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战神他残暴更深情》王一又

176、折回

　　好像比小时候连累小羊修女受罚还要愧疚。她的确是欠了他很多，一点都没有还清啊，现在离开，像什么话？

　　她一直看不起那些掠夺者，但如果她就此离开，自己不就是掠夺者了吗？

　　她开始意识到，当一个人背负了太多债务，是没有权利追求梦想的。她突然明白，背着这么多债务去当修女，注定是失败的行动。很想留下来，内心是这么想的，但嘴巴说不出口。

　　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她很愿意留下，这感觉就好像一个才费力要到糖的孩子把糖扔下一样，是完全的践踏。

　　他看着她，目光完全地放柔了，说：

　　“塔娅，回去吧，像我说的一样，好好生活！”

　　此刻，这位战神表现出的，就是舍不得她。叫人看到他的坚强，他的确是不舍她的，他从不掩饰这一点，但是，他的确能忍受痛苦，送她去她心心念念的家乡。

　　然后，他命人拿来一个行李箱，呈现到塔娅面前，轻轻地掂了掂。

　　“这里面是我给你的一些东西，塔娅，别说拒绝的话，我不允许！”

　　这行李箱并不大，是朱红色的全皮制品，有金色的纽扣，看上去就非常名贵。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但应该是一些比较轻的东西，因为它并没有发出那种沉重的声音。塔娅呆立着，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把这包裹放到龙背上，他再跨上龙背，把手伸了出去。

　　“上来吧，塔娅，飞龙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心心念念的家了。”

　　塔娅仰头看着这位元帅，迟迟没有伸出手。但那只大手一直在她面前平整地摊开，叫她无法拒绝掉诱惑。那可是通向回家的路啊，她能拒绝掉吗？

　　不能。

　　这时候，珠珠和梦娜奔出来，停在院子里。她们看着塔娅，恋恋不舍地问：

　　“塔娅，你要离开了，是吗？”

　　塔娅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内心的沉重感一浪高过一浪，对了，还有这两位好伙伴，她现在就要舍弃她们而去了吗。两人看到了龙背上的行李箱，猜到大概，一时间眼眶泛红了。

　　她们稍稍停顿，在一瞬间已经对这件事表现出承受力，然后走过来。

　　“塔娅，回去吧，你不是想一直回去的吗？”梦娜说。

　　珠珠点点头，说：“好好准备一下，通过修女考试，我想，你在未来一定是最出色的修女。”

　　“……谢谢！”

　　干涩的嘴巴只能说出这两个干瘪的字眼。

　　这一刻，只有塔娅知道内心背负的压力有多大，她的确欠了太多东西去追逐她的梦想。她开始怀疑，这种情况下的追逐到底是否正确，想不透。

　　珠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回去吧，塔娅，我们会为你祝福的。”

　　塔娅不知道怎样回复了两名伙伴的祝福，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在龙背上。飞龙速度很快，不一阵子，就带着她到了国界线，下方守卫的士兵见到元帅来了，都跪地行礼。

　　塔娅这才惊觉着，自己真的要离开灵之国了。她放眼望去，看到前方大片大片的农田，还有那重峦叠翠的山岗，知道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乡。顷刻间，飞龙已经越过国界线，向那被碧绿包围的山岗飞去。

　　不一阵子，已经距离修道院不远了。塔娅隔着距离就看到那古老修道院尖尖的房顶，立即说：

　　“就在这儿停下！”

　　元帅立即让飞龙降落，落在小溪边的一处空地上。然后，他下了飞龙，也把塔娅抱下来，把箱子递到她手里。她本来不接，他强行把箱子塞给她。

　　“你很怕你的同伴们看见我，对不对？”他问。

　　塔娅没有答话。

　　内心深处好像是这样想的，但好像也有另外一个想法。

　　但是，这另外一个想法她暂时地说不出来。

　　他看着她，透着明显的不舍。但是，也叫人看到他的坚决，就是他会强力地战胜这种不舍，而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好，他要做到承诺的，就是让她自由。

　　“塔娅，你的脸好了吗？”

