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过去将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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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涵，我真傻，你知道么，我是天字第一号傻瓜。”沈驰伟走近吧台，看着空空的酒柜，韩肖在这里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虽然君涵收拾过了，但是喝空了的酒瓶子足以证明，韩肖在这里过的并不好。是自己让他难过了。他难过的每一分每一秒，自己也不好过。那究竟是什么让大家这么痛苦？
沈驰伟颓然的靠在身后的墙上，脑袋敲着墙面，仿佛这样可以减轻痛苦，“我爱他，我爱韩肖。”
“韩肖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更改。就像他当初毅然放弃晋升，离开特种部队一样。他来也风，去也风，让大家诧异极了，其实，他只是随心惯了，想按照自己的方式过日子。你本就不该去招惹他的。”君涵冷静的分析着，可是，她也知道，感情无所谓招惹与否，爱就爱了。她是旁观者，自然清楚，可是当局者往往愿意深陷。
“缘深？缘浅？缘起？缘灭？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他，可这却是事实。男男女女我见得多了，只是对他动心而已。为什么？”沈驰伟回想第一次见韩肖是什么时候？久到要忘记了。可是，他习惯生活里有韩肖在。
“尊重各自的决定吧。”君涵想倒一杯咖啡给他，不过，他现在想喝的应该是酒，一杯就能让他醉倒的酒。
“是我过于天真。我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人生的大部分痛苦都是来自于他。君涵，我的上半生，过的太顺风顺水了，以至于忘记了很多事是人力不可抗拒的。我忘记了韩肖是多独立的一个人，忘记了自己是无法驾驭他的。”确实，一直都是他在影响自己。从来，自己都是被动的，受牵制的那个。
“你可以继续如此顺利，因为你是沈驰伟。”舅舅的能力不止于此，这也是外公那么早就脱手把公司交给他打理的原因了。
“可是，我想为自己活着，不要做什么集团总裁，只是为爱活着，为心爱的人活着，怎么办？”沈驰伟知道，这是奢求。当年，姐姐得不到她想要的，如今，自己又能如何？
“我很想说，遵从你的心活着，但是，可以么？”
“是啊，可以么？”沈驰伟倚着墙慢慢的让身体滑落，天鹅绒的地毯，给不了他温暖，屋子里的暖气，变成冰凌刺激着他的肌肤，丝丝疼痛传遍了全身，快要麻木。是啊，他不自由。看着潇洒，却一点也不自由，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来幸福背后，都是藏在假象里的。
他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的安抚好两边的老人家，和陌云默契的扮演夫妻。他能做到，陌云也可以。事实上，大家都觉得可以，他们很般配。在家的沈驰伟总是那个诙谐风趣的好儿子，会逗人开心，宠着郢，又不溺爱。对岳父岳母也是关怀备至，维持好女婿的样子。只是晚上回房，他都是抱着被子，溜到儿子的房里休息。他想，熬过了春节，不用到春节，过了初四就可以了。大家都散了，他就可以去找韩肖，找他坦白。自己是不会和陌云发生任何事的。郢是意外，也是自己对他感情唯一的一次身体的不忠。似乎，老天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么，真的缘灭了？
“其实，你早该猜到他在这里的。或者说，你知道了，却不敢来面对。”君涵在他身边坐下。
“君涵，你总是那个能看透世事的人。”沈驰伟原先还有些神采的脸色，灰白一片。“你问他是不是回来了，我就猜到，他在这里。但是，我不敢来找他。怕面对他。我给自己思索的时间，给自己找尽了理由，没有一个具有说服力。他身体里流淌着军人的血液，做人做事从来都是一板一眼，掺不得假。而我，却欺骗了他。我们从来没有说过爱，你信么？在一起，却从不说爱。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可是，我怎么让自己犯错的？因为我欺骗了他。
“恩，或者他情愿你坦诚，也不愿受骗。”有谁希望被自己的情人骗？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不一定被接受。
“是啊，我犯了他的大忌。”
“恐怕，你最初的意图不是如此吧？”
“呵呵，君涵，你要把我一层层剥干净么？我是你舅舅。”
“我知道你是我舅舅，该说的还是得说。”
“恩。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你知道。你只知道韩肖曾经参军，却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一点不输我。甚至更强。他只是没表现而已，他只为自己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也不介意外人怎么看。我曾经想过，或者，我帮你娶了越苡，你嫁给韩肖，还是过我们原先那样的日子。不过，这样太荒唐。而你，最终也没有和越苡在一起。”
“形婚？是荒唐了点。”君涵轻扯唇角，这确实不该是她这叱咤风云的舅舅会说的话，挺没水平的。自己和越苡，已经是不可能。君涵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选择告诉舅舅，这么一份无望的感情，居然会像舅舅坦白。也许是想得到亲人的认同吧，因为自小和舅舅比较亲厚，所以选择他作为自己的倾吐对象。就像此刻，他把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心里就会舒服些。每个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个限度的，冲破了这极限，就是极端了。还好，他俩都是知道该如何张弛的人。
