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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三 快乐性转篇 ...

  •   “哟,松阳,”银时对他招了招手,“你的那位兄弟对我们的招待满意吗?忘了给他回礼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个……”
      “放心,很满意。”松阳笑着招回去,“他先回家了,我回来继续做饭,等着一桥派暗杀将军,再跑去找他。”
      银时上下看了他一圈。人没事就好,他也不在意那到底是松阳的双胞胎兄弟还是脑子里的什么,反正松阳没事,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好啦,我去做饭,”松阳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快乐的日常生活先继续!”
      日常当然很快乐。
      尤其是性转篇,就更快乐了。
      当挺着两坨的银时和九加一的十兵卫冲回万事屋、和夏侯神乐与赤兔春相认后,松阳迷茫地从沙发上抬起头。在沙发上午睡好像确实不太好,感觉身体怪怪的……他这种龙脉身体也会发僵吗,一般不会吧……
      松阳低头想检查一下身体,于是看到了胸。
      嗯……
      略显浮夸的胸肌。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在三人一兽中间转了一圈,而恰巧此时,戴着粉色眼镜的新八推门而入。
      啊,性转篇,真是……
      真是过分,为什么让虚错过这种东西,把他给我叫来,我要让他补这个剧情啊。
      松阳戳了戳自己货真价实的胸,多少有点好奇地又戳了两下——他倒不是没见过,硬说的话也摸过,德川家康拉着他摸的,摸完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再没碰过。但是碰自己还是很好玩的,他果断揉了揉,然后一道阴影盖在他身上。
      银时死死盯着他,眼里冒火。
      在做什么危险动作啊,这人!
      从银时的视角来看,散着一头长发的女子好奇地抬眼,因为性转,他的身高稍微缩水了些,但依旧称得上高挑。她并不是那种没有肌肉的瘦弱身材,即使变成了女子,躯体依旧相当富有力量。银时的目光从同样富有冲击力的胸口往下挪,因为身体的变化,腰带已经散开,衣衫只遮住一部分躯体,腿部的线条看得清清楚楚。
      而从松阳的视角来看,短发银毛的漂亮女孩睁大一双红眼睛,直愣愣望了他一会,猛地红着脸转过头捂住鼻子,动作莫名有点少女式的娇俏。他挑了挑眉,抬手按住银时的肩,直接把人压倒在沙发上,两人的胸口压在一起。
      银时的眼睛都快变成蚊香眼了。
      “喜欢吗,银时?”松阳得寸进尺,拉着银时的手往自己胸口按,“可以哦……”
      “等等!!!”九兵卫在他头顶大喊,“有人,这里还有人啊!”
      “切。”
      “吉田先生!您的角色崩了,您为什么好像很遗憾啊!”
      “因为我觉得这样可能会舒服点。”松阳义正辞严,“你根本不知道他之前怎么折腾我的,完全没爽到。”
      “不要和别人谈这个……”九兵卫快疯了,“为什么你们性转之后掉的不是那啥,是节操啊!”
      当然是因为本来就没有。
      好一顿折腾后,他们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把高杉拉过来,万一性转光环还有效呢。
      ……喂你们一致了什么啊。
      松阳笑眯眯地看着高杉。紫色长发的美女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雷阵雨。他旁边,唯一逃过一劫的桂被迫穿了人妖店的女装,好“让其他人心理平衡”。
      “哎……”松阳眨了眨眼,“比想象的可爱呢,晋助。”
      高杉:“……”
      紫发的美女一侧刘海挡着眼睛,披散着发丝,看起来有点像女白领。他双手抱在胸口,挡着胸前,好阻止银时乱动。而最要命的是他的衣服——他还是穿了那件浴衣,于是现在胸部挡不住,银时一扯就露出些什么,气得他开始和银时互扯。
      旁观美女互扯的松阳和桂:“……”
      九兵卫和新八已经去找阿妙了,神乐和定春也不知去哪乱逛,屋子里只剩下他们,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什么都可以做的暗示。那边两个人还在互打,桂果断渔翁得利,凑到松阳身边,学生发言般举手。
      “能揉吗?”
      “喂,”银时的声音冷不丁从他身后传来,“一样的错误我们会犯两次?”
