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Kiss F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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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烟圈浸过吊灯的晕光，化为橘黄的粉末消散在空中。
程与时倚着牛皮沙发长腿交叠，夹着烟的手指轻抖，烟灰慢慢飘落在油腻的木板上。
浮躁的摇滚乐响彻大厅，五彩的霓虹灯在舞台上乱闪，时不时在静区划过。蓝色的光在垂落的长发上一闪而过，隔壁坐的酒杯碎裂，劣质的信息素在场上蔓延。
烟头被碾灭，Alpha眉眼下压，五官被吊灯照地更加深邃，语气充满不耐：“最后三秒，没钱就滚。”
对面的人明显慌了，他张开双臂试图拦住程与时：“大人，您再给我们点时间，这个价钱开的太高了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
程与时懒得听那些掩饰无能的措辞：“知道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就早点戒了，省的让你老婆拼死拼活给你挣送命钱。”
场内Ahpha的信息素乱飘，各种怪异的味道混在一起，恶心地他只想吐。虽然所处的位置是静区，但在地下城“静”就有鬼了。
“砰！”又一声闷响，前面一桌人发生争执，几个Alpha扭打在一起，其中榴莲味的信息素惹在在场所有人都扭头皱眉。
“所以说alpha就是很恶心……”程与时捏着鼻尖，无端的暴怒在心底滋长。
争执还在继续，歪斜的桌椅挡住了程与时的去路，他被迫站在原地听那人继续苟延残喘。
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响，外面的风雪涌进室内，冻地所有人脑子一片空白，暴躁的内心也平静些许，一股浓烈的酒香铺天盖地袭来，像是法官的法槌敲定无端的躁乱。
这酒不似地下城的酒，一股脑地辣最后伤神又伤身，而是沉淀的醇厚，阵子后才感受到它的烈性――撩地你自甘堕落。
程与时捏着鼻尖的手指松开，对空气中的信息素评价道：“值得回味。”
众人向门口看去，来人是一个年轻的Alpha，即使是最简单滑稽的服饰也挡不住自身的贵气。
Alpha生得英俊，五官极具攻击性，他散漫地扫视酒吧里的一切，眉头一皱独自找个角落落座。
程与时很久没见过这样的Alpha了，地下城Alpha能看的就那么几个，偏偏都恶习缠身――包括他自己。
不知是那个想不开的贵公子来地下城体验生活，程与时给他的视线又多了几秒，偏偏就是这几秒对上了视线。
程与时自诩没人可以镇的住他，但对上眼时他心头莫名地紧张，本能驱使他立马逃离。这种压制性让他感到不安和烦躁，但他相信直觉，拉紧领口的拉链抬脚就走。
“大人！您再听我说两句。”那人拽住程与时的手，哀求道。
要不然怎么说地下城的Alpha都是废物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正想动手，寒意突然蔓延全身，那种被审视的目光又出现了，几乎是瞬间程与时就锁定那个新来的Alpha――这个人想干什么？
酒吧灯突然熄灭，主持人站在台上，说着万年不变的台词：“现在是舞会时间，邀请您的舞伴一起跳舞吧――不是吧？别跟我说你还没有自己的Omega。”
程与时最烦这种语调，也不管那人怎么纠缠，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当初就不该接这单，费时费力又费神，最后单主还是个穷鬼，倒霉到家了。
刚要抬步路就被挡住，那个新来的Alpha微微低头，嘴角勾起温柔的笑眼神却是满满的侵略性，他声音低沉，问道：“能邀你跳支舞吗？”
程与时觉得今天真的撞鬼了，两人离得太近了，只要他稍抬头就会碰上对方的唇，被迫低头的感觉实在憋屈――重点是他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
地下城之所以信息素乱飘，一是本性恶劣，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会合理收放信息素，能在地下城的，本身就是上城人口中的劣质品。
黄昏打量着面前的Alpha，淡金的发色在上城都是极少见的，但经地下城的渲染似乎多了几分“烟火气”，低垂的睫毛勾起撩人的弧度，冷白的皮肤在迷乱的灯光中格外矜持。
玫瑰的馥郁时不时撩拨他的嗅觉，信息素会具现化，瑰丽的粉萦绕在周身，他享受了片刻的暧昧时光。
灯光下淡金的发顶散着柔和的光，身前的人后退一步，玫瑰粉的眼瞳直视他，“没空。”
