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战神他残暴更深情》王一又

76、就是愧疚

　　裘马大人笑着摇摇头，神情间充满讽刺意味。战神盯着他，问：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那么做了？”

　　裘马大人把双臂后扬，垫在头下，蔑视地说着。

　　“我纳闷，这还是战神的思维吗？”

　　“就说说清楚，在你这种富家公子的眼中，我古莱到底是什么思维！”

　　因为生气，战神的眼眶已经开始变红了。如果再生气下去，那么，他就会变成那个吓人的魔物，到现在还是人的样子。

　　裘马大人还是躺在那里，维持神情中的蔑视，也可以说是骄傲，没有立即答话，他就是要让对方急一急。战神握着拳头，愤怒地说：

　　“好样的，有骨气，不愧是我古莱的情敌！我知道你不怕我，但你老爹怕，等我去把他抓过来，赏一顿鞭子，你就知道蔑视我的代价有多大！”

　　说完，这位战神要转身忙活，裘马大人见状，立即起身叫住他：

　　“元帅，你不想想，如果我会那么做，我就会把塔娅带离关押域，到我家里再那样！”

　　古莱最终在门边止步了，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同事，显得将信将疑。裘马补充道：

　　“是，我会给塔娅制作漂亮的衣服，让她头戴花环，让她在花园中等着，我再告诉她一切的事！那样，你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境遇！”

　　这时候，种种骄傲、蔑视以及打了胜仗以后的自豪全体从裘马大人的神情中消失不见了。他站在那里，沮丧地说：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没有一个人赢了！元帅，你觉得在塔娅的事情上，我问心无愧吗？我根本不是，你发现你曾经管束过喜欢的女孩，这根本就是一种沉重。她曾经那么长时间地在你跟前，但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的心，让她长时间处于那种狂风暴雨之下，这心情是非常难熬的，相比之下，你去那儿没多久就带走了她，你并不是一败涂地！”

　　此言一出，元帅没那么生气了，也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走了回来。

　　“那倒是，我向来都是够决断的人，我发现自己的内心，就会面的它，遵照它的想法，绝不拖拖拉拉！”

　　“总之，我没有给过塔娅任何承诺，如果有，那么，我的行动一定在前！”

　　元帅点点头，重新浮现出一点骄傲。看来，他也不是一败涂地，至少在决断力上，他是完完全全赢了对方的。裘马大人侧头看着他。

　　“你真的喜欢塔娅吗，元帅？”

　　“当然！”

　　“那你为什么……”

　　接下来的话语难以启齿，裘马大人欲言又止。元帅踱步过来，盯着同事。

　　“为什么后面是什么？”

　　听上去就不正面，元帅决定好好听听，同伴怎么样评价自己。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要让她深夜冒着危险出行，到我那儿去求药？”裘马大人稍稍停顿，补充道，“我相信，如果她在这儿有办法，铁定是不会去我那儿的！”

　　元帅没有说话，总之，让塔娅当时有机会出府，就是他的错，他不想推卸分毫责任。

　　裘马大人陡然悲愤起来，带着责怪说：

　　“你喜欢她，难道连这么一点寻常的药物都不肯给她吗？要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放在我身上，我无论如何也要替她办到，救治她的同伴！你知道吗，塔娅她出府的当时遇到一个无赖，对方把她踩在脚下……”

　　“什么！”

　　大惊的战神，陡然站直了，浑身好像触电一般僵硬。这是什么场景！他的小塔娅居然经历过这些，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一时间，他感觉到好像有针一样的物体在扎自己的心口了。

　　好痛！

　　好像每呼吸一口，那种针扎的感觉就重复一次，每重复一次，那疼痛的感觉就加重一分，最终痛到麻木，他都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了。

　　“你知道那些无赖是没有底线的，塔娅当时穿着男装，那混蛋把她的帽子扯了下来，发现她是女孩，要……”

　　一时间，元帅的拳头已经被捏得咯咯作响了，眼睛一下子变得湿润起来，好像红了。

　　他整个人是震惊、愤怒、疼惜的，看上去已经快要因为错愕而丧失语言能力了。

　　裘马大人也是心疼万分的表情，说：

　　“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出现，你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吗？可笑，整件事情，你还怪在我头上！如果你真的对她好，在乎她的感受，给她想要的那么一点小小的药物，她不至于会冒着风险出府来找我！”