      “不可能的,”高杉拎着桂的头发就把他甩回了对面沙发,“你想多了,假发。”
      “那银时和晋助要揉吗?”松阳用一句话解决了纷争,他打开双臂,笑眯眯地望着学生们,“可以啊。”
      下一刻,他身边就凑了三个人。
      松阳愣了愣,虽说是他自找的,但三个人一起伸手时,他还是感到被动。对方的手碰到他胸前,于是他默默转头闭眼,整个人都是木的。
      确实,人似乎有种本能,对方退缩就得寸进尺,对方迎上来就开始发呆。
      一直颇为擅长折腾自己学生的松阳终于吃了个哑巴亏,三个人一起按住他,自己的学生带着危险的笑意,笑得他目光乱转。
      ……怪怪的。
      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说不好哪不一样,就是觉得世风日下人心沦丧,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在干什么,这场景是不是太刺激了点。
      “其实我的意思不是你们一起……”
      “老师害羞了吗?”桂不害羞,他垂头蹭了蹭对方的肩膀,“拉上窗帘?”
      “……”
      “我们不害羞松阳就害羞,害羞定律了。”银时性转之后的节操基本为零,抱着松阳就是一顿蹭,“所以以后不能害羞哦,要拼命地折腾松阳哦,折腾折腾折腾……地折腾松阳哦。”
      “啊,被你发现了。”松阳放弃抵抗,垂下眼,感觉到银时性转后稍微纤细的手,“你们啊……”
      高杉忽然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睛紧盯着他,那样子像是在笑,又像是带着泪光。
      “松阳老师……”
      松阳的指尖碰到他后颈,轻轻抚摸着。
      “就算和我撒娇,你以后也得好好穿衣服哦。”
      “又没什么关系,”高杉完全没有性转的自觉,“您不喜欢别人看我?”
      松阳默默往下看,在高杉胸前停了停。他的学生性转后依旧很瘦,但非常动漫地就是很有料,而那有料的部分露了一大半,怎么看怎么……
      “伤风败俗。”桂果断替他说,“你有点现在是女人的自觉。”
      “谁把我卷进这种事的啊,你自己去当女人。”
      就在这时,凹凸教的人们通过广播向他们宣布,他们真的就要去当女人。
      高杉:“……”
      幕府的监狱关不住他,歌舞伎町的隔离墙倒是把关了个严实。好在性转了也没人认识他,他只需要黑着一张脸,看银时突然JK。
      “哎呀真是的——不要这么暴力,”JK快速和真选组融为一体,“人家可不喜欢粗暴的男人呢……”
      “话虽如此,”桂立刻加入他们的JK午休交流,“有力些的也不错吧?”
      “讨厌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就是嘛,男孩子太瘦可没意思。”松阳JK的速度不遑多让,“就是要有点肌肉才可爱啊。”
      “嗯嗯,”银时拼命点头,“谁会不喜欢肌肉线条嘛,那种用力的姿势……多漂亮啊。”
      漂不漂亮不知道,你的脑袋现在倒是很漂亮,大脑皮层已经光滑一片了吧,什么褶皱都没了吧。
      “太瘦了就会让人怀疑他的监护人虐待他呢……”
      好了我知道了老师,我吃饭还不行吗。
      “结果松阳先生也玩起来了,”新八顶着粉色眼镜框无可奈何,“不愧是能带出银时他们的人……但这样可不行啊,大家总不能作为另一个性别过一辈子吧?”
      “那又如何,”松阳一点都不在意,“女孩子也很可爱。”
      “这可不行……”在街上被凹凸指认为异教徒后,他们被真选组带到屯所,“这么下去政府那边会妥协的,大家真的要乱七八糟了。想想看,以后桂都不能和您进一个浴室,你们在里面亲热他在外面挠墙……”
      “太好了就这样吧,我这辈子都是JK了。”银时果断鼓掌。
      “老——板——”总悟拉长了声调叫他,“不行的,像吉田先生这样的美人,会被人骗色之后怀着孕扔掉的。”
      “我不会的哦?”松阳维持笑容,“真的不会的哦?”
      “真的会的,现在的人骗术都很高明,很吓人的。那些男人黏黏糊糊一点都不懂矜持,会像苍蝇一样往您身上扑的。”
      “你开什么玩笑,”银时猛地一锤桌子,“你以为松阳不性转的时候缺这种男人吗!我告诉你!男人女人他都不缺!”
      喂,你在计较什么。
      松阳耸了耸肩,从他们眼前暂时溜开。他顺着真选组屯所的走廊绕到后院,立刻感觉到一道目光。
      “出来吧。天道院的人吗?”
      这人跟了他一路,别的东西看看也就罢了,真选组的工作还是有些东西看不得的。
      片刻停顿后,他面前有人轻轻落地。
      ……一个女人。
      她的头发长而密,发质偏干枯,发丝弯曲着,捏上去有种干草般的触觉,莫名有些顺手。她垂着头,耳侧的发丝滑落到胸前,干瘦的身材并不突出,可以说是阿妙狂喜的程度。她似乎不敢看松阳,目光躲闪着,在地面移来移去。
      “……胧?”
