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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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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云,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胆敢踏出落云宗一步,他日就休想再回来!”
不远处,名唤李霄云的男子正站在一柄长剑之上,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瑟瑟秋风吹得他衣摆上下翻飞。
倒是此人身后同样御剑的女子,见不得他被这般被羞辱,愤愤然道:“大公子,落云宗并没有不准外门弟子转投他派门下的规矩吧,不过是各奔前程而已。看看你就知道,即便在落云宗被如此多天材地宝供着,也不过炼气期,骄纵跋扈的秉性倒是不知从哪儿学了个十成十。”
末了,还故意嗤笑了一声,“和你父亲,可一点都不像。”
父亲二字是他的死穴,在落云宗无人敢提,这女子是紫泉宫的弟子,不受他落云宗的规矩,便故意拿此揶揄他。
顾恒安被她激得几欲发作,摸过腰间随身携带的三枚飞刀,想也没想就直朝她脸上射去:“你胡说!”
他身后赶来的一众弟子,眼见已经阻拦不及,各个心惊胆战地呼喊:“不可啊!”、“大师兄别冲动!”
李霄云立即挡在女子身前挥动剑鞘,金玉之声几响,飞刀便被逐一击落,其中一支更是整支都没入山涧石壁之中,足可见是下了狠手的。
顾恒安还要再打,手刚一抬起,便被人从后背擒住,禁锢住他半边身子,令他再难前进半寸。
来人着一身深墨色长袍,上下无一丝点缀,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他一出现,周遭都比方才安静了一倍,无一人敢再多言。当然,除了肆无忌惮的某人。
“放开!让我撕烂那妖女的嘴!”顾恒安被怒气冲昏了头,连扯带踹挣扎得厉害。
“够了,”封煜声音冰冷严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二师兄。”身后落云宗的弟子纷纷作揖行礼,暗下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能顶事的人,不然他们的大师兄今日可能真要翻了天去。
封煜旋即左手一击,将顾恒安一身灵力封了去,方才放开一直擒着他的手,低声言道:“在这等着。”
顾恒安被人卸了这一身灵力,再炸不出什么水花,自知闹下去只会使得自己更加难堪,只得狠狠地瞪着他,一张憋得通红的脸逐渐转成青白。
封煜脚尖轻点,飞身至一处巨石之上,与那李霄云问话:“既然已经逐了你出师门,为何还要多生事端?”
那名唤作陶芷韵的紫泉宫女子气不过:“分明是你们落云宗仗势欺人——”
“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封煜眼神轻蔑,拂袖一挥,顷刻间那女子便如同被人掐住喉咙般发不出声。
“我倒是不介意替紫泉宫教教你规矩。”这话已是明晃晃的讽刺。
李霄云拽了拽陶芷韵的胳膊,冲她摇头示意,安抚好她的情绪后方才抱拳行礼:“芷韵只是想帮我,一时口不择言,师兄莫怪。”
“你现在已同落云宗没有关系,说话勿要攀亲带故。”封煜眉色冷峻,话音里掺杂着不屑。
一个外门弟子,空有副尚可的皮囊就能将眼皮浅显的顾恒安勾得五道三迷,他这位大师兄的愚蠢真真是又更上一层楼了。但这也说明了此人颇有些手腕,既能让顾恒安能将亲传弟子的招式与他倾囊相授,一朝事发又有紫泉宫的人相护。
这样的人留着,只能是祸患。
既然紫泉宫卖了人情收下此人,三长老也允了放人,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拦住顾恒安即可。
“你已经得了便宜,便滚远些。你大师兄有一句说得倒是不错,若你今后胆敢再踏足落云宗一步,我宗任意哪一个弟子,皆可将你诛杀于此地。”封煜的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之上,剑鞘上的龙纹银光凛冽。分明剑刃未出,却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气,让人想要退避三舍。
***
恒安飘在上空观察了好一会。
心电图停止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受控制地飘浮在跟自己同名的人身后,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但这并没有令他感到十分恐慌,相反却有种熟悉的错觉。
当然,也只能是错觉。他一个现代人,想来没有就此身消魂散,已经是值得万分庆幸的了。好在旁人都看不见自己,不然得吓死。
此处没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苍翠的群山和楼阁亭宇倒是别有一番仙风道骨。只可惜他这会忙着当阿飘听八卦,没时间仔细欣赏。
下方落云宗弟子们三三两两的议论声,像扩音版的娱乐八卦,充斥在恒安耳边一条接一条地滚动播报。
“大师兄这次好像有点可怜,对个外门弟子掏心掏肺的,结果事发人家却跟紫泉宫的姑娘跑了!”
“可不是嘛,这个叫李霄云的之前也没听说过啊,所以他到底是喜欢男的女的,还是通吃?”
