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男”而上》悠元

8、第8章

　　几个人撅着屁股围绕一个圈，坐在中间的谢辞打着草稿纸给他们讲解题型，没过几分钟众人焕然大悟。

　　没等组织语言佩服一下谢辞，就听见谁的手机闹铃响了。这是快要考试的提醒闹铃，几人匆匆忙忙地赶到考场。

　　直到9点半考完，谢辞收拾妥当后准备回家，走在半路上想起昨天那所剩无几的洗发水，拐了一个弯，前去街口的“886便利店”。

　　走进便利店，拿了一瓶洗发水，走到柜台结账发现没有人在这儿。

　　“老板？”

　　“诶！等一下小哥，我马上过来。”后面隐隐约约发出声音，紧接着传出踩高架梯金属响声。

　　“小同桌？”邵季一愣。

　　谢辞抬头看他，里面还穿着夏季校服衬衫，外表套了个工服外套，一看就是考完试后直接过来的。

　　谢辞掏出手机支付，不经意地问起:“这么晚还在打工？”

　　“对啊，生活不易就要打工赚钱呗。”
　　麻溜地把东西装进袋子里。

　　谢辞拎过他递来的袋子，没有半分探究，淡淡道:“那你加油，我就先走了。”

　　“唉，小同桌你有东西忘记拿走了。”
　　刚扭头转身，被他扯住衣袖。

　　谢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下意识回讽:“我就买了一样东西，你是觉得我智商有问题？还是觉得我眼睛有问题？”

　　“不是，不是。”邵季摆了摆手，向外指着门口的挂立板解释道:“老板结婚搞活动，小店回馈老顾客们“满60减5元”优惠款，我这还有很多呢，都是兄弟你好心帮帮忙，分担一下嘛。”

　　他的老板通知他上班期间每一个顾客都要给优惠款，顺便透漏出他结婚的事情。
　　说正经了就是胡同里的人管不住嘴，他就是想借此传散炫耀一下这件事。

　　说罢，从柜台下拿出一打优惠款，肉眼目测大概有20多张，他怕谢辞拒绝直接怼到他怀里。

　　“收好，多多益善。”
　　“哦对了，我要去整理库房了，先不跟你聊了！”
　　邵季痞笑的挥挥手，不等他的反应装作很忙的样子先溜没影了，留下谢辞孤零零站在那里。

　　谢辞低头瞅一眼怀中一打优惠款，好家伙还是红色金边的，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喜帖呢……
　　抽出一张，多余的放在柜台上，人离开了便利店。

　　听到逐渐走远地脚步声，邵季从后台小屋走出来，路过柜台时顺手掠过桌上明晃晃地优惠款，出便利店门四处张望。

　　看到不远处谢辞的身影，一句“喂”没等出口便噎了回去。
　　只见一个黄毛少年身后跟着四五个人痞里痞气地走向谢辞，环绕在他周围，动作粗i鲁地肘着他的肩，互相正在交谈着什么，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没过多久一帮人带着他走进临近的小巷内。

　　邵季薄唇一抿，紧握地手骨突出，头发阴影下遮蔽的双眸犹如寒冰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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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地小巷内。

　　黄毛少年装模作样地叼着一根没点燃地烟，看似很酷的呸到地上碾了碾，故意唉声叹气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你今天运气不好碰上我呢？摊上徐江渚那样的朋友也是你的不幸啊小子。”

　　仗着人数多，旁边小弟们也底气十足地“嘿嘿”贼笑，嚷着:“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等会哥哥们打疼了你可别哭了！”
　　“你等会不得给我们跪地下抱头求饶？！哈哈哈！”
　　“这细皮嫩肉的长得像个小娘们似的，要不要求求好哥哥们饶了你？！”
　　几个混混停顿几秒，面面相窥后哄堂大笑。

　　谢辞走到墙边放下背包，眉间晦暗隐透着戾气，眼神带着嫌恶目视对方，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哥哥们可以开始了么？”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冲上去怼脸上一拳。

　　黄毛少年被打往后惯性呛几步，捂住右边酸疼脸，脸色变地凶狠起来，往地下吐一口痰，“艹你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

　　小混混们气势汹汹招架拳手，瞬间群起攻之。

　　谢辞握住迎面挥来地拳头猛的一拉，一只脚绊倒他的腿，直接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啊——”

