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战神他残暴更深情》王一又

175、珍贵的字句

　　所以，她再度开启了沉默模式，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回答。

　　他一直在房间里，守候到傍晚。太阳落山的那时候，他出了这寝间，去了书房。塔娅看准时机，从房间溜了出去，直接到了婢女室。她从心底认为，楼上奢华的寝间跟她不相称，还是这里比较合适，让她觉得踏实。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觉得自己好失败。

　　承诺元帅的话没有办到，另外，也没有照顾好伙伴，她处在那种彷彷徨徨的心境中，没有心思去考什么修女考试了。

　　反正，就是扑面而来的挫败感让她打不起精神去做别的事。

　　现在，她只想安安心心地睡上一觉，也许睡醒了就好了。珠珠和梦娜见她那疲惫的样子，都没有打搅她，而是很自觉地出了房间去忙其它事，把门关起来，把静谧留给她。

　　塔娅一觉睡到夜里，醒过来，借着月光看到天花板上精美的雕花，疑惑起来。这样精美的雕花可不是楼下婢女室该有的景致，它属于楼上奢华的大房间。

　　塔娅疑惑不已。自己不是分明去了婢女室了么，怎么还在元帅的房间？

　　她揉了揉太阳穴，察觉到一旁的动静。原来，他正坐在床边盯着她。

　　“塔娅，先说好，从今往后，不准再睡在婢女室了！”他沉声地说。

　　她不想跟他说话，背过身去，悄悄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真是心情复杂，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错，而且，也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可以说，他的恩情大到让她一辈子都还不了。可是，他身上也有那么多让她无法接受的秉性，强势、专制、甚至蛮不讲理，关键，他还是可能让她怀孕的存在，她就无法面对他了。

　　她不知道，女孩子的肚子里到底怎么会有孩子的。她只知道，离他越远，怀孕的概率就越小。

　　反正，绝不能有孩子。在她家乡，修女有孩子是异常严重的事，她可不想上绞刑架。

　　夜很安静，塔娅好像能够听到自己眨眼睛的声音，在这股寂静当中，是从背后源源不绝传来的压迫感。她能够感觉到，他正盯着她，而且表情十分苛责。

　　“塔娅，你又想不理我了，对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他说：“我告诉你，我不会再让你这样了！塔娅，我要你对我说话、对我笑，不然，我就让你受到一点惩罚！”

　　是吗？

　　他又要惩罚她了。

　　之前的那些，她好像还没消化掉呢。他怎么越来越强势了，好像要完全掌控她的人生一样。他坐在那儿，用命令的口吻说：

　　“塔娅，回过头来，看着我！不然，我就请走你两位朋友！”

　　是么，他要对付珠珠和梦娜，他果然还是不留余地的。塔娅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了，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对方。她的目光有点犹疑，又有点畏惧，显示她的示弱。元帅这才没那么严肃了，伸出手去，轻轻地触摸了她的脸颊。

　　“人的一生，时间是有限的，我不想把这时间用在蹉跎上，你知道吗，塔娅？”

　　一时间，他的目光也柔和起来。

　　“别怕，塔娅，只要你听我的话，你仍然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胡作非为也可以，我纵容的。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要在大事件上听我的。”

　　她才不想听他的呢。她要听自己的，她向来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从来不被动。

　　他俯下身，把吻落到她的额头，显得更加温柔和动情。

　　“我知道我的态度太强硬，你可能不习惯！但是，如果我不这样，你是不会改变你自己的，我深知，一个准修女的思维有多固执，如果我在大事情上还由着你胡来，那我这一辈子要耗在蹉跎上了。宝贝，塔娅，我还是想我们之间度过相爱的一辈子比较好，在不久的未来，我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彼此深爱，会有很多孩子！”

　　孩子？这可是塔娅最听不得的词语，牢牢地触到她的禁忌点，她立即用手把自己蒙起来。

　　“我不要！”

　　她略带绝望，就好像才被猛力攻击过一样。他仔细地看着她。

　　“不要什么？”

　　“我不要孩子！”她强调，“我不要生孩子！”

　　一时间，她吓得往靠墙的方位躲。无论如何，她都忘不掉对方是可能让她怀孕的存在，少不掉芥蒂。他看着她，安慰道：

　　“塔娅，别怕！我说要孩子，肯定是要征得你同意的，在这一点上，我绝不会胡作非为！”

