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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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去集市
转眼到了赶集这天，早早的厉织便被厉大山叫起来了，吃了早食，带上几个饼子二人便到村口乘牛车去镇上。现在快到寅时了，乘牛车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走路则需要一个时辰，所以要走路去的人早早便出门了。
到了村口，要坐牛车的人不多，人都到齐了后便出发了，这牛车上也没有什么座位，就是在车的左右两边放了两块较为干净的板子，人坐在板子上，靠着车壁，车的前后是没有车壁的，但是由于轮子较高整个车斗是平的就没有什么掉下去的风险。
车上除了厉家兄妹还有五个人，基本都是女子，就一个男子，上次见过的那个周嫂子也在其中，看到她，厉织头有些痛了，果不其然，一上车，那周嫂子就一直热络得找厉织说话，显得她俩特别熟似的。
“哎呀妹子，你们也去赶集啊，瞧瞧，这几日不见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周嫂子，您也去啊”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也没做什么事情，人家说话自己不搭话难免不太礼貌。
“是啊，闲来无事我织了些绣品，便想着去卖个几文钱，顺道啊，买些时兴的衣裳首饰”周嫂子眼带得意：“说起来，妹子你也回来这些天了，村里的人可认全了，若是没认全改天你去我那我带你啊，认认人”
“不麻烦周嫂子了，我的妹妹当然是我带比较合适了”厉大山也听说过这个周嫂子的事，怕自己妹妹跟她走得太近受她影响，忙打断周嫂子的话。
“哎哟，大山，你是汉子不懂，这女孩啊到了岁数可有好多秘密的事情，不方便叫你们这些臭男人知道了，妹子，你记得有什么事去找我啊，嫂子都是过来人”对周大山这样的年轻汉子，周嫂子可没顾忌，自顾自地继续跟厉织搭话。
“劳周嫂子您费心了，我家中虽父母二人不在，但是总归还有些亲戚长辈，我有不懂自会去问她们的”厉织不想再跟她说话了，这牛车摇摇晃晃的，晃得她头晕想吐，只想闭目养神，不想再多说话，便冷下脸开了口。
“哼，真是不识好人心”周嫂子看厉织冷脸，也不继续讨没趣了。
“大山，你妹子可是有些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白”过了一会，车上另一个妇人见厉织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出声。
厉大山转眼一看，果真看到妹妹的脸色发白，双目紧闭，额角有汗：“小妹，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有些晕车，不碍事”厉织晕车得厉害，只想赶快到镇上，自己也好赶紧下车松快松快。
“厉家小娘子，你试试这个，这是我自己家晒的李干，甜味少，酸味多，应该能压下去点”那个妇人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了一包果脯来。
“谢谢赵二婶了”厉大山忙接过来，给厉织喂下，厉织吃下，一股酸味在嘴巴里散开，那股想吐的劲头果然压下去很多。
“这李子干虽然酸，但是坐车头晕时候吃了人会舒服很多呢。去年我家当家的上山看到了一棵李子树，便带了些回来，谁知特别地酸，全家都没人爱吃，就我生性爱吃酸，吃了些。后来我想了想，给它们晒干了，做成果干平日里也可以吃，平日里也就我吃，家里人都嫌酸。”
“谢谢赵二婶了，这牛车我没乘过，实在不适应。”原来的厉织是小丫鬟，终日就在那孙家不见天日，现代的厉织出门都是坐的小汽车或者自己骑电动车，这牛车真是头一回。
“谢啥，我这里还有些，你多吃几个。”这赵二婶也是个热心人。
好在过了一会，便到了镇上，厉家兄妹下了车，厉大山给了老宋头车钱，一人两文后便走了，约定好申时左右在下车地集合返程。
兄妹两边往城东方向走去，因现在的大周朝皇帝开放集市，是以现在很多城镇都有集市，不过因城镇大小不同，规模也不同。宋家村所属镇叫吴沟镇，是苏州长兴县下的一个小镇，镇不大，所以集市规模也不算大。