　　侧身躲过另一个人地攻击，抬腿就是一脚踢飞腹部，却没想到他身后还有人，没等他阻挡攻击减轻伤害。
　　一个人影从后方窜出来，衣摆飞扬，直怂对方脸猛冲一拳。
　　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邵季？
　　他怎么来了？

　　此时，昏暗地小巷几分钟内不时传出此起彼伏地哀嚎声。邵季如同一头暴怒地洪荒猛兽，神情阴冷而暴戾，手段狠辣，专挑对方痛击点打去。
　　两个人相互交织着身影，防守默契配合反击。

　　最后唯一站着的黄毛少年两股战战，身体瑟瑟发抖，逼红了眼冲上去徐晃一下，拿出蝴蝶i刀狠狠地刺i向的邵季。

　　邵季险些避开，但还是由于手臂下意识抬起阻挡被划伤，“滴滴”地血滴顺着胳膊坠落在地。

　　谢辞看此情景一瞬间面容煞白，神情恍惚。

　　邵季抬起胳膊看一眼伤口，口中烦躁“啧”一声，完全不顾伤势如何，像一个被惹怒沉睡地狮子，气息充满着狂暴，把他按在地上“哐哐”两拳挨揍，打的黄毛少年哀嚎不已，哭着抱头口中求饶。

　　谢辞强忍着恶心，拍了他一下肩膀，对他说:“别打了，等会打出事了。”

　　邵季粗粗地喘着气，手腕松解扭了扭，站了起来，他看着谢辞似乎脸色有点不好，眉间肌肉紧缩，眼神里的煞气还未消散，声音低沉关心道:“你哪里被打伤了么？”

　　“没有，我身体没有大碍。”谢辞望着地上一群弓着身子的痛苦呻吟地混混们，单手拿起墙背包，挎在肩膀上对他说:“走吧，我家就在这儿附近，你先跟着我回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邵季嬉皮笑脸道:“不用吧？才这点小伤就不要处理了，过几天都要愈合了，小同桌你也别担心它。”

　　谢辞语气开始浮躁:“别废话！赶紧跟我走，就当是你帮了我的回礼。”

　　邵季头一次明显看到谢辞的情绪，感觉浑身散发着暴躁地气息，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

　　“……哦。”乖巧回应。

　　反正他是不敢惹。

　　大概几步道远便到了谢辞家小区，一栋栋楼盘充满现代化气息，层层高楼，耸立而起。
　　与小胡同那边环境简直是两极分化。

　　谢辞低着头走在前头，眼前场景黑乎乎地，双耳“嗡嗡”发叫，脚下软绵绵地。他猝不及防，眼前一花，没注意踩稳，身形趔趄地歪倒下去。

　　邵季在后头时刻注意他的动态，眼看就要仰面栽倒，快步上身体靠近，手臂稳稳圈住帮着他站稳。
　　两个人挨得很近，相互气息互相交融。只见他嘴唇苍白，眼神迷离，好像试图看清楚事物，抱着他背后的手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湿潮。

　　“喂，喂！”
　　“小同桌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很小的。”

　　“快撑住，你先别晕啊！”
　　“快告诉我你家在哪再晕，哥们你撑一撑。”

　　邵季语气焦急喊道，情景之下一把横抱住他。

　　“……放我下来。”呢喃细语。
　　少年的体温隔着衣服传导过来，带着一股好闻的洗衣粉味，带着一股莫名地安全感托着，这些都使他烦躁不已。

　　谢辞试图挣扎下去，眼神流露出抗拒，周围的人并不少，这么多人目光探视自己，让他感觉到了内心深深地羞耻心，特别想打爆邵季的头。

　　“唉你别动。”邵季胳膊把他迈出去的腿挽回来，顺手稳固掂了掂，说话语气生硬:“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想自己回去？你赶紧告诉我你家住哪！废话少说。”

　　谢辞显然没有招架之力，恹恹地抓住他的衣服，微微喘着气，也不想跟他吵架了，气若悬丝说:“背我去1栋17楼2号。”
　　他感觉自己好像傻逼一样，明明可以再逞能一下，却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还是被别人发现了。
　　抬起胳膊挡脸防止社死……

　　“好嘞，我们马上就到！你可撑住！千！万！别！睡！”火急火燎地极速奔跑。

　　谢辞脸瞬间垮了:“我还没死。”

　　“啊？你说什么？”