      对方点了点头,依旧没敢开口。
      松阳果断伸手,捏了一把他的头发。
      舒服,所以说银灰色调卷发不能更赞,最开始捡到他的两个孩子都是这个色调。
      “喂,”银时的声音就在这时从他身后传来,“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松阳对胧的印象开始于一片火焰。
      他记得自己站在火海前,注视着火焰那一侧的黑暗。周围一片安静,他独自站在那,热风吹着他的头发。其实周围有天道院的其他人,但他不在意。他移动冰冷的目光,在这片火焰中寻找没有死去的人。
      然后,他在门缝里对上了胧的眼睛。
      ——想让他活下去。
      谁都无法解释,那一刻,虚为什么会如此想。也许只是因为胧看起来挨过打,瘦小而畏缩;也许不过是因为,他思考一个新的可能性已经很久,那是松阳该诞生的时候。
      松阳这个人格诞生于与那个孩子隔门相望的一刻。
      “……我当时,还是天道院首领的时候,救了他。”松阳抓着胧的手防止后者逃跑,他最初的学生僵硬地坐在他身边,没有迎上对面三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当时,给他用了很多药……嗯,就是那种能给人治病的药。”其实是他自己的血,不过他依旧不想说明,对面三个已经心知肚明的人也没问,“因为他的鼓励,我开始逐渐思考离开天道院的可能性。包括去开私塾也是他的建议……但是,为了掩护我逃跑,他独自引开了敌人。我当时以为他死了……”
      即使现在,想起那一幕,他依旧会声音不稳。
      “……然后,我就被银时捡回去了。再之后就是宽正大狱的时候……他靠着药效撑了过来,重新取信于天道院。所以,他希望靠那种药伪装我的死亡。只不过中间出了点问题,我到最近才醒过来,后面你们就知道了。”
      三个人快速交换着目光。
      其实对他们而言,真正重要的根本不是胧做了什么。什么都一样,重点是松阳的态度,这会决定他们背地里是打一顿还是弄死。
      “……既然这么计划了好歹和我们露个底啊。”银时假装抱怨,“我当时可吓坏了。”
      “因为天道院本身的问题,胧当时并不确定能保住我,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当时也不知情。”
      “就是随便他怎么编是吧,没准是看您醒了非常吃惊,情急之下胡扯的呢。”
      “不会的,银时。……那时候,天道院是计划连你们一起杀死的。他答应过我,我不反抗的话,就保护你们。你们也确实被放出来了吧?”
      “谁要他放啊!”银时拍桌而起,“我们逃不出来吗,我们这还有个逃跑小太郎呢!”
      “从天道院逃跑吗……”松阳抿唇笑了笑,“也就是我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带人逃跑都很难的程度,仅此而已啦。”
      真是仅此而已呢。
      银时默了默,乖乖坐下了。
      虽说松阳当时有个不杀人的限制,而且胧的行动多少有点自我,如果认真行动,跑还是能跑的;但松阳把关键问题全省了,弄得好像他们浴血拼杀,最后还是牺牲了胧才跑路一样。银时按后一种印象评判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行,算了。
      胧当然听出了松阳话语里的袒护,但他没有吭声,只是继续垂头望着地面。
      “那么,”然而高杉完全听出了松阳在拣选内容,“这就是他捅我眼睛的理由?”
      他在松阳脸上看到了错愕。
      他的老师并不知情,这让他的心情好多了。
      “晋助的……眼睛……”
      “是我捅的。”胧低着头回答,“抱歉。我没办法同时应对天道院和他们,只能先压制他们了。是我太弱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面的三个人又一次快速交换视线。
      好家伙,会示弱,会让老师心软,这怎么行,这绝对不行。
      不知不觉,他们的重点开始从仇人转向情敌……并不,从松阳把人带回来开始,他们就意识到这绝对是情敌,根本没有不知不觉。
      “啊,是我把他们托付给你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情况,问题应该在我。”松阳想得很快,却说得很慢,“这样的话,我的眼睛赔给你了,晋助。”
      高杉慢动作一样眨了眨眼。
      “……什么?”
