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西聆月

15、第十章 套问

　　轮到师兄们照看他们了，我径自走出房间，仰望天空。每次看都会感慨，古代的夜空是这么美，星星那么多，月亮又那么大，似乎伸手就能摸到。
　　古代的月亮似乎有一种很独特的魅力，能令我很舒心。月亮本身就不像太阳那么强烈，不能直视。也不若星星一般微弱，在晴朗的夜空，只要微微扬起头，就可以轻易认出它。

　　心思转回来，人虽然收下了，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哥哥为什么非跟着我呢？之前一副不愿和我们多有瓜葛的样子，怎么都应该会选择和我脱离关系吧。安心在这里养伤，伤好之后带着妹妹离开才对啊，为什么……是觉得我能保护他们吗？
　　我掏出王爷玉佩的时候他们都失去意识了，并不知道。我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医圣的徒弟。没有表露过自己会武功，不可能泄漏风雷爷爷的功夫路数。自治疗后我也一直在他们边上。我现在可只有四岁，不可能仰仗我吧？
　　或许……对了，被我忽略了。灵芝堂不是一般的小医馆，他们来前不可能不知道。肯给他们这两个付不起钱的病人腾出房间，肯定有人帮忙。而这里处处我拿主意的样子，外加之前掌柜的亲自送药来的事，或许也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再或者真是因为我救了他们？不可能吧！还是只是想先依附着我，得到一个新的身份掩藏自己，如果情况不妙就继续逃亡，甚至拿我们作挡箭牌？或许我该猜猜我们是第几批挡箭牌了……

　　第二天，因为已经决定收留他们了，所以必须等他们伤好些才能行动。没想到哥哥却主动提出尽早离开灵芝堂，那个尽早居然就是当天下午。昨天的骚动不小，他们这两个“病人”的身份实在太扎眼了，如今确保他们的安全等同于确保自己的安全了。
　　一回到客栈听到的都是医圣徒弟的传闻、见闻。给王爷公子治病和灵芝堂的事情都有讨论。有些还算属实，可有些就没边了……
　　比如给仙公子治病之事，他明明是中毒他们传成中邪。据说此流言一出，真有家宅不顺的人来寻过我们。

　　还有关于灵芝堂事件的版本也很多。有的说我横行霸道，仗着王爷令牌为非作歹。我想有点脑子的应该都会知道那是假话，我就是有那种心也没有那个时间啊。拿到王爷令牌到现在算足了也就两天，有本事你倒是给我横横看。不过这个版本说的人很少，估计就是那几个无耻的富家公子造的谣。看他们的作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听。
　　说的最多的版本里我就跟菩萨般慈悲，有些人说我是神仙。还有人居然说看见我飞到空中，手轻轻一抚，两个伤员就跟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了。连我当时的神态、动作都很细致地描述出来，搞得我自己都差点要相信自己成神了。大师兄更是忍笑忍到了脸抽筋……
　　谣言实在是太可怕了，还好我是救人，否则估计传到这里，自己就要变成白骨精，如何如何为祸人间了。

　　本来打算给哥哥和妹妹再定间客房的，可是他们的身体状况必须有人看护，外加从灵芝堂到客栈的奔波，大家也都很疲惫，所以他们就直接住进我的房间了。
　　刚让两人躺下，门就被撞开了。

　　“好小子，你居然瞒着我，说，你是不是医圣赛的徒弟？”
　　“少爷……”
　　我的心脏又漏跳半拍，最近流行吓唬我吗？他们再多来两次我就真要成神仙了。

　　这两个声音很熟悉了，不用回头也知道，客栈小少爷——崔波和客栈伙计——小仨，一对活宝。
　　我还没说话崔波就又开始了。
　　“床上躺着的就是灵芝堂那对兄妹？你居然带回来了？他们叫什么？”
　　崔波一连串的话我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名字！我居然一直忘记问他们的名字了。
　　我回头看看崔波，再转过头来问道：“你们叫什么？”
　　“请主子赐个名字吧。”依旧是哥哥答话。
　　“主子？小家伙，你行啊，不过一天没见就收了丫鬟小厮。名字嘛……叫婷儿吧……”
　　我发现兄妹俩明显怔了下，看来这个名字跟他们有些渊源了。
　　“喜欢这个名字吗？”
　　“嗯……嗯……”
　　随着答应的声音，妹妹居然哭了。难道这是她的本名吗？再听见有人叫起，她会想起过去的谁也这么叫自己呢？

　　婷儿毕竟是个小名，既然他们让我取名，看来想换个身份的目的更加明确了。
　　“以后你们就跟我姓，至于名字嘛，妹妹叫婉婷，哥哥叫乘风。”
　　这次两人像被雷击到似的，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看怪物一样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
　　喂喂，没这么巧吧，难道我取名字还能这么准的？看他们吃惊的样子……不会他们真的就叫婉婷和乘风吧？
　　就在我犹自思索的短短几秒中，我隐约看见哥哥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令人恐惧的东西，瞬间汗毛竖起，不自然地一颤。回过神后，那一瞬间就好像没发生过一般，通常情况下都会认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吧。可是刚才心底深处泛起的那种恐惧，身体本能的反应，我不得不信，刚才哥哥想杀我！

