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79、执念

　　78
　　汤姆没有追问，而是罕见地沉默了起来。哈利的无杖魔法——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是个过于危险，古怪的能力，并非天赋异禀就可以拥有，可以说，无杖魔法是不存在于魔法世界的。
　　哈利能够拥有这个能力，只有一个原因——他作为汤姆的魂器，身体里多了一个灵魂。再经过时空扭曲，他的灵魂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避而不谈这个。
　　见他没有回答，格林德沃眯起了眼睛：“看来你知道，但你却不肯直面——”
　　他沉吟了一会儿，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汤姆嫌弃地退后一步。格林德沃兀自笑了一会儿，他是个老人了，只是大笑就让他呼哧带喘：“我曾经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你知道吗？可他的理论总是一次次奏效。”
　　“他是谁？”汤姆再次抓住了这个陌生的代词。
　　但格林德沃似乎不想坦白这一点，又一次跳过了这个问题，他眨了眨那只覆盖着白膜，形状恐怖的眼睛：“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寻找死亡圣器？”
　　“和你无关。”汤姆简略地回答。
　　他有点不满——不，不是有点，是非常不满格林德沃的态度，他已经从一开始和他相互之间相看两厌，到完全放松下来了，甚至于，当格林德沃的视线打在他身上时，汤姆感到了一种和老蜜蜂相似的穿透感，好像他已经把汤姆看透了一般。
　　“我猜你也会这么说，”格林德沃耸了耸肩，“我说错了，你来这里并不会一无所获——”他眨了眨眼睛，“我有救哈利·波特的办法。”
　　汤姆下意识地靠近了他，一把揪住了格林德沃的领口。
　　“你应该听过死亡圣器的故事，”格林德沃平复了一下呼吸，被猛地提起让他虚弱，“第二个兄弟得到了复活石——也就是魔法石。”
　　“只有它能拯救破碎的灵魂。”他清了清嗓子，白膜似的眼睛又一次盯着汤姆，露出了饶有兴趣的微笑，“它也是修复被切割的灵魂唯一的方法。”
　　他显然很想看汤姆的回应，连那只不能够预言的、一直半闭着，汤姆以为早就瞎了的另一只眼睛也缓慢地睁开了，咧开了一个恶意的笑容：“也就是修复你那被你自己愚蠢地切割了七次的灵魂的唯一方法。除此之外，魂器的解药只有炼狱般痛苦的真心忏悔——恕我直言，我看不出你有做到这个的能力。”
　　“所以，这才是那个预言。”汤姆缓缓地说，“复活石只能救我们中的一个。”
　　“正是。”格林德沃笑着说，“你是选择救你的小朋友——还是你自己？”
　　“在选择前你应该想一想，”他又加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寻找死亡圣器？”
　　1944年霍格沃茨
　　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均匀地敲打着，汤姆坐在有求必应屋的主座上，面无表情地平视着围绕着会议桌坐满的斯莱特林们，没有和任何一个对上视线，包括时长狂热地用目光追随着他的黛西·卡罗也低着头。
　　他们没有一个敢直视他，眼前一片顺从的低下的头颅，汤姆知道是最近他的暴怒所致。
　　这不对，他不该这样没有节制地宣泄愤怒，汤姆心想，这愤怒毫无来由，这种没有理由的惩罚对于驯服下属是致命的错误，他明知不应该，只是难以抑制。
　　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他想起了宿舍里被他摆在床头，总是飘着鲜红烟雾的记忆球，那红色是如此刺眼——他忘记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绝不能忘记的东西，不得不忘记它让他暴怒。
　　然而他能记住的只有寻找死亡圣器的执念。
　　“我需要更多关于死亡圣器的资料。”他闭了闭眼。
　　阿布拉克萨斯走出有求必应屋时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如释重负，感谢马尔福家族历史悠久的图书馆，他总能靠提供丰富的资料让自己逃过一劫。
　　他步履平稳地走在走廊上，看上去与平常无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刚从多么紧绷的僵硬中恢复——他越来越感到和汤姆·里德尔的相处是一种煎熬了。
　　汤姆的本性已经暴露得愈加彻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细细回想，似乎是六年级暑假的一个雨夜，汤姆忽然出现在了马尔福庄园，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破重重防护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他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浑身湿透，但被大雨冲刷也无法冲淡他身上的血腥味，似乎他不是淋雨而来，而是浴血来的。
　　“死亡圣器里……有一个可以复活人的石头，”汤姆说道，“是不是？”