      “字面意思。你可以做任何事,锤烂也好,挖出来也好,割碎也好……你想做的都可以。要是不幸愈合了,你就继续做就好。”松阳没有笑,“随你喜欢。”
      他们对视着。
      高杉直愣愣看着对方绿色的眼睛。
      他当然什么都不会做。他不可能对松阳做那种事——松阳当然也知道。他知道松阳也知道。松阳就是在给出一个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这样一来,他只能摇摇头说“怎么会呢,我原谅他了”。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松阳要站在那边,凭什么要袒护那个家伙。
      凭什么——在对方割了他的眼睛之后,依旧选择坐在那个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不止是情敌,还是仇敌啊。
      “这样啊。”高杉轻轻笑起来,“很不错,我接受了,老师。”
      “高杉,”银时小声叫他,“你冷静——”
      高杉猛地上前一步,他想抓住松阳,但伸手时还是勉强压住了自己,没有真的动手:“您说的,怎样做都可以,是吧?”
      凭什么。
      血液在他脑海里涌动,烧得他神经发疼。
      “……您知道我这十年都在想什么吗?您知道我怎样走到今天的吗?您知道——”
      不。控诉没有意义,只会显得像是求大人关注的孩子。别说了,根本就不该解释什么,他——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的泣音。
      “松阳老师,”他说,“您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
      拜托了,服个软吧,给我个台阶下……别这么盯着我,老师。
      松阳抬起手,拨开他的发丝,指尖碰到他眼角。
      “松阳老师……”
      “晋助,”他放软了声音,安抚自己的学生,“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哦。做什么都可以的。”
      如果说刚才是摆明立场,那现在就是表示态度。立场是在他们面前保护胧,而态度是他依旧深爱着他们。
      他的老师可真是擅长对付他们这群孩子。
      高杉垂下头,唇碰到松阳的眼皮,轻轻舔舐。对方眯起眼,任由他留下湿痕。两人的呼吸杂在一起,于是高杉的心情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我很疼,老师。”
      “嗯。我能补偿晋助的,我都会做。”
      ——从我这里讨,别找胧的麻烦。
      高杉当然听得懂,但他伸手抱住松阳,心情就好了很多:“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害您?”
      “嗯,胧他——”
      “……并不是。”
      这一次,没有让松阳继续糊弄的是胧自己。
      “我嫉妒你们。”他哑着嗓子轻声道,“我的老师变成了你们的……我嫉妒你们。”
      嫉妒这些生活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牵着送样的手,微笑着的人们。
      “哦哦,”银时反而不生气了,“不好意思哦——松阳是阿银的哦——你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哦——”
      胧看了一眼他讨打的颜艺,乖乖点头:“是。”
      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胧虽然没笑,但这态度好像也怼不下去。习惯和别人打嘴仗有来有往的银时愣了愣,觉得这胜利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坐回去:“假发,你怎么看?”
      “不是假发是桂。我没有意见,既然是老师这边的人,那该用就用。我们没办法跟着老师去天道院。”
      但是胧可以。
      但是胧就是个活的助力!
      想清楚关节,事情就简单多了。高杉也从松阳怀里暂时撤退,三个人勾肩搭背地和胧“勾肩搭背”密谈,最后胧带着银魂日常式往死打但打不死的鼻青脸肿回来,继续一声不吭地坐在松阳身边。
      松阳是很认真地袒护了他,而他的三个师弟转头就在“密谈”里亲亲热热地让他招了,除了多重人格全招了,还被按着发誓“不告诉老师我们已经知道他不死”。
      “放心吧,那三个家伙都是一事不二罚主义,打完就和好了。”松阳这次是在胧面前护了一句其他三个,“感觉如何?”
      胧按了按脸上的伤,伤口在愈合。
      “还不错。”
      “哦——是个M哦,那我会让你快乐的哦——”银时继续颜艺,“我亲爱的大师兄,把我们的老师看好哦?丢了的话唯你是问哦?”
      所谓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人已经打了,老师就变成“我们的”了。银时也拎得清,就算真的深仇大恨不共戴天,那也得等天道院的事结束才能打,至于现在,小不忍则乱大谋,胧要是在天道院给松阳下绊子,那就彻底完了。
      至于之后,呵呵,少说再打个十几顿吧。
      已经给胧排好了挨打日程表的银时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顺眼了许多,黏黏糊糊地凑过去:“那么师姐,我们去照大头贴好不好哇?”
      “大头贴……?”
      “哎呀哎呀,你落伍啦~是很漂亮的东西,可以自己选装饰物哦,来嘛。”银时娇滴滴地敲着兰花指蹭胧的小臂,“我们可是好~姐~妹~”
      松阳实打实地被他恶心到了。
      不行,女生不是这样的,不要造谣。
      “不错,”高杉虽然不女,但能折腾胧就好,“走吧。”
      银时:“……”
      “那老师就和桂独处了。”他小声嘀咕,“没问题?”
