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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红酒柜 ...

  •   白色的马自达化作一条白茫茫的短线几乎彪出了风一般的速度。
      外面的景物只剩下模糊的残影,琴蕾谢靠在放在车后座的大提琴盒眼神迷茫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波本前辈,明天是几月几日。”他压低声音,眼神飘忽四处乱看就是不去看安室透,手指搭在大提琴盒上,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着。
      “6月25日。”属于情报人员的听觉捕捉到了搭档突如其来的问话。
      嘎吱——
      马自达伴随着驾驶员下意识的转动方向盘而压过路沿,又伴随着险而又险的偏移操作急停在路边。
      “后天是几月几日?”
      “3月18日。”
      琴蕾偏了偏头几乎把整个脑袋埋在了大提琴盒和座椅之间的空隙,黑色瞳孔微微眯起藏住翻涌晦涩的情绪。
      “波本前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呢?”他呢喃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安室透又或者是其他人。
      “如果能够让一切结束,我愿意迎接死亡。”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话语,在两个人的耳边循环了不知多少次。

      从灵魂深处强压下的疲惫和悲伤流转在淡漠的表情下,很少有人一个人的孤独在漫长的时光里堆积如山禹禹独行,在每一个疲惫放纵的时间透过严丝合缝的外壳打开一条缝隙逸散出醇厚的悲伤。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愿意迎接死亡。”
      几乎算是破防暴击的话语,让安室透联想到了咖啡厅懒散的老板,为了公众利益牺牲的松田。

      “琴蕾,就算有多累,都要微笑着活下去。”
      “坚持住,微笑着活下去。”回忆的边边角角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记忆里模糊褪色的话语。
      哈,所以说公安卧底都是直觉系的谜语人吗?这些似是而非一脉相承的安慰都几乎一模一样。
      波本是公安卧底这回事在白兰地组内并不是秘密,对于过于优秀的卧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是白兰地组的共识,就连掌控着整个组织一半网络安全命脉的轩尼诗都曾经是真正的FBI卧底。上层派系在辨别和处理卧底方面能力和态度都不一致,白兰地组的疯子们有一半希望组织连同着自己一同毁灭或者是摆脱组织的控制然后跳槽跑路,另一半大概是兢兢业业完成本职工作,不给任务绝不主动加班的看戏爱好者。
      只可惜身为白兰地组二号人物的阿马尼亚克到底也没有救下最想要救下的卧底。
      代号马爹利的日本公安卧底曾经距离白兰地组的核心也只有一步之遥,彼时还是表面身份还是尼亚克·史密斯的阿马尼亚克确信他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却仍然留在组织里。
      “坚持住,微笑着活下去。”这样对着前来处决他的年幼的代号成员这样说,很奇怪不是吗?

      琴蕾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细密的睫毛随着轻微的颤抖舞成了黑色的凤尾蝶。
      “波本前辈,”琴蕾按住了大提琴包,“就停在这里吧。”
      他还在颤抖的手按住了车门,拉开一条缝隙放纵秋冬交际的寒风吹了进来。
      一只小麦色的手按住了车门,轻易地把还处在虚弱中的琴蕾连带着车门按了回来。
      没有波本式的阴冷,也没有安室透式的恰到好处的温柔。
      “琴蕾,不想生病的话就好好的回去休息。”安室透掩去回忆的痕迹,重新在驾驶座坐下。“还是送你去杯户町?”
      “不,去栢图斯前辈的私人诊所。”
      波本将要踩油门的动作微顿,紫灰色的眸子一片复杂。
      一路上琴蕾再也没有主动说过话,靠在后座大提琴盒和座椅中的阴影里闭眼休息,少有的没有随便停在某个地点然后背着大提琴盒独自回到安全屋或者干脆某个从不知名的角落找到一件白大褂在无人的地方坐上一整晚,他拒绝和其他人过于亲近,即便过于明显的幽闭怕黑也会推开几乎所有人的关心。
      安室透始终不明白那位先生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精神状态极度不稳而且忧郁悲伤到可以影响周围人的组织成员放在东京,然后又允许琴酒把他调到自己的小组。
      一面逼迫,一面又安排自己关注他的心理状况。
      至于朗姆,他要求严密监控琴蕾的状态,并且定期汇报。
      真实的降谷零希望这个明显未成年的孩子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在黑暗的泥潭里挣扎。他想向他伸出援助的手,帮他从心结和自毁里走出来。
      马自达经过警视厅,穿过一条街道来到了位于千代田的一栋二层小楼,下面是随意挂着歇业木牌的不知名店面,上层是栢图斯不常住的住宅。