主持人又说话了：“舞会现在开始！”
顿时大厅里，有伴的没伴的，会跳的不会跳的都动起来，前往大门的路又变得那么遥远。
五彩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交织，程与时嫌恶地避着，寻着时机向门口走去。
那道身影又挡在前头，程与时今日耐心售罄，抬拳就挥过去，却冷不防撞入漆黑的深潭。
黄昏微微弯腰与程与时平视，勾起温柔的笑意，掌心摊开放在程与时胸前：“请问，我能与您跳支舞吗？”
周围的信息素突然被阻绝，眼中的世界终于清净，程与时低头看着那只手，男人手掌宽大但不厚，灯光下呈着蜜色。
程与时盯着那只手，眼眸低垂，唇珠被牙齿咬出一个凹陷，许久他搭上那只手，手掌收拢――和预想中的一样，很有安全感。
两人不约而同地搭上对方的腰，黄昏意外地挑眉看向腰处，程与时的腰细，柔韧又不失爆发力，很适合被握住，而自己的就不是那么合适……
但很显然程与时没get到他的点，满脸疑惑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腰。
突然被吃豆腐黄昏不由分说拉着程与时开始跳舞，他们互相搭着对方的腰，姿势很是怪异，别人跳舞是恋人的缠绵，他俩跳舞就是两头凶兽的对峙。
步伐间保持着距离，眼神交汇又错开，目光却一寸一寸侵蚀对方，舞曲变换多样，他们踩着鼓点一拍刚落一拍又起，他们始终保持沉默，又默契地彼此追逐。
几个旋转过后，黄昏率先开口，直逼主题：“愿意合作一下吗，地下城的‘情报员’。”
程与时闻言笑眼望向他，Alpha生得好看，发丝若有若无地勾着指尖，拂过袖臂，玫瑰粉的眼睛不卑不亢注视着他，笑得勾人，让人辨不出此时的心情。
其实不止卖情报，只要是能来钱的生意程与时都干过，他的接单范围非常广，远远不止有卖情报这一个。
他笑着说：“所以上城来的少爷，你想干什么。”又一个旋转，他们的距离骤然缩短。
看来人设凹的还不错。
“谈个生意？”黄昏语调低沉，故意把四个字说的暧昧不清。
程与时能感觉到对方有意带着自己往门口转，还差一个旋转就到门口了，他说：“不讲具体，没有时间没有人物没有目标，这样的生意，免谈。”
舞曲结束，程与时在门口停下，淡金的长发在旋转时拂过黄昏的脸，玫瑰香气在鼻尖停留，他笑得狡黠，抬手敷衍地动了动手指：“不见。”
风铃轻响，最后一丝发尾消失在视野里，投下的影子融于夜色。
作为装饰的耳钉发出电流的滋啦声：“目标人物出现，你刚刚在干什么？”
黄昏捻着耳垂，漫不经心道：“我现在的人设是纨绔子弟，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那你去找一个Alpha？”
“你管我？”
“我警告你，不要擅自行动！”
“你太吵了。”
说完他摘下耳钉，电流声随着对面的呐喊消失，随意把捏碎后丢入脏污的烟灰缸。
地下城没有白天黑夜发说法，像程与时这样自小生活在地下的，连明媚的阳光都没见过，只知道到了白天，路边的灯是金色的。
今天从那人手里亏的他早晚会要回来，下一个单主在黑十街的拐角等他，他把小半张脸藏进衣领，疾速前行。
地下城虽没有昼夜，但是有冬天，很奇怪。
明明没有阳光照射，明明没有白云漂浮，明明没有春风来过，明明上下城的通道只是一栋独楼。
为什么地下城会有冬天，可以那么长，那么冷。
拐入一个阴森的死胡同，老鼠从下水道爬出来，从程与时脚边跑过，单主头顶挂着冷白的灯，把他露出的半边脸照地惨白，程与时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刀。
纷飞的大雪里，程与时拉好衣领，把一个小东西丢给单主，单主单手接过，一番仔细检查后确认无误，身后的刀才收回刀鞘。
这次单主要的东西难度大且时间紧，他们短暂交接后各回各家。
60平的屋子一个人住还是太大了，收款提示音响起，程与时日常查看账户余额，确认无误后倒在床上。
他身上沾着水汽，额前的头发还挂着水珠，但他无暇顾及，时间很宝贵明天还有一单大的。
熄了灯程与时却没能睡着，今天Alpha含量过多，他死活睡不着，闭上眼不是恶心人的信息素就是某个人的身影。
他翻身打开床头灯，拿过床头的照片，对着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自言自语道：“所以说alpha真的很烦人。”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这栋老旧的楼隔音不好，程与时却格外享受外面的噪音，呼呼的风声像吸尘器，烦人的画面渐渐退去。
十二点整，他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Kiss F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