      “没问题。”高杉低笑一声,“今天我先陪你拯救世界……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假发吧。”

      桂的思路和他们无缝对接,自己的同窗给自己机会,那他当然得抓紧机会。
      他转头就带着人去买女装。
      嗯……是,女装。
      所以说你在用你的机会干什么啊。
      面前的松阳挽起发丝,露出修长的脖颈,任由桂把连衣裙往他身上套。白色的布料绣着暗纹,依旧是素色,但藏了华贵,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松阳也不评价,直到桂把他拉进高级商场的私密试衣间,用珍珠发卡把他的头发固定好,才问:“你有钱吗?”
      “我的钱都在平时不能用的地方。”
      “别用公款哦?”
      “放心吧,我四处打工也不是没有工资的。”甚至能跑去松平家做家政妇的男人眼睛都不眨,“为老师买婚纱还是办得到的。”
      “婚纱是什么啊喂。”
      “确实,这不是婚纱,”面前的人神情却非常认真,“但我早晚会让老师为我穿婚服的。”
      松阳勾了勾耳边的发丝,愣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同时和你们所有人结婚……?”
      “也不错啊。”
      “有点不公平……”
      “也许吧。”桂轻飘飘地回答,“但是,您需要的安稳与在意,只靠一个人是撑不住的。”
      松阳的手猛地一抖,下一刻,桂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在指责您。虽然常理来讲,这很值得指责;但是常理并不适用于您。如果真的靠常理决定,有些已经进坟墓很久的人应当先付出代价。”
      “……桂。”
      这次变成桂哆嗦了。
      松阳眼里翻涌的警惕让桂都有点后悔刚才的话。然而话说了就是说了,真正的领导者不会花时间追悔,只会利用现有的局势。
      “松阳老师,”他平静地回答,“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您因什么而痛苦,您都依旧可以叫我‘小太郎’。”
      “……你在猜测什么?”
      “猜测您迟早会告诉我的东西。”桂十分自信,“猜测有些人要是还活着,晋助早就去把他们一个一个锤进坟里了。”
      松阳静静看了他一会。那双眼睛呈现一种怪异的灰色,仿佛在揣摩桂的想法。然而桂是什么人,他自顾自地展开了脑洞,脑补结论是老师真是面对了可怕的人生,显得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他身为学生,当然得负起责任,和老师一起面对无常的人生。
      所以说这人生无常了个鬼啊,基本全是你脑补的吧。
      人生就是稳定地时常去死的松阳当然接不到他的电波,他只是盯了桂一会,垂下眼,低声道:“小太郎,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寄生在你们身上的蛀虫。”
      “所谓人际关系就是互相寄生以达到动态平衡的过程,我们寄生在您身上成长起来,就必须担负起长大后被寄生的责任。”
      “都不替我反驳一下吗……”
      “没什么好反驳的,”桂黑色的眼睛直直望过来,“从我认识您第一天开始,您就显得非常脆弱,只是您自己好像没有意识到。”
      脆弱……
      有吗?
      “如果说经济上,您绝对没有寄生我们;但如果说情感上,老师,恕我直言,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您就在试图从我们身上找到一些东西。”
      松阳一时无言。
      桂说得不能更对,他一直都在依赖这些孩子,他们像是他人格的锚,能为他标定方向,让他不至于被其他念头快速地吞噬。吉田松阳本就是一个在与孩子们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完善的人格,无论是胧还是银时他们,都是塑造这份人格的力量。
      “所以不必担心。您可以同时向我们所有人索取,您甚至可以在索取的同时什么都不付出。这是我们,是依赖着您才生长起来的、人类的孩子们必须背负的东西。……虽然来得太晚了,但是,债总要有人来偿还,而我们自愿站在您这边。”
      这份人类犯下的罪过,那些无止境的痛苦和死亡中孳生的情感空洞,人类终究是要自己偿还的。
      站在他面前的、人类的男子,对与这颗星球龙脉相连的生物许诺。
      “……把您的痛苦,从我们身上讨回来吧。也许这并不公平,因为您不可能真的忍心伤害我们;但就像您不公平地袒护胧那样,也请允许我们不公平地袒护人类。但是,我同样希望您明白,就像您袒护胧不代表您不在乎晋助一样,我们袒护人类,并不代表我们不在乎您。”
      坑他。
      真是的……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他这个学生可真是学有所成。
      松阳闭了闭眼,挪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桂的眼睛。
      他其实从来没想过什么讨债。要是真能清算、真的还能讨回来,那虚早就去做了。算不透也算不清,一团乱麻,思考到最后是自杀和毁灭,他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和人类讨债——