　　实际上，她被烫伤的脸颊并未完全好彻底，还贴着纱布。元帅看着她，不禁要抬手，去触摸她那受伤的地方，但还是放弃了。

　　噢不，与其说是放弃了，不如说是强力地压抑了自己。他强硬到，连这最后的福利都可舍去。

　　她点点头，用这么浅显的态度来让他放心。

　　他停在那儿，浅浅呼吸，说：

　　“根本上来说，还是奴隶制度害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统治阶级的优越感存在，对被管理阶层的伤害就永远存在！塔娅，我知道我今后奋斗的方向了，就是摧毁这东西！”

　　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就好像是某种承诺似的。

　　对！

　　塔娅感觉，这话语不是他随便说说，而像是某种承诺。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啊？

　　既然已经送她回来，就是承认双方再无关联，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啊？她实在搞不明白。

　　顷刻间，他已经翻身上了龙背，握住缰绳说：

　　“我该走了，塔娅，你保重，记住我的话，好好生活！”

　　本来该回一句的，您也保重。但是，塔娅内心沉重，这导致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看着飞龙上了天，元帅骑着它远去，最终在天空中消失不见。

　　塔娅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究竟站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天色明显暗了，看上去就快要下雨了。

　　她拎着行李箱就往修道院的方位去。这一条小径通到一旁的大路，沿着大路再走大约半小时就会到修道院了，按理说，这回行之路如此明晰，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但她每一步路都迈得很沉重，最终，当她走完小径，她就反悔了。不、不能就这样回修道院，起码要再做一些能做到的事，把这些事都完成了，再回去会比较轻松。她立即沿着相反的方位在大路上前行，朝着正确的方位奔进，就算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元帅，但她知道，她跟他并之间并没有完全被割裂。

　　她还是可能挽回一些东西的，她知道。

　　走到半路上就下起雨来，她只得暂停前行，到了一棵大树下避雨。她在这儿呆着，又冷又饿，但却没有产生放弃的念头，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了。

　　一旁就是元帅给她的行李箱，她没有把它举过头来遮挡大树枝丫挡不住的雨滴，而是紧紧地把它护在身下。她非常想要保护它。

　　大雨一直下了两个小时才停下，那之后，她走出了大树的范围，看到路面湿透了，但没有退缩，沿着泥泞的道路前行。她一直没有停歇，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在经过的林子摘野果。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第二天的傍晚，她看到岚之国和灵之国边界线的哨所了，大喜，奋力奔进，但由于太过虚弱，没走多远，就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塔娅发现自己在一个小的石头房子里。这是一个简陋的石头房子，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看起来是牧民用来暂时歇脚的地方。旁边有一位中年农妇，看着她，亲切地问着：

　　“你还好吗，小姐？”

　　“嗯。”

　　塔娅点点头，坐起来，竭力回想之前的情形。噢，对了，她才记起，自己已经离开元帅身边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是有明显的失落感。

　　“是您救了我吗，太太？”

　　“嗯。”对方点头，“实不相瞒，我和丈夫是这儿的牧民，昨晚我们出去放羊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路边，就把你救回来了。你到底怎么样啊？”

　　“我没事，太太，谢谢你们救了我！”

　　这时，塔娅突然想起什么，紧张起来。

　　“对了，我的行李箱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是元帅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可不能丢了。她甚至紧张得有力气下床，左右地看。那农妇站起来，从床下拿出什么，递给塔娅。

　　“你说的是这个吗，小姐？”

　　塔娅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小行李箱，一把抓过，放进怀里。

　　“是，就是的！”她感激地说着，“谢谢您，太太！”

　　“不用谢。”

　　然后，那位太太拿来一些奶和烙饼，让塔娅吃了。塔娅进食后，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她想着，是继续往灵之国赶呢，还是先暂时地停留在这儿？

　　她仔细思索之下，还是决定采用后者。

　　现在时间已晚不说，关键是，她过不去国界线啊。

　　于是，她向那位太太说明借宿的心愿，对方爽快地同意了，她便在那个小石头房子里住了下来。夜更深的时候，她把门口的马灯取下来，放到室内的一块石头上，把小行李箱放在木板床上，准备仔细地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

　　它太珍贵了，在正式打开它之前，塔娅还用自己裙子的袖口擦了擦行李箱的外壳，想着，里头的东西别被浸湿了才好。她仔细地看着这个精美物件，发现它的外壳好像挂不住水滴，而贴合处又是如此精确、严丝合缝，心里有一丝希望，里头的东西不会被浸湿。

　　然后，她缓缓地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