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咖喱盖不盖饭

33、晕船

　　国庆长假快到了，陈教授几个月没和儿子联络，心里想念得紧。趁着假期瞒着吴治伟来深市看儿子。

　　母亲突然造访，吴启源惊讶之余反而觉得这是好事。陈教授心软，又十分疼他，说不定和姜以泽多接触接触会临阵倒戈，支持他们。

　　陈教授见到轮椅上姜以泽一时讶异，这孩子俊朗非凡，看到她或许有些紧张，纯良无害地努力弯起嘴角对她浅笑，她的心被这样的笑烫了一下，对着姜以泽的敌意去了几分。但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岂能儿戏，姜以泽不管从性别还是身体都不是良配。

　　陈教授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吴启源身上。

　　“陈教授，你怎么说来就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啊。我们正要出门呢”吴启源讨好的走过来，勾着母亲的肩膀，母子哪有隔夜仇。

　　陈教授顺势把挎包交到他手上，反问“怎么，我来儿子家还要提前预约？”

　　吴启源摸着鼻子，灰溜溜地说“那倒不是，只是我们要出发去金兴岛七日游，您来了我也招待不好”

　　陈教授一听，二话没说，大手一挥，“我跟你们一起去，来都来了去那个岛上玩玩也行”

　　这不是要命了么？

　　吴启源求助地看向姜以泽，姜以泽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担心。

　　姜以泽很希望吴启源能和父母和解，他没遇上好父母，所以希望吴启源能一直被父母宠着爱着。

　　他的存在影响了他们父子母子的关系，姜以泽几个月来都很愧疚。他从来没想过霸占吴启源，相反的，他的启源要被更多的人爱护才好。

　　去金兴岛要先开车到码头，再坐船登岛。

　　海水翻起浪花，大船乘风破浪。

　　吴启源推着姜以泽的轮椅停在甲板上，他指着跟着船低飞的海鸥对姜以泽说“阿泽你看，船上有人喂海鸥，它们追着船飞呢”

　　姜以泽试着抬头，却纹丝未动，他不得不抬着眼皮抬眼努力往上看。他看得艰难，眼睛找不好角度，被太阳晃得眼前一片花白。

　　吴启源低头看他慢慢地眨眼，不无关切地说“大太阳太刺眼，要戴太阳镜吗？”

　　“卜，阿姨？”姜以泽稳住呼吸，开口问道。

　　从刚才开始，一直没看到陈教授。

　　吴启源不是没注意到老妈上船以后就待在舱里，他觉得这样挺好，保持距离，以免行差踏错惹得陈教授不高兴。

　　“她可能累了吧，在下边休息呢”吴启源拧开水瓶，把吸管凑到他嘴边。甲板上晒得热，补充水分不容小觑。

　　缓慢地喝下一口水，姜以泽执意让吴启源下去看看陈教授。

　　“放你一个人在这我哪放心，陈教授没事的，有事她会给我打电话的”经历过上次婚礼把姜以泽留在那以后，吴启源格外小心谨慎，不曾再放他一人等着。

　　姜以泽歪斜着头，坚持说“一起，，去，看看”

　　他鼻尖和鬓角冒出细密的汗珠，下去进舱也好，算一算时间还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岸。

　　姜以泽的轮椅在舱室里显得臃肿，吴启源索性直接抱着他。

　　礼貌地敲门，陈教授回应让他们进来。

　　看到吴启源抱着姜以泽，陈教授不只是晕船弄得头晕脑胀，还有自家好儿子被别人当使唤丫鬟的心痛。

　　她冷着脸，压下一阵恶心，“你怎么还抱着他来”

　　这一问，问的吴启源愣在原地，姜以泽耳根子腾地红了。

　　吴启源很快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说“电动轮椅太大不方便进来看您，阿泽担心您呢”

　　陈教授的目光快速的从他身上略过，不想表露太多情绪。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船随着浪晃了晃，有一阵头晕袭来。

