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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画展(附元旦番外) ...


  •   周六清晨,夏夜醒得极早。一想到要去看梵高的那幅《向日葵》,她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至于同幸村的约定……虽然觉得有点不习惯,可至多不过是个同路的人罢了。想到这儿,夏夜倒也没有多加在意。

      一个人向立海大附属走去,远远地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少年。
      夏夜忽然觉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少年身上穿着洗得极为干净的白衬衫,平整的袖口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小臂。卡其色的长裤之下,球鞋也洗得发白,全然没有一般男生邋遢的样子。此刻他站在校门口,却一点也不像在等人,既没有不停地左顾右盼,也没有时时抬腕看表。他只是安静地欣赏风景,却奇异地融进了周围的风景,似乎四月间神奈川的春日,本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宁静而平和。
      距离渐近,少年的眉目在阳光下一点点清晰起来。仿佛是感受到什么,少年转过身,带着满满的阳光向夏夜微笑:“你来了。”

      夏夜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你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称呼,仿佛是熟悉已久的老友,再自然不过。
      嗯。
      夏夜迎着少年的目光,浅笑点头。

      去往东京的新干线上,夏夜和幸村并肩而坐。平日里都不是多话的人,夏夜和幸村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丝毫不显得尴尬,似乎他们之间的相处,本就应当如此。
      路途中停靠了无数站台,无数的人下车,又有无数的人上车。夏夜瞥一眼车上的乘客,或读书,或凝望窗外,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无暇关注他人。其实……大家都不过是同途殊归的过客罢了,在上车时相遇,在下车时,遗忘。
      夏夜忽然转过头去看身旁的少年。
      其实他们也如同这满车的路人,注定是同途殊归的过客罢了。这一秒还坐在一起,当回到学校,却依然陌路。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点无端的伤感。

      “幸村学长——”
      “出云——”
      两个人同时开口,而后相视而笑。

      “我——”
      “我——”
      静默之后,竟又似约好了一般再次同时开口。

      “我在想,你怎么那么沉默呢。”幸村微笑。
      “还好。”其实是因为对着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因为跟我在一起吗?”
      “哎?”
      “觉得出云你在我面前一直很安静呢。”
      “……还好。”
      “呵呵。”幸村忽然笑出声来:“其实你可以不用把我当学长的。”
      “啊?”夏夜不解:“那当社长?”
      “当朋友就不错啊。看出云你跟仁王君关系就很好呢。”
      “因为他是雅治哥哥啊。”夏夜说,仿佛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仁王雅治对于出云夏夜来说,一直是不同的。从他出现的那天开始,身上就没有明确的标签。他可以是“邻居”,可以是“伙伴”,可以是“哥哥”,却又不同于以上三种角色。他与夏夜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探险胡闹,却又在夏夜每一次需要关心需要照顾的时候陪在身边。因为仁王雅治的存在,夏夜才真正拥有了一个属于孩子的童年,生活中也有了清亮明丽的色彩。
      至于朋友……想到这个词,夏夜的第一反应是同桌少年海藻一般卷卷的黑发。
      她看看身边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男生……这个人,很难把他归到“朋友”那一类里面去啊。

      “到了,我们下车吧。”
      幸村开口打破沉默,也打断了夏夜一直思索的问题。并没有等待少女的回答,他率先起身走向车门。

      “你来过东京?”走在前往美术馆的路上,幸村问身旁的夏夜。
      “没有。”
      “第一次来东京的人,不都是应当好奇的吗?”
      “我很好奇啊。”夏夜回答。可不但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好奇,她走在路上也一直是目视前方,从不东张西望。
      “看你走得这么快,似乎知道路的样子。”
      “你不是认识路吗?”夏夜反问。
      “是啊。”不知想到了什么,幸村忽然笑得开心:“可是你不怕我把你弄丢了?”
      “我不会丢。”夏夜天生的方向感极好,直觉也相当准确。而自从三岁那年被扔在店铺,她每到一处,都会把走过的路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便走到了損保日本美術館,幸村的记忆丝毫不差,除了常规展品外,他们正赶上比利时近代画展。
      售票处的大叔查看过两人的学生证,交给他们一人一份宣传册便放他们进馆。

