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49、凶手

　　在焦虑这么多天之后，阿芒多·迪佩特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正一个人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和墙上摆满的老校长的画像们愁云惨淡地讨论关于霍格沃茨闭校的公告该如何撰写，羽毛笔蘸了墨水又悬停在空中耗尽，他迟迟下不了笔。
　　汤姆·里德尔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他的步伐很快，湿漉漉的校服袍，头发也乱糟糟，看上去狼狈不堪，好像滚进了什么泥地里，身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伤痕，他应该是用校袍遮住了一些，洇出来的血迹弄脏了大片的布料。
　　“噢，汤姆！”迪佩特皱起眉，走了下来，听见老校长们在窸窸窣窣地议论（“我的天啊，这孩子怎么了？！”），迅速给汤姆施了一个烘干咒，“瞧瞧你，发生什么了？你应该马上去校医院！”
　　“我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汤姆说，他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迪佩特莫名因为他的状态感到有一点儿背后发麻，这是很罕见的——汤姆一直是一个长相过分精致甚至显出阴郁，却让人感觉很温和的孩子。但这时他惨白着脸色，湿漉漉的发丝沾在轮廓锋利的下颌线，缓缓抬起他那一双深黑不见底的眼睛，他的眼睛大，轮廓姣好，眼球甚至不沾眼底，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鬼魅一般的阴森气息。
　　迪佩特愣了一下，汤姆似乎注意到这一点了，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站直了身体。这时他那宛如吸血鬼一般的模样又消失了，显得焦虑又急切，看上去急需帮助。
　　“你说，孩子。”迪佩特喃喃道，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出什么事儿啦，汤姆？要我说，你还是得马上去校医院看看，这可马虎不得！”
　　“谢谢，校长。”汤姆说，他为难地清了清嗓子，“我恐怕……我知道石化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迪佩特脸上阴魂不散的阴霾一扫而尽，他立刻走近来，双眼发亮道：“真的吗，汤姆？你抓到了凶手？”
　　“没有，先生，但是……”汤姆沉吟了一会儿，他看起来相当为难。
　　“别害怕，孩子，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都会保护你的安全。”迪佩特说，眼看面前的青年人还是犹豫不决，便再次劝道，“汤姆，我知道你也不想关闭霍格沃茨，它是你的家，有什么不能做的来保护你的家呢？”
　　“他不是故意的，先生。”汤姆想了一会儿，说，“我可以确定这一点。”
　　“噢。”迪佩特眨眨眼，他想不通制造了一起凶杀案和多起石化案的嫌疑犯怎么会不是故意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也会考虑对他从轻处理……”
　　“好吧，先生。”汤姆说，他已经率先向门外走去，“我想您看到就知道了。”
　　迪佩特急匆匆地拿起外套跟了过去，这孩子走路的速度是真的很快，迪佩特老胳膊老腿都有点儿跟不上他。只见汤姆熟门熟路地向厨房的方向走去，挠了挠画像中的梨子，那梨子咯咯笑着开了门——（“学生都知道这个地方吗？”迪佩特在心里咕哝道）他拐上了阁楼，速度慢了下来。
　　眼见着那些小精灵要大叫着对他行礼，迪佩特连忙摆手示意不用了，抓紧时间跟了上去。汤姆停在门前，攥紧了魔杖。
　　“海格，”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到阁楼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它已经害死了一个女孩，它会让校长不得不关闭霍格沃茨——我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孤儿院了，对不起。”
　　下一秒，他炸开了木门，那个有着半巨人血统的大个儿孩子挥舞着手扑了出来，嘟囔着喊道：“不，不，不！里德尔，不是阿拉戈克！”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汤姆冷冷地说，“对不起，海格，速速禁锢！速速禁锢！”