　　“晕，船药，在轮椅，袋子”姜以泽知道她晕船不舒服，想到自己轮椅后边的袋子里有晕船药，急吼吼地让吴启源去拿。

　　吴启源抱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我去给您取药，放阿泽在这坐一下，您看着点，妈”

　　陈教授捂着嘴巴瞪他，好小子，这么半天才叫妈，还是为了姜以泽。

　　他把电动沙发的靠背调低一些，姜以泽坐的更稳当。

　　房间里只剩下姜以泽和陈教授，陈教授终于忍不住跑到厕所大吐特吐。

　　姜以泽手心都是汗，紧盯着关上的厕所门。吐了几秒钟，陈教授脱力的扶着马桶站起来，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一时之间她不敢妄动。

　　里面没动静，姜以泽着急的喊，“阿，，姨？阿姨！”

　　说是喊声音却不大，陈教授却听得出他的焦急，隔着门喊话她抹不开，想要赶紧出去让他看到自己没事好放心，陈教授步子迈的大了。

　　脚下虚浮，船一晃，她跪倒在地，膝盖碰的生疼。

　　姜以泽听到一声闷响，更加紧张，梗着脖子看向头上方的门，吴启源还没回来。

　　他又偏着头看向厕所，愈发担心，只能一遍一遍地叫“阿，，姨，呃，，来人，，来…人”

　　陈教授听他嘶哑着嗓子求助心酸不已，忍痛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我没事，别担心”她流露出母亲的慈爱，冲满脸是汗的姜以泽笑了笑。

　　姜以泽看着她的腿，不依不饶，“摔…啊…哪？”

　　他目光灼灼心痛又固执的追问，给陈教授的感觉很奇怪，怎么他比亲儿子对自己还关心。

　　吴启源被从小宠到大，他对父母的爱并不那么珍惜，平日里和陈教授相处少有这种炙热的关切，耍贫斗嘴更多。

　　陈教授抽出一张纸巾，忍着膝盖的疼，走过来，慈祥地帮他把脸上的汗擦干，放下心防对他说，“碰了膝盖，一会就好了，启源叫你阿泽，我也这么叫你好吧”

　　姜以泽点点头，“阿…姨，，我，有药，，涂呃”

　　陈教授鼻子一酸，问他“你的药真全，你经常摔吗？”

　　姜以泽摇头，“没…启源，，照呃顾，，很好”

　　陈教授笑着看他，随手把他不知何时滑落到腿间的手摆在腿上放好。“你的手一点都动不了了吗？”

　　姜以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努力感受手上的肌肉，试了几次，指尖纹丝不动。

　　陈教授在心里感慨，这孩子受苦了。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吴启源也不是三岁小孩，这么大的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看样子，他们相处的很好，姜以泽是个好孩子，得了这种病本就不幸，若她再棒打鸳鸯，实在太狠毒。

　　“阿泽，你要养好身体，阿姨…阿姨不反对了，只要你们两个过的幸福快乐。”陈教授抬手把他衣摆边沿拉平，认真地对他说“启源有时候小孩子心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认定了你，就会好好珍惜你的”

　　姜以泽感激地眼尾泛红，“谢…阿姨…我呃呃”。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姜以泽一肚子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陈教授轻声安慰他，“不要道谢，阿泽，说到底是你们感情好，做父母的也就是图孩子健康快乐。”

　　吴启源推门进来，看到母亲坐在姜以泽旁边说话，气氛很好，有些纳闷。把手里的晕车药递给陈教授，“陈教授，吃两片试试，您也没说您晕船啊”

　　陈教授咽下药片，白他一眼，“我还用说吗，你看我们阿泽，多细心，哪像你，你妈我都要晕死了你还不作声”

　　吴启源呆若木鸡，随后拧着眉毛看着姜以泽，姜以泽展颜，眨了眨眼。

　　吴启源回了他一组飞眼，阿泽真厉害，成功征服中老年妇女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