　　这里距离他家不远。

　　天气闷热，很快来到第一栋楼，偏偏高层电梯坏了需要维修，邵季气的舌头直抵牙根，他只能粗粗喘着气爬着楼梯，一时间没听清他说的话。

　　谢辞被颠地脸色越来越苍白，抿了抿嘴，语气轻到几乎让人听不到，“……没什么，邵季同学真是辛苦你了……”

　　一口气爬到17楼真是要了邵季的老命，更何况刚才还做了剧烈运动，他抱着谢辞，稍微平缓一下气息，“你的钥匙放哪了？”

　　谢辞:“放我下来。”

　　邵季问道:“你可以么？”

　　谢辞声音冷冽:“我可不可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邵季怔愣几秒，眉头一挑:“……那你来吧。”
　　他知道的，要给予病号关怀，不能和他吵，不能让他动怒，不能逆着他说话。

　　谢辞被他放了下来，留存在身体上的温度杳无声息消逝，打开房门进屋换过鞋，转头给他拿了新一双拖鞋放在门口，“穿吧，这双是刚开封的，没人穿过。”

　　邵季礼貌道:“谢谢。”

　　“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下。”谢辞已经记不得药箱放在哪里，需要点时间翻找。

　　来到客厅，整个空间显得干净整洁，家具现代奢华。邵季坐在沙发上，环视着四周，真是大啊……

　　谢辞拎着药箱放在桌子上，坐在他身边翻找碘酒与纱布，强忍着不适说:“把胳膊抬起来，往我这边靠一下。”

　　“哦。”受伤地胳膊往他那蹭。

　　邵季无聊地低头俯视给自己上药的他，头发上螺旋圈有点可爱。视线缓缓往下，睫毛密长翻着向上微卷，内心震撼道这是睫毛精吗？怎么睫毛这么长。
　　仔细一瞅皮肤也白的发光，领口处漏露分明地锁骨，显得这个人精瘦。
　　啧啧啧……脾气不好长得却如此……

　　嗯，真是随了他温柔的包扎手法！

　　邵季没忘记刚才他的异常，小心翼翼询问道:“小同桌你刚才是怎么了，我看你也没受什么外伤，是不是……”
　　有什么难言之隐的疾病？

　　可能意识到这是不好的话题，他及时停住嘴，没敢把后边的话说出来。

　　“我晕血。”陈述一个事实。

　　“那你还给敢看我伤口！”邵季尖叫，把胳膊往回缩，急急说:“你快闭眼睛！我自己弄就可以，我对处理伤口经验最丰富，你别担心我！”

　　谢辞紧握他乱动地胳膊，臭着脸脾气上来了，手下动作也重几分。

　　“嘶——你轻点！疼……”

　　“我还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干不了，收起你的好心！”

　　邵季“噢”一声，回声道:“你说的都对！”
　　反正顺着他说总没错，毕竟这位同桌脾气不好，我要大度礼让。

　　过一会，“你真的没事？”

　　“闭嘴。”

　　“……哦。”

　　包扎好伤口整理医药箱，谢辞好心提醒:“这几天你的胳膊少做剧烈运动，老实几天。”

　　邵季正在挥胳膊的动作凝固了，“没必要吧小同桌？这小伤口才几天就会好了……”

　　“随你的便。”爱听不听。
　　看都不看他，扭头拎着药箱就走了。

　　……呦呵，气性还挺大。

　　行，天大地大你最大，急忙喊:“我错了！就听小同桌的！博学！”

　　查看墙上钟表时间，出来的时间也过长了，虽然锁了便利店的门，但邵季害怕老板过来探班，站了起来对谢辞说:“既然你都没事了那我先走了，我的便利店需要我，就不打扰了！～”

　　谢辞:“那明天见。”

　　“明天见！”邵季换掉拖鞋。

　　打开门把手准备离开，谢辞叫住他的名字，邵季一脸疑惑地转过头。

　　“今天谢谢你……”
　　声音温和，和平常冷淡的语调明显区别分明。

　　邵季怔愣住，立即摆手，道:“不用谢，毕竟我们是兄弟嘛！”

　　“嗯。”

　　邵季关上门，在楼道内停下脚步，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好久，直直盯着手臂缠绕地绷带。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起来，寂静地沉默使时间显得格外长远。

　　有多久呢……能有多久……有这样一个人关心我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