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维空间》枫露清愁

106、case12-哈德逊黑客集结（I）

　　flora的视线再往回拉，车厢还未完全分离，她再回头看了下地图，心念飞转——时间无论如何不够了。

　　推上自动驾驶档，她离开驾驶室。
　　顺手取下挂在门旁边应急的锤子。

　　那个中年人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一跃而过，刚刚那位ICPO的警员留下一句，“hurry，please。”

　　驾驶员一扭头，她已经跃入了第二节车厢了。
　　第三节车厢内黑衣人已经抬起手枪，这时乘客发出尖叫一窝蜂的像更后面的车厢涌去。

　　只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连续三发子弹只发出了极轻微但非常恐怖的破空声。驾驶员吓得连忙抱头蹲下，暗叫哈里路亚。他最近只不过迟到几次，背着老婆多吃了点垃圾食品，并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flora冲入第二节车厢时，身体已经侧了过去，躲开了第一发子弹，踩上了右侧座椅，躲开了第二发，拉着车厢的扶手栏杆，像是钢管舞女郎一般，绕了一圈躲开了第三发子弹，不若舞女的妖冶挑逗，却飘逸轻灵，而且她这样的身法比舞蹈显然更加实用，因为一圈之后，她一脚已经落在了strength脑袋左侧了。

　　strength却微微一笑，三发子弹之后，他伸臂格挡flora的一脚，但是右腕一麻，原来flora手持车厢紧急锤砸掉了他右手的枪。

　　不算太意外。
　　几次交锋，他已经察觉这个sunnybaby的一个动作之后总会有三四个以上的后招，从不一条道走到底，花样层出不穷。

　　他看也不看拿枪，右拳顺势收拢挥了上去。——也罢，空手玩玩也行。

　　两个人在狭窄的车厢内空手对打。
　　strength左肘抬，右拳挥，也不见怎么移动，就像玩似的对抗flora暴风骤雨般的拳脚。
　　他的拳很重没太多技巧，却每一下都很实用，用来杀人的招式，就像他开枪的手法一样，只这一双手就绝世无双的杀人利器了。

　　双手抱拳自flora右肩砸下，flora瞬间摔落，右肩一阵麻痹。
　　她的碧眸抬起，看了一眼抱头缩在地上的驾驶员，随即起身。

　　驾驶员突然醒悟过来，她刚刚让他快点是什么意思。——她冲出来是在给他争取时间！

　　flora双腿向后蹬踢，旋起，这一次，她再也没有任何停留。
　　左腿二段踢，分打胸腰，跟着一个下劈打头，转身旋身后踢，跟着右鞭腿，再旋身左腿横踢，转身右后踢兼横踢。

　　这一连串动作快的不可思议，占了先机又不给人任何喘息，待strength身体微微扬起，她往前一冲，双脚后空翻连踢，翻身落地。

　　strength根本让人不及招架，只被这一连串高速踢击中，身体已经落入第三节车厢内了。

　　他蹲在地板上，抬起头之后，拳头擦去唇角边腥咸的红色液体，轻松的微笑淡了些，杀气突然浓重起来。

　　这时，驾驶员突然叫了一声。

　　第二车厢里的flora听到了之后，突然回身，起跑，飞速奔过整节车厢。这时，第三节车厢内的strengh也察觉到了什么，左手掏出手枪，抬臂，flora已经越过车厢连接处，飞身要扑入第一节车厢。

　　strength的动作比她更快，隔空连开三枪。

　　flora的身体已经腾空，横贯两节逐渐分离的车厢，因为这样的动作，她身体着子弹的面积也会小很多。——对strength来说已经足够了。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flora摔落入已经和自己车厢分离的第一节车厢内。

　　他边跑入第二节车厢时边再不迟疑的抬手又是三发子弹，全部钉入了车厢侧面。

　　车头已经驶入另一处通往正在修建的轻轨的铁轨岔路，他瞬间恍然。
　　她将车头和车厢分离，意图让车头从轻轨岔道离开。
　　而他失去了跳入车头的时机，现在车速已缓，他就再也追不上了。

