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张慧敏的生意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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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慧敏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这一天过得不可谓不精彩。
直到睡觉前，张家人也没想出该怎么筹措这一笔学费，张慧敏也从父亲的口中得知这一次哥哥的学费一共要交二十一块五毛。
此刻，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广大农民还没有什么路子能来钱。虽然现在GJ对个人做买卖已经管得不那么严了，但由于信息渠道不通畅，很多偏远地区仍然将个人做买卖看做是投机倒把，卢张湾也不例外。是以，湾子里的村民种出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多出的想要换成钱便只能偷偷摸摸拿到城镇上去卖了。张慧敏也和父母去外面的城镇卖过农场品，当然，这些也都是偷偷进行的。
……
一夜好眠，第二天张慧敏三更天便起床做好了早饭，然后叫醒了母亲谢蓉。母女俩点着灯躲在灶房里吃过早饭，在天还未亮时，便挑着两箩筐青枣向着城镇出发了。
这是张慧敏昨晚睡前就跟母亲约定好的。
彼时的天上还有月亮照着，母女俩勉强能看清出村的山路。再过不久，等到黎明时分，月亮隐去时，张慧敏她们就得停下来歇息了，因为那时山路上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路上，张慧敏和母亲轮流挑着担子，经过三个多小时马不停歇地赶路，最终张慧敏带着母亲停在了光山街道小学门前。
这是张慧敏昨晚就设想好的地方。张慧敏前世嫁给况才能后就住在这附近，她很清楚能在这所学校上学的学生，其父母都是在附近厂里的在职员工。按照这个年代的消费情况来看，也只有城市里拥有固定收入的职工们才有消费能力。而作为这些人的子女，口袋里当然也是有几个零花钱的。这也是张慧敏赶了三个多小时的路，一路上经过几个乡村小学都没停下来的原因。
而之所以选择把枣卖给小学生，这也是前世人人都知道的经验：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挣！
此刻正值学生们上学的时间，陆陆续续有带着红领巾的学生走进校门。
张慧敏看到门口不光有她们在这里卖吃食，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婶也提着篮子在这里卖瓜子花生芝麻饼等等。倒是卖枣的，唯独她们俩。
这下，张慧敏更有信心将这些青枣卖出去了。
一声吆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卖枣咯，卖枣咯，又香又甜的大青枣咯，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只要一毛钱就能买一大缸咯……”张慧敏坐在小板凳上，扯着她那清脆的嗓子卖力吆喝道。
她很清楚，像这种小本买卖，就得吆喝，先把人吸引过来，然后才能有交易的机会。这也是她前世活了一辈子的人生经验。
“慧敏呀，小点声，可别让人把我们当投机倒把给抓了。”谢蓉四处张望了会儿，用胳膊肘捅了捅女儿，小心嘀咕道。
“妈，没多大事的，放心吧！”张慧敏不在意道。
张慧敏的吆喝果然有效，很快便有几个小学生围了上来。
“这枣真的甜么？”
“真的能尝一尝吗？”几个小学生心有疑虑地问道。
“诺，你们自己随便挑一个尝尝，包甜。”张慧敏自信地打包票道。
几个小学生听到真的可以尝，赶紧各自挑了一个最大的枣，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塞进了嘴里。
“嗯，还挺甜的，给我来一缸吧！”一个小学生掏出一毛钱纸币递给了张慧敏。张慧敏赶紧把钱接过来递给了母亲。接着又用自己带来的陶瓷缸装了满满一缸枣倒进这名小学生的书包里。
“我只有五分钱，能卖给我半缸吗？”又一名小学生问道。
“当然可以。”
……
这边热闹的场景很快引来了更多小学生的注意，一波又一波的学生们来了又走。有花钱买枣的，也有的是来蹭吃的，更多的学生只是来看看就走了。
早晨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上课时间，张慧敏的摊子前也没了生意。
“呵呵，没想到你这吆喝还挺管用！”谢蓉看了看兜里的钱，开心地对着女儿说道。
“妈，这点钱就让您这么开心呀！那要是等我们家以后成了万元户，你岂不是要高兴地睡不着觉了！”张慧敏傲娇道。
“嘿，还万元户呢，我们家现在连二十块钱都拿不出来。”谢蓉有些自嘲道。
张慧敏没有反驳母亲的话，只是笑笑不言语。
“现在没有学生了，我们要不要把这些枣挑到其他地方去卖啊？”谢蓉又问道。
“不用，就在这里等，等他们下课，等他们放学，到时候恐怕这些枣都不够卖的！”张慧敏信心满满道。
“呵呵。”谢蓉也被女儿的信心鼓舞了，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钱，又看了看门口其他几个卖瓜子花生的大妈大婶也没走，心里感到踏实了许多。
“叮——叮——叮——”
