爱的渴望与憧憬在十几年的追逐中被那个冷俊的男人消耗殆尽，她实在很难对自己自信，尤其是面对技术如此精湛的英俊男人。因而，她只是默不作声。

　　marcus显然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这个女孩，“对你来说，只有伤患你都会治疗，你不介意是哪一方？”他见过她治疗哥拉祖洛夫的情形。
　　“有分别么？”
　　marcus凝视她精湛的修复技艺，又抬头注视她那一双绝美的眼眸和雪白的肌肤，轻松勾起唇，“如果不在『异度天堂』，我会带你去吃晚餐。”

　　闻言，judy的双瞳立刻笼上一层薄怒，不曾喝咖啡增进了解，或者工作以后一起去酒吧放松，要么就是周末朋友聚聚吃顿早午餐，就直接说要共进晚餐，而且那根本不是邀约，是宣告，还用那么轻佻的口吻，她怎能不生气。

　　不过对于marcus而言，这样却再自然不过，一眼看上的他就要，从来就不懂得迂回。

　　judy突然想起来什么，“为什么要约我，你不是……gay么？”
　　marcus倒是很平静，“你听谁说的？”从小到大，除了被女人纠缠，也被男人打过主意，只是从来没女孩当面这么说。
　　judy想了想，“忘了谁说的，you're too cute to be a straight。”
　　marcus啼笑皆非，没想到理由竟然是这张脸孔太过漂亮。并不像有些男人，他并不介意别人这么说，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脑袋与外貌同样出色。
　　他忍不住微笑，“难道你希望我现在就做点什么来证明我的性向？”这个女孩还生嫩的很。

　　果然，judy一脸戒备，转移话题，“好了。”
　　marcus果然觉得手部的压力减轻不少，“谢谢。你一定是个相当出色的程序员。”
　　judy先是不由展颜一笑，接着想起自己即将奔赴西海岸在莫尔斯集团前途未卜，轻叹，“不是所有人像你，总有最好的研究条件。有些人就算是有那个天分和意愿，也不一定有那样的环境。”
　　marcus看着这张漂亮圆润的脸孔，寻思她话里的深意。

　　就在此刻，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而且不是来自外围，是来自blue sphere内部。

　　marcus立刻明白出事了，收起戏谑，一边起身迈步一边查看手里的检测仪器。
　　judy连忙跟着，“发生什么事了？”

　　marcus的眉峰一紧，看也没看她，冷冷抛下句，“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话音刚落，人就远去了。

　　*

　　三剑客戏剧般的内讧并没有阻止其余高手入侵blue sphere的外围。他们的目标是占领球心大殿，那是末日军团最后的防御带。

　　一进去便是一条长长的白色大理石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精致华美的雕塑喷泉。

　　联盟中人只以为blue sphere外围无法攻破，没想到末日军团内部的防御和部署如此扎实。

　　众人顾不得欣赏，悄无声息的沿着路飞奔。
　　他们没有人进过blue sphere，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路却无阻拦，只能听到水流鸟鸣。

　　这种静谧的气氛更带着一种大战前的诡异，再乐观的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远远的，可以看见道路尽头是长长的白色石阶，白色石柱大殿看起来很像华盛顿林肯纪念堂。

　　——“看！”

　　不知是谁低低的嚷了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大殿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牛仔衣，另一个穿着暗蓝色的风衣在猎猎作响。
　　正是neil和末日军团领军——Terence。

　　看着攻入blue sphere的众人来到石阶下，他笑容诡谲，“诸位，等你们很久了。”

　　刷刷几声，下面没有回答，但是枪支兵器都举了起来。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但是terence却在台阶上来回踱了两步，闲庭信步一般，突然一笑。

　　“黑骑士的旗手哥拉祖洛夫，CCC的主席holland，硬件黑客kev，北欧开源之王linus，中国唯一的SA南宫宇，CHU未来之星西门沄，联盟『最后一位武士』下村健。”他双臂一展——

　　“欢迎光临异度天堂的blue sphere。这里……将成为你们最美的坟场。”

　　被他念到名字，听到最后一句，每个人都一凛，手中的武器不由的握的更紧。

　　Terence环顾了一下，“宇文昊怎么没来？他不会还守在那四方城里当缩头乌龟吧。”
　　沄忍不住叫，“你才是缩头乌龟！！”

　　Terence根本未加以理会，“让我猜猜，你们打算让几个人牵制我和neil，剩下的人趁机寻找blue sphere中层的弱点吧。”

　　众人相视不语。
　　neil也不住冷笑。

　　terence继续说，“我来替你们省去这个麻烦吧，你们身后的入口已经重新关闭，我身后，就是blue sphere的入口。从这里就可以一直通往球心大殿，那里可以解体blue sphere的一切防御。”

　　众人忍不住思索自曝其短的他用意何在。

　　这时，潜伏在心里的阴云突然遮天密布，holland突然明白了宇文昊最担心的事情应验了——

　　……Terence是故意放他们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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