　　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渐行渐远的车头，然后一股极浓重的杀气混合着血腥味涌了上来。

　　——十二发子弹！！

　　他几乎从没有在一天之内开过这么多枪落空，也没对一个目标用过这么多子弹，而且他在一次任务里双手都开了枪。

　　她居然让他连续打破记录。

　　不，当然也不算是完全落空了。否则他干脆把子弹打进自己的太阳穴好了。

　　strength低头，看着自己稳如外科大夫的手，突然微微勾起唇角。
　　一股极其强烈的兴奋感顺着脊柱，如通电般的窜了上来。

　　——很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强烈的想杀一个人了！

　　*

　　星历一万两千七百三十五年。

　　也就是星际航行技术进入成熟的第四阶段之后二千两百年。
　　人类文明以加速度开始向太空迈进。

　　这时候，人们早已从古代天象对这个三维宇宙构想，一点点转变成了实际的太空拼图。
　　实际上，在广漠无垠的宇宙空间内，几十亿恒星系形成星系，而几十上百个星系聚集在一起形成主星系群或星系带。这些星群像是一个个蜘蛛网上凝结的露珠，于是探索星际的人们用『群』或『带』来划分星系群，用『区』来划分星系。而散落在星系群之间的孤星系，就仿佛一股股细丝将那些美丽露珠般的主星系群链接在一起，而其他的地方全是浩瀚无边的暗物质。——人类始终未曾征服过的领域。

　　……

　　透过『阿纳斯塔西娅』号那美丽的巨大舷窗看出去，瑞嘉娜星带洛克萨妮星系的第九星区像是精灵世界里三匹正在逐浪的白马。
　　是凯文最喜欢的星区之一。

　　刚刚从星际学校毕业的他，拥有傲人的家世，卓越的成绩，出色的外貌，口头禅是『I CAN DO』。三个月前参军，今天就要被派到联盟最强大的战舰——『阿纳斯塔西娅』号上做通信兵，头衔是下士，当然他相信这个称谓很快就会变更。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乱世出英雄。

　　而现在正是各大星际帝国里英雄们涌现的再好没有的时机。
　　有传言，巴奥帝国的新任王储有十足的雄心向凯文的霍德共和国宣战，虽然只是传言，但霍德的各大舰船已经开始秘密备战。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新兵再也没有比他更瞩目的，于是每每凝望外太空那片神秘莫测的星系群，他总会觉得自己有万丈豪情将这片无垠世界尽数纳入胸中，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将从这里启航。

　　*

　　身为一个联盟最强大的飞船的通信兵，凯文深知他的职责简单但重要。

　　他负责探测接受所有的信号，拥有出色加密和解码技术，也要有敏锐的判断，最最重要的是，在战场上，他是敌我双方信息战的主力军。

　　看着光影流动,空间投影出的操作系统，只是双手轻轻碰触就让他心里砰砰直跳，从今以后，这艘美丽的舰船就是他的家了。不，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这艘舰船的最高指挥！

　　这是舱门开了，有人在高声报，“士兵们，舰长。”

　　凯文欣喜万分的起立，扭过头，立正，然后笑容就僵住了。
　　眼前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身黑色军服让她的玲珑曲线显得窈窕而又帅气，一头黑色短发不驯的四翘，但是五官非常精致，带着一股冷漠而犀利的美。
　　凯文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终身奋斗目标，自己的上司，竟会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孩。

　　“先生们。”她简单的打着招呼，“我是弗丽嘉舰长。”

　　凯文的喉咙像被卡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主控制舱内七零八落的不成气候的招呼声响起。
　　弗丽嘉明显不悦的微微扬起眉。

　　“这里的新兵请举手？”她问。

　　又是七七八八的几个人举起手。

　　她点了下头，“你们中曾经是班里的佼佼者的请举手。”