      向日葵。
      Sunflower. Tournesol. 向日葵。
      夏夜竟有整整一分钟说不出话来。

      虽早已看过无数遍画册上的鉴赏,可真正看到这样一幅原作的时候,夏夜的震撼依旧无与伦比。
      画面上深深浅浅的黄交织成一片,铭黄的背景,柠檬黄的花瓶,金黄橙黄藤黄杏黄,连深绿色的花茎都变成了青黄,绚丽饱满的光泽向外辐射,灿烂而辉煌。初初看去视野里温暖一片,看久了才察觉眼睛竟会被刺得生疼。
      那不是向日葵。
      那是太阳。

      夏夜忽然想起,法语里的向日葵除了被称为“Tournesol”,还被称为“Soleil”。
      而Soleil的另一个意思,便是太阳。

      她又想到了梵高。
      向日葵一般的画家。
      终其一生都在追逐梦想,即使被灼伤也没有丝毫躲闪。他热爱的,他仰望的,他执着的。狂热,纯粹,质朴,却高高在上。
      直到生命的终结依然坚守,至死不悔。
      自杀,倘若放在别人身上夏夜一定会觉得懦弱,可那样的方式对于梵高,她却觉得天经地义。没有对世间的厌恶和不满,亦非对冰冷现实的抗议,他只是太渴望与他爱着的自然融为一体——他们本就应当是一体。那不是离开,而是涅槃。

      画中的向日葵恣意而张扬,那是夏夜理想中的人生。只是她不够勇敢,亦没有在无数次撞得头破血流之后依旧勇往直前的决心。
      如果爱的结果是伤害,她宁愿选择不爱;如果拥有的结果是失去,她宁愿从未拥有。

      幸村站在夏夜身旁,同她一起沉默。
      梵高的这幅《向日葵》作为常规展品,他已经看过多次,却从未有一次像身旁少女这般长时间的专注。仿佛穿过了久远的时光,跨越了不可逾越的距离,与素未谋面的灵魂对话。明明是在屋子里,他却觉得她身上似乎汇聚了这个春日里所有的阳光。
      他忽然觉得震动。那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他说不出,却想要拥有的东西。

      看过那幅《向日葵》,两个人又走向比利时近代画展的展厅。展出的70余幅画作大多是油画,印象派画家的作品占了很大比例,十九世纪比利时和法国画家走过的道路被清晰展现。
      “竟然有西斯莱的作品。”幸村看着那幅《Route de Louveciennes》轻叹。
      “西斯莱?”夏夜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被低估的印象派画家。”
      “你也这么认为?”
      “喜欢他的人称他是‘印象派巨匠’,抱怨莫奈和雷诺阿光芒太盛;不喜欢他的人说他风格太过中规中矩,没有创新和革命。”夏夜笑:“可惜印象派里我最喜欢莫奈,没有多余的同情分给他了。”
      “真巧。”幸村也笑:“我最喜欢的画家是雷诺阿,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分给他了。”

      “果然都是莫奈和雷诺阿的错。”没有对梵高那般强烈的景仰,也不似对其他事物的漠不关心,夏夜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竟有了玩笑的心思。
      “其实说起来,西斯莱一直在坚持自己的风格。”幸村的目光又回到展出的那幅画作上。小路沿着山丘蜿蜒而下,深碧的树木,乳白的房屋,其间混杂着淡淡的蓝色和紫色,显出几分朦胧。细腻而写实的笔触,却偏偏从中透出一种宁静和温暖。
      “他的画一直都是淡淡的温暖的感觉呢。”夏夜接道。不同于梵高的热烈绚烂,也不同于莫奈的明快清亮,西斯莱的油画明明都是安静中带着几分孤寂寥落,却偏偏能让人觉出寒冷中透着的温暖。这其中,尤以《玛利港的洪水》和《鲁弗申的雪》为甚。
      “特别是那幅《玛利港的洪水》,还有他画的雪景。”
      夏夜讶异地看向幸村,面前的少年,竟与自己的心思惊人的一致。

      仿佛是找到了知音,接下来两个人的讨论愈发热烈,甚至有向辩论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说到明丽温暖,一直觉得雷诺阿是对光与色变化最敏感的。”
      ——“雷诺阿晚期倒退回古典主义学院派,倒是把早年的灵气都消磨光了。”
      ——“喂喂你不要因为喜欢莫奈就贬低雷诺阿呐。”
      ——“我只是陈述事实啊。你不觉得他的妇女肖像画太严谨和正规了么?”
      ——“他的人体肖像都是欢乐青春的,一点也不同于以前学院派的虚伪做作。”
      ——“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晚年的确没有再画出80年代之前那样出色的作品。”
      ……
      ……
      夏夜又认真起来,眼睛里都带上了星星闪烁的光芒。只是她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对幸村的称呼已经从“学长”变成了“你”。

