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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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总是会让人意想不到，无论想过多少种可能，事情总是会以自己从没想过的形式发生。
在广播站待了一个学期，所有的事情凌帆舞都能得心应手，她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和优越的外形条件让老师记住了她，问她要不要学播音主持。
凌帆舞想了又想，自己的确非常喜欢播音主持，一想到未来可能站在舞台上，迎着灯光，满带着希望的笑容，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她就要起飞了。
再者自己成绩也还看得过去，家里应该不至于要反对她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帆舞一直期待着回家，等待着假期让她把喜悦分享给家人，却不曾想过竟还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爸爸一向比较好说话，他是个沉默寡言但很温和的人，高大的他顶起了家里的一片天。
“爸爸，我想去学播音主持。”凌帆舞看着空中爸爸吐出的烟雾，期待着从他口中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播音主持？”爸爸抬起头看她，“你很喜欢吗？”
凌帆舞点点头：“喜欢。”
“你确定你能一直坚持吗，”爸爸吸了一口烟，过了好几秒才又吐出来，见凌帆舞没回答，他没再等待她的答复，“我建议你再好好想想。”
“问问你妈妈吧。”
凌帆舞拿着作业坐在妈妈对面，特地写了好一会才假装无意提起：“妈妈，姐姐是不是有同学是学播音主持的啊？你觉得播音主持这个专业怎么样？”
毕竟是自己生的，她一听就知道凌帆舞想要说什么。
“你说什么？”妈妈拧着眉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老师推荐我去学播音主持，”凌帆舞重复一遍，说完又小心翼翼询问，“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妈妈答得决绝：“不怎么样，别想了。”
凌帆舞愣住了，她犹豫再三才把话说出口，本以为会在妈妈脸上看到惊喜、诧异，会为她开心，却没想过会得到这样果断又绝情的答复。
她看着妈妈下撇的嘴唇，泄了气：“嗯。”
看她这样，妈妈语气缓和不少，又继续说：“你别听你们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妈妈怎么不会为你好，别去搞什么播音主持，好好学□□没错。”
“不会影响我学习的，”凌帆舞这一开口便说出了真实想法，“我自己想去的，我很喜欢播音主持。”
闻言妈妈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顿时火势大了：“你说的倒好，你以为自己那么厉害？花了时间学这个还有多少精力学习？”
“学了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妈妈用力瞪她一眼，许是觉得说得还不够，声音越来越大：“艺考多花钱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什么家庭，能供你学播音主持，你是不知道家里什么状况吗？我和你爸爸养你们三个人容易吗？”
“你姐姐要高考了，小智马上也要升学了，”她越说越难受，不自觉有些哽咽，“你怎么就不能让妈妈省点心呢？”
妈妈的火似乎来得莫名其妙，这一顿吼让凌帆舞无从应对，这样的情况她始终只能用沉默回应。
体贴关心的话她说不出口，一切一切想得翻来覆去的话也尽数堵在嗓子眼，忽然自己也喉咙发紧，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那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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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回来，凌帆舞唯一喜欢的专业被家人否定，想起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觉得有些可笑。她周遭仿佛都是乌云密布，渗不进一点儿光。
凌帆舞照常与同学们一起去吃饭，只是她更沉默了，旁边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刺耳。
“哈哈哈哈她真的好好笑是不是？老刘真是绝了，”那女生阴阳怪调地模仿着一位说话带着浓重口音的老师，“你看看你们这些作业写得像神魔样子。”
“别学了别学了要给你笑死了。”女生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腮帮子，转头看到凌帆舞走在一旁，似乎并不为她们的模仿所动。
“干什么哦天天黑着个脸，”模仿的女生瞥见，瞬间拉下脸来，拉着好友翻了个白眼，“又给我们摆脸色，好大的架子。”
“你小声点。”
凌帆舞垂着头，同学们说的话被她尽收耳底，她抬眼看过去，却对上那灌满不爽的双眼。
凌帆舞不再想与她们辩解，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她们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叫她怎么能笑脸相待。
“那个，我饭卡忘带了，你们先去吧。”凌帆舞对身边朋友说。
“要不我先借你吧？”
“谢谢啦，我还是回去找一下。”
转身走去仍听见一些刺耳的话语，像指甲刮黑板那样让她不适。尽管如此，凌帆舞始终是个极能忍耐的人，她知道就算她反驳，最后也只能落得个撕破脸皮的下场。
这样的她与同学们格格不入，她觉得自己也很奇怪，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愿听见那些略显刺耳的笑声。