　　那几个人包括凯文相互看看，露出笑容，再度举起手来。

　　弗丽嘉的唇角微微一扬，“很好。我需要你们牢记，踏上阿纳斯塔西娅的每一个人都曾是从前的佼佼者，不过大约只有十分之一的人留下来。也只有十分之一的选择了去其他舰船服役。”说完，她坐上了舰长的位置，“联络航空港，准备启航！”

　　凯文却突然爆出疑问，“舰长，呃，请问阁下，另外五分之四的人呢？”
　　弗丽嘉转而看着他，像是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然后静静的回答，“他们都死了。”

　　凯文嘴角抽动了下，聪明的选择闭上嘴。
　　但弗丽嘉却再度开口，“你是……？”
　　凯文欣然答，“下士，通信兵，名字是……”
　　弗丽嘉淡淡的说，“你看起来不像是霍德人。”

　　凯文心中一凛。
　　纯种霍德人大多数都有一头漂亮的黑发，而巴奥人则多数是浅色的灰发或白发，而如他一头耀眼的金发则是瑟托尔人的标志。

　　“我的祖母是瑟托尔人，长官，请问您要把我赶下舰船么？”他后面的问题显然有点挑衅。
　　弗丽嘉沉默半响，“新兵，能请你联系港口塔楼了么？”

　　几声窃笑响起，凯文白皙的脸孔微微一红，“是的，阁下。”
　　弗丽嘉微微一叹，“演习任务。目标设定——富沃太，如恩。”

　　听到那个名字，凯文身上的力量几乎瞬间被抽离。

　　如恩星区。
　　曾经是巴奥帝国最富庶星区之一。

　　而现在却……

　　凯文的军舰所属的霍德共和国，前身霍德帝国，一千三百年前废除了帝制，改为共和制。
　　共和国里几乎所有种族都信仰司智慧与黑暗之神，在六大神族里，是最善于贸易经商也最为富庶的国度。

　　在大约一千三百多星年之前，刚刚废除帝制的霍德与信仰战争与始能之神的巴奥帝国展开了一场昆蒂娜星区划分的武装冲突。

　　很快，这场冲突升级成全宇宙二十六主星系带四大帝国里最强大的两个星际帝国的那场著名的昆蒂娜战争。

　　这场战争一直延绵了数千星年，终于让双方都精疲力竭，直到霍德共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的参谋团想出一个方法。

　　他们在巴奥帝国最盛产矿石以及能源的富沃太星系群里选择了一个横贯整个星系带的交通枢纽星区——如恩，在那个美丽的柱状星云的星区里划下了一道线。

　　在这道线上的，霍德军事参谋们挑选了大小合适的恒星，将反物质打入恒星核，引起了巨大的CT爆炸，而这些恒星爆发形成新星，但质量又不够大到形成黑洞。

　　霍德引爆了如恩星区十三颗中等恒星。

　　在宁静的夜空里，有十三颗新星一同爆发。——只怕所有人都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景象。

　　从战略上看，这次引爆将巴奥帝国的能源枢纽地带全部切断，很快，从能源供给与心理上都不堪负荷巴奥帝王宣布无条件投降并签订合约。

　　虽然看来霍德获得了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但也就此造成如恩星区数十万光年地带所有二级以上文明全部毁灭。爆炸产生的CT辐射又让整整一个星纪内，所有适宜碳基生命（从草履虫到高等哺乳动物及人类全属碳基）发展的星球全都寸草不生，磁场与引力场的彻底紊乱又给星际航行的领航带来极大困难……

　　……因此让曾经繁荣的如恩形成了一大片空洞的文明废墟和舰船的坟场。

　　在学校里，凯文读到的无数军事书籍或者战争史料里，曾不厌其烦的提到这段可以说是星际战争史上最名垂青史又最残酷的决策，是霍德军队教育联盟士兵的经典案例。

　　但他也次听到瑟托尔代代流传的诗文里提及富沃太星系群居住的人们，说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夜空中闪耀的连成一线的十三颗新星同时爆发的美丽与壮观。
　　然而，他们很快又知道，那绝无仅有的景象只是死神的预兆，他们许多的亲人和朋友们从此再也杳无音信，而他们也再也无法目睹如恩那美如新笋般的柱状新云。