　　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元帅感觉嘴巴也开始变得迟钝，找不到话语去回击。不，就不应该有回击的想法，对方说的话，根本完全正确。

　　这件事都是他自己的错！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啊！

　　裘马大人继续说：“我不知道塔娅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责怪过你，我只知道，如果类似的情形发生在我身上，我都要自责死了！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如果被我弄丢了，我绝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

　　“你……”

　　就算明白一切是自己的错，但元帅还是有点义愤的，他维持眼眶红润的姿态，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但这时，他绝非因为愤怒而要变成魔物，他只是悲伤过度，被眼泪浸湿双眼。

　　“难道不是吗？”裘马大人看着元帅，带着蔑视，“难道战神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用蛮力把一个人抢到她身边，除了掠夺，然后什么都不给她吗？他让身边的女孩心碎绝望到去求别人，难道他还要怪罪这个在关键时刻出手帮了忙的人吗？元帅，如果我当时拒绝了塔娅，你知道，她应该有多么绝望吗？”

　　啊啊！

　　元帅后退了两步，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过分。

　　不行，一定要给塔娅道歉。他甚至来不及聆听裘马大人到底说了什么，转身就出了门，径直去了教堂。这时候，塔娅还在和神父攀谈。

　　“总之，神父，我觉得自己在被惩罚！”

　　元帅从正中央的门走进去，塔娅背对着他站着，没有看到他。倒是坦坦神父看到了他，他向对方示意，别出声，神父点点头，没有说明情况。

　　“你在被什么惩罚，孩子？”

　　塔娅说：“因为向裘马大人求过药被惩罚！我记得，我小时候因为没抄写经文偷跑出去玩了一个下午，小羊她帮我抄了经文，后来，这事情被院长嬷嬷知道了，她狠狠地惩罚了小羊！我去问院长嬷嬷，犯错的是我，为什么要惩罚小羊？嬷嬷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记得这个错误，永远不再犯！”

　　“噢。”

　　神父点点头，表示出理解。塔娅继续说：

　　“院长嬷嬷的惩罚很有效，我永远记得那个错误了，没有再犯过。神父您知道吗，当时的情况就像现在一样。”

　　“怎么个一样法？”

　　不止是神父，就连塔娅身后的元帅也在认真听着，想知道她的心里话。塔娅顿了顿，说：

　　“元帅一直针对裘马大人，是他想让我记住我自己的错，以便不再犯，他其实是在惩罚我！”

　　啊啊！

　　这是塔娅心中的想法吗？

　　一下子，元帅的思维开阔起来，仿佛过往的每一个细节都组建起来，形成一个新的故事。这新的故事带来全新观感，让他明白，他才是最错的人！

　　他因为吃醋把裘马大人打了个半死，却让塔娅误以为，他是杀鸡儆猴。事实上，他都可以付出生命去爱她了，又怎么会在意那一星半点的药物？说实在的，他这次送到黎明大教堂的珍贵药物加起来足足有好几吨重，就是为了换神父帮他说几句好话，他连眉头也没眨一下。

　　他由始至终狂暴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吃醋、他在乎，他要把钻空子向塔娅示好的人打入深渊！

　　但是，在塔娅的角度，她有一个错误但看起来合理的理解。他在惩罚她，通过惩罚她在意的人的方式来惩罚她，这样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远。

　　神父摇摇头，没说话。看来，他也觉得双方之间充满了曲折，不好化解。

　　塔娅的表情越发悲伤起来，不是平时看到的朝气活力的样子了，继续说：

　　“我知道这里管控药物很严格，可是，小羊修女的病情很严重，又不能继续拖下去，我就不管不顾了，决定找药。我本来想向几位队长要一点药物，因为那时候，我看到何莉队长受伤了，他们拿出药物治疗她，我就觉得他们肯定有药物！”

　　神父点点头，“是啊，狼骑兵队在灵之国地位不低的，即便元帅不在，几位队长应该有办法自行调取一些寻常药物！”

　　塔娅也点点头，“退一步说，即便他们手边没有治疗小羊修女的药物，但肯定有渠道弄到！但后来，何莉队长说，几位队长也没有办法，如果拿了药就是违反规定，会受到惩罚！生命都是一样的，我也不能因为救小羊修女就连累几位队长！”

　　神父听着这一番讲述，不住叹息，看来，他这个经受过药物匮乏的人非常能够明白塔娅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