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14、火焰

　　火苗窜得比想象中快，哈利没来得及推开汤姆，他的右小臂上已经遭到燃烧，生了一层水泡，肿胀起来触目惊心。哈利尝试用停止的手势把大火停止，他成功了一瞬间，火苗忽然让开了一条道，哈利得以一把抓住汤姆，把他从即将燃烧到下巴的火焰里救出来，他的脸被火焰熏出一层黑。但他刚一把他拽出来，大火就燃烧得比刚才更盛，开始向周边蔓延。
　　哈利试图停止再次向他们攻击过来的火，但他无论怎样做停止的手势，那些燃烧的火都不肯听话，很快席卷过整个屋子，把他们围在中间，好在他们年纪尚小，高度不高，还能艰难地呼吸到残存的氧气。
　　“你停不下来它？”汤姆问道，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语气还很平稳，哈利注意到他的胳膊被烧得面目模糊，露出鲜红的血肉，他有点儿害怕。
　　“对不起。”哈利说，同伴的受伤让他全然忘了他们刚才在做什么。哈利只是过于生气了，他本来想用空气拳揍里德尔一下，让他清醒清醒，但那窜火苗随即不受他控制地腾飞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汤姆盯着向他们围窜过来的大火，“我只能试试，咒立停！”
　　这个咒语不难，但它能停止的咒语的魔力只能在它的施咒者之下，汤姆的魔力还在增长，而哈利的魔力来源不明，无穷无尽，自己都无法控制，他很难把哈利施的咒语停下来。
　　“好吧，看来不行。”他又试了一次，“咒立停！”
　　这次火焰退缩了一下，可很快就更疯狂地反扑回来，汤姆下意识地向后退一步，与此同时，哈利的乱毛与他擦肩而过，挡在了汤姆前面。眼看着火就要烧到哈利的头发了，汤姆一把拽过哈利，一道被他草草看过的生活咒语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清水如泉！”汤姆喊道，一股水流从他的魔杖里倾泻而出，浇在火上，这次终于奏效了，燃烧到哈利眼前的火焰被浇灭，发出刺耳的声音，但这股小水流显然不够，汤姆恼怒地发现他不知道什么能召唤强烈水流的咒语。
　　“你以前能控制好魔法的。”他叙述道，汤姆有点儿窒息，太热了，灼热的炙烤让他的前额流下汗珠。
　　“只要做停止的手势，它应该能——”哈利惊魂未定地说，他差点儿被火燎到了发顶，凶猛的炙烤与他的皮肤近在咫尺。他想起汤姆胳膊上生起的一排水泡，大大小小，触目惊心。
　　“那就不要贸然跑到前面去。”
　　“我怕你再受伤！”哈利恼怒地说，“你才是，不要再跑到前面去！”
　　“总得有一个是在前面的。”汤姆凉飕飕地提醒他，火势已经蔓延到屋子外了，他听到有人惊恐地尖叫，他考虑了一下等待麻瓜救援的可能性——但他们能站的区域已经越来越少，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窒息，空气越来越少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哈利，他牢牢地攥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正低头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他盯得时间越久，汤姆就觉得受伤的手臂好像不再那么剧烈地疼痛了，他低头扫了一眼，肿胀的大水泡似乎缩小了一些。
　　格斯特以前说过他只敢释放一些小魔法，因为他控制不太住——但最终，这都是他的魔力，汤姆想，如果他能放，他就肯定能把它们停止。
　　“听我说，G，”他沉下声音，“再试一次，把它们停下来。”
　　“我做不到，”哈利丧气地说，“我一直再试。”
　　“那是因为你害怕。”汤姆确定无疑地说，“你做得到。你不会把事情搞糟的，我早就跟你说了，关于你姨妈姨夫的梦都是胡扯。”
　　“我差点儿害死你。”
　　“如果你停不下来这些火，你就真的害死我了，”汤姆凉飕飕地说，“还有你自己，还有孤儿院的所有人，这一点我倒是十分感激你。”
　　“闭嘴吧。”哈利恼怒地说，他伸出手，张开，再猛地合上，火焰没有反应。
　　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哈利已经感到危急了，汤姆因为站在前面，裤脚几次被烧了起来，都被他用清水如泉浇灭了。每次有火要窜到他们眼前时，哈利都想把汤姆拉到他身后，但都没成功，因为汤姆·里德尔就是该死的不会按照别人想要的方式行动。
　　汤姆的脑子飞速地转着，他得做点什么让哈利把这些疯狂燃烧的火停下来，因为他还不想死在这儿，他也绝不会死在这儿。不能逼迫他，因为格斯特看起来已经很慌，他只是在强装镇定，汤姆和他生活了一年多，对格斯特的神情了如指掌。
　　“我想——我有一个办法。”汤姆说，他拉着长调，像平常那样不容置疑地下命令，“我用清水如泉给你开道，你冲出去把水管飘到这边，再引爆它让水在这儿爆炸。”
　　“我走没两分钟你就会死掉。”哈利不客气地指出，“应该是我给你开道，我是个鬼魂，还记得吗？我想我不会死第二次。”