　　读着史料，听着诗文，而后，他听到新丁们豪迈的『保卫联盟』口号声，心里又潜伏着人们丧失亲人的哭嚎声，他都会对他所作的有这片刻的怔忡。

　　……

　　经过精确超弦振荡后，出现在如恩的阿纳斯塔西娅号，缓慢又优雅的擦过星区的边缘，不让船体遭受辐射，同时又小心不被卷进紊乱的磁场和引力场。

　　那一颗颗死寂的星球，大片大片的废墟，一艘艘曾经失事的民用舰船，还有战争中废弃的军舰毫无动力的悬浮着，像是飘荡的死神。

　　凯文忍不住闭了下双目。
　　头一次，脑子里中断了片刻，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有关战争与人性的思考，并不是年轻的脑袋能够思考清楚的。

　　舰长弗丽嘉转过头来，利落的黑色短发只让她的眉目越发清秀美丽。
　　她细细的观察新兵的神情。以一个新兵的表现，他已经算是非常镇定了。
　　安排这次演习的目的就是要他们亲眼目的战争的残酷，引发他们的恐惧心理从而克服它。但动摇他们的决心则不在演习的目的之内。士兵们不需要哲人的思考深度和诗人的悲天悯人，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

　　“凯文，”她突然唤他。
　　他立刻回神，“是的，长官。”

　　她只是微微笑了下，“我们做我们能做的！”

　　听到她的话，凯文突然意识她是在鼓励他，立刻振奋精神，收起感怀情绪。

　　“yes，captian，I can do。”

　　*

　　暮色中的阿斯顿家族的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flora坐在高楼旁一条深巷里的垃圾箱旁注视这大楼门口。
　　——没有看到那个杀手，看来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她下一个逃亡地点是这里吧。

　　脱掉坎肩，掀起上衣，一个斑斓可怖的伤口出现了。

　　刚刚在她跃入第一节车厢时，毕竟没有躲开leopard的全部子弹。
　　虽然只是擦伤，但是火辣辣的疼痛再不断提醒她，外面还有个豹一般的男子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把她送进死路。——真不愧是排名前列的杀手。

　　从附近的超市买到了生理盐水，消毒水，抗生素，针头和纱布。
　　她动手清理包扎伤口。

　　突然有点想笑。
　　在里约热内卢卡斯特罗派了几个小混混她还想这种角色简直是侮辱她，还不如请几个杀手榜上挂名的人物来，虽然他不一定请的动。
　　没想到，不仅请了来，而且，的确没有人能从leopard的枪下全身而退。看来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她的确也不能太托大了。

　　想到这里，她又寻思，marlow说有人提供了strength的委托联系方式，究竟是谁做的？他的用意是什么？

　　心念电转间，伤口也包扎好了，她把外衣系在腰间，遮去了上衣上的血迹，强撑起身子，准备步向那个目前来说对她最安全的地方——阿斯顿大厦藏身。

　　……至于以后，她甚至不敢多想。

　　现在，只希望henry真的打过电话了。

　　*

　　edward?aston关掉了视频电话时，才注意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从不是一个铁腕的上司，也不希望属下有加班的习惯。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和他的心腹秘书一同去参加一个晚餐会。

　　另一个女秘书看见他进来连忙挂上电话，“楼下接待处说有一个人要见你，而且说已经预约了。但是我没看到您的行程安排上有这一项，今晚您已经有计划了。”

　　edward微微点头，“谁的预约？”
　　秘书答，“德勤的henry先生。”
　　edward温和的笑了下，“差点忘记了，没错，刚才henry打电话给我了，让他上来吧。”