凌帆舞一个人坐在食堂一处低头吃饭，对面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我能坐这吗？”
她抬头看过去，见到她如沐春风的笑容，之前的不快全部抛却脑后。
是段晓雾。
凌帆舞嗯了一声，点点头。
两人面对面各自低头吃饭，就和平常拼桌的人一样。
直到凌帆舞菜吃得光光。她为了能和段晓雾多这样面对面坐一会，已经尽力减慢了吃饭的速度。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端起碗起身，余光却瞥见段晓雾也匆匆忙忙收拾桌子跟过来。
一直跟到两人放好碗，凌帆舞疑惑地看着这个行为似乎有些奇怪的女孩。
段晓雾清了清嗓子：“你叫凌帆舞吗？”
她愣愣地点头，不明白这是发生着什么。
“我是段晓雾，”段晓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笑着，眼睛亮晶晶闪着光，“能加个微信吗？”
7
凌帆舞简直没法相信这天发生的事。
现在她的微信列表里躺着一个还未备注的好友。
她侧身躺在学校宿舍的窄床上，蒙在被子里盯着那个对话框。对话还停留在刚通过验证请求。
这样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屏幕上突然多了点不一样的色彩，那个头像上冒出了一个小红点。
凌帆舞花了五秒钟时间反应，抹了抹手心沁出的汗，点进两人的对话窗。
Ww：【你睡了吗？】
.：【没有】
.：【怎么了】
凌帆舞几乎是抖着手回复的这两句话，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对面会如何回应，奇怪的是那边一直没有回消息。
被子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湿热闷人，她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平躺在床上像是喘不过气一般大口呼吸着被子外清爽干燥的空气。
良久，手机在枕头底下嗡嗡震动两声，凌帆舞眼睛有点睁不开了，眯着眼翻看微信。
过了这么久才回，她想，那我得高冷一点。
Ww:【哈哈没什么事】
Ww：【感觉你今天中午被我吓到了】
.：【还好吧】
.：【那你加我有什么事吗？】
屏幕那头的段晓雾被她的语气吓得一顿，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打扰到人家了。
她想了想，再次翻了个身。
Ww：【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Ww：【哈哈哈看见喜欢的女孩子就想和她交个朋友】
Ww：【而已】
Ww：【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啦？】
.：【没有，我现在还不睡觉】
凌帆舞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待在这逼仄潮热的被窝里了，太热了。
而且还有点上头。
不可置信。
她完全虚化了其他字眼，只留下了喜欢二字。
喜欢的女孩。
8
“凌帆舞，回去跟父母说了吗？”黄老师坐在电脑前，从屏幕上移开目光看了一眼正低着头整理稿子的凌帆舞，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补充道，“就之前跟你说的，学播音主持。”
闻言凌帆舞抬起头来，垂眸想了想，蔫蔫地说：“还没呢。”
“播音主持多好的专业啊，像你又条件这么好，关键是我看你也这么喜欢。”
黄老师打量凌帆舞的表情，继续说：
“这比其他艺术专业花的钱可少多了，工作也好找。”
“下周回家，和爸爸妈妈好好谈谈，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你有很多选择。”
凌帆舞看着老师，没有说话，良久才重重点头。
在见到家人之前凌帆舞一直在反复斟酌要怎么样和他们开口。
明明已经答应妈妈不去了，可她还是抓心地要命，她还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去学，哪怕再被骂一顿，甚至是打她一顿。
这样确实太不懂事了。
听见厨房里哐啷哐啷的动静，凌帆舞站在门口换鞋，朝里边扬声说：“我回来啦。”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快，千万不要引起他们的反感。
很快就有脚步声过来：“崽崽回来啦？妈妈今天给你们煎了鸡翅，快去吃。”
妈妈手里拿着汤匙，上次回家那个阴郁又暴躁的她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的脸上写满幸福。
让凌帆舞也有种错觉，让她错以为家里一直都是这么和谐温暖，仿佛她就是全家最爱的宝贝。
“刚刚差点被你弟弟吃掉，现在那两个都是你的了。”
那个生命中躲不开避不了的人物忽地闯进凌帆舞刚刚塑造的美丽情景，她垂下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好，我洗手就去吃。”
凌帆舞走到客厅，发现她的弟弟此刻正翘着腿窝在沙发里，旁边茶几上原本满满盛着鸡翅的盘子中只剩下最后一个，旁边是一堆还未丢进垃圾桶的骨头。
她卸下书包放到房间，洗了把手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啃着那个已经有些凉了的鸡翅。
半躺在沙发上的人此刻终于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几乎是抽了一秒时间来看他姐姐：“凌帆舞你也舍得回家？”
在这个家里一起生活十几年，凌帆舞仍是对他说的话十分无语。
她嗯了一声，看了眼被他丢得乱糟糟的茶几和他快贴到脸上的手机，忍不住开口说：“你手机还是别拿那么近，小心……”
话还未说完，被凌云智打断，他弹坐起来往房间走：“你有病？没事少哔哔。”
这个进了青春期的少年似乎一点就着。
凌帆舞不曾想过这个调皮得有些讨厌的弟弟会这样，她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手里还拿着半只鸡翅，只不作声地坐在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