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战神他残暴更深情》王一又

141、挣扎

　　谋士垂了垂头，恭敬地说：

　　“是啊，对于普通人类来说，长时间不吃东西可不行！这会让他们器官受损……”

　　后半句话明显拖长了声调，代表这位谋士相当顾及上司的感受。元帅自己当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知道，可是喂不进去食物，强行喂进，她也会吐出来！”

　　“其实，元帅您……”

　　欲言又止的谋士还是缺少一点把实话说出来的勇气，他清楚上司的脾气，知道话一旦说出口，就可能惹得上司暴怒。所以，要慢慢来。

　　元帅察觉到智者的提示意味，盯着对方，缓缓地问：

　　“你想说什么，谋士？”

　　“我想作劝解，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谋士回应。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下一次，元帅您束手无策，来找我商量对策的时候。”

　　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了，就连智者都这么说。可是，他还是不打算放手，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留住塔娅。

　　接下来的几天，塔娅都躺在床上，没有活动，也没有主动进食，当然更没有说话。元帅用丝绸手帕蘸奶喂她，她也是喝了就吐，身体越来越消瘦。元帅把这一幕幕看在眼底，疼到心底。他找来皇宫最有名的医生诊治塔娅的病情，全都束手无策。

　　他甚至违反原则，让那女人艾玛来了他的房间，试图劝解。但塔娅不为所动，躺在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本来，艾玛见了这一幕就只有庆幸，并不真的打算劝解，所以，她这个同乡的话也不起作用。元帅便无计可施了。

　　塔娅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最后甚至连水也喂不下去了，元帅终于彻底地着急了。此前，他都想的是，要怎样征服她的心，现在，他想的事如何把她救回来。那个傍晚，当他再一次地给塔娅喂奶，她吐在床单上后，他终于没再执着于这件事，后退一段距离，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下了狠心。

　　无论如何要让她活着！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活着！

　　他去了书房，找到谋士。

　　他也没有犹豫，直接寻求答案：

　　“到底要怎么样把塔娅救回来？”

　　谋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稍停顿，展示出充分的顾及感，才问：

　　“那么，元帅您接受我说的任何办法吗？”

　　“我接受！”

　　这时候，那狭长的眸子闭起来，透出无限的哀伤，显示，他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谋士自己稍稍酝酿情绪后，回答道：

　　“那么，让她离开。”

　　“我不同意！”元帅握紧了皮椅的扶手说，“她不就是想跟裘马在一起吗，我去把那个家伙请过来，让他们在这里圆满！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塔娅离开我的视线，我不能！”

　　这样的极致牺牲让谋士都看不过眼了，这位智者浅浅摇头，放柔了视线看着自己的上司，却不是仰望，而是提点，长者的意味尤其凸显。

　　“元帅，您这是何苦呢？”

　　“我一定要保护她！”元帅坚定地说，“以前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在关押域过了那么久暗无天日的生活，这已经是我一生的痛了，我不能再重蹈覆辙！去安排吧，把裘马大人请过来，他还住之前的房间。”

　　树槐谋士却没有按照上司的吩咐，立即那样去办，在这一问题上，他明显有更深的见地。

　　“元帅，您别如此悲观，我认为上天不可能亏待一个如此痴情的男儿！”

　　“不，跟上天没关系！”元帅略带绝望地说着，“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没有早点去到塔娅身边，让她在绝望的时候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以至于无比信赖别人。我承受这后果的，完全承受，就去请裘马大人，态度要恭敬点，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回塔娅！”

　　智者还是停在原地，没有动作，明显有话要说的表情。古莱侧头盯着他，显得稍稍费解。

　　“怎么不按我的要求办，树槐？”

　　“我不能看着您毁了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不关紧要，塔娅是最重要的！现在，她命悬一线，我要奋力救她，任何事情，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

　　“恕我直言，您这样救不了她。”

　　谋士直截了当，眼底带着重度提点的意味。

　　“她不就是想跟裘马在一起吗，我满足她的心愿，她一定会恢复到以前的状况！”

　　谋士压低声音说：

　　“塔娅小姐或许是想跟裘马大人在一起，但绝不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跟对方在一起，她最想的还是摆脱您。她找不到别人为中介来摆脱您，只能找裘马大人。”

　　“……什么意思？”