　　那个大个儿自然不是汤姆的对手，马上和他的蜘蛛一起被绑在了地上，迪佩特匆忙走了进来，只一眼他就辨认出来了那只庞大的，有着恐怖獠牙的活物是什么物种——梅林！八眼蜘蛛！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迪佩特实在不敢相信，在霍格沃茨的厨房阁楼里！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竟然藏了一只八眼蜘蛛！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四星级危险神奇动物，它是会吃人的！在怒火之下，海格的大个子变得分外显眼，迪佩特想起了他的半巨人血统，他就不该听阿不思的什么鬼话让一个半巨人入学，大家都知道阿不思的包容度实在有些过分的高了……瞧瞧这酿成了多大的错误！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霍格沃茨就将在他担任校长的时候关闭了。
　　他气得手都有些发抖，怒吼道：“鲁伯·海格！这是你养的吗？！”
　　“是的。”大个儿瑟缩了一下，滴溜溜的小眼睛紧紧盯着迪佩特，紧张地说，“但，但真的不是阿拉戈克——”
　　“阿拉戈克！”迪佩特说，“你还给它起了名字。你知道你害死了你的一个同学吗？”
　　“不是阿拉戈克！”海格哀嚎道，“里德尔，你一定是搞错了，不可能是阿拉戈克，它还小！”
　　迪佩特没耐心听他讲没用的内容，摆了摆手，深呼吸几次才平复下来，他拍了拍汤姆的肩头：“很好，汤姆。你总是能让我感叹，多亏有你！我刚刚已经通知了魔法部，他们很快就会过来，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必须涨涨教训。”
　　“这没什么，教授。”汤姆谦逊地说，“我只是消息比较灵通，我实在很担心霍格沃茨关闭……您知道，霍格沃茨是我唯一的家。”
　　他虽然嘴上说得诚恳，目光却没留在迪佩特身上，看向了远方。他眯起眼睛，已经看到了波特风风火火翻腾着的校服，胸前格兰芬多的狮子和红色的领带极其显眼，他厌恶地皱了皱鼻子——这就是哈利喜欢的格兰芬多，鲁莽，自以为是……他攥紧了拳头。
　　哈利的身影跟在弗利蒙·波特后面，和甜腻腻的老蜜蜂一排，看到他明显顿了一下。汤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而哈利甚至拒绝和他对视，汤姆的目光阴沉了些许。
　　哈利已经尽了他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弗利蒙了，他刚从密道里飞速飘出来，就冲向了格兰芬多塔楼，弗利蒙正在寝室和阿尔吉玩巫师棋。他肯定听到哈利的声音了，但充耳不闻，就好像听不到哈利一样：“如果你走这步，我马上就能赢了你。”
　　“是吗，我不相信。”阿尔吉不服气地说，“让我们看看谁能赢，波特。”
　　“弗利蒙，”哈利飘进来，“弗利蒙，我有要紧事！”
　　“向左两步，吃掉他的士兵。”弗利蒙说，他的声音大了一些，特意盖过了哈利的声音，“我要将军了，阿尔吉。”
　　哈利分神看了一眼巫师棋，还真是，阿尔吉已经没有回手之力。他大声道：“我真的有急事，是海格！”
　　海格的名字终于让弗利蒙抬起眼扫了他的方向一眼，阿尔吉没注意到，他最后挣扎了一下，果然被将军了，垂头丧气地收拾了棋盘，又摆好棋子：“再来一盘？”
　　哈利急死了，只能有声音就是这点不好，弗利蒙可以随便无视他。
　　“里德尔要去告发海格了，我们必须马上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他喊道。
　　弗利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火中烧道：“你明明说好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什么？”阿尔吉吓了一跳，“如果你说的是你要第八次向尤菲表白的事，是，对不起，是我大嘴巴，但是你都表白那么多次了，这甚至算不上什么新闻，没必要发这么大火——”
　　“你告诉她了！？”弗利蒙瞪圆了眼睛。
　　“拜托，弗利蒙！海格的事要紧！”哈利也喊起来，不大的寝室响着三个年轻男孩的喊声，炸得哈利耳朵痛。
　　“我回来再和你说这事。”弗利蒙说，扔下棋子就冲出了格兰芬多塔楼，哈利跟在他后头，他听见阿尔吉在遥远的方向很大声地问了一句：“你要去哪？”
　　由于出现了一个死者，学生们都被严密地保护起来，不能随意独个离开寝室，弗利蒙做起事来却完全不管这些，横冲直撞地从胖夫人那里跑了出去，甚至赏了级长一个“通通石化！”
　　“你用不着石化他的！”哈利说，“明明交给我就行。”
　　“我现在还在生你的气。”弗利蒙翻了个白眼，“解决完这事后我不想再理你了，你甚至把这事都告诉了里德尔，我以为你会遵守对朋友的诺言。”
　　哈利叹了口气，他现在脏乎乎黏兮兮，袍子滚在潮湿的密道里弄得一身湿冷，但弗利蒙看不到。他一边跟着弗利蒙，一边平复了一下呼吸，试图用比较轻松的语调说话：“是我错了。我没有告诉里德尔，阿拉戈克就是他给海格的，他早就想要陷害海格。”
　　弗利蒙诧异地停住了：“你查了？现在不想方设法帮他隐瞒了？”
　　哈利顿了一下。
　　“我之前…是很糊涂。”他说，“他差点儿杀了我。”
　　“我早说——等等，”弗利蒙噎了一下，“谁？”
　　“汤姆·里德尔。”哈利说，感觉舌尖随着这个名字泛起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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