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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再次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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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玥还是有些尴尬的站在窗边上,君涵当习玥自己人,所以顾忌甚少,和姿喻言笑晏晏,时不时的戏语几句。既然姿喻来了,自己也就光荣下岗了。马上要求打道回府。君涵也不做客气,用甜甜的笑容说着撒有那拉,还不忘补上一句,下次记得带上水果。习玥原本走路走的好好的,听到她的话,差点扭到脚,她能不耍宝么?
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晚风的清冷,贯穿着身体,她只一件薄薄的线衣,外套还穿在玄律身上。她现在应该还在病房里照顾病人呢吧。抬头望着天空,同样的夜幕,望进习玥的眼里,有着无尽的黑暗。摸出手机,习玥打开信箱,里面有季铭的短信,让她赴约。去是不去?应该去,把话说清楚的。可是,去了真的能说清楚?季铭的霸道,已然是出了名的。自己单枪匹马的过去,万一她来横的,自己是一点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不去?那只会更加惹恼了她,或许会更加报复自己身边的人。虽然,欧飏对她说不用怕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习玥不喜欢自己的事情麻烦到身边的人,让玄律和君涵受伤,已经是最大的过意不去了。想了想,把手机收进了口袋,还是决定去。
“习玥。”玄律倚着车门,看着习玥瑟缩着走出住院部大门。她已经回过家,换过衣服了,顺便搬了个救兵晚上照顾逸苏。
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大衣,里面穿了一件纯白色毛线衣,领子有些松垮的围着她洁白纤细的脖颈,头发都散开在肩上,身子随意的倚着车子,虽然脸上挂彩了,但还是背显气质,优雅从容。习玥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就被她的淡然淹没了。
她的情绪,瞧在玄律的眼里,依旧淡的很。
玄律走过去,解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又帮她把扣子扣好。自己穿了她的衣服,害她受冷了。握住她的手,冰冰凉的,跟想的一样,忍不住蹙眉,帮她搓手,又哈气。习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为自己取暖。心里没有太多的感觉,也不能有太多的感觉。远处停着的,是季铭的车子吧?那么张扬的车子,也不怕开出去给人砸。这就是季铭,过度的张扬,从不知道含蓄为何物。想到了她无时无刻不张扬着的笑容,习玥想着也许就是吸引自己的原因。她的自信,自己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从而感染了自己,对她格外注目,甚至,深深迷恋。有时候,她也会想,到底是什么让季铭可以每时每刻都这么自信,能力?权力?
看着她仿佛定身了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知道她又在晃神了,玄律把她拉进了车里。“去哪里?我送你?”
“你不照顾病人?”又是一阵温暖,车里的空调很足。习玥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自己都是病人呢,呵呵。”玄律笑的暖暖的,可是脸上的纱布让她显得有些滑稽。
“病人怎么不去好好休息?”
“因为没人管呐。如果可以,君涵早就脚底抹油了,她最讨厌医院了。”确实,玄律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真是逍遥似神仙,也每个人管自己。顶多就是祝老爹唠叨几句,要是心情好,就应付几句。心情不好,立马走人。所以,老爹才那么不厌其烦的要找个人来管管这个不听话的女儿。然后,玄律就问他,就不怕未来女婿把他辛苦创下的基业一并管去了?到时候,他就是那三国里倒霉的谁谁,赔了女儿,又失了公司,欲诉无门。
每每说到这里,祝老爹原本红润的脸色,就成了猪肝色。不优秀的女婿,入不了他的门,也入不了女儿的眼。过于优秀的女婿,会不真的吞了他的公司,又对女儿不好?花花世界里,坏男人多的一抓一大把。所以,他才没真的逼的死紧。作为一个老爹,总是希望女儿能够幸福的。
“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对关心你的人负责。”习玥望着季铭的车,幽幽开口,仿佛对着空气在说。
“那,谁对我的受伤负责?”玄律指尖扣着方向盘,似笑非笑的看着习玥。司语已经告诉了她想知道的。
“我,我会负责为你要回一个道理。”听着她近似责难的语气,习玥知道了她的话外音。她要发难,是正常的。君涵下午还在叨念着,猪头不是谁都能惹的。可是,季铭也非善类。
