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46、摄魂取念

　　压抑的氛围笼罩了整个霍格沃茨。
　　一个女孩儿因为石化事件死去了，她的尸体像那些被石化的人们一样僵硬，大睁着眼和嘴巴，露出古怪而惊吓的表情，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的生命真的被夺走了。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狰狞的苍白。
　　梅特尔·沃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拉文克劳，哈利认出她是那个经常跟着汤姆的女孩儿。但他从来没有太注意过她，她太普通，性格似乎又有些古怪，没有任何朋友，唯一与这场谋杀有关的线索只有一个：她是个麻瓜出身。
　　哈利的大脑直接宕机了，他甚至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麻木地站在一旁听着教授们紧张地讨论着。邓布利多教授的眉头重重蹩起，哈利从没看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阿芒多·迪佩特校长精明的眼睛彻底地暗淡了下去，他一直在念叨：“必须找到凶手！”
　　其他教授则都在紧皱眉头交头接耳，弗立维教授是第一个带来家长申请的学生，大家都没想到这个消息不胫而走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拉文克劳的学生家长因为死者来自拉文克劳，表达了比其他三个学院更多的担心。
　　“我会担心，”阿芒多·迪佩特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可能不得不关闭学校。”
　　“我们需要慎重考虑，阿芒多。”弗利维摇着头说，“霍格沃茨建校以来从未关闭过学校。她总能在各种危机中活下来。”
　　“希望这次也一样。”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但从他发白的面色来看，他对此一点儿也不抱希望。
　　“我们有任何线索吗，阿芒多？”邓布利多教授轻声问道，他是所有人中看起来最镇定的人，“作为老师，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学生们需要精神上的依靠，不能再让恐慌扩大了。”
　　“你是对的……你是对的……阿不思，”迪佩特校长喃喃道，“我们需要冷静。有什么行踪可疑的人士吗，各位，想一想！”
　　“我在一楼抓到了到处乱窜的鲁伯·海格。”兰奇女士说道，她刻薄的颧骨此时更显锋利，抿紧了嘴唇，“他慌慌张张，一直喊着什么'阿拉戈克！'我有理由怀疑他有鬼。”
　　“恐怕我不能认同，兰奇。”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说道，“海格是一个温厚，忠实的孩子，他不会做出伤害同学的事。”
　　“那可不见得。”兰奇冷哼道，“他块头大，又经常受排挤……谁知道心里是怎样想的？”
　　斯拉格霍恩抹了抹汗:“学生们总爱乱跑，不能就这样怀疑一个学生。刚刚我还在八楼抓到乱跑的波特。”
　　“看来我们有两个嫌疑人了，哈？”迪佩特勉强拉起一个微笑。
　　“这不好笑，阿芒多。”邓布利多教授摇了摇头，“我们可以和波特和鲁伯谈谈，但他们远远算不上嫌疑人。”
　　哈利匆匆忙忙地飘向格兰芬多塔楼——他得先一步告诉弗利蒙这个消息，还有，他知道弗利蒙可能会瞒阿拉戈克的事，却绝对不会瞒他对汤姆的怀疑。蛇语与密室关系千丝万缕，汤姆一定会彻底地被卷进来，这是哈利绝不愿意看到的事——在汤姆做出这么多努力在这里得到一席之地之后，因为蛇语的天赋再次受到指责。虽然在哈利并不愿意承认的地方，他的怀疑也已经直直地指向了汤姆——他那个从未放下的隐秘的恐惧再次回归。
　　“我和海格，嫌疑人？”弗利蒙紧紧皱起眉毛。
　　“邓布利多教授说只是了解状况。”哈利说，“你们什么都没做，邓布利多教授会帮你们的。”
　　“既然只是了解状况，你干嘛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弗利蒙突然问道，这一问把哈利问住了，他迟迟地没说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怕我多说话，怕我告诉他们里德尔会蛇语，他才是那个最有嫌疑的人，是不是？”弗利蒙接着说，他说话的语调很平淡，哈利却感到强烈的被质问感，“哈利·波特，你完全疯了，有人死了！”
　　“也许你除了汤姆·里德尔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可我在乎沃伦，她是个无辜的人。”弗利蒙说，他甚至没有生气，但哈利听得出这是最后通牒，“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去，不管他们信不信。找出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你不会说出阿拉戈克来。哈利心想，这是完全不公平的。
　　他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口就放弃了，弗利蒙已经完全不想继续谈话，他也知道再谈这个没有任何意义。
　　相比起其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地窖的氛围就好多了，甚至因为斯莱特林密室打开的传言比往常还活跃了一些。哈利穿过叽叽喳喳讨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同学们，径直飘向汤姆的寝室，感谢梅林，他正坐在床上读一本很薄的书，哈利猜可能又是什么研究高深魔法的小册子。
　　汤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心情不佳，G？”他问道，“沃伦的事很让人遗憾。”
　　他没有回避这件事让哈利觉得好多了，他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脚。汤姆一边看他的书一边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示意哈利可以随便讲讲，他摆出倾听的姿态，哈利苦笑了一下。
