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Day 31（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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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
年轻女孩是不是都喜欢仪式感，凌霜叶心想。明明已经亲密接触了这么多次，金绡却还是执着于自己的告白没有收到回应这件事。
凌霜叶也不是没有试着回应过，只是中途被打断了而已。
而且打断回应的还是金绡本人。
——凌霜叶，回答就好好回答，前面铺垫也太多了。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指责自己的犹豫和拖沓。
但凌霜叶时刻叮嘱自己，必须要将未来可能承担的风险一一展示在金绡面前。
微信消息提示音将凌霜叶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大清早她被自家编辑大人拉进一个群聊，成员有编辑、赵雨晴和……金绡？！
【星桥文艺-沈：刚决定举行一个庆祝大作家凌霜叶康复的派对，时间是今天下午五点开始，地点是凌霜叶家，地址是XX小区6号楼901室，能参加的请举手[举手]】
这女人是疯了还是傻了？凌霜叶咬牙切齿地想着，然后在回复框里疯狂输出。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群聊界面里，赵雨晴马上回复了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的表情。
这姑娘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多。
过了几秒钟，金绡也回复了一个同样的表情，看来今天这两位大学生的课业都挺轻松啊。
凌霜叶在心里默默吐槽完，然后慢慢地删掉了回复框里的一长串文字。
【霜：晚餐想吃什么？】
【星桥文艺-沈：凌霜叶你一定删了不少字吧[微笑]】
【霜：没你的份@星桥文艺-沈】
【晴天鱼：我都可以[激动]】
【金绡：我想吃火锅[戳手手]】
火锅吗……倒是挺适合聚餐的，凌霜叶心想。
【霜：嗯。】
【霜：你们都能吃辣吗？】
临近午餐时间，凌霜叶与金绡约好在K大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门口碰头。迟到了几分钟的金绡气喘吁吁地跑到约定的会合地点，脸上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短发和厚棉布长裙也有些凌乱。
“别急，有的是时间。”凌霜叶一边说着一边替她抚平翘起的发尾。
超市里有附设的餐饮区，琳琅满目的菜品让凌霜叶不知该如何选择。
金绡倒是毫不犹豫地拿了两份皮蛋瘦肉粥和附赠的小菜。
“晚餐吃火锅的话，中午就吃清淡些。”
“养生专家”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
吃完简单的午餐，两人推着购物车采购火锅所需的食材。
火锅底料根据大家的承受能力，选择了普通的麻辣口味，蘸料则挑了香油、麻酱、蒜蓉和海鲜酱任由大家挑选和搭配。
最重要的是火锅的内容。
凌霜叶目瞪口呆地看着金绡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似乎是从活页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整整齐齐地列出了食材的名称。
“这位学霸，上课的时候没怎么听课？考虑这份清单花了不少时间吧。”
凌霜叶忍不住逗她。
金绡把视线从清单上收回，移动到凌霜叶脸上。
“我这是为了保证营养均衡。”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庆祝《海潮絮语》再版预售开始，外加《黄昏之国》单行本出版决定！”编辑举着倒满了白葡萄酒的玻璃杯大声说道。
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看她那样子，好想中止《黄昏之国》的连载。”凌霜叶凑到身旁金绡的耳边，小声开着玩笑。
“那可不行，挖坑不填，天打雷劈。”金绡一脸严肃地说着，看上去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凌霜叶碰了一鼻子灰，低头喝了一口闷酒，心想自己为什么要与一个忠实读者谈恋爱。
餐桌上的酒精炉是由赵雨晴友情赞助的，她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三人的表演，一边不停地涮着各种食材，蘸上用蒜蓉和香油混合的调料送入口中。
这也是个心狠手辣的隐藏吃货，凌霜叶心想。
金绡是第一次与这位学姐见面，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位《星桥文艺》编辑部的实习生就是凌霜叶在自己身边安插的眼线。
“我叫赵雨晴，也是凌老师的书迷。”自来熟的赵雨晴替金绡涮了几片肥牛卷，放进她面前的空碗里，“我听朋友提起过你，你在K大还是个名人呢！”
“谢谢。”金绡似乎对自己的名气并不在意，夹起肉片蘸着凌霜叶事先替她调好，多加了几勺白糖的特制麻酱，豪气十足地一口吞下。
凌霜叶看着自己面前一堆绿油油的蔬菜，那是金绡刚刚帮她涮好，又用不由分说的气势放到碗里的大量菠菜、小青菜和茼蒿，强烈的反差感让她不由得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而刚放下瓶子，手中的玻璃杯就被身旁的金绡夺走了。
“多吃蔬菜，少喝酒。”说着她气势不减地一口喝完杯中之物。