一节课过得很快，当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像脱了缰的野马般冲出教室，奔向操场。
张慧敏透过学校的铁栅栏门看到，几乎每间教室出来的学生都有几个冲向了自己所在的校门口。
果然，当几个学生到达校门口时便举着钱在栅栏门内向自己喊道，“姐姐，我要买枣！”
“我也是，我也要买枣……”
“别急，一个一个来。”
张慧敏逐个接过他们手里的钱，又逐个将搪瓷缸里的青枣隔着铁栅栏门倒进他们兜里。拿到枣，这些学生都开心地走了。
光是这一个课间的时间，来张慧敏这里买枣的学生就有二十多个，直到上课铃敲响，都还有学生陆陆续续往学校大门这边跑，然后听到铃声又不得不跑回教室。
张慧敏还发现几乎所有的学生来到校门口都是来买枣的，而那些大妈大婶在校门口卖的花生瓜子芝麻饼则几乎是无人问津，只有一个卖锅巴的大婶开了一回张。
看着那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生意惨淡的大妈大婶，张慧敏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做生意嘛，肯定是有竞争的。
眼看这一大早上的时间，一筐青枣就见了底，张慧敏知道接下来的课间时间，来买枣的学生应该就会逐渐减少了。
倒是母亲谢蓉看着生意这么好，脸上笑开了花，只恨不得自己家能多种几颗枣树就好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个课间，来校门口买枣的学生越来越少了。剩下的一筐枣到了中午放学，学生们都走完了，还剩下大半筐没卖完。
张慧敏甚至还碰到两个想要赊账买枣的小学生，但都被她委婉拒绝了。待人走后，谢蓉笑道：“这么小就学会了赊账，倒是个精怪。”
那些卖花生瓜子等零食的大妈大婶也在学生们走光后陆续离开了。
中午，趁着没生意，张慧敏带着母亲去了附近一家包子铺花了四毛钱买了四个肉包子，又向老板要了一些开水，母女俩一人两个包子，算是解决了午饭。
肉包子很大，里面的肉馅儿也足，直吃得母女俩满嘴流油。这对于从不舍得在外花钱买吃食的谢蓉来说，已经算是很奢侈了。张慧敏甚至被母亲责怪花钱大手大脚，不过她全不在意，一笑而过。因为她相信以自己现在的本事，花出去的这点钱很快就能再赚回来。并且，对于今天赚到的钱，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解决午饭后，张慧敏又带着母亲回到了学校门口，找了一处树荫下休息，她估摸着等学生们下午再来上学时，这些枣应该就能很快卖完了。
张慧敏和母亲并没有等多久，陆续就有一波波学生返校了。因为这个学校的学生大多都住在附近，回家吃完饭后很快就回学校了。而这其中又有很多因为上午没带钱，进而没买到枣的学生，当然也包括一些回头客。
总之，一切都如张慧敏所料想的一样，母女俩上午没卖完的大半筐青枣在来了几波学生后，彻底卖完了。
谢蓉看着空荡荡的箩筐，摸着布兜里的钱，满眼都是笑容。母女俩都知道财不外漏的道理，所以都没有当场数钱。不过依着张慧敏的估计，这两筐枣加起来有一百斤左右，而一陶瓷缸青枣约有一斤重，加之她每次给的分量都很足，所以这两筐青枣应该卖了有七八块钱以上。
母女俩收拾家当准备离开时，被一位在校门口卖花生瓜子的大妈拦了下来。
大妈向张慧敏打听她们的青枣是从哪进的货，自己也想进一批卖。在得知这些青枣是张慧敏自家树上产的，而且已经没有了的时候，先是有些遗憾，然后又好似终于放下心来。
……
“慧敏啊，我们这是去哪啊？”谢蓉疑惑地问道。
“去供销社买一些香料和调味料，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张慧敏回应道。
“买那些东西做什么呢？那些都是餐馆里才会用到的，我们家做饭也不需要那些啊？况且你大哥的学费还没凑够呢！”谢蓉捂着钱袋子，有些生气地说道。
张慧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母亲，一脸认真道：“妈，今天我们卖枣的钱连大哥一半的学费都不够，如果你相信我，照我说的去做，大哥的那点学费根本就不算什么，因为我有把握赚到比今天更多的钱。”
面对女儿此刻认真的表情和话语，谢蓉这才发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要说哪点不一样，谢蓉又有些答不上来。看着女儿的眼睛，如果非要说哪点不一样，谢蓉觉得自家女儿的眼睛似乎比以前更亮更有神了。借用村里老人的话说，那就是自己女儿的眼神更有灵气了。
谢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女儿说服的，总之最后她还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女儿去了供销社。
张慧敏在柜台前跟营业员列了一长串清单，直到要付钱时，母亲谢蓉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心疼地想要捂紧钱袋子，却最终还是放了手。
看着女儿此刻精明干练的样子，回想起这两天女儿所做的一切。谢蓉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个家今后有可能将由女儿做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张慧敏的生意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