　　修长的大手插进了发梢里，展示天大的疑惑。

　　“塔娅小姐不想做笼中的鸟儿。”智者说，“这是最重要的，能不能跟裘马大人在一起是其次。”

　　一下子，元帅站了起来，到窗边，看着夜色，悲愤地说：

　　“就是说，我退步这么大了，都不能天天看着她吗？”

　　“您不能。”树槐说，“因为她计划的就是摆脱您，到没有您的地方生活。”

　　“……不可能！”

　　他像疯了一样，在窗边的方位踱步。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他离开，我现在就去找裘马！”

　　谋士提醒道：“元帅，当您发现找来裘马大人也没有用的时候，您会真的绝望的。”

　　这话语阻止了元帅，让他停在书房门口。

　　“也就是说，我无论如何要让她离开，对吧？”

　　天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事先想着，大不了杀死自己一千次，接受让裘马大人住在这里，没想到，真实的情形比他想的还要残酷。

　　“对！”谋士走上前，轻声安抚道，“元帅，我明白您对塔娅小姐的爱意，可是，这件事真的不是您不放手就能够解决掉的。您能够留住塔娅小姐的唯一情况就是有一天她体会到您对她的爱，认真自己的心，那时候，就算你想赶，也赶不走她！”

　　“可能吗？”

　　元帅自己都在嘲笑这句话，就像在嘲笑某个永远都得不到的圣品。

　　“可能！”谋士说，“上天是不会亏待痴情者的，我相信，即便是塔娅小姐，也最终能够明白您对她的爱意。”

　　这话安慰了古莱，他重新走到位置那里坐定了，两手搭在皮椅扶手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透出迷茫的样子。

　　“我不敢奢求！我觉得你说的是不可能的情况，塔娅她是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的。”

　　“她会明白！”谋士坚定地点头，“你看，她过去都明白跟伙伴的友谊、跟修女们的亲情，她也是血肉之躯，会明白爱情的，她会知道，这种特定发生在男女间的情谊，其实才是最绝伦的。您放她离开，在这段时间好好地做一些应该做的事，只要她看见您的诚意，您一定会有机会。”

　　对啊！

　　好像的确要通过其它方面才有打动塔娅的可能性，比如上次，他对裘马大人求和，就求得了她的谅解。或许，他做一些其它方面的事，真的能打动她的心呢！

　　一直以来，他都想着，自己如何在她面前表现，能够争取到她的主意，这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呢？

　　果然是智者，看法果然比他自己要深刻。

　　树槐站在那儿，稍稍停顿，问：

　　“那么，元帅，上次您进宫面见国王，商谈的结果怎么样？”

　　“他拒绝。”元帅回答，“我告诉他，不会再替他打侵略别国的战争，但可以在他在位的期间，护得他周全，他明确拒绝了我。”

　　谋士点点头，“这可以理解，身为君王，谁都不会放弃可以扩张领土的机会。”

　　“但我是不会顺着他的意的。”古莱说，“我已经下定决心，跟所有侵略性的战争保持绝对的距离！”

　　为此，阿伦王当然是十分恼怒的，他任命古莱为元帅，就是要他替他扩张领土的，而不是守着现有的灵之国领土，两人为此还在大厅那儿吵了一架。元帅可以说是当面顶撞了君王，但君王现在还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他承诺要守护灵之国的土壤。

　　这么一位雄将，守护者哪片土壤，哪片土壤就是天堂。所以，虽然双方的嫌隙已经那么大了，但古莱还是安然无恙。当然，如果古莱元帅丢掉最后的一点原则，开始跟灵之国的制度抗衡，那就另当别论了，阿伦王一定不会再姑息。

　　树槐欣慰地笑着，“瞧！这其实就是会让塔娅小姐心软的那种事情，一件两件不以为意、三件四件也不足为奇，当您做够一千件，她一定会看到您的心。”

　　这话语温暖了战神的心窝，反正，无论前路多艰巨，只要有被她重视的机会，他就觉得有曙光。

　　“她会看到吗？”他再一次地问。

　　“会！”谋士坚定地点头，“相信我的判断，元帅，只要您现在放手，您将来一定会有机会。”

　　元帅没有立即给回应，而是坐在那儿，喃喃地说：

　　“我要好好想一想，谋士，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