桌上的食材见底，趁金绡去厨房补充弹药的时候，微醺的编辑忽然凑到凌霜叶身旁，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低声说道：
“你可真听她的话，不会以后连财政大权都上交了吧。”
俗气……
凌霜叶无视了编辑的调侃，扭头却碰上了她的小跟班那点燃熊熊八卦之火的热切眼神。
“凌老师，你跟金绡是怎么认识的？” 赵雨晴的话语之间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
“你别告诉她我正在涮肉，我就告诉你。”
凌霜叶一边把偷偷藏在火锅旁边金绡看不到的视线死角，自己最爱的羊肉卷、培根和鸭肠逐一下锅涮煮，一边向她提出了有些奇怪的条件。
“我知道，是因为一条微博……”编辑忽然插嘴道。
这时，金绡捧着一大盘切好的食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什么微博？”她一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一边问道。
“哦，那个微博……”身体里的酒精含量似乎影响到了编辑的思考速度和方向，“我是说，你们想看凌霜叶三年前跟黑粉互怼的微博吗？”
凌霜叶当然不会让编辑拿出自己的黑历史截图，于是在赵雨晴的帮助下夺走了她的手机，又灌下足以让她忘却刚才那段对话的酒精。
“原来霜叶姐也有意气风发的时候。”虽然没有看到截图，但金绡似乎已经脑补完那个画面，微笑着对凌霜叶调侃道。
凌霜叶抿着嘴唇，思考着为什么自己会给金绡留下一副云淡风轻、稳如老狗的印象。
“我说过，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自己有年少气盛的时候，与母亲因为父亲的事情而争吵不休；也有忿忿不平的时候，为自己的心血结晶遭受恶意中伤而出手反击；还有逃避现实的时候，在以为自己将失去金绡的那一刻……
“嗯，我知道。”金绡指着凌霜叶碗里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鸭肠，露出了有些寒意的笑容，“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鸭肠是怎么回事？”
这场火锅派对最终在混乱中勉强收尾。
四人之中唯一没有碰酒精的赵雨晴，背起烂醉如泥的编辑准备送她回家。聚会开始之前，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结果的编辑，在派对之前就把车钥匙托付给了她。
“其实我刚拿到驾照一个月……”她对着同在电梯轿厢里，说要送两人下楼，站在自己身后帮忙扶着编辑的凌霜叶说道，“不过我会努力的。”
“那你要小心。”
凌霜叶帮她把编辑安顿在汽车后座上，系好安全带。
赵雨晴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却没有踩下油门。
“凌老师，刚才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来得及问，不过我猜一定金绡先告白的，是吗？”
她笑着对打算转身离开的凌霜叶说道。
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赵雨晴的问题，她只能轻轻点了下头。
“凌老师，请一定要好好回应，否则一定会留下遗憾。”
抛下这句话，赵雨晴驾驶着汽车飞驰而去。
凌霜叶看着红色的后车灯心想，正如《黄昏之国》中所描述的，如果自己不能够回应金绡，时间就会倒退到九月底。这三十多天的相处，就会全部化为泡影。
金绡也喝了不少酒，稍许有点醉意的她，在凌霜叶的劝说下为了安全起见，放弃了骑自行车返回学校的计划。
两人不发一言，默默地收拾着餐厅里火锅派对留下的一片狼藉。似乎是刚才在热闹的气氛影响之下说了太多话，用完了今天的额度。
好不容易完成初步的清扫工作，凌霜叶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到半夜十二点了。
“今天弄得太晚了，先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她对金绡说。
“嗯。”金绡躺在沙发上，似乎已经被睡魔所征服，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复着。
凌霜叶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抹布，去浴室洗了个手，然后用刚洗完冰凉的手抚上金绡的脸。
“好冰！”金绡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被温度刺激得赶走了三分睡意和五分醉意，但脸上的红晕和迷离的眼神还是让凌霜叶感觉心跳漏了半拍。
于是她低下头，决定遵从自己的欲望。呼吸交缠之间，凌霜叶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凌霜叶心满意足地继续打扫起餐厅和厨房。
金绡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捂着快要熟透的脸，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自己的手机。
“霜叶姐，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她看着手机屏幕说道。
她们终于走出了黄昏之国。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Day 31（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