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A却被A推倒了》睡不太醒

9、年级第一是路痴

　　陆岑抱着岑言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哄睡着，脱下她沾满颜料的外套，轻手轻脚地放进卧室。然后用毛巾沾了温水细细地擦拭岑言的双手和脸庞。
　　即便是在睡梦中，岑言也难掩疲态，因为长期的失眠和情绪不稳定，眼眶深陷，皮肤发青，眉头紧皱，和床头相框里那个手拿画笔，穿着白裙巧笑嫣然，神采飞扬的女子截然不同。
　　擦完之后，陆岑拿起地下的脏外套，轻轻关上了门。
　　陆志峰和岑言重视隐私，从来不请家政，即使房子这么大，打扫卫生这种事也还是亲力亲为。只在每周末抽两个小时，请钟点清洁工把地板窗户和家具表面清理干净，绝不许动其他任何东西。
　　他们两个离婚后，这个家也还是保持着这种习惯，只是岑言再提不起精力做家务，陆岑便自然而然地接手，做起家务十分得心应手。
　　先把显眼的垃圾收到袋里，然后捡起四处散落的衣服，按深浅内外分类混洗，趁着洗衣服的空当，把杂志归类摆放整齐，碗筷放进洗衣机，订购最新的水仙，换下地毯，把地扫一遍拖一遍，然后换上新的地毯。
　　刚洗完衣服，就响起一阵门铃声。
　　陆岑擦了擦额角的汗，匆匆开门，门外果然是秦邵炎。
　　秦邵炎腆着个大脸，笑嘻嘻地说：“哎哟，在忙呢？走走走，和我一起吃火锅！”
　　“不去。”
　　岑言还在家里呢。
　　“别啊陆哥，没你我都吃不下。”秦邵炎一边说一边从门后拽出个男孩，“你看你看，小雨也去。”
　　秦邵雨站在秦邵炎身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两兄弟人如其名一动一静，秦邵炎的个性如火般热烈，秦邵雨则是如水般沉稳。
　　秦邵炎和陆岑小时候每次打架，秦邵雨都要软软糯糯地劝架，偏偏人微言轻，连带着被误伤了好多次。两个始作俑者皮糙肉厚，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秦邵雨却要好好地养个两三天，后来陆秦两家就明令禁止秦邵雨和这俩货一起玩，总算是平安度过了童年。
　　禁令下了后，陆岑就没怎么见过秦邵雨了，再加上小孩子哪怕隔上一岁都大不相同，秦邵炎也不怎么把他带在身边，一转眼都长得这么大了。
　　眼前的少年比秦邵炎矮了半个头，皮肤白皙，虽然顶着一头和秦邵炎一样的自然卷，但是眉眼舒展，嘴角带着笑意，白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少年发育不久还尚显青涩的瘦弱身板上，整个人就差把人畜无害小白兔这个词刻在脸上了。
　　犹豫了一下，陆岑答应道：“行吧，再给我半个小时，我收拾一下。”
　　眼见岑言还在熟睡，怕她醒来饿，陆岑用小火熬了碗海鲜粥放在烤箱里温着，留了张纸条在餐桌上，这才换好衣服出门。
　　到了火锅店里，秦邵炎招了招手，陆岑落座准备点菜，发现自己平常爱吃的菜秦邵炎都已经点好了，现在是秦邵雨在点菜。
　　陆岑打趣道：“行啊你小子，对爸爸的喜好了如指掌。”
　　秦邵炎不满地回嘴：“怎么说话的，我在你这里就讨不了好了呗。”
　　点好菜，看两人熟捻地斗嘴，秦邵雨眼底浮现一丝落寞。
　　“陆哥你和我哥关系真好，我也想有这么好的朋友。”
　　陆岑放下捏着秦邵炎脸的手，摸了摸秦邵雨的头：“小雨别担心，北一的同学们都很友善的，你会交到好朋友的。”
　　“真的吗？”秦邵雨两眼放光，“和陆哥你一样好吗？”
　　“我不骗小孩。”
　　“不过......”陆岑摸了摸下巴，“要交不到朋友，我也不介意多一个儿子。”
　　秦邵炎愤愤地咬了一口虾饺。
　　三个人其乐融融。
　　吃得正嗨，陆岑的手机突然响了。
　　陆岑接通电话，嘴里还含着半颗鹌鹑蛋，含含糊糊地喂了一声。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过来。”
　　“你他妈谁啊？演无间道啊？”
　　吃的好好的，哪个傻逼跟自己嘴里的鹌鹑蛋过不去。
　　“行，那我现在就把卷子全烧了。”
　　“等等等等，”陆岑算是听出来了，“林玦你个傻缺你把卷子放下，有话好好说。”
　　“给你三十分钟。”
　　嘟———嘟————
　　打开围信，林玦果然发了个地址，现在过去打车也得十几分钟。
　　混蛋！
　　陆岑把筷子一撂，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走。
　　见陆岑着急忙慌的，秦邵炎问道：“哎，你去哪儿呀，等会还要去泡吧。”
　　陆岑抽了张纸擦了擦嘴，烦躁地答道：“林玦那逼找我有事，非要我现在赶过去。”
　　“他找你做什么。”秦邵炎笑容一凝，他可不想陆岑和那个疯狗多来往。
　　“下次再说。” 陆岑拿起手机匆匆离去。
　　秦邵雨好奇地问秦邵炎：“那个林什么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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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玦放下游戏手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月光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孤零零的伏在地板上。
　　好无聊。
　　游戏好无聊。
　　去酒吧？
　　太吵了，脑瓜子疼。
　　找女人？
　　把头枕在软软的胸脯上，闻着甜到发腻的香水味？
　　还是好无聊。
　　林玦躺到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嘶。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硌在自己的背后，林玦抽了出来。
　　原来是书包啊，正准备扔到一边，却瞅见了里面的试卷。
　　课后...辅导吗？
　　林玦咧嘴一笑，翻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过来。”
　　“行，那我现在就把卷子全烧了。”
　　“给你三十分钟。”

