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伏哈] ghost》喻春天

1、梦

　　“你到底是怎么搞到私人寝室的？”哈利咬了一口手上的馅饼，“即使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喜欢你，也得经过校长许可。搞这么特殊，不太好吧。”
　　“不然呢，像前几年一样，我需要时刻警惕着别人是否在场，以防成个自言自语的疯子？”另一个男孩说，他相较哈利个子较高，身材修长，说话语调很轻。他也是一头黑发，但比起哈利的鸟窝整齐多了。
　　哈利为这句话乐了起来，揶揄道：“我不认为他们敢叫你疯子，全优生先生。”
　　黑发男孩耸了耸肩，他看向他，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目光集中在了哈利手里的馅饼身上，略有不满地歪了下头示意哈利。哈利假装没看见。
　　哈利把最后一点馅饼扔进嘴里，打了个响指，静静待在桌子上的一片纸巾便凭空飞了过来，他伸出手抓了一下，手却从纸巾表面穿了过去。哈利又试了一下，再次失败，只好转过头颇为无奈地看向黑发男孩——虽然看不清脸，但哈利就是知道他轻轻挑起了嘴唇。
　　“这没意思，——”哈利说。
　　他叫了黑发男孩的名字，但那个名字也似乎像是被消音一般没有了。
　　“好吧，”哈利举起双手，“我下次绝不把吃的东西带进来，对不起，洁癖先生。”他咽了口唾沫，又很快地加上：“嗯，没有最后一个单词。”
　　“你像个格兰芬多。”黑发男孩总结道，他伸手拿到那片还浮在空中的纸巾，帮哈利把唇边残留的碎渣擦干净。
　　“我喜欢格兰芬多。”哈利嘟囔道，抢过了那片纸巾揉成了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肯定待在格兰芬多。”
　　……
　　“看来我们的波特先生对自己的学院爱的深沉。”他听到熟悉的，不友善的嘶嘶声道，“足以让他在美梦中也要念叨自己学院的名字……”
　　“哈利！哈利！醒醒！”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喊道，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小幅度地撞了一下，紧接着那熟悉的嘶嘶声走近了。
　　“格兰芬多扣五分，为我们的黄金男孩的自大，看来大难不死的男孩觉得他已经不需要教导，可以在课堂上公然美梦。”斯内普语气不善道，“再扣五分为韦斯莱先生这格兰芬多式令人称颂的友谊，我想狼狈为奸形容你和波特先生应该不为过。”
　　哈利这次清醒了，能清楚地听见左边斯莱特林们幸灾乐祸的笑声，还有格兰芬多们不忿的嘘声。他摇晃了一下脑袋，视线终于清晰了，左手边的坩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哈利甚至不太分辨得出这是什么颜色。
　　“哈利，待会你得休息！”赫敏在他身后小声道，“你刚才搅拌着坩埚突然就倒在桌子上了，你太累了。”
　　哈利眨了眨眼睛，他的脑袋里还在回旋刚才那个梦，像这样的梦他从四年级的暑假就开始频繁做，混杂在塞德里克一次次死去的噩梦里。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样的梦很放松，让他暂时从噩梦里逃脱，但这些梦的连续性越来越诡异了。
　　梦里的‘哈利’叫做格斯特（Ghost），是黑发男孩起的名字，黑发男孩喜欢叫他‘G’。格斯特是一个类似幽灵的鬼魂，可以在霍格沃茨到处飘，除了黑发男孩，没人能看得见他。和其他魂灵不一样的是，他几乎可以做正常人类能做的所有事，如果他拿起东西，甚至可以把那东西一起隐形。借助和黑发男孩肢体接触，例如握手，格斯特就能显出实体。他也会魔法，不用魔杖就能施展魔法，就像家养小精灵这样的魔法生物一样。
　　哈利所梦见的都是格斯特和黑发男孩在霍格沃茨生活的片段，断断续续，能大概拼凑起来他俩是从小认识的朋友。说起黑发男孩，他在哈利的梦中从来都是面目模糊，但声音还算清晰，哈利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格斯特似乎是跟随黑发男孩进入了斯莱特林，他们两人都穿斯莱特林的校服，虽然哈利并不太明白为什么格斯特作为一个只有黑发男孩能看见的魂灵也能被分院。格斯特不太像个斯莱特林，但那黑发男孩确实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注重没什么必要的仪式感和细节，言语婉转，讽刺起人来咄咄逼人，控制欲强，甚至哈利敏感地感到了一些让他觉得不太舒服的特征，但他实在没法讨厌他。
