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不做后我竟成为逃生游戏的团宠》廉价纪念品

5、玩具工厂（2）

　　【晓晓！！！】
　　几乎在直播间开启的同一瞬，一条弹幕就冲入了笛晓的视野。
　　熟悉的语气让笛晓微笑起来。
　　带着某种被观看着的直觉，他转向虚空中的某个点，让整张脸正面落在摄像头下，像以往的爱豆直播流程那样娴熟地打了招呼。
　　“你好，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直播任务安静地悬浮在笛晓的视野左侧。
　　【主线：离开工厂】
　　直播间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人，弹幕也渐渐多了起来。
　　【S+级的新人？这还是几个月来独一份。】
　　【怎么随到的是玩具工厂这张图？】
　　【玩具工厂有C了吧？】
　　【就算是S+，新人来打玩具工厂？运气也忒差了吧？】
　　【属性不均匀？】
　　【看脸应该是体力不行。】
　　【等一个直播结束后的属性卡。】
　　【这个新人好好看……看骨相真的很绝，百分百适合摄像机，谁懂】
　　【哦豁，希望新人能活到追逐战。】
　　弹幕随意地飘着，笛晓一眼扫过，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低下头，开始迅速自我检查起来。
　　这身防尘服里是很青少年款的t恤和牛仔裤，口袋里除了一张金券外空空如也。
　　笛晓抽出金券，浏览了一遍上面的信息。
　　【欢乐时光玩具工厂欢迎您的到来！
　　值此十周年纪念日，我们邀请您来参观我们的工厂！
　　此奖券仅被发行十张，并且只能在我们的咕噜噜毛绒公仔中发现。
　　请凭此券在1■■6年8月13日星期五进入欢乐时光玩具工厂正门！
　　“来探访我们有趣又神秘的制造过程吧！”】
　　十三号星期五。
　　笛晓注意到这个信息，将防尘服重新穿上。
　　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小，墙上粉刷着满脸笑容的毛绒玩具们，用色鲜艳大胆，靠墙摆放着一排塑料椅子，看上去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光线来源只有头顶微弱的一个灯泡，虽然也有天光隐隐从外面的窗户透进来，但因为玻璃上暗黄色的污渍，显得异常昏暗。
　　———窗户太高，无法攀爬或砸破，意味着无法从这边逃出。
　　笛晓默默收回视线。
　　地上结了厚厚一层灰，看上去已经许久没人打扫过，有一些玩具包装盒散落在地。
　　笛晓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又试着拧了拧打不开的门把手，回到他刚刚醒来的那排椅子前。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青年人好像沉思了一会。
　　他忽然单膝半蹲下去，伸手到椅子下，看上去像是发现了什么。
　　【哦豁，虽然为了避免被禁言我不能说，但大家过过这个副本的懂得都懂。】
　　【dddd。】
　　【dddd+1。】
　　【主播要掉san值了。】
　　笛晓没有看弹幕。
　　他将那个他刚刚发现的毛绒玩具掏了出来，拿在手上。
　　蓝紫色的毛绒玩偶定定注视着他，它的眼珠很黑，不知道在刚刚那个角落里看了笛晓多久，耳朵的内衬缝着桃心，粉红色的毛绒嘴巴弯曲着，好像它在试图露出一个巨大的微笑。
　　【好丑的玩偶，好噩梦的配色。】
　　笛晓若无其事地看了它一会，轻轻拍了拍它身上的灰。
　　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里，青年人忽然微笑着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脸颊。
　　“你真可爱。”
　　笛晓真心实意地说，“我还记得我的粉丝送过我一个你，宝宝，你好贵，在所有发声玩具里你是最贵的。”
　　【？】
　　【这哥审美这么清奇？】
　　“嗯呀。”
　　【………】
　　【？？？】
　　【？？？？？？？？？？？】
　　【？？？？？？？？？？？？？？？】
　　“你也知道自己很贵。”
　　笛晓又摸了摸毛绒玩偶，“你真的好可爱，你会唱歌吗？”
　　【这个玩偶什么时候变成发声玩偶了？？？？？？这不是那谁谁用来……】
　　【前面的你傻了吗？？】
　　【我草，这哥玩得真大】
　　坐在青年的手掌心里，毛绒玩偶似乎低了一下头，黑漆漆的眼珠望着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祝你……生日……快乐……”
　　它发出的声音尖细而嘶哑，粉红色毛绒制成的嘴巴裂开，露出里面内衬的暗红，夹杂着卡啦卡啦的声音，时断时续，仿佛一个即将坏掉的机器。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
　　“祝你生日快乐。”
　　笛晓跟着唱完了最后一句，配合地拍了拍手。
　　男声清润磁性，低低回荡在小房间里。
　　玩偶就不做声了，黑漆漆的眼珠静静地看着他。
　　“宝宝，你是不是要没电了？”
