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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章 谢家池阁2 ...

  •   正准备跟出去,却迎面撞上一个貌美的女子。
      “你是?”他开口询问。
      眼前的女子却如同受伤的小鹿,眼里竟有一丝害怕,羞涩地说道:“我听说……王爷他……他回来了。”
      是高长恭的崇拜者,他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没想到高长恭倒是深得人心嘛,然而很快一个声音响起,推翻了他的猜测。
      “王妃,您怎么来这儿了?”
      王妃?
      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是高长恭的王妃,还真是好消息啊!他脸上笑意更浓,不再理会眼前的女子,朝冯小怜房中走去。
      正准备取笑冯小怜一番的他一路哼唱着小曲儿,敲也不敲便推开了房门,却被一阵浓烈的香气震倒——
      龙涎香!
      “你……”吴子夜突然恍惚了神色,直直看着冯小怜,只吐出这一个字。
      “出去。”冯小怜一声冷喝,拿起手边的茶杯朝男子砸去!
      “叮”一声,茶杯砸中吴子夜额头,原本细白的肌肤顿时高高肿起,变成青紫色,往外渗着丝丝血迹。
      冯小怜有一丝惊讶,面色却平静如水,缓缓起身拿了药膏,将男子拉了进来,为他上药。
      吴子夜一脸迷茫,六神仿佛失了五神,任由眼前的女子拉过他上药,竟丝毫感觉不到刚才茶杯击向他时的疼痛。他只是觉得,他的心,空了。
      ——没用了,一切,都已经没有用了。
      原以为,他找寻了她四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然而,今天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
      虽然有同样的容貌,但她没有她的温柔,有的只是冰冷无情,她喜欢龙涎香,而她最讨厌的便是龙涎香——
      除了外貌,除了那块刻着“玄”字的玉佩,她与她,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他真傻,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重名之人又何其多,那玉佩既有人造的出第一块必定会有第二第三块,然而,她的气质,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啊!他怎么能只凭这两点,就断定了她是他的她呢?
      “怎么不躲?”冯小怜淡淡问道,却连头也不抬,只是细心地为他上药,许久不见男子开口说话,才抬头向他望去——
      他呆呆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毫无生机。
      冯小怜微微蹙眉,遇到他近一月来,曾见到他玩世不恭与手下女子玩笑的样子,也曾见过他醉酒悲痛欲绝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时候,他的情感是坦率流露出来的。
      而如今,这个男子,如此安静、无力、绝望,仿佛心死。
      “你,没事吧?”冯小怜忍不住动容,语气中有一丝同情。
      吴子夜只是静静地站起来,拿开她抚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一步一顿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个时侯,他还能说什么?