      但是,桂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心跳不已。
      清算……那些东西吗。
      当然,做不到清算,也没办法把先祖犯下的过错硬推给现在的人类,要他们承担一千年前的问题。但至少,时至今日,他终于从人类那里得到了一句道歉。
      ……是啊,可以不在意,可以不声讨,但至少,你们得知道自己曾经做错过,你们得有认错的态度吧。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委屈。
      “……银时肯定不会和您说这些。”桂小心地将他耳侧的发丝再次固定好,指尖擦着他的耳廓,“银时那家伙基本会觉得‘管他们人类怎么了,我可是小食尸鬼’——无论您说什么,他都会问‘那我能不能立刻成为您的同族啊’。晋助就更别提了,‘虽然我是人类,但我想杀的就是人类’之类的……一个比一个危险,幸亏都是您这边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从他们手里保下您。”
      “……嗯。”
      “松阳老师,”桂忽然压低声音,指尖碰到他的面颊,“一直以来,辛苦了。”
      他望着桂的眼睛。有一会,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桂的黑眸就在他眼前,他曾看过很多相似的黑眼睛,但他知道——他的灵魂,而非思维知道,桂是不一样的。
      然后,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涌出来,声音变得滞涩模糊。
      “……没什么。我,毕竟……也没什么。我也杀了很多人……”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该抱着单纯的仇恨。他早就不是纯粹的受害者,反而是作为冷酷残虐的加害者的时间更久。但桂要他坐下来、站在他身边捧起他的脸时,他还是在哭泣,就像孩子忍了一路的疼终于见到大人、听到安慰的那一刻,忽然就明白,哭泣是有用的,所以可以哭了。
      他这几天似乎总是在哭。
      但是他们一定会回答,那就哭吧,总比哭不出来好,总比没有地方能安然哭泣好。
      哭吧,流泪是自我治疗的副产物。
      “……我还能睁开眼,但我杀死的人,就是死了啊……”
      “是的,”桂没有像银时那样在这件事上安慰他,“请您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我想,我们确实需要彼此保有一份愧疚,这种道德上的约束总是长久而永恒的。”
      “听着像互相参股所以是盟友一样。”
      “很好,您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学得很快,松阳同学。”
      “喂,”松阳一时哭笑不得,“给我放尊重点,人类。”
      “是!”桂嘴上答得很严肃,指尖却不老实地往下滑,落到他肩膀,“松阳老师!”
      “松阳老师是个物种吗。”松阳小声吐槽着,目光不知道往哪放。他其实已经意识到桂在对他用些类似心理暗示的东西——现在这种情况,他肯定无意识依赖着桂,而他坐着、桂站着,就显得桂比他高,富有压迫和掌控力,能让他不自觉把自己放在被控制的那一边。一切都是花过心思的,带着掌控和算计,但他并不讨厌他的学生为他动的这些小心思。
      桂的手已经继续往下,轻柔的试探让他呼吸发抖。
      “小太郎……”
      “嗯。”桂就在这时吻他的额头,唇顺着鼻梁向下落,“……交给我吧,老师。”
      把您的一切交给我。我会背负、会安抚,会接纳您的一切。
      松阳愣愣看了他一会,脑袋晕乎乎的。
      “……小太郎。”
      “我在。”桂的唇已经碰到他的唇,轻轻含住,从未想过的甜美感受从那里扩散,在他脑海中盘旋。
      桂确实比银时和高杉稳重。他一直都通透又坚强,毫不偏移地践行着自己,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得学会适应他的节奏。
      而此时,他依旧牢牢把握着主动,不允许松阳逃离。
      “唔……”松阳第一次因为接吻而觉得晕眩,他快忘了怎么呼吸,眼前只有桂的身影,“小太郎……别……”
      桂的手硬生生在他胸前止住。
      那双黑色的眼睛依旧望着他,无声地询问他的想法。
      “……回去,晚上,等我身体变回来……好不好?”松阳的耳朵红了个彻底,“这种地方还是太羞耻了……”
      “原来您也会害羞啊。”
      “……小太郎给我的感觉,总是不太一样。”
      “攻略未亡人当然比逛花街和耍帅更需要技术,那两个家伙不会懂的。”
      喂,你也不该懂吧,你懂了些什么东西啊。
      松阳毫不犹豫地把他敲进地里,终于从桂营造的氛围中脱身,红着脸深吸几口气,几乎是从更衣室里逃走。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高杉和银时疯狂刷存在感的时候桂在待机了,这人也太谋定而后动了吧。
      真是的,不要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老师身上啊……