“若是要不回呢?”玄律的杏眼,在车里夜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亮,当然也少不了三分犀利。如果受伤的就自己,她可以自认倒霉,但是,君涵伤的比自己还重。或者说,她替自己受伤了。这就不是自己单方面说算了就可以算了的事。君涵这么护着自己,所以她必须要为这次的飞来横祸要一个确切说法。
“你想怎样?”习玥回视她,淡然的眸子里,有着深意,有着怒气,这世界就非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可?季铭是,玄律也是。她讨厌睚眦必报,讨厌兵戎相见,只想要一份安定。可是这样的安定好难,曾经欧飏就笑话她,原来乔习玥是和平主义者,只是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得饶人处也不饶人,你退一步,人逼你一步,直到无路可退?只是,习玥一直按照自己的理念做事,息事宁人。
“如你所说,我要对君涵受的伤负责。”习玥已有了怒意,玄律却听出了她话里的庇佑。心下也是怒火四起,四目就这么互望着,双方谁也不肯退让。
“你打不过她。”许久,习玥才说话。虽然很多人不爱听这句话,但是这就是季铭的能力。习玥说这话,一点袒护的意思都没有,陈述事实而已。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你这么相信她?”玄律脸上的笑充满玩味,双目炯炯的看着习玥。耳边,听到了汽车长鸣的声音,接着,是季铭修长的腿,跨出车门。怪不得,天气这么冷,原来有人冷着一张脸。
“是看多了身边找她挑衅的人罢了。”习玥同样看到了季铭。此刻的季铭脸紧绷着,嘴角微勾,露出的全是轻蔑,仿佛一个邪恶之神降临。季铭脸上的表情从来都不多,但总能很好的说明心情。她身边的人也是深受其害,并逐渐深谙此理。
“很好,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马失前蹄,骄兵必败。”玄律转动钥匙,启动了车子,从季铭身边掠过,还以藐视的眼神。“她会追上来的吧。”
季铭被玄律的眼神激怒了,回神上车,立马启动车子,追了上去。宽敞的马路上,莲花火红色的小跑车,追着阿斯顿马丁。就这么你追我赶的,引得饭后散步的老爷爷老奶奶直摇头,年轻人,非出事了才晓得遵守交通规则。
习玥坐在车里,看着左右两边的人,向来淡然的脸上,甚是紧张。一直在边上叫停,可是玄律肯停,季铭未必肯,她的好胜心已经被激起。若论车技,她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包括君涵。玄律做事,受到祝老爹的影响,从来都是留一手,也不会真的把事做绝对了。
连续的劝停,都没有得到正视,习玥索性不语,靠在进口的真皮座椅上,她安全带也没系,大家同归于尽好了。这里,最不怕死的,就属自己了,反正也是了无牵挂的。意识到身边的人是真的怒了,玄律才放慢了车速,找了个路边,停下了车子。
莲花小跑在阿斯顿马丁边上停下,车轮和地面强大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季铭还是沉着一张脸下车,拉开玄律的阿斯顿马丁的车门,拉着习玥的手,往外拽。
“方季铭,动粗可不好,大家都是文明人。”玄律打开车顶,一手倚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拉着习玥,正视季铭的怒火,脸上满是嘲讽的笑,说不出的悠哉自得。
“习玥。”季铭拉不动习玥,叫她名字。
习玥看看玄律,又看看炸毛了的季铭,叹气,从车里出来,站在季铭面前。
季铭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抓狂,野蛮的去扯她的衣服,大衣的扣子,在她的蛮力之下,一颗颗都应声落地。而习玥一声不吭,就这么看她作为,看她把外套扯下,一把扔在地上。这时,玄律心里的火气又冒尖了,踢开了车门,上去拉开季铭。
“放手。”阴冷的声音,从季铭的喉咙口冒出,她被玄律拉着,她讨厌除了习玥之外的人碰触她。
“ok,你有话好好说,我就放手。”玄律说完,松开,松开也就算了,她还把习玥往自己身边一拉。季铭更讨厌除自己外的人去碰习玥。抡起拳头,就想往某人脸上送。
“方季铭。”习玥终于出声,“够了,真的够了。你讨厌什么,我都知道,所以我尽量不去触碰。我讨厌什么,你也知道,为什么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真的够了。”
“我要打她,你心疼了?”季铭拽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跳突着,像极了脱缰的野马,随时打算奔腾而出。
“不是。”习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被季铭打断了。
“分明就是。那为什么要分手?”季铭的话是喊出来的,声音震怒。
“那你为什么要害君涵,你说!”习玥吼完这一句,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颗颗地落,跌进了毛衣里,马上消失不见。仿佛所有的泪水,都是假象。可是,习玥脸上泪迹斑斑,还在不断的滴落。她已经很久很久不和君涵联系了,她为什么还要去害君涵?为什么!
