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82、第二个黑魔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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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觉得自己没准是痛昏过去了，他此生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疼痛，先是那个印记，好像在一寸寸地焚烧他的胳膊，然后是脑袋，无数喑哑的嘶嘶声共同在他耳旁讲话，他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一句话也听不懂，尖锐得要命，最后是他的伤疤，它就像深深地开裂了一样，从皮肤一直裂入大脑，他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很遥远的黛西的声音，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扶着脑袋坐起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下，他就以为自己的脑袋是疼坏了。在他面前的是墨绿色的帷幕，精致的绸缎质地，甚至还镶着金边，身下的床垫很软，人几乎能陷进去。他拉开帷幕，一个精致的小房间，床头柜上摆着的是霍格沃茨的教科书，一旁的书桌上还有写到一半的羊皮纸，漂亮的绿色羽毛笔斜插在墨水瓶里。
　　哈利再次环绕了一遍周围，确认自己是脑袋疼坏了，他关上帷幕，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来。
　　见鬼了，怎么还是这里？
　　哈利心下一惊，立马跳下床，他的脚平稳无比地踏在了地上。这下他更困惑了，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甚至试图跳起来，然后又坐回床上——这下他可以确定，他不是飘着的。
　　可这个屋子太像了，几乎连细节都是一模一样，他惊诧地看着屋子里的装潢——这是汤姆当上学生会长后，迪佩特为他特批的单人寝室，因为从此之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格斯特的秘密会被同寝的人发现，他俩还一起庆祝了一回。
　　他走到书桌前，面前的羊皮纸是汤姆的笔记，还是和以前一样晦涩难懂的理论记录，是如尼文写的。他的如尼文不好，何况他苏醒过来后又几乎再没碰过这门语言，差不多忘光了，哈利皱着眉头硬读了一会儿，没能读懂，只好放弃。
　　哈利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嗷了一声。这么一通折腾，他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东西碰到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哈利发现这是一顶漂亮的冠冕，他空白的大脑忽然运转起来了。他一把拿过这顶冠冕，晶莹的蓝宝石沉静地发着光亮，做工极其细致，他接近的时候，能听见有蛇语遥远的嘶嘶声。
　　这是那个——在有求必应屋的那个魂器！马尔福和他为了抢这个还打了一架。
　　他的记忆这才开始恢复，对，黛西，黛西利用马尔福来到了霍格沃茨，好像是为了找他，然后她说什么来着——？她挟持了马尔福让哈利跟她走，还折磨了马尔福一通，后来，后来来了什么人，然后哈利就疼得昏过去了。
　　他一把撩开右手的袖子，那个狰狞的印记就在他的胳膊上，他点了点它，它却不肯消失了。怎么回事？哈利盯着它，这是汤姆和他一起做的，对面只可能是汤姆，所以是汤姆做了这些？
　　他又一次环顾了这个神似斯莱特林寝室的房间，开始感到一阵五味杂陈——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汤姆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哈利回心转意，他只会觉得恶心。
　　不知道马尔福怎么样了，黛西不会真的杀死他吧？哈利突然想起来，他在这个房间绕了一圈，目光停留在门上，对了，几乎没人能困住他的。
　　他先是试图开门，当然不行，他的魔杖不见了，但正好他也用不着它。他抬起手，做出隔空拉拽门的姿势：“阿拉霍洞开！”
　　没反应。
　　哈利再次做出隔空拉拽门的姿势，这次他甚至不念咒语了，想依靠魔法的蛮力拉开它，紧接着，哈利的印记开始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哈利的手臂一下子弯了下去。他一把握住右臂，蹲了下来。
　　他的标记在惩罚他。
　　哈利简直不可置信，即使是他们俩吵得最凶的那回，就是他和汤姆决裂的那次，标记也只因为他们两个人互相攻击甚至相杀同时惩罚了他们两个。但现在，他的标记居然在惩罚他，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印记也是主仆印记，而汤姆从来没有使用过它。
　　哈利一时不知道该愤怒他居然敢给他打一个主仆印记，还是先奇怪汤姆怎么只使用它的通讯功能。
　　不对，他盯着他的手臂，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现在是谁在让它惩罚他？
　　不是汤姆，黛西已经告诉过他这一点了，但又只有汤姆和他才能使用这个印记，所以只能是——他的标记又烧起来了，但这次不同，只是提醒般的刺痛。
　　那个已经塑了身体的魂器，正在靠近。
　　哈利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开始砰砰跳起来，自从格斯特的记忆苏醒后已经很久没有了。这种熟悉的，生命危险近在咫尺的感觉只在他每次直面伏地魔的时候才会出现，但因为汤姆是伏地魔，危险大幅度降低，况且他有了无杖魔法这样强大的能力，自保能力大大增高，他就几乎从未感受过了。
