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身冷，心更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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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冷气开的并不强烈，吴启源隐隐感到有些热。
倚靠着他强行打起精神的姜以泽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原本无力瘫软的身体徒劳的试图撑起身体不至于整个人堆在吴启源身上。
无奈的是，他的身体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全然失去对这幅躯体的控制，只能任由吴启源搂着他。
他能感受到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在轻轻点着指尖，这是吴启源沉思时的习惯性动作。
“噗嗤”姜以泽突然笑了，喷射出一点口水，发出的声音不大，关于吴启源的回忆都让他愉悦，前提是他本人不在现场。而现在当他意识到自己突兀的发笑是多么的滑稽时，他做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更僵了。
吴启源被他突然出声召回思绪，从衣兜中摸出手帕，深蓝色真丝质地的帕子一角绣着W，符合他高贵优雅的气质。“想什么美事呢？你不是一向都喜欢捡没人的时候偷着乐么”他认真的帮他干净脸，慵懒地说。
姜以泽努力咽下快要溢出口腔的口水，扫了他一眼，目光停在他捏着手帕的手指上，小指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有些难过，吴启源身上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可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牵绊也许早被割舍了。
他没理由要求他一直记挂着当初的情义，中途毁约退出的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吴启源现在闹不清楚，姜以泽是傻了呆了失忆了还是怎么了，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是清醒的，但是他不能说不能动没有表情的样子，以及刚才突然的发笑，都让他怀疑他的大脑是否还是正常的。
姜以泽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锁骨异常突出，他开始感到冷，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腿开始有痉挛的架势。
他害怕痉挛，平时根本无法自行排尿的他，痉挛以后会失禁。立刻原地死去都可以，但是不能在吴启源面前如此狼狈。他的眼珠转动着盯住吴启源的眼睛，吴启源的视线并没有和他的重合，他显然也发现身边人的颤抖，于是更加用力的圈着他。
“啊”张开嘴巴发声涌出一些口水比尿一车强，利害关系想清楚以后，姜以泽开口吸引吴启源的注意力，希望他能看他，看出他有想说话的意图。
吴启源转过头，看向他，眼神里有疑惑。正要抬手再次帮他把流出的口水擦掉，他却又开口了。
“了（冷）”姜以泽的眼睛都在用力，这种音对他来说挑战太大。他的音调扁平，三声的音调一点也没表达出来。“嘞（冷）”他开始急躁，眼尾微动，黑眸里有倔强和急切。
“我听不懂，阿泽”吴启源怕他情绪激动，也不想看他再继续费力重复，也是无奈的坦白。
姜以泽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乐，乐，嗯，乐恩，乐”他还在固执的说着，情绪激动让他身体抖的又剧烈了一个程度。
吴启源很想继续安抚他的情绪，但是没人比他更知道姜以泽有多么倔，这是一头倔驴。
“乐？恩？”火光电石，他聪明的大脑终于理解了，“冷？”吴启源试探的问他，他不确定有些闷热的车里会让姜以泽冷，明明他挺热的。
姜以泽眨了眨眼，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听到自己难听的声音对他自己也是解脱。
空调已经开到最小了，如果关了他们两个都会被热死，车外边正值中午，地表温度没有三十五度也快了。
炎热的夏季，车上没有任何可以为姜以泽提供温暖的物品，吴启源很郁闷，他这个乐天派也拧起了好看的眉毛。看了看身边的人，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调低了靠背高度，姜以泽在他的环抱下没有向后仰。他腾出一只手，穿过他的膝盖下方，用力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姜以泽的后背紧贴着吴启源。
幸亏车子顶棚有些高度，否则姜以泽会被碰头。
姜以泽还没来得及吃惊，人已经偎在吴启源宽厚的胸膛里，他脖颈无力支撑他的脑袋，脖子弯过很大的角度，后脑靠上他的肩头。
身后的人抬起手臂紧挨着他的瘫软细瘦的手臂，摸索到他变得柔软无骨的手，往手心收了收。温暖有力的手包裹着他微凉的手，合拢，最后放在他腿上。
“有没有热一点”吴启源对这样暧昧的姿势出奇的适应，问的也自然。
姜以泽没出声，他感到后背和胳膊传来的热气，不得不承认，他享受这一刻。
吴启源没再问，他的小指触碰到他手上的那枚素净的细圈戒指，仿佛手指关节被针扎了一下，弹开。他开始冷静的分析，想象姜以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手上还戴着他们定情的戒指，身体颓败到这个程度，身上穿的T恤图案都快洗没了并且有些洗不掉的污渍印记。这一切都在宣告，姜以泽过得不好，他思忖，很大的可能他现在还是单身一人，有个极其不负责任的保姆。为什么不多付点钱找个好点的看护，当年分开的时候自己很大方的把账面上的钱都打进他的账户，就算这几年通货膨胀，货币贬值，也不至于让他落魄成现在这样。
姜以泽靠在他身上，身后胸膛里心脏有力的跳动他都感受的到，没有多剧烈更没有慌乱，也许对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吴启源没有多吃惊，对于自己他何必在意呢。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过是几年不见的室友，各自走在自己的轨道上，这次偶遇是小概率事件，一会他的家人回来，他们就会交错而行，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请不要贪恋，不要多想，就当做是日思夜想后的一次美梦成真，梦醒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他们安静的各怀心事，等待不久后的分离。
作者有话说第4章 身冷，心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