      从美术馆出来已是下午两点,匆匆吃过饭,夏夜便拉着幸村直奔神保町。作为全日本最大的书店,周日下午的三省堂早已挤满了人。
      《梵高书信集》。夏夜目标明确,一进门便直奔目的地。

      “一切真实的东西,不管其表面多么丑陋,都是美的,我们接受大自然的一切,不得有任何否定;
      我们相信,触目的真实比漂亮的谎言要美;我们认为痛苦是有益的,因为在一切人类情感中它是最为深刻的;
      我们把性格看的比丑陋更重要。把痛苦看的比漂亮更重要,把赤裸裸的严酷现实看的比法国的所有财富更重要。
      我们全盘接受生活,无须在道德上加以评断。我们认为娼妓和伯爵夫人,看门人和将军,农民和内阁部长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全都符合自然主要的要求,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看到这段印象派画家聚会中的宣言,夏夜被深深打动。那是他们最朴素的追求,最诚实的意愿,最本质的艺术。或许,亦是她追求的梦想。

      “幸村学长——”夏夜头还埋在书里,伸手便拉住旁边的人。她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

      “呵呵。”身旁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低沉婉转的声音响起——  

      

      2010元旦特别番外:当夏夜与王子一起过元旦

      夏夜与切原:
      切原:晚上我会不会看到圣诞老人?(*@o@*)
      夏夜:现在是元旦不是圣诞……
      切原:那你跟他说让他再来看我一次好不好?(*@o@*)
      夏夜:为什么是我?
      切原:天使不是应该认识圣诞老人吗?
      夏夜:…… o(╯□╰)o

      夏夜与真田:
      真田:新的一年,不要松懈。
      夏夜:HI.
      真田:王者立海大没有任何死角!
      夏夜:其实我不是网球部的……
      真田:真田家的人也没有任何死角!
      夏夜:其实我也不姓真田……
      真田:总之不能有任何死角!
      夏夜:……HI.

      夏夜与仁王:
      夏夜:雅治哥哥,礼物礼物!
      仁王:每年都是送礼物收礼物,多无聊。阿夏你今年想不想玩点不同的?
      夏夜:好呀好呀,雅治哥哥有什么主意?
      仁王:我们扮成圣诞老人,去敲切原家的门。
      夏夜:那他一定很惊喜……
      仁王:再把真田副部长打包,送给他当作新年礼物吧。
      夏夜:……可怜的孩子。

      夏夜与不二:
      不二:新年快乐,夏夜。
      夏夜:……我们认识吗?
      不二:夏夜你竟然不记得我了,真是令人伤心。
      夏夜:对不起……可是我想问……
      不二:我今天特地来神奈川找你,你竟然把我们的约定都忘了。
      夏夜:对不起……
      不二:可是我现在一个人好伤心,你说怎么办?
      夏夜:我会补偿你……
      不二:好啊,陪我过元旦吧。O(∩_∩)O
      夏夜:……(其实我想说补偿你车票……)

      夏夜与幸村:
      夏夜:幸村学长,新年快乐。
      幸村:新年快乐。今天晚上要跟家里人一起庆祝呢。
      夏夜:嗯,我也是。
      幸村:明天就到了崭新的一年,真是期待呐。
      夏夜:嗯,我也是。
      幸村:新年要有新的变化才对,我正在想该做些什么呢。
      夏夜:嗯,我也是。
      幸村:夏夜,我好像喜欢你呢。
      夏夜:嗯,我也是。
      夏夜:……啊?!

      夏夜与尚未出场的Y君:
      Y君:啊咧啊咧,美丽的小姐。
      夏夜:(侧身避开,一言不发。)
      Y君:不觉得我们在元旦的时候相遇很有缘分吗?真是浪漫的情景呐。哦,忘了自我介绍,我是——
      夏夜:(终于抬起头)其实我一直想说……
      Y君:美丽的小姐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夏夜:借过,麻烦不要挡路。
      Y君:……作者!!!

      咳……鉴于被Y君严重追杀,某水爬回去码字了。Y君你不要那样看我……其实这也怪你自己不是么,看看人家不二殿,连名字都没说就把夏夜拐走了……咳,我知道我错了拜托你不要再推眼镜了会压垮鼻梁的……拍胸脯保证,明天一定让你出场!
      希望大家喜欢这篇番外,鞠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画展(附元旦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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