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爱冥思的鱼

19、第十九章，相认

　　“你现在还不能走!”一个副将拦住了白夕。

　　“为什么？你们主帅答应放我离开的。”

　　“这个主帅自有定夺，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

　　眼看着君扬帆要动手，心知没有胜算的白夕及时阻止了君扬帆，乖乖回到了原先被监视的营帐。

　　之后，白夕才知道，那帮老东西看到东羽殇妥协，便自以为她的价值不止于此，擅自改了原先的约定，不但要求东羽殇退兵，还要东羽国归还多年前南月国战败，曾割地赔给东羽国的两座城池，不仅如此，还要东羽国额外再割地两座城池给南月国赔罪。

　　典型的狮子大开口，得寸进尺，别说东羽殇不会答应，东羽国的国君和百姓都不会答应，就连白夕一个外人，乍一听到都顿觉气愤不已，只怕东羽的将士们，新仇旧恨加一起，恨不能立刻挥兵南下，端了南月国的老巢吧，东羽殇就更不可能会同意这种条件，除非他脑子出了问题。

　　“说吧，这次他们的筹码是什么？”当着其他人的面，白天时白夕没好意思问，晚上和君莫染独处时，白夕终于将问出心中的疑问。

　　“他们说，若东羽殇不同意，便拿你充作……军妓……”最后两个字君莫染显然有些难以启齿。

　　白夕也是被君莫染的话震惊到了，这帮狗东西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她的下线，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受此大辱的。

　　“你别担心，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已经让家父联名上书，你应该很快就能回到东羽殇身边，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之前抱歉，我没能及时赶到，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不会再食言。”

　　“好，我信你。”

　　当晚，白夕正熟睡时，突然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摸入她的房间，意图侮辱她。

　　所幸她早有防备，君莫染送她防身的匕首发挥了作用，她一击刺中了对方。

　　“救命，救命，君莫染，君莫染。”白夕知道，此刻能救她的只有君莫染，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又或者君莫染又要姗姗来迟吗？

　　眼看着那个猥琐的士兵，受伤后更加愤怒的朝她走来时，白夕绝望了将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就在白夕准备自裁时，君莫染再次如天神降临。

　　白夕这才看清，意欲侮辱她的那个士兵竟然是那老将军的贴身副将。

　　“我要杀了他!”说着白夕咬牙切齿的说完，便哆哆嗦嗦的拿着匕首走了过去。

　　“他不值得你脏了手!”话音刚落，君莫染一边脱下外衣披在白夕身上，一边手起剑落，将那正跪在地上求情的凶手瞬间斩杀于剑下。

　　“谢谢!”白夕说完，再次昏了过去。

　　“这块玉佩怎么会在她身上?”此时的白夕衣衫不整，一直藏在内衫之中的玉佩，因为刚才剧烈挣扎时，便不慎掉落出来，恰巧被君莫染看到。

　　次日白夕醒来时，君莫染便迫不及待的问起白夕关于玉佩的事，在确认对方就是小时候遇到的救命恩人时，君莫染眼中的情绪甚是复杂，期待，愧疚，欣喜，还有一丝恐惧，最终都化为庆幸。

　　“我早该联想到的，都怪我，一时大意。”君莫染喃喃自语，同时暗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报恩，定护的眼前女子平安无事。

　　白夕得知君莫染就是儿时遇到的，那个曾给她银两的小哥哥时，白夕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没想到他们那么早就有了交集。

　　白夕便好奇的问起当年君莫染赶回南庆城之后的事情，但君莫染似乎并不愿深谈，后来，白夕有意无意的问起君扬帆，这才得知当年这段往事的后续。

　　当时尚且年幼的君莫染，快马加鞭的赶回南庆城后，将水灾一事上报了父亲，父亲连夜又上报当地主事的官员，奈何这些官员就和白夕爷爷曾遇到的官员一般嘴脸，若不是看在君莫染父亲有武职在身，恐怕早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将其押入大牢了。

　　君莫染的父亲见状，便让家仆和手下士兵逐一出去将此事通知乡亲父老，但只有少数人相信，更多的人是质疑。

　　后来，即使有些人在君家的劝说下开始半信半疑，但他们仍大都不愿意离开故土，有钱人是不愿意舍弃祖宅和家产，老百姓则是不舍得抛弃田地里的庄稼，但人命关天，片刻不能耽误，最终只有少数百姓和与君家交好的一些商户，部下的家属等跟随着君莫染一家连夜离开了。