　　“我以为石化事件已经结束了。”哈利深深叹了口气，“我听到教授们在讨论要关闭学校。”
　　汤姆的兴趣在听到这点时立刻增大了，他放下书，坐直身子，锐利地眯起了眼睛:“关闭学校？”
　　“如果抓不到凶手。这是件大事，汤姆，有人死了。”哈利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也难以接受一个学生竟然就这样死在了霍格沃茨，可一切都让他迷惑和害怕，“当然流程会需要些时间……但我猜用不了一个月，解决不成，迪佩特就会关闭学校。”
　　“这我没有想到。”汤姆沉下声音说，“不过我相信教授们会处理好的。”
　　“你真的这样相信吗？”哈利问。
　　“是的。”汤姆斩钉截铁地说。
　　看着汤姆一如往常的面孔，哈利再次迟疑了。他很想摆明了问一问汤姆，但他们已经谈过不信任这个问题——他刚刚搞砸了和弗利蒙的谈话，甚至可能搞砸了和弗利蒙的友谊，他不知道是否要搞砸和汤姆的关系。
　　可如果不问清楚，哈利就永远没法真正的放下心来，平心而论，弗利蒙是对的。密室打开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而哈利非常清楚，唯一能打开密室的人只有汤姆。
　　他心烦意乱地想着，追溯脑海里的记忆，立下誓言前阿布拉克萨斯奇怪的举动却突然跳了出来。他到现在也不明白阿布为什么忽然提起说让他在汤姆身上练习摄神取念的事……阿布拉克萨斯最注重他的“贵族派头”，从不会干莫名其妙的事。
　　摄神取念……哈利心想，干嘛不试试呢？这有点儿卑鄙，他知道，但这样解决了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汤姆从不会对他设防，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哈利对他摄魂取念过。只是哈利有点儿过不去心理那一关，这真是有些拿不出手的招数。
　　他决定试试。
　　首先，他必须要看到一个完全放松的大脑，哈利上下打量了一番汤姆，把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那本薄薄的书上。他现在看出来了，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破旧的本子，这可能是个轻松的话题。
　　“那是什么，看上去很破。”他说，指指汤姆手里的本子。
　　让他意外的是，汤姆对这个本子却似乎很喜欢，这很奇怪，汤姆更喜欢华丽的东西，而这破本子不值一提。汤姆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会儿破旧的封皮，把它立起来给哈利看，哈利辨认出几个字:日记。
　　“你会记日记？”哈利揶揄地说道，“我们的好好学生有什么烦恼需要记下来呢？”
　　汤姆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他这样放松的状态真的非常英俊，按照平常，哈利一定想贴上去亲亲他，但今天他抓住了机会，不动声色地看进了那双微微眯起眼含笑意的黑眼睛里。
　　第一个场景是盥洗室的洗手池，哈利疑惑地歪了歪头，他环顾四周，这里的构造好像是……女厕所？汤姆到女厕所做什么？
　　汤姆站在洗手池前，细细地研究着那平平无奇的池子的每一寸，接着，哈利听到熟悉的，喑哑的嘶嘶声，他猛的转过头，是汤姆，他在用蛇语对池子重复:“打开。”
　　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那平平无奇的池子忽然旋转着打开，哈利这才注意到在水龙头处的设计是一条蛇，黑色的眼睛应该是用什么特殊材质制作，映射着奇怪的反光，一条黑黝黝的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汤姆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皮鞋踩在隧道的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哈利注意到这条隧道有些熟悉……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一年级的禁林冒险，那条不详的白骨小道。
　　一扇古老且辉煌的木门出现在他们面前，诡异的九头蛇标志随着汤姆的命令一个又一个的缩头，最后自动打开了大门，里面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殿堂，汤姆一步一步走着，皮鞋啪嗒，啪嗒地在隧道里回响，整个殿堂里只有他走路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走着，哈利听见他喃喃地说:“出来吧……亲爱的……”
　　一条巨大的蛇簇簇滑过，它的速度极快，但哈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蛇怪，他在《神奇动物在哪里》上读到过，八眼蜘蛛的死敌。
　　忽然间一切都清晰了，阿拉戈克的焦躁，诡异的只有哈利听到的声音，石化——全部连成了一条线，哈利甚至想起来纳吉尼说在白骨小道里住着的是它的朋友，纳吉尼是一条蛇，他指望它的朋友是什么物种呢？
　　不需要再看了。
　　哈利抬起头看着汤姆，他一无所知，见哈利呆住了还亲昵地伸手在哈利面前挥了挥:“又走神了，G？”
　　哈利压抑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尽量保持正常，但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颤抖:“噢……我只是担心，教授们不能解决……”
　　“他们会解决的。”汤姆漫不经心地说，揉了揉哈利的头发，“我确定。”他勾起了唇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如果不是刚看过他命令蛇怪，哈利一定会被他安慰好。
　　然而此刻这个笑容显得如此恐怖和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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