到了集市，人不算特别多，但是很热闹，厉织看得目不转睛。街边摊子店铺林立，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都是一些手工物件，油纸伞、自己雕刻的木工小马、还有卖一些陶瓷物件等琳琅满目，厉织看得目不转睛的。
当然，这种集市上卖最多的还是吃食，各种各样的吃食，糖葫芦、糖人、面食、一些热汤饼，还有一些糖果、糕点、炸的丸子煎饼等物，因临近夏日，还有卖凉糖水的。
厉织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厉大山看她的样子以为她是馋了，便要掏钱买。厉织制止了他，她现下并不饿，就是看下有什么吃的，她要是想吃会自己买的，当初从孙府离开时，她也是有些积蓄的，平日里都将那些银钱缝在自己一件旧棉衣里面，出府时才没有被搜出来，算起来有一两多一些。
这次出门她将这钱都带上了，准备将自己要的配料等都买齐全，顺便置办一些生活用品。
逛了一圈吃食摊子，厉织又买了几份看着不错的吃食尝了尝，发现这边的吃食味道比较单一，还未有辣味的食物出现，吃的比较清淡。
“阿兄，你知道这边有那种比较大的百货商场，就是卖的东西比较多的齐全的那种店铺”厉织想了想，先去看下买点香料，八角、茴香、陈皮，再看下有没有胡椒，花椒，最重要的是看有没有辣椒，至关重要，还要买点硝石，试一试制冰，也不知道现在这个东西出现了没。
“你说的什么百货商场没有，但是这边有一家陈记商行，那里卖的东西品种多，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到了那个商行，厉织发现这个商行虽然不算百货，但是能找到挺多自己要的东西，先后买了些八角、桂皮、茴香、陈皮之类的，惊喜的是还真的有胡椒，厉织一样都买了些，这类东西是被当做香料卖的，价钱比较高。
家中的酱也没有了，还有很重要的糖，都要买，因为接下来用的应该会比较多，所以还相应买了这些作料的种子，尝试下是否可以自己种出来，这家店也有卖茱萸种子，就是没有茱萸，要去药店买。
为了防止让人猜到配方，厉织还买了些没怎么需要的香料花粉之类的，还有一些果脯蜂蜜，一下子花了快五百文钱出去。跟老板说要去吃个饭，东西等一会再回来拿。
“阿兄，我们这边最大的食肆，吃一顿要多少钱啊”来一趟，看过市井小吃，也要去酒楼看下，这边的人吃什么为主，大的食肆有没有辣的菜品出现，还有要看人流，还有这边人的消费水平如何。据厉织推测，这里靠近渤海，应该是以海鲜为主的，那就更好了。
“这镇上最大的食肆是孙家开的云香居，一个青菜就要十几文钱，荤菜不止，吃一顿怕是要七八十文呢。待过段时日，阿兄我挣了钱便带你去吃。小妹你是不是饿了，我知道有一家面馆，味道很是不错，我们去吃吧”以厉大山的性格，怕是从未踏进那食肆去过，毕竟穷苦人家，定是能省则省。
“阿兄，今日小妹我请客，我们就去吃云来居。”厉织是有别的打算的，而且孙家老爷夫人还算仁善，当初是爱女受了苦才一时恼怒牵连，既然放了她就不会再找她麻烦，更何况她一个丫鬟，指不定都不记得她。
“小妹，你真的想吃？”看厉织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厉大山便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小妹，让她小小年纪给人为奴，左不过七八十文，妹妹这么多年未出街看过玩过，吃一顿也不妨事：“那我们就去吃，先说好，一会定要让为兄给银钱，刚刚买那么多东西，我要给银钱却被你抢先，你放心，你阿兄养活我妹妹的钱肯定有的。”
“好好好，让你付钱，那我们走吧”
到了那云香居，这时正值午时，这边还未时兴三餐制，都以一日两餐为主，一般是早食辰时，然后下午一餐是申时。听说北地的达官贵族都吃三食，不过苏州还未改制，如孙家那样的富贵人家才会吃三食，甚至不止。不过受厉织影响，厉家现在也是一日吃三餐。
因还未到吃饭时间，云香居内并未有太多人，大堂上的桌子约莫坐满了三分之一，里面还有包厢，那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了，听厉大山所说，孙家这云香居在县里也有开了两家，那两家的规模比这大多了，有两层呢。
进了店里，那小二并未因为厉家兄妹二人穿得穷酸而看轻他们，而是一样热情地请他们到大堂靠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二位客官要些什么？我们云香居做鱼是一绝。”看这二人应该是兄妹，二人眉宇间有些相似，只是这兄妹二人过于特别，寻常女子出门都是躲于人后，神情也是较为局促，这二人反倒是那女子落落大方走在前，那男子在后面跟着，神情局促。