      琴蕾低着头自顾自地推开挂着歇业牌的门,安室透让风间监控诊所进而找到琴蕾明面身份的心思生起又消失。
      之前在东京及附近学校的排查没有结果的话,大概是病情严重到无法建立正常的社会联系了吧。栢图斯光明正大的把诊所开在警察厅附近,也有足够的自信不被盯上。
      在一切明朗之前,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小心谨慎。
      打开诊所内部诊室放在角落的微型台灯,放在桌上照亮干净整洁的白色桌面。
      琴蕾的脸处在一片浅淡的光晕中,一抹红晕晕染在苍白的脸部皮肤,微微攥紧的手指在栢图斯进来的时候分开又放松,藏起的刀片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一闪而过。
      金发碧眼的医生满身疲惫的打开门,脱下染血的白大褂扔进器皿里。
      “琴蕾?”他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停顿片刻,轻笑。“我还以为你又要等到死线才过来。”
      没有回答,只是一片沉默。
      “你是我的病人,”他打开灯光开关,顺便探身拉上厚重的窗帘。“我要对你的健康负责。”
      “你不能迁怒其他的医生,认真工作的医生是无辜的。”
      “不会,不会怨你,也不会怨别人。”他偏过头,不去看栢图斯凑近的蔚蓝色眼睛。
      “那就更不能怨你自己了,小琴蕾。”医生疲惫却认真地强调,“不是你的错。”
      “好了,在催眠之前先换套睡衣。”他的语气温柔。
      塑料圆环拉动的声音,棉布摩擦的声音,凳子在地面上的细微摩擦声。
      “可以了吧,波本。”栢图斯捏碎琴蕾从兜帽内部找出的窃听器和发信器,丢到腐蚀金属的王水里。
      铃木悠伊放下用来制造声音的浴巾,呼出一口气。
      “这应该是朗姆的命令,你不用暗地里找波本麻烦。”他微笑,“柔弱的后勤医疗人员。”
      “......”栢图斯。“过去十多年了,朗姆真幼稚。”
      “白兰地组想要借助琴蕾特殊的体质完成研究,琴酒和朗姆纯粹是不想让琴蕾自己把自己作死了。”铃木悠伊熟稔的从“异次元墙壁”找到隐藏的酒柜,澄澈的酒液倒入盛满冰球的杯子里,毫不在意的品尝一片冰凉的酒香。
      “琴蕾的催眠还需要你来完成,全职奶妈?”他向栢图斯举杯,微微挑起的眉带着调侃促狭。
      “师兄,”栢图斯却笑容依旧,蔚蓝色的眼眸里是不知名的情绪。“大师兄?”
      ——你永远是那些臭小子的师兄。
      真是的!混蛋师父。铃木悠伊眯起眼睛,有些微妙的看着这个被恶意划分围殴最小师弟的29岁金发碧眼的欧洲人。
      “剧本应该有人发给你了,栢图斯。”没有标签的白色药膏晕染在擦伤的手指上,铃木悠伊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轩尼诗和贝尔摩德要一起回来了,赤井秀一估计也会跟过来,你小心些。”
      “知道了,师兄。”叫了无数次的称呼加上了略微上扬的语气,一贯的神秘优雅混杂在每一个变调里,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名的控诉与调皮。
      果然还是生气了。
      铃木悠伊抬眼看他,“你了解过那件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后续吗?”
      他只是抬眼看他,口型做着:“白兰地。”
      栢图斯眉眼弯弯笑的愉悦:“一眼就能够看的到结局的剧目,很无聊哦~。”
      “后续调查用了好久的时间,警视厅其实也不容易,对吧?”
      “调查了五天,明面上证据链齐全,但是因为上层压迫却在系统里以未结案的名义束之高阁,对其他参与人员和知情者给予大力的安慰和奖励,在警视厅的报告中甚至圆满找到了凶手。”栢图斯从一排红酒中找到一瓶栢图斯倒在高脚杯里轻轻摇晃着。“国家政权对民众的态度和媒体的热度实在是无比的在意和体贴,作为一个法国人,还真的是叹为观止!”
      “你不用太过迁怒了,虽然都是事实。”
      “师兄,看多了白兰地的剧目,所有的算计都显得很无聊呢。只不过,”
      他的话被铃木悠伊堵住了。“嘘,只有用玄学才能打败玄学。”
      三角形的护身符是华国那边的风格,只不过表面像是不小心沾染上的深褐色颜料有种怪异的铁锈味。
      “不小心打碎了,换一瓶新的吧。”琴蕾倒了一杯轩尼诗放在鼻端闻着若有若无的酒香。皮斯科(Pisco)随着他一时的恍惚被套在外面的白大褂剐蹭到一旁稍远处的医疗废物桶里。
      “一年前欠你的酒还没有还你,改天拜托我华国那边的朋友给你带瓶青稞酒回来。”
      以产自法国的各类红酒为主的酒柜藏在墙壁里。
      第二天,柏图斯把原来放置皮斯克的位置空出,轻轻地移动剩下的红酒,柏图斯静静地混在一众普通的品牌里,身边的空隙可以看到后面的半个酒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红酒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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