　　阿布拉克萨斯被他的形象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又忽然被扔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来不及细想，点了点头：“第二个兄弟向死神要求复活石，复活了他的爱人。”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冷意忽然靠近了他，是汤姆猛然靠近了他，他和汤姆还没有过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第一反应是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身体比他先感知到了危险，现在他确定了，汤姆·里德尔的确是浴血而来的，他被洇湿的袍子呈现出大片的暗红色，透着难以掩饰的刺鼻血腥味。
　　屠杀。阿布拉克萨斯的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个词，他做了什么？
　　他回去孤儿院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疯了吗？阿布拉克萨斯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着，尽可能地用最婉转最不会刺激到面前人的说法和语气说道：“你……从哪里来这里的，汤姆？”
　　但汤姆没有回答他，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死亡圣器吸引住了，完全跳过了阿布的问话：“应该怎么找到死亡圣器？”
　　阿布拉克萨斯一愣。
　　“我不知道……”他说道，“那只是个童话，有人说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但那听起来太荒谬——”
　　他闭了嘴，意识到他不应该这么说。
　　“我需要找到死亡圣器。”汤姆说。阿布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句用于沟通的话，而只是一句自言自语。他没有停留多久，又消失在了阿布的房间，只有几滴顺着他的黑袍子掉落下来的水能证明他确实来过。
　　没错，那就是汤姆变得越来越暴戾的开端——七年级之后他甚至懒得在斯莱特林们面前装一装样子，一向谨慎的作风开始变得激进极端，和之前一向的低调不同，他开始在纯血聚会上越来越多地崭露头角，演讲，与家主们交往，宣告他斯莱特林后裔的身份，毫不掩饰地召集党派
　　阿布虽然早已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苗头，但他和汤姆的交往开始太早，想要退出已经为时过晚，而与他相反，他的父亲和一众纯血家族却因为汤姆的高调越发看好汤姆，认为马尔福家有必要与汤姆站在一边。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起自己二年级时的决定——他究竟看中了汤姆哪一点，让他觉得汤姆·里德尔是个可控的领导者？
　　细细回想，直到六年级，他都仅仅只是嗅到一丝失控的苗头，还一直坚持仍然有最后的筹码……如果不是他十分珍贵他这头长发，现在他都想要揪自己的头发了，他以前到底在坚持哪门子最后的筹码？
　　他一路思虑重重地走向斯莱特林地窖，绕过最后一个台阶时，他意识到有人在拐角处等他。
　　黛西·卡罗紧紧抱着一本大部头的厚书，她的伤疤被魔咒巧妙地遮掩起来，带头转向了一间空着的魔药教室。
　　“什么事？”阿布拉克萨斯问。
　　“我……不认为他把寻找死亡圣器当成头等大事是正确的。”黛西说，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阿布拉克萨斯转身走向了门口。
　　他无法抵御汤姆·里德尔的摄魂取念，黛西敢说，他还不敢听。不过黛西说得对，他也想不通汤姆为什么死活要寻找死亡圣器，汤姆给的理由是追求永生，然而他敢确定——至少从他记忆里那个雨夜看，汤姆原本可能是想要复活什么人。
　　可是他想要复活谁呢？
　　“他告诉了我们关于魂器的事，显然他成功了，如果是为了永生，根本没有必要再寻找死亡圣器。”黛西的声音大了些，快速地说，“——你不好奇吗，他为什么要寻找死亡圣器？”
　　“不。”这是谎话，“这不是我们该好奇的，他也许只是为了保险，你清楚他对永生的追求是多么恐怖的执念。”
　　“如果你真的希望他成功，你就该冒这个险，马尔福。”黛西厉声道，“我不希望这个古怪的执念毁了他，你认为呢？”
　　——
　　“我最终没有选择冒这个险，这是我错误的第一步。”阿布拉克萨斯在画像里揉了揉太阳穴，“这让我错失了弄清真相的机会，直到变成画像，恢复了记忆，我才搞清楚情况。”
　　“那个我忘记了的最后的筹码……就是你。”阿布轻轻说，“汤姆对永生的追求本来并不强烈，让他对永生追求扭曲至此，甚至狂热地超过了净化巫师血统的愿望，是因为时间的修复让他混淆了寻找死亡圣器的原因——在修复的时候，时间把他寻找死亡圣器然后复活你的愿望替换成了永生的愿望。”
　　“我虽然和我的家族一样支持纯血至上，但还没有想过让巫师界变成现在这个地步，”阿布拉克萨斯叹了口气，“如果我选择和黛西冒险，一切没准早就有所挽回。”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0-13 23:17:32~2022-11-17 15:3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御风而行 20瓶；西京 15瓶；橙子长高高 14瓶；ALWAGS 13瓶；潮鳴 9瓶；63451721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