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潭》anan

73、入山（未完）

　　【白招拒】

　　八云山方圆几十里短短几日之内已成了荒野之地，平民百姓，飞禽走兽，活物逃了个精光，偶有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废弃的民居陋巷中游荡，四处妖气鬼气缭绕。倒是一万官兵山脚下驻扎之处，多了几分阳气，蜀葵的精锐亲兵黑甲军，漆黑帐篷顶顶沿山而建，远远望去颇有些肃穆。我隐了气息沿途行到八云山脚，颇为讽刺，三个时辰过去我仍然破不了白蔹的结界，我被自己的白素裹丹拒之千里。前日太上老君找我叙了半刻旧，叙得我背脊发凉，这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化蛇，只存在于天宫异易志里，未曾目睹过的东西不确定性太多。天宫几位主事的商量过了，危急时刻要用五帝瞿如将八云山封印后灭之。我跟白蔹的关系被自动忽略，众人似乎认为化蛇一出，我大义灭亲是必然之举。先不说五帝瞿如没我不能成事，即便太上老君口中的化蛇一事我也不尽然全信，一切须待我见到白蔹后再说。

　　我正徘徊于山脚之际，那个叫胡桃的小狐妖施施然走来。

　　日前在京城金甫堂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在此女身上察觉到白蔹气息，便开了天眼将她的来龙去脉看了个明白。又一个迷失在情爱欲望中的可怜东西，我一时心生恻隐给了她道救生符。如今那符化作白花好好生生的簪在发际，分外显眼。

　　狐妖显是看了我跟白蔹八分像的皮相，一脸娇羞雀跃，试探道：“道。。。长？”

　　“姑娘认错人了。”我微笑道。

　　狐妖掩口笑，“怪奴家眼色不好。这位公子，咱们金甫堂一别又见了，真是有缘.”

　　此地离白蔹结界很近，小小狐妖却没有半点不适，一派自在，想是白蔹为了方便她进出在她身上种了气，我打开天眼试图看个究竟，哪知小妖身上带着妖王通天的结印，解开颇要费些周折，我耽搁不起，决定借狐妖之力上山。

　　我开门见山道：“确实有缘。姑娘见我可觉得眼熟？”

　　狐妖似乎警醒了一下，笑道：“好生眼熟，极似我一位故友。”

　　“你那位故友可是姓白单名一个蔹字？”

　　狐妖先是吃惊，然后迟疑道：“正是，敢问您是？”

　　“我是白蔹的父亲。”我忽略狐妖震惊的表情，接着道：“我现下要入八云山的门，咱们好像同路，姑娘可愿邀我一同前往？”白蔹的白素裹丹混了妖魔之气，然而只要这小妖邀我进去，便能破了封印。

　　“当然，当然。。。白先生你。。。”小妖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笑笑，抬手作个请的姿势，“姑娘先请。”

　　山上一片阴沉，虽没有活物却也没妖魔作怪比外面来得干净。狐妖知道我是白蔹父亲后言谈神态中多了收敛，恭敬许多。我没施术但脚程也比常人快许多，这狐妖竟能跟上，一路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白蔹种种，狐妖也算知道分寸，问来问去不过是些白蔹的喜好厌恶，我一边谈笑风生回应一边开天眼用真神细看狐妖，才发现狐妖小小五百年元神深处竟挟带强大妖力，妖力跟其本身全不相容，怎么看这小狐妖都被通天用成了一个鼎器。白蔹跟通天本该早成了宿敌，如今通天却让小狐妖为白蔹送这许多妖力上来，这两人之间难不成还有其它协议？

　　到了青云观外，上次在观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道出来应门。短短数日，此人修为大有精进，老道也没问来意，坦然请我们进前堂坐了，奉上茶后说白蔹一会儿便来。

　　我闭目屏息，神识全开，整个青云观异常干净，除了白蔹和鬼百的元神，感受不到多余的生气，难怪我误以为老道修为大增，此人肉身已逝，不知为何元神还在这青云观中逗留不愿离去。前堂很干净，中央有个老旧的神龛，神龛里供着三清，台前香炉里轻烟寥寥，却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我听见自己心中一声叹息，啜茶养神，思绪纷飞。

　　半盏茶功夫，我被旁边狐妖娇柔的声音惊醒。

　　白蔹站在不远处，数日前的枯槁憔悴之气一扫而空。但见他高髻素衣，神情淡然，一副道宗大家风范，若非眼角若隐若现的须臾红纹，全然看不出半点妖魔之气。

　　“白道长”，旁边狐妖道：“我。。。”

　　白蔹点头，“我知道，辛苦了，杨道长烦劳你带胡桃姑娘先去歇息，待我跟这位先生叙旧。”

　　狐妖依依不舍的跟老道进了后堂，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可有解决之法了？”

　　“没有。”眼角红纹一动，斜睨着我，“那又如何？”

　　这副态度天下没有第二人能在我面前摆出来，我现下可以肯定不久前从天界落入人界的元神确是白蔹，他终于断了邛疏宫的火浣链，元神归位，我那不可一世的孽子终于回来了。我不知是喜是悲，代替鬼丹镇守人界这事我从来没有赞成过，没有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骨肉流血受苦，然而在下任三清神龙出现前断开火浣链，天界当年被化蛇捅出的天裂会再次出现，天界便有崩坍的可能，我这白帝又怎能置之不理。而那也只是麻烦之一，更大的麻烦，“化蛇又如何解释？”

　　“化蛇一事，我自有解决之法”，白蔹淡定道。

　　“所以，就是确有其事了？白蔹，我是你父亲，也是天界四帝之首，我不仅对你有责任，也对天界有责任，化蛇是上古神兽，不可儿戏。此时此刻你能否摒弃前嫌，我们父子二人合力想出解决办法？”

　　“不用了。白帝大人，请你转告天界一众人等，三日内，我必将化蛇封印，鬼丹白澹是我妻儿，我维护到底。如若有人胆敢来犯，我不介意把化蛇放出来到天界遛遛看这传说中的神兽到底有何能耐。”

　　在红素去世前，白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知子莫若父，既然他心意已定，我无须多言。“好，我会在天界尽力为你争取三日。你现在是要做父亲的人，切忌跟年轻时候一般意气用事，旧的不好推翻毁灭是懦弱逃避，须知只有在满目苍夷中重新站起来才能获得新生，对你，对鬼丹都是。”

作者有话说

　　蜗牛速度缓慢填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