　　专用电梯直达九十五层。也要花去将近四十多秒的时间。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面竟然没有人出来。

　　edward和秘书对视一眼，edward索性走过去一看。

　　里面贴墙靠着一个人。带着帽子，只穿T恤就出现在edward的大楼里，但那白衣有一半像是浸过机油变成了灰黑色，而另一半已经变成了土色，一双短靴沾满尘土，像是她刚刚徒步穿越了中美洲。本该粉嫩的四肢多添了一丝力量的韵味，显得肌肉修长，更别提背着包那一身风尘仆仆的疲倦模样，让人觉得她一定独自经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长途旅行。

　　flora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看她，过长的等候让她耐心全失，于是她开始在电梯里打起瞌睡。

　　edward和秘书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头沉了下去，慢慢的越来越低，渐渐垂向胸口。
　　这时，她的脑袋已经垂的不能再垂了，跟着重重的点了一下，她也清醒了一会，但是她的清醒并没有维持太久，正准备继续睡下去的时候，却发现电梯门已经开了。

　　edward有点想笑，但是为了维持绅士风度又不能当面嘲笑一位淑女——呃，一位女士。

　　“你就是henry提到的那个人？我是edward。”edward微笑着伸出手，没有打算对自己的身份多做解释。
　　“对。”回握了一下，居然也没多问。

　　“跟我来。”edward对自己的秘书微微颔首示意，亲自领着那个乞丐似的人走进办公室，把目瞪口呆的属下留在门外。

　　flora察觉，此人的眼睛虽被镜片遮去了大部分的锐光，但举止得体，态度温和，但是语气总有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仪。

　　“henry让我尽量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他当先而行。
　　henry虽然这么说了，但他想她现在最需要的大概只是一张床，哦，加上淋浴吧。

　　办公室里的陈设非常简单，色调庄重，但眼前这个人在这间办公室里显得非常和谐。
　　edward推开自己办公室里的一扇门，那有一间小休息室，他有时忙碌起来会在里面过夜。

　　“你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下，旁边还有一个小浴室。”edward还是语气温和的说道。

　　flora点点头，刚要迈步，被edward摘下肩膀上的黑色帆布包，“allow me。”他这样说，发现手里的东西分量不轻。

　　这个男人真的十分斯文有礼，flora依旧点点头，也不多说一句，然后进了盥洗室。

　　抑制住想看看她包里什么这么沉的好奇，edward重新脱下西装外套，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突然又想起什么，按下秘书的传话键，“请准备一杯咖啡。”他脑海里闪过那个女孩的倦容，改口道，“……不，一杯牛奶和一些点心。”

　　她看上去如此疲惫，那么一定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吧。
　　但他在办公室里从来不喝牛奶，空腹喝牛奶也伤胃，秘书小姐大概需要到茶水间试试运气了。

　　flora洗浴过后出来就看到床旁边放着一件干净的浴袍，一杯牛奶和一些曲奇饼，不由得勾唇，看来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很耐心而且细致的人。

　　换上睡衣时，她困的连哈欠也打不出来了，以她的身高穿上浴袍还是略显大了些，将衣袖都卷了好几圈，她才开始喝了点牛奶，吃起曲奇。

　　水流的声音停了好长时间，仍然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edward终于忍不住推开小卧室的门看个究竟。

　　只见那个如逃难般的人换上了浴袍，还把袖子卷了起来。
　　洗浴之后的她居然呈现他难以想象的绝色。黑色瀑布般的秀发衬着一张白皙但是轮廓分明的小脸，蒲扇似的睫毛覆在猫一般慵懒的碧眼上，手里还攥着咬了几口的cookie，床头上的那杯牛奶也只喝了一半。
　　怎么像只刚出生的小猫似的？吃一会儿还得睡一会儿。

　　edward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她真的累到极点，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双目下疲惫的暗沉。
　　轻轻抽走她手里小饼干，并帮她盖好薄毯，她嘤咛了几声，没有睁开双目。
　　他拿她换下来的衣服，注意到上面有暗红色印记，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但henry提过不要追问她的来历，但绝不是坏人，所以他选择不去问，只让人把衣服去送洗。
　　就算他知道那个晚餐会已经迟了，但是答应过henry的事情，他必须做到。

　　谁知道刚离开小休息室，回身，意外的看见一个人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一个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镜片后的眼睛眨了下，edward脱口而出，“Mr.morse。”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