“我没有。”季铭懊恼的抓了一下凌厉的短发,骂了一句shit。她知道,事情一定和君涵有关。自己是不喜欢她,可是真的没有找人去害她。她承认之前所有的针对,唯独这一次,她不承认,因为不是她指使的。凡是她做的,她都承认。看着蹲在地上的习玥,不断抽动的肩膀,虽然气恼,但心疼占了多数,季铭伏下身子要去抱她。
“whatever,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习玥抬起头,看着季铭,红肿的双眼里,已是几近绝望了。这个怀抱她停留不得,她若再迷恋,身边亲近的人,都会跟着遭殃。君涵在海南出车祸,差点命损异乡,都是季铭主导的。她不能和杀人凶手在一起,无法忍受枕边人,整天想着如何谋害自己的朋友。鼎升已经处处针对东南国际了,她可以解释为商业所需,不可避免。可是,这次的事情呢?
“女人,果然都是狠的。我的厉害在于表面,可是我从未想过,你的吴侬软语也能锋利如斯。乔习玥,没有女人能够背叛我,即便是你,也不行。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季铭听着她最后的分手宣言,咻的一身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季铭,你可以无情,可我做不到,我们分手,与别人无关,请你不要迁怒无辜的人。”习玥抱着膝盖,她习惯了情绪激动的时候,蹲下身子,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迁怒?你都登堂入室了,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对不起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季铭先是指着她,然后看着玄律,“还有你。”犀利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只把人心洞穿了去。面朝习玥,季铭往后退,她要看清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一直退到自己的车子上,拉开车门,绝尘而去。
什么叫魔鬼,什么叫歇斯底里?玄律看着她甩袖而去的背影,看看地上蹲着的习玥,你应该还爱着她,不然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拍拍她的肩膀,“习玥,我们回家了。”
“我已经没有家了,家在哪里呢?”习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爸爸妈妈在天上,叔叔阿姨也别提了。她已经是孑然一身了。哪里还有她的家?
“有的。你一直都有,它就在你心里。”玄律把她从地上拉扯起来,看着她双目通红。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轻气的说,“你一直都有家,有朋友。乖,不哭了。”说着把她拉进了怀里。她哭的自己一颗心都皱在一起了。“我带你回家。”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进了车里,开足了空调,往家里赶。
一直开了很久,很久,习玥已经乏力到睡着。玄律把车开进一栋别墅,停在大门口。玄律熄了引擎,把习玥从车里抱了出来。
屋子里的灯,随着自己的进入全部亮起,亮堂堂的。玄律抱着她走楼梯,有些吃力。如果放在平常,抱她上楼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这几天自己折腾的累死了,腰酸背痛的,还想逞英雄,真的有些捉襟见肘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腰实在是疼极了,差点踩空,连忙稳住身子,看着怀里的人,微微蹙眉,大概是梦到什么不如意的事了。手抓着自己的一缕头发,脸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玄律定定的看着她,被她贴紧的胸口,仿佛被烙铁烫着一般,灼热难当。心里也跟着烧起了一把火。感觉到自己的异样,玄律心头一阵纷乱,不由的加快步子,把人抱进了卧室。轻轻的放在king size的床上,帮她脱去鞋子,拉起被子盖好。又搓了一块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毛巾触及她眼睛的时候,她的睫毛微微一闪,玄律的心也跟着一颤,呼吸都急促了。
眼前姣好的面容,真的让她难以把持了,一阵口干舌燥,玄律缓缓地靠近她,直到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心里放着最后一丝理智,保持着仅有的一毫米距离。可是心跳如擂鼓,在鼓噪着她去探求。
习玥被她呼出的灼热气息给弄的难受,慢慢的睁开眼,看见一张放大的受伤的脸。玄律看到她醒了,心惊极了,手盖上她的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上了那红唇,带着些清凉的粉唇,让她忘记了怀里的人,是个女人,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只知道她的味道好好,甜甜的,忍不住咬上一口,习玥吃痛,发出氤氲之声,玄律的舌头趁机溜了进去,吮吸着她的芳华,跟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直到肺里的空气双双告急才停住。
习玥的睡意全无,一双惊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捂住自己的唇,季铭说的成真了?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她从来没有背叛过季铭,不论是身,还是心。为什么,为什么祝玄律要让她做背信弃义的人?对季铭许下的一辈子的承诺,一直搁在她心里。分手,不是代表不爱,而是无法爱。可是,即便是分手,她也没打算和谁好。习玥的心比之前,更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玄律看着她不住的哭,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可是这眼泪擦不完,反而来势更凶。直逼她说对不起,仿佛这样可以赎罪,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她是真的做错了,不该未经同意,就来强的。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习玥不想看到她,也不想听到她口口声声的对不起,我错了。
“好,你不哭,我马上出去。”玄律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只要她不哭,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我不哭,你出去。”习玥下了逐客令。玄律慌乱的出了门,关门的时候不忘叮嘱,“我出去,你不许哭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习玥藏在被子里,哭的更凶了。满脑子想着自己背叛了季铭,以及季铭嘲讽的眼神,戏谑的笑容,仿佛在说着,习玥,你是真的背叛了我,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