“恩，有菜单吗？”厉织看着大堂上人桌上的食物，发现确实以鱼类为主，看来这边果然如自己所想临海海鲜多：“就是，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们的招牌菜是清蒸鲢鱼，响油鳝糊、清溜虾仁，酱汁肉，密汁火方，樱桃肉，客官您看要什么菜？”
“那就来个响油鳝糊，酱汁肉，还要一份炒青菜，还有米饭”厉织穿越到现在吃的都是没滋没味的清粥，光听到这些菜名，馋虫全被勾起来了，不过看来这边的吃食偏清淡、甜，届时辣味也要看下不要做那么重：“对了，茶水也来一壶。”汤就不要了，喝茶就好，这个就省了吧。
“好勒，客官您稍等片刻”没过一会菜就上齐了，响油鳝糊上桌时还在噼啪作响，那酱汁肉也是色泽鲜亮，令人食指大动。这些是苏州的名菜，厉织没到过苏州，不过因她现代也是居住在海边，所以海鲜没少吃，这鳝鱼也是吃过的。
这鳝鱼一入口，鲜香柔腻，古代的水质比较好，这鱼也比后世自己吃过的要好吃，更加鲜美，虽然现在没后世那么多作料，但是却没有鱼腥味，满满都是鲜香。再吃夹一块那酱汁肉放入口中，上口酥润，皮糯肉烂，入口即化，古人吃的东西没什么添加剂，也没有味精，所有的味道都来自于厨师的功力以及食物本身的味道，比现代满满调料的好吃不少。
最后，厉织跟厉大山都吃撑了，配着菜跟汤汁，厉织吃的两大碗米饭，厉大山吃了三大碗，最后大堂上有些人看他们那饿了两三天的劲，都投来鄙夷的眼神。不过受后世顾客是上帝思想影响的厉织不在乎，她是上帝，怎么做都对，厉大山更是只顾着吃了，哪里顾得上谁看他。
吃饱喝足，厉织又让厉大山带她去市场上逛逛，看看还能不能淘到什么好玩意，既然是隋之后，丝绸之路是从汉朝开始，现在可能孜然已经传进来了，只是这边镇上没有，等后面要去更大的县里看下。
又买了熏鱼、虾米、等海鲜干货，这边临近海边，海鲜价格不算高，不过一堆买下来，厉织又花了一百五十文。还看到有人卖鱿鱼，那摊贩随意地把鱿鱼放在一个破竹筐里，路过的人有好奇看上一眼的，但是没有人买，应该是这边的人不怎么见过吃过这鱿鱼，又都是墨汁，搞得黑乎乎的，一堆触手在那蠕动，看着都让人没什么兴趣，厉织想了想，便花十五文钱都买下来了。这个鱿鱼应该能给自己换点钱财。
那摊贩本来想着这一筐柔鱼今天应该是砸手里了，他们是渔民，出海捕鱼有时候就会抓到这柔鱼，毕竟也是鱼，不舍得丢弃，但是通常都没人买，因为这柔鱼料理麻烦，都是墨汁，吃起来还发苦，而且做来吃也不怎么好吃，是以都没什么人买，通常打到了就自己带回去吃，今天有人要花钱买，虽然十五文钱不多，也比砸手里强。
厉织索性多付一文钱把老板那个破竹筐一起买了，想了想，一会还要买最重要的茱萸，手上银钱怕是不剩多少了，就让厉大山带着自己之前买的那些东西去镇口放老宋头牛车上，再去把早上的那些香料还有鱿鱼带着去镇口等自己，要麻烦老宋头了，到时候多付钱车钱。
“阿兄，这钱你拿着，一会去买些精米，面粉，以及肉，精瘦肉，肥肉，五花肉都各要一斤，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买几根大骨头”厉织想了想，自己一会有事情，还是跟厉大山兵分两路走，这样快些，数了一百文钱自己留着，剩下的全给厉大山，多买些吃的。
“小妹，我还是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而且不需要这么多银钱，我有银钱”厉大山怕厉织一个小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镇上，被欺负，不过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多银钱，刚刚吃饭还花了八十文，现下小妹要的那些东西，估计买不了多少。
“不用啦，大哥，我就去我们刚刚去的云香居，你一会拿了东西把那些米面买了，就去那边找我，他那么大的店不会有事的。这钱你拿着，米面多买些，这些都是要吃的”厉织其实也有一些担心，不过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分开行动，自己接下来要买得怕是来不及买。
实在没办法说服厉织，厉大山只好答应厉织两人分头行动，自己约莫一个时辰后去云香居接她。厉大山原以为自己妹妹是柔弱羞怯的小姑娘，没想到出来一趟，他才看出自己妹妹做事果断，颇有主见，是因为在大户人家呆过，行事才这么大胆，一点也不像寻常的女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