“你一个内门弟子当然没听说过啊,内外门规矩森严,敢这么公然挑衅宗规的,全宗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哈,我倒觉得他活该,一天天顶着大师兄的名头做了不知道多少丑事,也该扒了他的遮羞布给大家伙看看,让他尝尝饱受情伤的滋味。”
“他的遮羞布不是咱们落云宗的啊,你少在那幸灾乐祸,他哪次闯祸不要二师兄担?依我说,二师兄要是咱们落云宗的首席大弟子就好了。”
“这话你可别乱说,师兄和长老们听到会生气的,你忘了当年的事。”
“当年当年,每次大师兄一犯错就提当年。爹是爹,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父母犯了错尚且不该殃及子女,怎么到了这,玄天仙君的功德就跟成了他的护身符似的?”
“嘘——都别说了,小心大师兄听到了。”
……
只恐怕前头那个顾恒安,已经听得不能再清楚了,但他已无暇旁顾。
眼见封煜这么容易要放他们走,顾恒安哪里肯愿意。
“封煜,你快给我解开灵力。不能放他走!”顾恒安满眼焦灼地冲他大吼。
可封煜纹丝不动。倘若不是知道顾恒安是落云宗的大师兄,他那模样指不定像是冷眼旁观一个跳梁小丑。
诸如此类的糟心事,封煜管了一茬又一茬。可偏偏顾恒安的无理取闹仿佛是旷野上的无边野草,烧不尽,燎不灭,哪怕是圣人也该烦了。
虽然遭到了落云宗众弟子的嫌恶,但李霄云走前还是依礼做了拜别,只是占据高处做出这么个动作,显不出半点真诚来。
等轮到了顾恒安,李霄云默默叹了口气:“顾师兄,霄云对不住你。只是在此学艺多年还只是个外门弟子,心中确有不甘。如今得幸去了紫泉宫,算我李霄云欠你的,若有朝一日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来紫泉宫找我。”
看得真切的阿飘恒安:哦吼,人还没走,就开始惺惺作态了。不过按照下头那个顾恒安的脾气,恐怕此生都不可能拉下脸来去找他提要求。
嗯,总觉得哪里茶里茶气的。
果然,顾恒安气急败坏地叫嚣:“你不准走!听见了吗?我不许!”
可任他百般纠缠、尊严扫地,依然无力挽回。
李霄云走得头也不回,负心薄情,而四下里也没有一个人肯帮顾恒安拦住此李霄云,大家都巴不得此人别留在落云宗祸祸他们。
“你们……你们什么也不知道。”顾恒安气得眼眶泛红,握住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像是孤注一掷般狠狠刓了他们一眼,手上银光闪过,蓦然多出一物。
待众弟子看清是什么物件、大惊失色之时,已然不及:“不好,是冰缠丝。”
***
再说上头的恒安正看得起劲,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狠硬地将他向下拽去。他还没来得及暗骂一句卧槽,就直接穿进了这具身体。
此时那冰缠丝一端牢牢捆在他腕部,另一端却已经朝着李霄云的背影一头猛扎过去。
恒安虽然始料不及,却也心知拦住那个叫李霄云的未必是件好事,再加上这么多人阻止,到头来不过白费力气。可冰缠丝已出,他只能使出吃奶的劲试图偏一偏准头。
那厢,封煜凌立半空,看见顾恒安取出冰缠丝的一瞬便心道不妙,抽出腰间的寒剑迅速飞身上前,早一步拦住那冰缠丝的去路,剑波直朝它削去。
然而偏了准头的冰缠丝被这一击,像是找到了新目标,丝毫不惧那九幽寒剑的威力,同是冰属性的武器,竟两相合宜,那细丝不但游刃有余地避开同时击出的九道剑波,还如同蛇兽般环绕着剑身潜行熟练地缠上封煜的手腕,这可叫众人傻了眼。
李霄云还想回头远远看一眼发生了何事,却被陶芷韵一把扯住,离了落云宗地界她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别管了,我们快走。”
封煜头一次真正领教冰缠丝,这缠人的功力确实不可小觑,他拼尽全力劈下的一剑,最后却连一丝裂口也找不着。
那头新穿进来的顾恒安被封了灵力,由冰缠丝狠狠一挣,整个人失去平衡顺着惯性向前跌去。这往下一看不要紧,却原来他先前站的位置刚巧是在入门的试炼阶梯上方,那台阶又陡又窄、连个扶手都没有,落云宗本就建在山壁之上高耸入云,光是目测就有数千阶不止。
顾恒安这么倒霉催的还是头一次,完全没想到会迎来这么个穿越,还是开局即宕机的大结局。
故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救命,连顿都没停,拽着腕间的绳索便叽里咕噜地滚下去了。
他身后的弟子们这才将注意力转回他身上,于是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营救,好叫他们的大师兄不至于一溜而下,直接滚出落云宗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