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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大白了一半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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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天的风波吵闹,各人已各自回屋休息,庆家为当地望族,家丁侍卫众多,况来此众人都会点武功,所以虽然那个男扮女装闯进庆家的贼人虽未抓获,也没有人太过恐慌。名捕关天网本想带庆安二人回衙门复命,了结庆家小姐身亡一案。但却被李莲花温言相劝,说是等明日庆平平还阳之后,一并抓拿凶手也不迟,于是关天网便也暂留府内。
不过消息是长了腿的这一句古话确实不假,虽然众人都未走,但没到傍晚,庆家小姐未婚产子继而香消玉损的消息便在广泉镇传了个沸沸扬扬。而且还有多种版本:如庆晓晓与庆家家丁侍卫私通被庆余年拆散;还比如庆家小姐晚上失眠是因为半夜爬墙私会隔壁的张秀才;最为惊悚的要数有人说那孩子其实是庆家父女□□产下的孽障……种种言论,不一而足。
……
深夜,庆晓晓房。
李莲花医治死人的屋子里先是透了些灯光出来,闪闪烁烁,不时有人影晃动,看样子是正在实施还阳之术。灯光到了午夜才熄灭,透过窗纸可以音乐看见有一人正扶另一人躺下并盖好被子,整个过程足有两个时辰,看来还阳之术确实不那么简单,也是一项颇为累人的技能。
一片漆黑中,唯有风声传来。
门扉紧锁,却听窗扉一动,窗纸倏然一响,一抹银光骤然射向斜里处的床幔。“夺”的一声,却像是射入了床板。外面又静了一会儿。随即人影晃动,从窗棂出滑下来一条人影,鬼魅一样接近床边,右手一翻,一柄匕首便接近了床上的女子,动作快而狠厉,如果明眼人便可看出,正是出自江南柳湖水道的“潮煞”心法一脉。
但他这一刀没有扎下去。
一道暗风袭过,那人持刀的右手一麻,匕首脱手而飞,整个钉在墙上。那人眼见一击不成,立即飞身向窗台退去,身法迅若游鱼。却见那床上女子右手一按床板,整个人腾空翻过,正巧落在窗前堵住退路。那刺客脚不停歇,腰身微伏,身子半转,借势拔出腰间长刀,力道之大令人乍舌——更别提那柄刀乃是柳州有名的利器“断水刀”,寻常兵器自然是削之如泥。
只可惜那柄不寻常的刀撞上了另一柄貌似更不寻常的笛子。
呛然声中,那刺客的去势便阻了一阻。只这一空隙之间,那笛子顺刀刃下滑,点了他的“曲池穴”。随即只听“噼噼啪啪”声响,身上又一连被点了十七处穴道。
灯光忽然亮起,方多病长呼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其实并没有存在的汗水,转头冲墙角的柜子瞪眼睛:“死莲花,你这个弃友脱逃的……”
只见那柜子自己晃了两晃,门“砰”的一声打开,里面一个人踉跄着跳了出来,正是李莲花,那柜子里灰尘甚大,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神色着实有些惊恐。方多病瞅着他大皱眉头:“ 本公子清秀多病,行如弱柳扶风,明知道这人这么能打,你居然让我干这等危险之事,自己躲在柜子里……”“啊……那个柜子里有死老鼠……好多只……”李莲花用带着些微惊悸的认真语气对方多病说。正当方多病决定无视这个连死老鼠都怕的神医时,李莲花继续认真的说道:“ 你说得很对,正因为如此,以你的身材才比较适合假扮平平姑娘……”
方多病只有默默的瞪向李莲花,后者却抖了抖衣袖,走向动弹不得的刺客,行礼叹道:“这位……林大侠,害的你半夜起来真是辛苦了……”
方多病一怔,伸手扯下了那人蒙面黑巾,那不是别人,正是纵横柳州两湖的广泉林氏,如今的当家林无喜。后者一张铁面沉如死水,正狠狠的盯着李莲花。
“怎么会是他?“这一声却并非方多并发出,乃是刚刚进门的关天网。李莲花对他的到来似乎毫无意外,只是微笑点头。关天网身后跟着庆余年一干人等,庆余年本来因爱女惨死神志都有些不清,现看见林无喜,双目仍是一片茫然,到是对方目光一闪,似是不悦对上庆家老爷的视线。
关天网却从身后推出一个人来,趴的一声撞到地上,那人却是林家四当家林无忧。他显然是白天被安如意下泄药下得狠了,不知为何又被关天网点了穴道,这一交摔得狼狈致极,半晌都未爬起来。
关天网一抖手,手上多了一件灰不溜丢的长衣,正是李莲花白天穿的那件:“你偷衣服为何?”林无忧讪然不语,李莲花叹道:“这件衣服在下用了许多年……大概只值三个铜板,况昨日被我当抹布用。实在是脏得很……”
“李楼主,今日你说可令庆平平还阳,如今不知是否功成……?”一旁的安如意忍不住问道。李莲花叹了口气:“平姑娘的鬼魂说她不愿意还阳,我也没有办法……”一旁的方多病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来。只听李莲花复道:“不过林大侠好像也不乐见平姑娘还阳……”关天网目光一利,道:“你的意思是杀死庆平平的是他?但我昨日将那鞋印与众人的脚印都比对过,无一相符,且如是他杀死庆平平,是如何回转屋内——”李莲花大摇其头:“他没有杀死庆平平。”众人皆讶,却听李莲花又道:“他杀死的人是庆晓晓。”
一时间鸦雀无声,李莲花反倒怔了怔,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家不必惊讶……其实这件事情……嗯……应该从昨夜庆平平身亡说起——”“那件事情昨日不是已经弄清了么?”关天网皱眉。李莲花咳了一声:“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庆平平三更半夜不在屋内睡觉,要跑到外面去吹风?”
众人一怔,这行为确实有些古怪,李莲花又道:“三更半夜外出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听到了什么响动,昨夜也的确有假庆晓晓的笛声,但我询问过赵师爷,他们两人当时在后花园门口,离凉亭也最近,尽管这样也只是略有耳闻,那么远在花园尽头的迎香楼里睡觉的人是几乎听不到声音的。所以这一点不能算。第二就是,她在等某个人。”
李莲花微笑:“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假扮庆晓晓的男子,但是如果等的是他,两人必定认识。为何假庆晓晓还要倒着走到庆平平身边?人之所以会倒着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别人认出他是谁……他不想让庆平平认出他是谁,庆平平等的也不是他……然后他走到庆平平身边……”李莲花重复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表情忽然有些奇妙:“其实这里我最好奇的是庆平平被杀时的表情,那是一张饱受惊吓的面孔,如果换了一个素有心疾之人,怕是当场吓死也不为过,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半夜看到了倒着走的人?”李莲花摇头:“昨日我倒着走到你身边,你可有被吓到?”方多病皱眉:“本公子怎会被吓到,奇怪倒是真的。”李莲花点头:“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奇怪大于恐惧,庆平平正常的反应,应该也会像是赵林二人上前去询问,然后被毒针迷倒……这也是假庆晓晓的目的……但是事情没有这样发展。”李莲花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于是我就想,吓成这样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庆平平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鬼。”
方多病讶道:“这是什么意思?”李莲花慢慢道:“这个意思就是说——庆平平早就知道庆晓晓已经死了。而且,正是死在她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