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战神他残暴更深情》王一又

221、父子间的持续争斗

　　古莱挡在父亲和母亲的雕像中间，压低声音说：

　　“我再说一遍，你马上走，这里不欢迎你！”

　　魔王淡然一笑，说：

　　“不，古莱，我要留在这儿。”

　　“你想得美！”

　　古莱这么骂了一句，就看见跟前的惊人举动。一只爪子向前伸出再折回，没入胸膛，令空气中响起厚物被贯穿的沉闷感。

　　这到底是什么动作？

　　古莱回味了一下，才发现似乎是魔王在对抗他自己，定睛一看，魔王的爪子已经没入他的胸膛。刹那间，鲜血渗出来，落在地面，“滴答滴答”地响。

　　这一刻，空间很静，叫那鲜血滴落的声音无比清晰。

　　古莱瞪大眼睛看着，确定自己眼见为实，一时间，显得大为惊讶。

　　然后，魔王把爪子从胸膛抽出来，再缓缓向前，轻轻地靠在妻子的身旁，伸出手去触摸洁白无瑕的雕像本体。

　　“古莱，你杀不了我，但我自己可以，这是我对你们母子爱的表达！”他说。

　　这一刻，古莱心底五味杂陈，他觉得魔王好像疯了，但好像又很正常。

　　总的来说还是恨对方的，但心底好像又升起了宽恕的念头。

　　他就在煎熬中渡过这漫漫的时间段，疑惑着，这个自私自利、凶狠毒辣的魔头居然为了证明自己的深情献出生命了？

　　是真的还是计谋？

　　他再认真看了看对方受伤的部位，发现对方的胸口的确是被猛力贯穿了。这种程度的伤的确不是装出来的，它非常重。

　　不过，他没有说话。

　　曾经，母亲受的苦那么多，是眼下的魔王献出生命也无法填平的，就姑且保持沉默。

　　魔王靠在那里，放柔了声音问：

　　“古莱，现在相信我对你们母子的真情了吗？”

　　就在这时，密室门口那里传来动静。原来是塔娅察觉到不对劲，打开了密室的门。她一眼就看到密室中的这一幕，大为惊讶。

　　她愣在那里，显得失措。

　　古莱见状，急忙走上前来，把她护在身后。

　　“你别在这儿，塔娅。”她说。

　　塔娅踮脚看了看密室中央的情形，小声问：

　　“魔王大叔他怎么了？”

　　“塔娅，别管，你先回房间。”

　　塔娅再度地看了看室内的情形，估量着到底该不该劝解这父子俩，突然听到魔王说：

　　“塔娅小姐，你还是暂时回避吧，这是我跟古莱父子两个的事情，除了我们自己，谁也无法解决！”

　　“可是，您……”

　　塔娅还是不放心离开。魔王侧头看着她，说：

　　“我没关系，重要的是，让古莱体会到来自父亲的爱，这对他而言很重要！”

　　当魔王的目光一侧过来，古莱就芥蒂起来，挪动两步，挡在塔娅身前，不让魔王再凝视她一眼。塔娅推了推他，他纹丝不动，塔娅只好放弃了动作。

　　她踮起脚，把嘴巴凑到他耳朵旁，小声地说：

　　“元帅，我不想劝您忘掉仇恨，我只是不想您将来的某天后悔。我想劝您，等下子，无论您做什么，都要三思后行，您知道吗，有些事发生了就没办法再改变了！”

　　“我知道，塔娅，你暂时离开这儿，我会处理的。”

　　他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安抚感。反正，无论他的情绪有多大，都可以留给塔娅一片从不污染的情绪空间，让她知道，他随时在意她的感受。她点点头。

　　“那好吧，您真的要谨慎行动啊，我不想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嗯，塔娅，你先离开。”

　　她这才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到门的方位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元帅，好像在作最后的劝解，看到他点头，她才缓缓走出房间。

　　一出房间，她就看到树槐谋士站在那里，很显然，这位智者也察觉到了到访者魔王，过来看看，是否能帮忙。但显然，眼下的事情是他这种军师也不能参与的，他只得停在那儿，静观其变，塔娅上前，跟他并排站在一起。

　　在室内，古莱元帅重新走向魔王，盯着对方。

　　对方背靠雕像旁坐着，脸微扬，嘴角也在流血，看上去奄奄一息了。

　　古莱近距离地站着，盯着对方，眼底的怒火在持续蔓延。“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好像壁炉中燃烧的柴火一样。他维持了那样的动作大约三分钟，然后，眨眨眼睛，可以看到顷刻间，他眼底的怒火好像生出一点冰凉，在降低他眼眶的温度。