　　总算找到一点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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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他妈什么破楼，全都长得一模一样。”陆岑破口大骂。
　　G栋2203，G栋2203。
　　陆岑在小区已经来来回回转了十五分钟了，导航也开了，路也问了，愣是找不着G栋。
　　正巧手机响了，陆岑赶忙接通。
　　“你在哪？”林玦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他妈还想问你呢，快来接我。”
　　“接什么接，这么大个人不会认路吗？”林玦很是不耐。
　　不会！
　　陆岑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半响才闷闷地小声说：“不接算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难道真不会？林玦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一看，陆岑正呆呆地杵G栋不远的小路口，举着个手机在原地左转右转，一看就是在用导航。
　　傻子。
　　林玦随手抓起一件外套穿上，去楼下接陆岑。
　　陆岑转了个半天还在原地，心里欲哭无泪，这手机跟心愿罗盘似的，方向指针忽北忽南。
　　找不到就打道回府，正这样想着，一个声音就从背后冷不丁响起。
　　“真不知道你怎么考的年级第一。”
　　陆岑转身，林玦穿着睡衣和拖鞋，套着一件宽松的毛衣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但声音里分明透着笑意。
　　“笑个屁，”陆岑别过脸，耳朵泛红，说道：“带路。”
　　“进来吧。”林玦给陆岑拿了双拖鞋。
　　陆岑一边换鞋一边问道：“你一个人住？”
　　“嗯。”
　　不怪陆岑多问，这房子看起来就是个临时装修的半成品。
　　原木地板还是崭新的，墙面糊成了白色，偌大的客厅只有一套黑色的沙发和一张巨大的纯白圆形地毯，唯一看得出用心买的家具就是沙发面前游戏电视。左侧的厨房只添置了基础的设施，连调料都是空的。
　　随便瞟了两眼，陆岑跟着林玦坐到沙发上，终于想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还是未知。
　　“你找我干嘛。”
　　林玦扬了扬手里的卷子，“不会做，叫你教我。”
　　在学校那么多天，就没问过题，一放假就要学习了？这丫是故意折腾自己吧。
　　陆岑强压怒火，揉了揉额头，闷声问道：“哪道题？”
　　林玦微微一笑，展开了一片片空白的卷子，眼睛观察着陆岑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道：“每道。”
　　陆岑差点当场石化，然后不敢置信地吼道：“每道？你开什么玩笑？选择题不会吗？你用脚都能踩几个答案出来吧？你说，你是不是看都没看！你他妈玩儿我？”
　　林玦捂了捂耳朵，然后双手无奈地一摊：“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你下课都去玩儿了，根本没辅导我。”
　　怪我？居然还倒打一耙？
　　陆岑气急，冷笑道：“好啊，那以后我下课不玩儿了，就辅导你，有种你就别走。”
　　“那哪儿能啊。”林玦低低地笑。
　　陆岑沉了沉声：“我辅导你，你要按着我的计划来，我答应了老班辅导一个学期，忍一忍就过去了。”
　　林玦不置可否。
　　陆岑从一堆卷子里抽了三张出来，都是数学卷。
　　“我喜欢按板块讲，前面的三道题很简单，而且都是一样的题型，今天咱们就做9道题。”
　　林玦从书房里拿出一摞草稿纸和一张小书桌，坐陆岑旁边。
　　“第一题都通常是集合，这个板块很简单......”
　　讲了半个小时，把前三个题型都讲了一遍，陆岑把笔扔给林玦，端起水喝完了大半瓶，一看林玦还愣在那拿着笔一动不动，不解地问：“怎么不写啊”
　　林玦抬起头，捂着肚子粲然一笑。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