　　“你是个鬼魂不代表你已经死了，”汤姆说，“你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恐的鬼魂，我不认为把你留在这儿是什么好方法，你现在慌得连清水如泉都使不出来。”
　　“我没有！”哈利恼怒地说，他给他们加了一层防护罩，但在一瞬间就被烈焰掀翻了，汤姆用水流浇灭了冲过来的一串火焰，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
　　哈利眼尖地注意到汤姆的另一角衣袍也被燎烧起来，他胳膊上的伤势正在严重，他坚持在这里给他们施防护罩，汤姆满意地注意到哈利的神情越凝视在他的伤上，他的防护罩的力量就越强——哈利在无意中巩固着汤姆的防护罩，他的魔力确实是可控的，只要哈利的情绪在汤姆的控制之下。
　　他还没有那么高尚，哈利还也没有那样重要到能让汤姆牺牲自己去救一个鬼魂——他没有承认他确实有赌命的成分，但他以这是唯一的办法消解了这个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清水如泉！”他喊道，在哈利没有反应过来的间隙，一把把他从火焰中推了出去，他听到哈利大声喊了一声：“不！”
　　在那一瞬间哈利感到心脏整个落了下去，他被从间隙推出来的瞬间，火焰疯狂地窜高，向中间扑去——对主人的敬畏才使它们缓慢地靠近，但哈利已经被推了出去，它就不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哈利听见在门外都有人在迅速地尖叫，移动，汤姆可能已经献身火海。
　　他的脑子混乱成一团，这是他做的，这是他做的，他杀了汤姆，然后又会把整座孤儿院付之一炬，就像弗农姨夫经常喊的那样，他说他“是个见鬼的大麻烦！——搞砸所有事，早晚有一天会让事情无可挽回！”
　　他更不敢相信，肯拯救他的汤姆最后关于哈利的记忆可能是他冲他的怒吼。
　　哈利早知道除了一些小法术之外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但他从没想过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奋力飘起来想去找那根水管，他要穿过墙，而他转身的一瞬间他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屋檐在倒塌，哈利瞬间转过了身。
　　本来包围他们的那个小小的区域消失了，火窜了过去，掩盖住了一切，好像汤姆从来没站在那里过。
　　哈利感到手脚冰凉，他现在唯一的愿望——他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声嘶力竭地喊着：“停下来！”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胀痛，在他觉得他快哭了的时候，疯狂攀爬的火焰又像它出现一样瞬间地消失了，蔓延到整个房间，把一切都染上碳灰的火焰，全部销声匿迹。哈利持续地深呼吸着，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汤姆缩在房间的中间，不太雅观地爬了起来，他的半边脖子烧出猩红的肉，右半边一片狼藉，本来的水泡又被灼烧一遍。
　　“汤姆！”哈利喊道，马上冲了过去，颤抖着把手抚在他的胳膊上，但是他用不出治疗魔法。
　　“深呼吸。”汤姆嘶声说，他的脸被烟熏得很黑，他睁开眼，“你刚才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哈利咽了口唾沫，他近乎残忍地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再次把手抚在他的胳膊上，这次终于奏效了，虽然留下了一点丑陋的疤痕，他还是成功把汤姆的伤尽力愈合了，等他脖颈上那外绽的猩红血肉也消失，留下一道痕之后，他才瘫坐到了地上。
　　“我刚想起来——孤儿院根本没什么水管之类的。”哈利说。
　　“按理说是有的，但你也不知道在哪。”汤姆点点头，“恭喜你恢复思考能力，G。”
　　“如果我到最后也无法把火停下来呢？”
　　“那么，”汤姆拖着长调，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当哈利能完美调动他的魔力的时候，它的确是无与伦比的强大，那些几乎能毁了他的烧伤大多数都只留下了浅淡的一块痕迹，“我只能死掉了。”
　　哈利没说话，他站起来开始用恢复如初把房间变回原来的样子，今天不会太平，那场火已经窜出去了，现在还没人来找麻烦实属奇迹。他的脑袋还很混乱，但他也没有忘记造成这一场大火的源头是什么。
　　他得说，他仍然坚持他的看法，汤姆对其他人的漠视态度让他很有些不安，可现在再讨论这个话题显然是不合适的——而且，汤姆救了他们，他几乎死了。哈利没指望过别人会豁出性命来救他，残留的火焰依然在他的脑海里燃烧，让他如鲠在喉，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再让人进你的蛇洞去。”他最终咕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