      正在吴子夜伤心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两个人心痛。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每见一次面,心痛就加一分,而克制心痛的唯一方法,却只有不停地见面。
      高长恭踏入皇后寝宫时,斛律婉仪正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双眼微闭,脸色苍白,不过几日,竟像是几年未见。
      “婉儿——”高长恭声音微颤,坐在女子身旁,一旁的小蝉早已习惯地出去把风。
      斛律婉仪睁开眼便有一滴泪珠飘落下来,轻盈地打在高长恭手上。
      ——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习惯两人的身份。每一次见面,她的心还是克制不住悸动与心痛。
      高长恭手指轻轻抚上女子的面庞,眼中露出了一丝心疼:“知道是谁下毒吗?”
      斛律婉仪握住男子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咳嗽几声:“小婵说,咳咳,她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王府……”
      “嗯,”高长恭有一丝内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对不起……”
      “没关系,高义都帮我处理了,我只是怕……”女子顿了一下,接着用细微的声音说道,“你没事就好。”
      她是怕自己又被高纬责怪吧,自从高纬知道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就想方设法折磨二人。
      “我怎么会有事呢?”高长恭微笑,拢了拢女子耳边的头发。
      “嗯。”斛律婉仪轻轻答了一声,却忽然感到下腹一阵钻心般疼痛袭来。
      不行,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她在心里暗暗想,不能够让他为自己担心了,嘴上发出了颤抖的声音:“长恭,你,该走了。”
      女子忍得将下唇咬出了一丝血迹,脸上尽量保持着平静,就这样,很好。反正,这个孩子她也不想要——那是那个恶魔的孩子。
      高长恭看着女子脸上装出来的平静,脸上露出一丝怀疑——她一向都是更想留住自己的,为何今日如此奇怪。
      “婉儿——”他正欲开口,却看到女子脸色竟比刚才还苍白了几分,简直已经没有了血色。
      “婉儿,你怎么了?”他惊呼,扶着她的手,面色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你快走——”女子疼得闭了眼,气息有些急促,不断挥手催促着男子,“走——”
      ——太医说,皇后娘娘胎位不稳,随时会有流产的危险。
      不好!高长恭心中暗惊,耳边突然想起高义说的话,难道?
      “婉儿?”
      “走啊!”女子使劲儿拽着他的衣角,催他离开。他在这儿,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这个孩子,可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这个男子,究竟对她有多宽容,竟在替她和另一个人的孩子担心么?
      高长恭无奈皱眉说道:“你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但你如何在宫中生存?更何况,你还要顾着你爹——”
      他,又何尝能忍受心爱之人怀着别人的骨肉?
      女子停止了挣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身上担负这么多!
      ——她已经因为责任放弃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如今还要如此委曲求全么?更何况,孩子的爹根本不爱她。
      “小蝉,快去请谢大夫!”高长恭看女子不再挣扎,立刻出门轻声吩咐,而后又隐在暗处,直到那个女大夫说母子暂时平安时,他才黯然离去。

      回到府中时,已是午夜十分,然而,冯小怜房内的灯却还亮着。
      他略思考了片刻,还是抬手敲响了房门。
      “回来了。”冯小怜开门平淡地说道,转身坐到了桌边,拿起一杯茶慢慢饮了起来。
      她不问他去了哪里,也不问他为何要去——
      那个冰冷的答案,不需要从他的口中说出,那只会再伤她一次。
      高长恭缓缓走了进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想进来而已。或许,是自己想找人排遣郁闷。
      “她怎么样?”看着来人不说话,冯小怜语气随意地问道。
      “不好,”他关上门,坐在她身边,“谢家那个女大夫只说孩子暂时保住,可是……只怕,迟早会……”
      他没有忍心再往下讲,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边,掩饰自己的落寞。
      值得吗?冯小怜忍不住想问一句,她跟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要他来苦恼?
      “或许,我可以一试——”话一出口,冯小怜自己都有些意外,她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心爱的人,又为什么要她来苦恼?值得吗?冯小怜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自己跟他一样,是个傻瓜而已。
      “你——”她看到男子眼中露出喜色,“对啊,我怎么忘了,你的医术可是天下第一呢!”
      看到男子终于开心了起来,她只是浅浅一笑。
      ——只为这一个笑容,当个傻瓜又何妨?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时候,斛律婉仪终于醒来。昨夜在谢大夫的药力作用下沉沉睡去,今早醒来,却止不住一阵头晕。而且,更可怕的是——小腹还是在隐隐作痛。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留不住么?
      对于这个孩子,她是矛盾的。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对这个孩子是渴求的,然而,从心理上,她又是排斥的。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究竟该对肚子中的骨肉持怎样的态度。
      她长叹一口气,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黄衣女子。
      ——她不是那个宫宴上救了皇上,被高长恭抱走的女子么?
      虽然他曾试图解释,但是却被她制止——如果连他都不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呢?
      暗地里,她也曾怀疑过女子究竟是何身份,却终究按捺住性子,没有问出来。如今,她还不知道这个女子叫什么。
      “姑娘真漂亮。”她忍不住开口称赞。
      “是啊!”一旁的小蝉立刻接口,用既称赞又羡慕的语气说道,“功夫不亚于王爷呢!刚才也是飞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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