　　君莫染的父亲将带领大家安全撤离的重任交给了一双儿女，自己则准备带领一些自愿追随到底的亲兵返回去说服更多人离开，哪怕用武力逼迫也在所不惜。

　　君莫染的姐姐君锦绣向来巾帼不让须眉，当即请命愿代替年事已高的父亲留下完成使命，君莫染也请命留下，君锦绣则以长姐如母的名义，将率领这些民众离开和照顾父亲的重任交给了他。

　　君莫染含泪离开，就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附近的江河决堤，淹没了南庆城大部分平原地区，南月国皇帝这时才开始下令派兵去救援，但为时已晚，南庆城已成一片水海，死伤无数，人的尸体，动物家禽的尸体，衣物家具等飘得到处都是，良田房屋更是悉数被毁，人命伤亡和经济损失之惨重堪称历史罕见。

　　更可恶的是当时昏庸不作为的南庆城官员嘴上说着不信，在危难的最后关头却抛弃百姓自己逃了出来，这还不算，眼见事态发展不可控制，他们又联合起来上书 将雨水洪灾一事全部怪罪到君莫染一家头上。

　　先是造谣此次天灾是杀戮太重的君家带来的，后又污蔑君莫染的父亲知情不报，只将此事告知与自己关系好的一些故人朋友，全盘否定君莫染一家曾连夜上报恳求撤离的事实。

　　昏庸的皇帝竟信了那些狗官的话，将君莫染一家悉数降罪，押入大牢，就连君家的管家和仆人也没能幸免。

　　最后还是出逃成功的百姓和少数后来被救出来的百姓联名上书，声泪俱下的为君家平反，君莫染一家才得以出狱，君家被释放当日，他们也得知了君锦绣已故的噩耗。

　　原来君锦绣本可以安全离开，却在下令撤离之际，因为救一个孩子不幸被雨水淹没冲走，几日后，君锦绣的遗体被打捞上来时已经膨胀变形，若不是凭靠身上的衣物和佩饰，几乎认不出是她本人。

　　但皇帝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还是给君家安了个上报不及，治理不严的罪名，又因为君家长女英勇救人，壮烈牺牲，最后功过相抵，将君家上下无罪释放，又故施恩情般，将君莫染的长姐追封为南月国异性郡主。

　　“锦绣表姐的死，成了君莫染和君伯父的一块心病，君伯父还因此旧疾复发，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不久向朝廷提出了辞官。但皇帝可能顾忌到人言可畏，借机收回了君伯父的军权，又假模假样的另给君伯父安排了一份看似平级实则没有实权的军中文职。所以你在表哥面前千万不要提起此事，更不要提起表姐。”
　　听着眼前的少年一番描述，白夕仿佛也看到了当年君莫染经历过的一切，她开始更加心疼君莫染了，那个当年意气风发，乐善好施的少年，如今虽然本性未变，再见也难怪会平添了几分深沉和忧伤。

　　“所以，你现在对你表哥言听计从，是不是也和当年的水灾一事有关?”白夕问道。

　　“我们全家的性命都是因为表哥获救的，我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为表哥而活，但是我对表哥言听计从，并不全是因为儿时的救命之恩，而是因为表哥是我们南月国的不败将军，他为了我们南月，可以放下私仇，不计性命，拼尽全力也要守护南月的国土和百姓，我以他为荣，也以他为榜样。”

　　望着君扬帆一脸充满自豪的模样，白夕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次见到君莫染时，两人都有些别扭，不知是不是白夕的错觉，君莫染似乎多了一丝害羞，更多了几分体贴，她想吃的，想玩的，他都会想方设法为她买来，甚至怕她烦闷，每日睡前君莫染还会特意抽空陪她聊会天，给她讲一些关于南月国的风俗习惯和奇闻异事。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当年救了你一命，你之前已经还了我两次，早就两清了，真要说起来，我还欠你一次呢。”某夜睡不着的白夕，对守在账外的君莫染如此说道。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根本不用受这么多罪?”君莫染却突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