　　“古莱，我只希望你知道，当时，我不是掠夺你母亲，我只是用错了方式去表达爱意。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那么做！”魔王说。

　　“事情已经过了，你想说什么都可以了。”

　　古莱盯着父亲，仍旧显得冰冷，可没有愤怒至极了，他看上去愿意跟父亲真诚交流一番了。

　　“就算你不信，我还是要说，古莱，我希望你知道你是在爱中降临的孩子，而不是一个魔物肆意掠夺之后的产物！”

　　此言一出，古莱背过身去。

　　“你别污蔑了爱这个字！”

　　魔王看着自家公子，目光放柔，带着一点哀求。

　　“事实上，我们魔族都是这样娶亲的……”

　　“所以，你们被称为魔物，不顾伦理、没有品德，为世人所不齿！”

　　说这番话的时候，古莱站在那里，没有看魔王一眼。

　　魔王摇摇头，透出一点哀叹。

　　“古莱，你知道，我刚才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去抢你妈妈，这是真的！可是，我已经这么做了，也不后悔！你妈妈是世界最可贵的女子，她可贵到，让我生活跟她生活一天，我就算付出整个生命也值得！所以，我已经很值得了！古莱，你来动手杀我吧，我给你助力，你一定能成功！”

　　然后，这位众魔之王闭起眼睛，露出安然受死的样子。

　　古莱这才缓缓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但他迟迟没有动手。

　　如果是过去，他会毫不迟疑。可是现在，塔娅也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他真的弑了父，她会怎么看他？她会不会在心底保留一丝芥蒂，认为他是实实在在的魔物，所以才能不顾一切手刃自己的父亲。

　　不，他不要她这样看他。

　　他要在她面前当一个人，而不是魔物和野兽。所以，暂时不要动手。

　　何况，他想到，这样的魔物应该是不会说谎的，起码不会采用这样的说谎方式。要知道，他被魔族规则庇护着，他在他面前是安全无虞的，他没理由编些理由来说这些。

　　所以，这纯粹的众魔之王也是懂感情的吗，他真的很费解。

　　魔王看出他的迟疑，笑着问：

　　“古莱，你瞧不上我对你妈妈的追求方式，对吗？”

　　“当然！”

　　古莱一瞬间穿过空间的距离，到了父亲所在的雕像旁，蹲下身去，揪住对方的领口。也是这时，他才察觉到对方的黑袍已经被鲜血给完全浸湿了，这真的有点震撼。一时间，他松开了手，退了一步。

　　“没有人瞧得上你那种表达爱的方式！”他补充道。

　　魔王持续微笑，好像看穿了某种重大纰漏。

　　“事实上，你认为你站在那个女孩面前的时候，对方不是这么想的吗？”

　　“你说什么！”

　　古莱气得握起拳头。他眼里的卑劣者怎么敢评判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爱情，对方怎么有这胆量！

　　魔王靠在那儿，缓缓地说：

　　“我知道，你无比鄙视我，好像一个高等的生物鄙视一个低等生物完全不懂他们世界里的情感一样！但你怎么知道，你站在塔娅小姐跟前，你不是低人一等的生物呢，你怎么确保，你那捧在心上的感情不是别人鄙视的对象？”

　　此言一出，古莱止不住恼了，再一次蹲下，揪住魔王黑袍的领口，怒气十足地说：

　　“混账，不许叫我的塔娅的名字！我告诉你，她已经接受我了，她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

　　“但一开始呢，古莱？”

　　魔王通红的眼睛盯着自家公子，里头涌现出审判的光芒，显示他已经看穿了一切。古莱答不出话，他的确知道，在一开始，他试图表明心意的时候，她有多么抗拒和害怕。

　　魔王问：“一开始她没有接受你，对吧？并且很怕你，当你试着表明心意，你就能从她的神情中见到过那种，你这魔物怎么能谈感情的样子！呵，古莱，你还是迎难而上了，强迫她留在你身边，强迫她接受你的好意，直到后来，她回心转意！”

　　不得不说，这就是事实。

　　古莱讶异，一个纯粹的魔物怎么知道这些，有点慌张地松开揪住黑袍的手，站了起来，背过身去。

　　“古莱，你比我幸运，你最终打动了塔娅小姐的心！如果没有，我敢肯定，你会采取跟我一样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我不会！”

　　他在逞强，因为目光分明在闪烁。

　　魔王也看到这一点，微笑着说：

　　“你会的，古莱，你或许在前期会象征性地给她一点自由。但是，当有一天，你的情绪无法压制，你会作出跟我一样的选择，用强力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