　　屋子里紧张的气氛即使是局外人的崔波和小仨也感觉到了吧，他们随便找了个托词便出去了。
　　本来打算等到他们伤好些再问清楚的，不过就刚才的情况实在让我无法安心。我还没有开口问，乘风倒是先我一步开口了。
　　“刚才……随主子责罚。”
　　听完他的话我突然有种感觉，他过去是不是旦凡有错就要被打的？体无完肤这个词似乎天生就是用来形容乘风的，他身上的大小伤无数，种类也很多，有些注定要留下疤痕的。虽然古代男子对留疤不介怀，甚至有些拿来炫耀自己经历的。可是对我面前的男孩子来说，这些永久的印记又代表着什么呢？
　　他刚开始说时候还有些不甘，一到那句“随主子责罚”就像机械命令般地脱口而出。心里不住地纠结，究竟怎样的环境养出了这样的孩子？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们，不过在那之前你们有没有什么话想先告诉我？”
　　“我们自小没了爹娘，之后被骗去当了奴隶，之前说的主上就是那帮人的首领。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只要一犯错就鞭打，然后我们就逃了出来，之后您就救了我们。”
　　似乎合情合理，但总觉得缺了什么。
　　“主上都叫你们做什么？”
　　乘风一顿，然后说：“小厮和丫鬟。”而妹妹脸色则有些不自然。
　　有问题！这主上让他们做丫鬟和小厮？那教他功夫做什么？还是阴毒的流派？我可不是真的只有四岁。

　　“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几岁离开爹娘的？”
　　“这……二岁。”
　　“然后你们就被骗走了？”
　　“是的。”
　　哼，在我的循循善诱下，马脚开始露出来了。
　　“那么你的武功？”
　　乘风显然愣了一下，看来要开始圆谎了。
　　“我自己偷偷学的。”
　　“从哪里学的？”
　　乘风的头比刚才又低下去点，似乎是不愿让我看见他的脸。说实话，其实我现在很紧张，就怕他突然又来掐我脖子。不过我加足了小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武功秘籍。”
　　“哪里得到的？给我看看可以吗？”
　　“爹生前留下的，现在已经没有了。”
　　“你爹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记得了。”
　　“你爹不是邪教的就是歪门邪道！”
　　“胡说，我爹怎么可能是歪门邪道，他是人人爱戴的……”
　　果然啊，在我机关枪般的问题下，乘风终于说漏了。
　　“人人爱戴的？”
　　“人……”边说乘风边撇过头去。

　　“你出手的狠劲和你学的武功应该有关，如果是一般的武功秘籍，仅仅只有招式，可刚才你的手指却正好放在我的要害上，这种出招明显是要致人死地。在严重失血的情况下，你还能如此准确地命中要害，除非长期训练，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到。
　　外加在检查你身体时，我发现你经常服用一种药物，这种药可以提高功力，可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却极大，我想你每次服用后必定全身撕裂般疼痛，或许……已经吐过血了吧！”
　　“哥哥！”
　　“别说了！”
　　在我话音还未落下前，两人就同时叫了起来。

　　“哥哥，主子说的是真的吗？他们叫你吃的那个药真的这么厉害吗？呜呜……呜呜呜……你为了我居然……呜……”
　　“没事的，别哭，没这么严重。真的，我保证，你看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担心了，乖，听哥哥的话。
　　主子，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吗？”
　　“可以，不如去客栈后的小花园吧。”
　　于是我和乘风来到了后花园。

　　“你到底是什么人？”乘风问我。
　　“医圣赛的末徒。”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可是我感觉你根本就不像四岁……
　　你和他有点像，他我只在主上身边见过一次。不过他的感觉和你不太一样，冰冷冷的。那时候，他是我的目标，他面对主上的时候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我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不会再有了，但是你却是个例外。”
　　“你出来不是想说这些吧？”
　　“你都知道了什么？”
　　说到现在我感觉很迷惑，完全感觉不出这是四岁和七岁孩子的对话，就类似柯南和灰原哀说话似的。不过乘风虽然条理清楚，却还有些稚嫩，大概是年龄不足的关系吧。

　　“大概猜到□□……”
　　就在我话说完之时，乘风一记手刀劈了过来。这次他倒是聪明了，手刀的话可以利用惯性的力量和瞬间的爆发力。可惜啊可惜，他的手在半空就停下了。
　　“为什么没有力气了？”
　　“你是失血过多，短时间内根本不会恢复。而且之前你又从医馆搬到客栈，体力透支了。”
　　其实刚才出来时候我就开始担心了。避开他妹妹除了有话不想被听见外，同时对我出手也方便多了。虽然他似乎没有理由再对我动手，可心里就是不踏实，所以一出来，我就偷偷撒了些软力散。果然，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可我都收留他们了，再对我动手又是要做什么？

　　乘风缓缓放下手，眉头紧皱，又略略松了一点，随后又抬头看向我。对我问道：“我能相信你吗？”这话好像是问我，又好像在问他自己。
　　“你看得出来，我本来不打算收留你们。可是现在既然收了，我就没想把你们当外人。只不过，你们不肯说实话，我就是想帮忙也没有办法。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因为你们的隐瞒造成我和师兄几个有任何危险，我肯定会舍弃你们。”
　　我说得很坦白，也不过是想乘风能信我。

　　好吧，我都告诉你。他叹了口气，开始诉说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