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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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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君涵的小小心意,确实让她惊喜一把。早早的安排好工作,想提早下班。还没取到自己的车子,接到了一个电话。马上去了机场,买了最早的机票回去,爷爷在医院。如果那一刻,她不赶回去,那么她真的再也见不到爷爷了。他是自己和紫瑜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如何能失去?
姿喻低下头,埋在膝间,肩膀开始不可遏止的抖动起来。那天,马不停蹄的赶回B市,接机的车子早就候在机场了。跳上车子,一路疾驰而去。开到医院的时候,她甚至希望这只是爷爷对自己不满,骗自己回来的骗局而已。
手术室的灯暗下,姿喻冲到门口,询问医生。他怎么说来着?为人子女太不尽孝道了,居然让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这么热的天气,有个头痛脑热,发烧中暑什么的,咋办?不知道老人家有心肌梗塞的宿疾么?医生做完手术,忍不住牢骚一下。因为手术前,好多人电话他,要他留心。什么意思?在他的手术台上的,不都是生命么?他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的?不需要这么多人来关照,他不可能拿生命来开玩笑。只是,可能不知道,他刚手术完的这个老人身份有些特殊,也并不是没有人照顾,只是凑巧家仆都被派出去了。没有孙女在的家里,家仆,用来做什么呢?
重症监护室,看着病榻上的老人,不禁潸然泪下,孱弱的呼吸在机器上有一下,每一下的跳着,不时发出的鸣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这句话像个重锤狠狠的敲击着自己。
没多会,紫瑜也赶回来了。看见病房里的情形,也说不出话来。她习惯了那个总是脊背笔挺的爷爷;拄着拐杖,大有沙场秋点兵气势的爷爷。原来,爷爷已经老了。而自己,总是想找他的茬,忤他的逆,并且长期以此为乐。
姐妹俩坐在病房里,没有交谈,只是深深的看着病榻上的老人,那样的一分一秒充满了煎熬。
一路上,君涵把车开的飞快,一脸的沉静,让人猜不出她心里所想。脚下拼命的踩油门,把汽车当飞机开着,来到她们第一次来的那个沙滩。远远的看见姿喻坐在沙滩上。
停下车子,君涵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膀,就这么静静的相依,任由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发丝。也许,时间到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束缚,爸妈有,外公外婆也有,自己也有。姿喻,又怎能没有?只是,她要屈服于这样的束缚了?
有君涵在的地方,总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宁,姿喻偷偷的抹干了眼角的泪痕,让浑浊的脑袋,变得清晰,变得锐利。看着君涵,扯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来了?”
“恩,”君涵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瘦了,细致的肌肤和自己的掌纹契合着,只是触到她嘴角的时候,想吻她的时候,她躲了一下。“怎么了?”
君涵看到她的笑,带着悲辛,又极力的装出无所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你瘦了。”
“你很少会把想我挂在嘴上。”姿喻的眼泪淌进了心里,她不敢在君涵面前哭,她讨厌自己的眼泪,讨厌自己的弱势,更讨厌接下来自己所要说的话。
“是么?原来我这么差劲。呵呵。”看来自己真不是个好情人.
“没有,你很好。”在自己的心中,君涵是最好的,最不能失去的。
“不然你怎么会不可救药的爱上我呢?对吧。”君涵嘻笑着说,气氛需要愉悦一下,“难道不是?”
姿喻笑了,她好像没有和她明确吵架过,一般都是冷战。不知道唇枪舌剑,谁厉害一些?“君涵,你不爱我。”
“为什么这么说?”君涵以为不用再说,爱和不爱,都是渐变的过程。她不喜欢把这些挂在嘴上,能感受到就可以了。她以为姿喻已经感受到了,不会再关于这个问题纠结了。
“难道不是?”姿喻目光锐利的看着她,容不得君涵辩白,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所以,我不会再欺骗自己。无法获得共鸣的感情,我决定不再付出,决定抽身。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梦。”
君涵觉得有些滑稽,这变数来的太快,她还来不及消化。她承认,在感情中,自己一直是被动的那一方,不论是对越苡,还是对姿喻,她都是迟钝滞后的。但是,她从来没有不认真过,“发生什么事了?”
“也是,从开始就知道呢。”姿喻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顾自酸酸的说着,“从,你第一次搂着我,亲我,嘴里却喊着姿喻的名字开始,我一直是一个替代。和我在一起,其实,是为了忘记她吧?”为了她可以不顾及身体,千里迢迢的从海南赶回来。她稍有不舒服就立即火急火燎,而且,你从不挂她电话。当初可以容忍的,现在成了分手的借口,千方百计要争取的,现在又要往外推,做人真的好难
那都是当时,君涵以为这些,她都已经释怀了的,不曾想过她一直放在心里。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我们不要吵了,姿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任何事情,只是想通了,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放弃那么多。”她是铁了心找茬,怎么会轻易把这火熄了。
“恩,然后呢?决定不爱我了?”君涵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不爱我了?”说着便吻了上去,轻柔的,舔舐着那一干燥的唇。没有得到回应,心里轻笑着,真的不爱了?加重了力道,叩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开始了纠缠。
姿喻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做,灵魂即将失守的那一刻,她瞥见了右手的无名指,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做着告别,一鼓作气她推开了君涵。君涵应声而倒,软软的沙子,带着一股燥热触到她的身体,是这般的讨厌。姿喻忍着没去看她,任由她躺着,这样做,很让人讨厌吧?她就不会再喜欢自己了吧?
“如果,是因为不爱了,我不会拉扯你分毫,如果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让你萌生了放弃的念头,我不放手。”君涵坐起来,捧起她的脸,眉头微蹙,“告诉我,你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是不爱了,我需要自由。”姿喻掰开她的手,轻轻的吻了她,认真的说,翦水瞳里是坚定,是道别,是破灭。
“感情的世界里只有爱或不爱,没有什么对不起。”君涵松开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祝你早日找到自己心爱的人,”看着她指尖耀眼的钻戒,有些讽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再见。”
之前,固执的认为她是有苦衷的,只要她稍一皱眉自己就能坚定下来。可是她表情坚定的让自己有些怯懦,有些怀疑这过去的一年的真实。真的是不爱了?她戴的不是自己送她的戒指,却戴在了无名指上,这还不足以说明情况么?
君涵走了,姿喻还是原地坐着,这风吹拂在身上,怎么是这么的疼?心像是被剜成一块一块的,疼的无以复加。为什么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