      松阳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脑后的发卡,之后被桂拽去拍了不知多少照片,又被人拐回家去。银时他们在忙着收拾凹凸时他在被桂拍照,银时他们跑去凹凸星球时他在被桂换装,银时他们终于解决了一切时,他在被桂压着亲吻。
      “您说的,变回来就可以。”
      松阳基本没办法招架他,桂的忍耐力就离谱,他记不太清自己怎么被这孩子折腾的,反正当桂把他全身碰过一遍、终于问他能不能进去时他已经喘得听不清桂在说什么,只能死死抓住对方,声音都在抖,脑子发白发空。第二天醒过来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还要被桂指着肩膀的痕迹说“老师您真的抓得好紧啊”。
      松阳:“……”
      他确实爽到了,但他以后都不想再爽了。
      救命,原来人真的会说不出话,被弄得哭着叫停啊。
      ……所以说他挑衅银时的时候真的没想到现在啊!他现在跑去和银时说撤销还来得及吗,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停手吧,要是三个人都想这么搞他,真的会出人命的。
      就像看透了他在想什么,桂冲他挑挑眉:“忍得我很辛苦,下次可不会这么惯着您了。”
      为什么啊,明明你看起来是最乖巧无害的那个,结果就你折腾得最狠啊。
      松阳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会,躺倒,拉被子盖住脸,逃避现实。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
      “他们不是不熟练,”桂幽幽道,“是没忍住。不能什么都指望进去之后再说,可惜他们明显只想赶紧开始。”
      “……”
      “您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回答。”
      “我多希望他们是真的不懂啊……”
      就算疼也好啊,还是疼好一点啊。
      桂笑着拉了拉被子,没再折腾他的老师岌岌可危的神经。
      “小次郎……”
      “嗯,我在。”
      “有照相机为什么不给他们拍几张,他们当女孩子都很可爱啊。”
      “因为我不想死。”桂实话实说。
      “怎么会呢,至少银时那边不会吧。”
      “但是他会让我给晋助拍,然后晋助那边会的哦。”
      松阳慢慢眨了眨眼。

      ……然后他就发现还有机会的。
      别忘了性转篇的最后,地球上的人们回来了,但是去凹凸那边胡闹的家伙们没有啊!
      “好,来,笑一个——”松阳捧着照相机对着高杉,后者一张脸发青。
      “老师,”他慢慢开口,“就算是您,也别想让我穿您带来的那套女装。”
      “哎呀,高杉同学坏坏,你看学姐就很乖。”银时,“快换嘛。”
      完全是被他们扯着胡闹的胧:“……”
      虽然他被强行换上了女式和服,还是粉嫩嫩的樱花色,看着活像阿妙的亲姐妹,但他依旧可以面无表情,无比淡定。
      然而高杉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他的节操还很完好,起码没掉到银时那个程度。
      “说起来,你们是一起去闹腾了吗?”松阳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胧,“感情不错嘛。”
      “确实不错,有些人站在你这边时就突然顺眼起来了。”银时的发言活像某一集的标题。
      “这就是所谓的人类要区别对待吗。”虽然吐槽着银时,但松阳这边没停,按着高杉硬把衣服往他头上套,女体化的高杉实在挣不开他,乱七八糟的日常缠斗后,高杉穿着一身白裙,难得露出了银时式死目。
      救命。
      “别这么痛苦嘛。”松阳却给他看自己穿裙子的照片,“晋助穿是另一种风格呢,很可爱哦。”
      高杉的死目更加明显了。
      可爱是什么形容,知道我性转之后也不高了。
      照片里的松阳身姿修长,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他无论是男是女都有种独特的赏心悦目感,好像能透过他看到积累许久的底蕴,若是普通人,那就是受到了极其良好的教育;若是松阳,那就是时间积累的智慧和力量。那份深不见底的力量神秘又危险,却因为他自身的温和而淡化,你会觉得他站在你这边,他的力量只会让你心安;那份似乎思考过无数次的智慧却恰恰相反,毫无压迫,反而不断地承认自身的不足和渺小,让你觉得他需要你那微小的能力。
      因而,当他看向镜头时,你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站在那,就让你觉得安心。在他身边,时间好像会放慢脚步,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事物都突然在你脑海里浮现,似乎你奔跑了很久,而他是你寻找的答案。
      ……诱惑人而不自知。
      有的人会让慕强和怜弱两种本能都被激发个彻底,偏偏他本人毫无所觉,还给你看他的女装照片。
      高杉磨着牙盯了松阳一会,到底僵着一张脸被拍照片,照片上的他一副“我活不起我要去死”的表情,莫名有点像虚。
      “好啦——对了,胧什么时候走?”