　　毕竟他在梦中是‘格斯特’，而’在‘格斯特’的视角里，黑发男孩是一个温柔又优秀，一起长大的同伴。
　　哈利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格斯特和黑发男孩从自己的脑海中扫出去，他要烦的事已经够多了。现下最重要的一件，如果他就这么把这一锅浆糊交给斯内普，他绝对会得一个‘T’，可能更糟，比如斯内普新发明个什么‘H’(hopeless)之类的。
　　他试图向罗恩求助，但红头发的男孩只回给他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哥们儿，我自身难保。”
　　斯内普不时向他们这边投来不怀好意的视线，他的薄唇在看见哈利那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时甚至愉悦地上扬了些许，哈利泄气地搅拌着自己的坩埚，期颐发生点儿什么奇迹。
　　奇迹没有发生，大名鼎鼎的波特先生得到了一个‘T’。
　　“马上就要O.W.Ls考试了，哈利，你得重视！”赫敏抱着书，显然，她书的重量已经快把本来就不高的小女巫压垮了，“如果你想成为傲罗，必须要修魔药，我们都知道斯内普教授的高级班要求优秀！”
　　“我们都清楚得很，是那只老蝙蝠针对哈利。”罗恩搭腔道。
　　“你不可以这样说老师，罗恩。”赫敏瞪了他一眼，她停下来用书去敲罗恩的头。还在神游的哈利没注意到，不知觉地继续向前走，被赫敏没好气地一把拽了回来，“你到底怎么了，哈利？乌姆里奇的禁闭又有了新惩罚？关于你的手，那是体罚，我还是建议你告诉麦格教授。”
　　哈利终于回过了神。
　　“不是老癞蛤蟆。”他说，他犹豫了一下，“你还记得格斯特吗？”
　　赫敏的表情迷惑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看起来有点担忧：“那个梦又继续了吗，可是，哈利，那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格斯特，你说过，那时候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我查过，他是上一任院长，在你出生没多久，他就退休了。”
　　她和罗恩对视一眼，两人看起来都有些不安。
　　哈利讨厌这个，自从上了五年级，他们俩总是这样，对他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又不肯说，他知道他俩在担心他的精神状况，但是这让他如芒刺背，像是他真的像预言家日报说的那样疯了似的。
　　“我没有说我是格斯特。”哈利不满道，“我只是感到很奇怪，他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甚至行为举止也很像。”
　　他悄悄指挥着赫敏抱着的一摞书中的一本微微腾空，再落下去，动静很小，他的两个朋友没有发现。哈利做这件事时压根没使用魔杖。
　　而且，我发现我会无杖魔法，就像格斯特一样。他看着赫敏担忧的眼神咽下了这句话，烦躁地挠了挠头，知道女巫下一步要说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哈利。”
　　“我不会告诉他的。”哈利不高兴地说，“你们俩知道他现在不乐意见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和伏地魔又没关系！”
　　他们停在胖夫人画像前，胖夫人听到那个名字夸张地抖了一下，不赞同地瞟了哈利一眼。
　　哈利感到走廊里的人也在对他侧目，他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向了寝室，他听见罗恩跟上了他。寝室里没有人，谢天谢地，哈利想，如果西莫在这里闲言碎语，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揍他一顿。
　　“赫敏只是关心你。”罗恩在他身后说，“伙计，你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我知道。”哈利把自己扔进四柱床，“我现在只想睡一觉。”
　　他闭上眼睛，期望是有关格斯特的梦——他实在不想再在塞德里克的死亡里惊叫地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