　　笛晓自言自语着把毛绒玩偶抱起，走向房间里唯一有抽屉的地方，“玩具工厂里面应该有电池吧，我给你换一换也没关系，反正你是工厂里的。”
　　“嗯呀。”
　　青年把毛绒玩偶轻轻放在桌上，弯下腰去拉开抽屉。
　　大概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抽屉本身生涩难拉，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毛绒玩偶的黑眼珠悄无声息地移动一寸，盯在抽屉上。
　　【我草，它动了对吧……】
　　【它动了它真的动了………】
　　【不是，它在干什么………】
　　一两秒钟后，在直播间全观众的目光中，毛绒玩偶挪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抽屉“哗啦”一声打开，好像里面卡住抽屉的东西忽然消失不见了一样。
　　笛晓顺利而平滑地拉开了抽屉，掀起一阵飞舞的灰尘。
　　“我看看……电池……电池……啊，在这里。”
　　笛晓的指尖碰到一个被打开的纸盒子，他将其从空荡荡的抽屉里拿出，摆在桌面上，拿过玩偶，
　　“宝宝，我要给你换电池了。”
　　“嗯呀。”
　　毛绒玩偶换电池的开口在连衣裙的背面，笛晓凭借之前更换电池的记忆顺利找到开口，扣开了电池盖。
　　电池盖打开的一瞬间，一枚小钥匙忽然从毛绒玩偶的内胆里掉出，“当啷”一声掉到桌面上，停在它的面前。
　　笛晓和毛绒玩偶的目光同时落在上面。
　　直播间的人气在笛晓没看见的地方已经节节攀升，停在几百人左右。
　　【我草，谁能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主播快拿钥匙！快！】
　　【这哥太牛了，生生把这个玩偶扯开的我无语凝噎……】
　　【大家不都是扯玩偶？】
　　【这哥真的不走寻常路，我不理解】
　　但青年没有伸手去拿钥匙。
　　他手上的动作继续，“咔哒”两声换好了玩具电池，把电池盖重新扣上，拉链拉好，细心地整理好玩偶的连衣裙，把玩偶翻过来面对他，这才伸手去拿钥匙——
　　———把它推到毛绒玩偶的面前。
　　“这个，”笛晓轻声问，“我可以收下吗？”
　　【………】
　　【……………】
　　在笛晓看不见的角落，一条成就高高弹出，虚拟烟花洒在直播间里。
　　【恭喜主播获得成就：玩偶喜欢你！】
　　毛绒玩偶纯黑色的眼睛倒映出笛晓的脸。
　　青年人神情温和，睫毛长长，嘴唇红红，眼睛和它的一样墨黑。
　　“嗯呀。”
　　它忽然说。
　　【……家人们，我关注主播了，你们呢】
　　【不怪玩偶顶不住，其实我也……】
　　【拿了“玩偶讨厌你”那个成就就会被玩偶追着活撕，所以竟然是有“玩偶喜欢你”这个选项的吗………】
　　【谁能怪监视玩偶叛变呢，这么清纯正气颜的男人会喊你宝宝，夸你很贵，还把你排在第一位诶。】
　　【这谁顶得住啊。】
　　“谢谢，”笛晓把剩余的电池、钥匙和玩偶一起揣在怀里，“宝宝真好。”
　　“嗯呀。”
　　他来到那扇从醒来开始就打不开的门前，拿出小钥匙，插｜进锁眼，拧了两圈。
　　———门开了。
　　毛绒玩偶安安静静地呆在笛晓的臂弯里，黑漆漆的眼珠和他一起看向前方昏暗的走廊。
　　笛晓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忽然变快的心率重新降回正常。
　　他刚刚所在的房间位于走廊的一端，一路上其他的门都紧紧锁着，笛晓估计着走出了十五六米，这才来到走廊的尽头。
　　“欢乐时光玩具工厂”几个大字随即映入笛晓眼帘。
　　它们被粉刷在墙上，但象征快乐和幸福的气球和孩童笑脸早就已经斑驳脱落，显出某种破破烂烂的吊诡，在大厅昏暗的灯光下，这种冷冷的不详感尤为明显。
　　大厅两侧都是门，其中一扇虚掩着。
　　地上同样积着厚厚一层灰，上面纷乱的脚印就尤为明显，有大有小，看上去像这里突兀进来了一群人。
　　【其他玩家走得这么早吗？】
　　【单独行动的话对新人主播不利啊，真的】
　　笛晓绕过地面上闪闪发亮的碎玻璃，来到前台的桌子面前。
　　抽屉都无法打开，只有几张陈旧的传单被固定在桌面上，他快速扫过几眼，看见了几种不同类型的玩偶，似乎是新一季欢乐时光玩具工厂的主打产品。
　　毛绒玩偶安安静静地呆在笛晓的臂弯里，和他一起伸头看。
　　“这个传单你想要？”笛晓小声逗它，“想要的话就和我说一声。”
　　以前粉丝送的这种毛绒玩偶是只要探测到说话声就会反应的类型，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毛绒玩偶就回应了一声。
　　“嗯呀。”
　　【………哥，这个真不是发声玩偶。】
　　【救救这哥，他是怎么做到坚信这玩意没问题的…】
　　把传单扯下的时候，笛晓忽然注意到，在光线微微透来时，纸张上有不一样的图案。
　　他将纸页翻过来，发现背面有人用铅笔急匆匆地写了什么，字迹看上去很新。
　　【地砖】
　　【它听不见你】
　　【不要停留】
　　【■■在监视你】
　　【五楼汇合】
　　“■■是什么……”笛晓眯着眼辨认了一阵那两个飞到天际的字，“■■？元寰？”
　　“嗯呀。”
　　“……”笛晓最后看了两眼，选择放弃辨认，“算了。”
　　“嗯呀。”
　　【你不用辨认了，反正■■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