“可那也是方法。”当初真没少花心思想，可是，光是想是没有用的。他还和韩肖说过这事，韩肖直骂他神经。当时，沈驰伟就知道韩肖容不得自己的感情掺假。就像他喝酒，从不兑东西。他总说，掺了其他的，就变味了，不如不喝。
“韩肖不会同意。”君涵清楚的知道以韩肖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
“是啊，他不同意。所以，走到今天。他可以忤逆家里，但是，我只能拖着。我不敢说。”韩肖已经和家里说过这事了，自然没有说他和谁在一起。但是说与不说，意义不大，能查不是？他俩的关系，等同于是光天白日下。但是，自己不敢说。他甚至恶劣的想，我就拖着，拖到爸爸百年？天呐，他当时真的是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怎么能这么想？太不孝了。
沈驰伟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一会叹气一会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过后，他再也不会揭开这个伤疤。
在回国之前，他和韩肖是发生了争执的。韩肖再次的问他，想分手，还是和家里坦白。他犹豫了，沈驰伟知道自己不是不敢，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只是，韩肖越来越没有耐心。
然后，他带着公司高层去海南度年假，好几天都不曾联系。然后，他遇到了君涵，再次看见了陌云。陌云是第一个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当时大家都喝high了，放纵了。他甚至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他去出公差那会子，也是和韩肖闹了别扭的，才那么积极的去法国，还借着探君涵的由头。却不想，发生了风流债。他和韩肖多年的感情，就这么毁于一旦。其实，这只是个引子而已。
“想他，就去找他吧，你俩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与其糊里糊涂，不如明明白白。”
“我能说些什么呢？无非是让他等我。可是，我让他等的太久太久了。总不能永远牵绊他。自己有家有妻有儿子，他什么都没有。”过去，等他。将来，还让他继续等？这样未免太残忍。沈驰伟不知道自己的爱是否能给他这样的勇气。自己是否承受的住他繁冗绵长的等待。
君涵也跟着纠结了，茫茫人海，遇到一个想真心对待的，又真心待你的人，已属不易。能相爱，更是难。却不能在一起。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看着夕阳一点点洒进屋里，带走了今天最后一丝温煦，沈驰伟所有的思绪都被埋葬在一个叫做过去的闸门里。未来，他看不到，过去，他也丢了。
最后，君涵陪着他回去了老宅。该面对的，始终都在。
一路上，相对无言。一进门，君涵就看见郢在屋子里跑，看到自己，就一溜烟过来，窜进自己怀里。看来，是开朗了许多。“郢，你该叫我什么？”
“姑姑。”郢扑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君涵。这个姑姑就是爱欺负小孩子。
“不对，是姐姐。”君涵揉揉他的小脸，在上面亲了一口。郢好像还不是很适应这样的亲昵，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君涵。“傻了，傻了，这孩子傻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肖青岚从客厅的一角出来。衣着泛着低调的华丽，气质美妇人一个。边上还有另一位年纪小许多的美妇人。这应该是陌云的母亲，她和陌云很像。之前沈驰伟也把家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外婆。”君涵放开抓着郢的手，走到肖青岚身边揽着她。大秀深情戏码。这会子，倒和郢差不多心智了。不过，君涵会变通多了。对着李陌柃颔首，“阿姨新年好！”
“亲家好福气，呵呵，都儿孙满堂了。”李陌柃不失时机的恭维几句，这几天在沈家的见闻，她已经充分感觉到肖青岚的人品极佳，待人非常宽厚。沈策就比较沉得住气，是个大气的人。
“哪有，她也就一不听话的主。跟他舅舅似的，不肯结婚。亏得陌云降服了他的性子。”肖青岚马上给李陌柃面子。夸自家媳妇，不仅是亲家母脸上有光。自家也是沾光了，或者说，就是要给人沾光的感觉。
“外婆，这还在新年里呢，不许揭别人短。对吧，阿姨。”说着还想拉个内援。李陌柃倒挺喜欢君涵的，看着舒服。人和人之间，都讲个眼缘。她和君涵就有。
李陌柃这里也住了三四天了，知道沈家对陌云的重视，那也就够了。单位也离不开她。今天本来就是要告别的。
君涵回来的时候，她爸妈已经离开了。也就是前后脚的问题。知道爸妈又走了，君涵揣着车钥匙，直奔机场。爸妈也真是的，怎么都不见自己一面再走？真有这么忙？
怕赶不上趟，脚下油门又踩重几分。她想和妈妈先透风，关于自己和姿喻的事情。经过舅舅的事情，给了她启示，很多时候当机立断还是必要的，拖泥带水只会束手束脚。爸妈虽然明理，但是未必能同意两个女生之间的感情。她之所以告诉妈妈，是为了得一票同情。谁让妈妈总是那个心里防线比较低的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过去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