　　可是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汤姆，而且这个魂器知道如何利用他们之间的契约，他连用无杖魔法对抗估计都十分困难。
　　门锁清脆地响了一下，就凭空打了开来，哈利向后退了一步。
　　他抬起头，又完全呆住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青年里德尔，黑头发，黑眼睛，甚至脸颊轮廓还留有一丝青涩。之前他见到的那个红眼睛汤姆看起来已经有二十七八岁了，这一个却看起来像才刚满二十似的。
　　“从你这个反应，看来主魂并不认为我这个年纪是他的最佳状态。”里德尔说，他关上了门，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就像六七年级时一模一样，“我猜他选择的年纪在三十岁上下。实际上，我也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我现在还太年轻了。”
　　按理说，这一个汤姆·里德尔才是哈利最熟悉的那个版本，比起红眼睛汤姆，他该觉得这一个更亲近。里德尔的言行举止也几乎和六七年级时非常相似，他说话时眼带笑意，言辞也非常谦逊礼貌。
　　可是哈利本能地对他产生了一丝恐惧，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在女贞路见到汤姆的瞬间，他就因为潜意识敢上手掐着他的脸颊，但面对这么熟悉的汤姆·里德尔，他却感觉到拘谨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手臂还残留着疼痛的余韵。
　　“你表现得很冷漠，格斯特。”里德尔说，他伸过手，拽住哈利的手腕，把他拉近了来，“这些都是我特意装潢的，你不觉得很熟悉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们离别了这么久，你并不想念我吗，G？”
　　“你……”哈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些许，他能感觉到里德尔的手冰冰凉凉地缠绕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就像一条蛇一般，灵巧软黏地与他十指相扣，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来，但是没能成功，里德尔把他拉得更近，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面颊。
　　“好温暖。”他说。
　　哈利也感觉到了，他们触碰的瞬间，他就感到一股热烘烘的暖意，像是在懒洋洋地躺在火炉旁烤火一样，让他本来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他感觉到他本来残缺的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融合——
　　哈利立马甩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我猜那是魂器间的相互吸引。”哈利说，“是这样吗？”
　　里德尔上扬了唇角，甚至露出了一个可以用开朗描述的笑容，他点了点头：“正是，亲爱的。我想主魂也很贪恋这个感觉吧，毕竟你是我们缺失了太多年的第八片。”
　　他再一次握住了哈利的手，轻柔地摩挲着，然后抬起来轻吻了一下哈利的手背。
　　哈利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立马再次抽手，还是抽不开，不仅如此，他立刻感受到了右臂传来烧灼般的疼痛。
　　“别这样，格斯特。”里德尔说，“你应该听话些。”
　　他的嗓音轻柔得哈利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种近乎于哄骗的音色立刻让他回想起汤姆欺骗他的那几年，可是即使是那时候，汤姆也从没跟他讲过什么听话不听话的鬼话。他的嗓音越轻柔，他就感到他越陌生。
　　“你放开我。”哈利硬邦邦地说，“你根本不是汤姆·里德尔，别再扯这些。”
　　“我们是同一个人，格斯特。”里德尔说，黑色的眼睛深邃得似乎看不到底，“区别只是谁是主魂罢了。”
　　不，不，不，哈利心想，明明完全不同，汤姆不是这样的，就是他最固执已见，无法沟通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但随着他的抗拒，他的右臂又开始疼了起来，这次疼得比之前厉害，让他下意识地想去抱住右臂。
　　他盯着这个黑发黑眼的，长得和汤姆·里德尔一模一样却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熟悉的里德尔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不能现在就急着跟他硬碰硬，哈利现在的情报实在太少了，看样子里德尔是有倾向要告诉他些什么东西的。
　　“那你告诉我，”哈利不再试图抽手，他右臂上的疼痛瞬间消失了，他谨慎地说，“你是哪一个魂器？”
　　“啊，你看，你明明可以做到的。”里德尔笑起来，一把拉近了哈利，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实际上，我对你的感受很复杂——可是我还是很高兴见到你，亲爱的G。”
　　里德尔的目光直向哈利的眼睛，哈利立刻本能地放空了大脑，他能感觉到脑袋有一点点的刺痛，很快又消失，他说不好里德尔是否对他进行了摄魂取念。
　　与他的警惕截然不同，里德尔非常温和地弯了眼睛，说道：“我想我们还是见过面的，格斯特，我被分离于马沃罗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