      “……任何您希望我走的时候。如果您不需要,那就等您决定离开的时候。”
      “简单而言,他把你交给我了。”
      “是。”
      “那他怎么办,”松阳难得皱起眉,“他那种计划,没有你会很难办吧?”
      “……他调度天道院并不需要依靠我。”胧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他很擅长让别人为他卖命”,毕竟这听着像在指责松阳,“他毕竟是……”五百年的天道院首领,“您明白的,他的权力不依赖谁。就算幕府和天导众同时毁灭,也不影响他控制天道院。”
      当然,如果虚自身丧失了那种可怕的战斗力,也许会反噬。但虚丧失战斗力……听着还是不太可能。
      “……”松阳,“我没说天道院。”
      胧的目光闪了闪,恭敬地回答:“我不太明白。”
      “你不在他身边,他会很难过的。”
      松阳在说实话,但胧的表情依旧像被雷劈了。
      他难过什么啊,难过没人可以折腾吗,天道院那么多人随便他折腾啊。
      “大师姐啊,”银时忽然  一勾胧的脖子,“他他他的,他是谁啊?控制天道院,现任天道院首领?”
      “……是。”虽然前任也是他。
      “哦——那你们什么关系?他暗恋你?”
      “……如果你这句话被他听到,我会死得很难看的主仆关系。”
      银时疑惑地看了一眼松阳。
      “硬要说的话,”松阳思索着,“他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特殊。不管喜欢还是讨厌都杀掉……讨厌当然要杀,喜欢的话,‘这个人会扰乱我,我害怕之后会发生的事,我要在他背叛我之前杀了他’这种感觉……”
      “他是你的亲兄弟吧。”
      “我有这么夸张吗。”
      “你掐着阿银喉咙的时候就是这个态度啊。‘我才不相信有什么不会离开我的人呢,你看,我杀了你你就害怕了吧’——把‘杀’替换成‘要你凌晨给我买夜宵’就勉强算正常的撒娇了。”银时瘫着一张JK脸,“是极端的大人撒娇啊。”
      “……对不起我错了。”
      “抖S其实都是潜在的抖M,阿银很喜欢,多掐掐阿银。”银时一秒变卦,“死在松阳手里是阿银的荣幸,阿银快哭了,来对阿银做这样那样黏黏糊糊的事吧。”
      高杉一拳敲在银时脑袋顶,敲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亲兄弟……不,也差不多是……总之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我会来和你们解释的。”松阳摇了摇头,“我们两个确实很像。”
      何止像啊,长得一模一样啊,除了眼睛颜色就是一个人啊。银时在心里吐槽,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嗯嗯,所以松阳快拍,以后我就指着这些照片迫害……啊不是,和矮杉交流感情了。”
      你说迫害了吧,你说了吧。
      松阳十分快乐地协助自己的学生搞迫害,反正他这么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杉面无表情地等着三个镜头——指漫画里的一切问题三个分镜后就能恢复原状,日常篇里的任何问题都留不到下个章节——恢复男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暴打银时,第二件事是阻止松阳拍他的男体女装。
      “嗯嗯,拍到了。”然而松阳是无敌的,无论是否日常篇,“很可爱啊,晋助。”
      不要说得我的性转是个小萝莉一样啊!
      高杉扔给银时一个白眼,转向胧:“交给你了。”
      ——在老师又要和银时独处的日常篇,扰乱两人关系就交给你了!
      胧:“……”
      两个没有日常篇剧情的人莫名默契,他点点头,做好了做电灯泡的准备。吃到手的桂懒得和他们掰扯,站在松阳身后吹了吹他的耳垂,松阳一激灵,红着耳朵稍微远离他。
      桂果然很……
      感觉很特殊。
      说不好哪里特殊,只是让他脸上发烫。大概是被折腾的记忆太清晰,他现在一靠近对方就浑身不自在。
      完全没搞懂自身想法的松阳自然也看不透桂脸上的笑意。他绝对不乖巧也不省油的学生吻了吻他的发丝,向后退开,和他道别。高杉挑眉盯了桂一会,没吭声,自顾自地摆摆手离开,留下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银时。
      然而银时不管,银时拿到了女装照。
      往后,多半还是要因为照片犯贱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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