　　顷刻间，她的眼角流下泪来。

　　“我不会生孩子的！……我绝不会生孩子的！”

　　她只是呆呆地重复着这句话，显得万分芥蒂。元帅在床边盯着她，看清楚了她的每一份惶恐，也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排斥，看来，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对他动心。她已经被吓坏了，蒙着耳朵说：

　　“就算生下来，我也会掐死它们！就是一群怪物，我不要生怪物！”

　　一下子，元帅恼了，站了起来，盯着她说：

　　“我知道我不是人类，你不用反反复复提醒我这件事！不过，塔娅你不觉得吗，就算是怪物，也有资格活在这世界上，一个生灵被生下来，确定自己是怪物的身份、而这也是他改不了的，难道他就只能去死吗？”

　　为什么？

　　手指明明蒙着耳朵，还是把这话语听得那么清晰。里头的斥责、失望和不平都如此清晰，透过指缝全进了塔娅的耳朵里，冲击她的耳膜，叫她惊讶。

　　她停止流泪，扬起视线，看着他。

　　他站在那儿，脸上带着一点愤愤不平，就是那种完全真切、没有丝毫伪装的愤愤不平，眼睛盯着她，好像在控诉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频繁地说一件他压根不可能改变的事来提醒他的处境。

　　“你真的很讨厌我，对不对？”

　　塔娅没有答话。反感和排斥是有的，但讨厌嘛，算不上。只要他别让她怀孕，一切事情都好说。

　　顷刻间，他又问：

　　“塔娅，我再问一遍，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是？”

　　“我……”

　　她动了动嘴巴，还是没有把话说下去。他看着她，显得有点沮丧，问：

　　“你还喜欢裘马吗？”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人伦的那个方面，摇头是私下的那个方面。他瞬间又多了一点希望，盯着她。

　　“塔娅，你就说喜不喜欢我？”

　　她沉默着。他继续说：

　　“不，你不用说话，如果你喜欢就点头，不喜欢就摇头，这样，我会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塔娅停顿了一下，本来不想有任何动作的，但是，她还是决心面对这件事，摇了摇头。一时间，元帅感觉到心里有针在扎了，闭起眼睛，沉声地说：

　　“好了，我知道了，塔娅，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说完，他就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那里，浅浅地停顿，回头看她。

　　这一眼显得很意味深长，好像表达失望、也好像在勉励她似的，塔娅弄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这么矛盾？顷刻间，他径直地出了门。

　　塔娅窝在这里的角落，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想着，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也不把话说清楚，叫她这么挣扎。

　　翌日清晨，塔娅就知道元帅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让她料不到的那几个字：

　　送她回家。

　　是吗？

　　他居然要送她回家了？

　　她一开始还高兴坏了，毕竟跟这几个珍贵的字触碰，那种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塔娅自己不可能抵抗这带来的澎湃。但很快察觉到不妥，她在这儿欠了这么多债务，现在就要不管不顾地离开了吗？

　　似乎有点做不到啊。

　　她想告诉元帅，她不愿意离开，而愿意留下，多干些活来抵消债务，但又开不了口。她知道，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永远回不了家了。所以，她就压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元帅把她带到院子里，摸着飞龙的背，说：

　　“塔娅，我已经郑重地做了决定，要送你回去。回去吧，好好生活，通过修女考试，成为一名出色的修女！”

　　看来不是假意，因为元帅整个神情中都是真切，绝不是假意说说，激她留下。

　　塔娅垂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在这时，她内心不是高兴，而是沉重，她深知，自己的这种权利是对对方的一种掠夺。对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却什么都没替对方做，别说是修女规则不允许，就算是普通人的规则也不允许吧。

　　这一刻，她开始对自己失望。

　　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了呢？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是怕自己受到伤害就口不择言去中伤对方。没错，对方的确是魔王的孩子，可做的事比这里的某些纯种的人类还要好，他送小羊、凯丝、卡洛三位修女回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不仅是送她们回家而已，而是挽救了她们三个的生命，从这种角度而言，替对方生几个孩子也不是不可取。

　　“元帅……”

　　她想说点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内心好沉重，而且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